南疆國平陽侯府。
司徒夫人最近臉頰又消瘦了許多,一雙眼睛顯得大大的,但卻不像往日了那樣瑩光爍爍,變得暗沉無光,拿起筷子后,她望著桌子上的飯菜良久,都沒有想吃一口的意思。
服侍司徒夫人的李媽媽,看到司徒夫人愁眉不展的樣子,忍不住輕聲喚道:“大夫人,你吃點吧,再不吃飯菜又要亮了。”
男子受了傷正在昏迷之中,一看到他,落雪就忍不住道:“大小姐能有今天,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所以我真的后悔,當初沒有阻止大小姐,不要救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
可是現在又能怎樣,已經無力回天了,他該怎么做才能救出自己的女兒啊?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也不想在冒這樣的險了。
店小二見有住店的人來了,忙將客棧中最好的房間給他們備上了。
“大伯父,實不相瞞,你安插的幾名殲細中也有我的人,是他們告訴我的,如今之計,為了救四姐姐,我看您還是不要再這樣貪婪那些權位了,將他們貢獻出來,救出四姐姐吧!”
說完,林靖軒一抬手劈在了林蕭然的脖頸之后,將他打暈在床上。
他聲音冰冷道:“來人,將他捆綁住,若是他趕逃走,格殺勿論!”
他冷冷笑道:“大伯父,您這是怎么了?是想起什么傷心事了嗎?”
林蕭然嘶聲力竭地喊道:“不可能,我辛辛苦苦和精心培養出來的這些殲細,好不容易才安插到拓跋鐸的身邊,怎么可能因為救那個庶出的低賤女兒,而毀了我的一生!”
夜半時分,一輛裝飾樸素的馬車從城門而入,到了一家客棧前停下,接著從馬車上走下一身白衣的男子,隨行他的人漸漸聚在了一起,大概有五十多人,這些人得到了他的命令之后,呼的一下都散開了,只留下四個人跟隨著白衣男子走進了這家客棧。
“我知道你現在已經醒了,剛才流淚也一定是為我四姐姐為了救你,而感激的流淚吧?不過我可不是四姐姐,她能救你,而我要的是你去救她。”
他內心也很懺悔,懺悔他這一生,做丞相沒能做好,還連累了自己的妻子和母親被害,甚至連他們的仇恨他都不能去報,直到現在他為了茍活,甚至連唯一一個女兒的生命都不管不顧,他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不配做他的好父親啊。
林蕭然不敢起身,只能發出顫顫的聲音道:“我怎么能救她,她現在已經在皇宮的地牢中了,就算我去了,又能有什么作用嗎?”
“大夫人,奴婢知道前些日子平陽侯府發生的事,讓您到現在都沒能休息好,你一直都為家人操勞著,身子骨再好也要撐不下了,何況你身子虛弱,需要休養才是。”
林靖軒卻在這個時候,走到了林蕭然的身前,看到了林蕭然黯然流淚,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對于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他是不會有半分憐憫之心的。
大歷國金城。
“你說的也對,要是我,我一定不會救他的,當四姐姐都已經處于危險的境地了,他竟然都不敢喊著,讓她快速離開這里,逃開這里,不要為了救他冒險,而是眼睜睜的看著四姐姐被抓,等著她用她自己和這個老男人做交換……”
司徒夫人放下碗筷,淡淡道:“我吃不下!”
司徒夫人本想回絕,卻又聽到:“如今的平陽侯府不能缺少娘親的管顧,而若曦也是我的妹妹,我也擔心她,讓我去找她也是應該的。”
“大夫人,您可是想要去找大小姐?”
她匆忙的離去,連道別的話都沒有和司徒夫人說幾句,想必現在她一定寢食難安的想念她,擔心她了,想一想,她還真是不孝,一直都是讓司徒夫人擔心著她,而她卻沒有盡到做女兒的孝道。
在他的心里,林若曦永遠都是最重要的那個人,無論是誰,都不能傷害她。
夜風將司徒湛的藍色長衣吹的翩飛,而他卻是露出了一雙堅定不移的走著腳下的路:若曦,我一定會將你安全帶回平陽侯府的。
司徒夫人固執的搖了搖頭道:“這件事還是由我去做才會安心,李媽媽謝謝你的好意。”
落雪著急了:“可是,在這樣下去,大小姐一定會受盡拓跋鐸的折磨的,不如就讓落雪先試一試,無論時好時壞,只有試過了才知道。”
林靖軒冷靜的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式,落雪也知道林靖軒說的確實有道理。
林靖軒輕聲嘆息一聲道:“這皇宮可不是什么人都容易闖進去的,而且拓跋鐸這一次好不容抓住了四姐姐,又豈會那么容易讓人救出她?”
“不錯,這些日子里,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武皇后拿著短刀刺進若曦的胸膛,將她的滴有淋漓鮮血的心臟掏出,狂笑著回眸望向我,只要我閉上眼睛,就一定會夢到這些畫面,我真的無法入睡,更是寢食難安啊!”
“大伯父,我說的對不對啊?”林靖軒笑起來眉眼如星月般燦爛。
林蕭然沒想到林靖軒會知道了他的底細,而且是這樣的透徹,他忙從床上驚醒,坐在了床上,直視著林靖軒,質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牢獄之中的林若曦,在夜晚月光從鐵天窗中傾斜進昏暗的牢房之中,她把玩著手中的稻草,心里卻想起了遠在南疆國平陽侯府中的司徒夫人。
林靖軒忍不可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雙眸暗黑如夜色,讓人看了就感覺膽戰心驚:“四姐姐為了救你連生命都可以不要,而你卻連幾個和你毫不相干的人都不愿貢獻出去,只為了自己的權勢和地位,你棄四姐姐以不管不顧之地?你也太令人寒心了!”
林靖軒冷哼一聲:“這么對年來,你都是算計著別人,自私的很,就連現在登基的皇上拓跋鐸,你也算計過,所以你在他身邊安插了不少的殲細,雖然你現在已經不是昔日了的丞相了,但是你一直都在等著拓跋天來奪皇位,你好講這些殲細派上用場。”
林蕭然忙裝作熟睡的樣子,假寐著。
側身,背對著林靖軒躺在床上的林蕭然緩緩睜開雙眸,眼梢滑出了幾滴冰冷的淚水。
李媽媽跟隨司徒夫人多年,一聽這話頭,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她只好點點頭道:“老四,要記得帶著妹妹平安歸來!”
“你去了,也不過是送死罷了。四姐姐在被抓住前,讓我離開,為的就是讓我找機會能救她。為今之計,我們應該靜觀其變,找準時機了在救,而不能太過魯莽,以免中了拓跋鐸的殲計。”
她一撇眸子,望見了躺在床上的那位中年男子。
落雪一直皺眉不展,到了此刻,更是心緒不寧起來,她從凳子上起身道:“靖羽侯爺,我太擔心我家小姐了,我想找機會,夜闖皇宮的地牢,將她救出。”
一滴滴淚順著她的眼梢滑落,他的內心如同被鋼絲勒緊了一般生疼。
司徒夫人見司徒湛一臉的不容拒絕,想起現在平陽侯府的處境,確實不應該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離開。
司徒夫人知道李媽媽是好意,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去想,睡不著也吃不下,掛念著府中的每一個人。
司徒湛堅定地點了點頭,接著轉身離開了屋子。
看著司徒夫人痛苦的樣子,李媽媽深深的嘆息一口氣:“奴婢明白大夫人您的心思,這樣吧,要不讓奴婢為您去辦這件事,將大小姐找回侯府來?現在的平陽侯府中,大夫人您可是頂梁柱啊,缺不得。”
牢房外,突然傳來了一男子醉醺醺的聲音:“林若曦,你可讓朕等的好久啊!”
林靖軒瞇起眼睛,一想到在牢獄之中受苦的林若曦,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抓痛了一般,心疼起來。
門外突然有了響動,一身藍色衣袍,眸光如瑪瑙石一般黑亮俊俏的男子走了進來,開口道:“娘親,既然這件事讓您如此憂心,還是讓兒子去做這件事吧!”
而白衣男子等四人先進了同一個房間,接著屋門緊掩上,只有燭火搖曳著,將他俊美的容顏映的微微發紅。疆平人近久。
司徒夫人知道李媽媽說的這些話都是為她好,她勉強端起碗筷,吃下幾口,生生的將飯菜咽了下去,才放下碗筷道:“李媽媽,我想去做一件事。”
李媽媽又勸道:“大夫人,奴婢知道你一則擔心侯爺在邊疆鎮守的安危,二則是擔心司徒小姐,可若是他們安然無恙的都回到了侯府中,當看到你身子不好倒下去的時候,他們的心情也不會太好,更會擔心您啊!”
但越是這樣的笑容,就越加的冷漠和惡毒,這就是林靖軒,他可以對你笑的很燦爛迷人,但也可以將你算計到死無葬身之處,這才是真正的惡毒。
“林蕭然……無論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我總會想出辦法,讓你派出這些人來救四姐姐的生命。”
林靖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有這樣無情無義,又沒有心的父親,還真是四姐姐今生最大的悲哀。”
林若曦抬眸望去,卻見牢房外有一身金黃色龍袍的俊朗又醉醺醺的男子,他瞇起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發出了森冷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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