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房宮內,武皇后狠狠的給了阿彩一巴掌,將阿彩半邊臉打的紅腫了,躺倒了地上。
可阿彩看武皇后的眼神,仍舊是一副哀怨,她冷冷一笑,也顧不得臉上的灼熱之感,咬牙道:“皇后娘娘,你根本就不應該和那個野男人生下我,如今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皇上的親生公主,若是他們知道了,我是你和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剩下來的,一定會羞辱死我的?!?
武皇后握緊了拳頭,喊道:“給本宮住口,這件事不許再提了,不然……”
“不然怎樣?你還想殺了我不成?對了,我怎么會忘記了,皇后娘娘殺人如麻,心腸毒辣,我區區一個野種,死了對你來說也無妨,你殺了我?。糠凑业弥宋业纳矸葜?,也不想活下去了……”
“混賬,住口……”武皇后氣氛的奔了過去,想要教訓下不知天高地厚的阿彩。
可就在這個時候,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阿彩突然面色由白希變成死灰色,口吐白沫,整個人仰翻在地上,抽搐片刻,最后氣絕身亡。
武皇后握緊的拳頭,旋即松開,腳步竟然晃動了,顫巍巍走到阿彩的身邊,蹲下身子,伸出纖長的手指探了下阿彩的鼻息,沒了?她竟然就這樣死了?
難道是她打死的嗎?不,不可能的,她沒有出手那么狠,怎么可能將她打死呢?
武皇后平靜如水的心再也不會保持平靜了,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伸出手拉住了阿彩已經僵硬的手,就像是一個母親在溫柔的對待女兒一樣,竟突溫柔的笑了:“阿彩,你知不知道,你是娘親這一輩子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了,你不要在說那些令娘親傷心的話了,你說的那個男人,他真的是一個好男人,他也是你的父親,若是沒有他,怕是就不會有我今天的地位,也不會有你了,傻孩子?!?
說道這里,武皇后的眼梢竟然滑出了幾滴晶瑩的淚珠,她嘆息一聲:“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母后還是沒能保護好你,你說,你要母后死后,見了你的父親,怎樣向他交代呢?你可為難母后,讓母后傷心了?!?
淚水就像是斷了珠子的線一樣,一滴一滴地從武皇后的眼梢滑落,劃過她白希毫無瑕疵的面龐,看起來就像是清晨的牡丹花上的露珠一樣,晶瑩剔透,美麗動人,雖然她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娘親了,可是她的容顏卻一直未老,這樣的女人,不是妖艷又是什么呢。
她這一生,沒有為幾個人哭過,應該是沒有為哪個人真心的哭過,那個男人算一個,而眼前死去的阿彩算一個,而能讓武皇后落淚,說明了她很傷心,這一點林若曦做到了,武皇后從心底開始恨起了林若曦,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碰!
門突然被人推開了,走進來一身明黃龍袍英氣勃發的男子,男子眼眸狹長,精光爍爍,看起來一身的帝王之氣,很是霸氣,走進來后看到口吐白沫,一臉死灰的阿彩,他怒指著武皇后道:“皇后,你竟然親手殺掉了你的女兒?殺掉了皇室的公主,你真是惡毒的婦人啊!”
武皇后眸光微冷,掃了怒指著她的皇上,又定睛看到了靖羽侯爺林靖軒,還有林靖軒身邊的那身白色素裙的美麗女子。
她突然笑了,眼神卻是冷的嚇人,她毫不畏懼,更沒有一絲一毫的悔色,看向了皇上:“皇上,無論臣妾怎么說,怕是你都不會相信了,你也等著這樣的一天,想將我懲治,為前皇后報仇吧?”
皇上唇角抽搐,冷哼一聲:“胡說,真是滿嘴胡言亂語,看來你真的是瘋掉了?!?
武皇后抬眸看向皇上身邊的靖羽侯爺:“臣妾還說呢,皇上怎么會這樣寵溺一個不是己出的侯爺呢,看來臣妾猜的不錯吧?”
皇上瞇起了眼睛,狹長的雙眼中透露出兇狠的光芒,他冷笑道:“皇后,現在不是你該質問朕的時候,你殺死了自己的骨肉,但那也是朕的骨肉,她是皇室的子女,你說,朕該如何懲治你?”
武皇后無所謂一笑:“皇上想怎樣就怎樣,臣妾也不過是個女流之輩罷了,不過臣妾可是先把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您將臣妾打入了冷宮,想必會有不少的麻煩,不過臣妾相信皇上您的英明之處,即便你遇到了麻煩,也會心甘情愿的去處理,而將臣妾打入了宮在治死,不就會為你的前皇后報仇了嗎?皇上一定會甘之如飴的。”
皇上果然忍受不住武皇后的刺激,命人將武皇后帶去冷宮。
武皇后不卑不亢,就連離開鳳房宮時,都不讓任何的護衛碰她一根汗毛,而且還在皇上耳邊冷笑一聲,接著用凌厲的眼神劃過了林靖軒俊美如同妖孽的一張臉,來到了林若曦身邊時,她輕啟朱唇道:“踐人,你還真是能耐??!看來你二哥的尸首,你帶回了平陽侯府了?”
林若曦笑容嫻靜,卻為回應,而武皇后又道:“別忘了上次本宮的警告,你這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本宮不會放過你們司徒一家的?!?
林若曦淡淡道:“皇后娘娘走好,若曦可沒有說過,會輕易放過你?!?
武皇后的面色一變,他們停留比較短暫,說的也只是用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囈語般說出,可是武皇后沒有想到,林若曦竟然是第一個敢在她面前叫囂的女子?
武皇后冷哼一聲,拖著旖旎的紅色鳳尾長裙離開了鳳房宮,而皇上深深的嘆息一聲,命人將阿彩的身體抬走,為她好辦喪事下葬。
皇上的頭痛癥又犯了,伸出纖長的手指捏著額頭,捏出了深紫色的豆,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復雜,有些心緒不安,但是怕被人看出,忙形色匆匆離開了鳳房宮。
而林若曦在離開了鳳房宮之后,才去了司徒惠妃的蘭心宮求見。
司徒惠妃一聽林若曦來了,甚是喜出望外,親自出了宮殿來接林若曦入宮,當看到了林靖軒也來了,她臉上的笑容淡掉了,倒是有些拘謹,林靖軒和林若曦都拜見了司徒惠妃,而司徒惠妃擺擺手:“不必多禮了,先進殿內再說。”
司徒惠妃和林若曦并肩而走,來到了大殿內,林若曦才知道為何司徒惠妃前后的表情會變得這樣快,是因為蘭心宮內,一身紫衣的英氣茂王正在殿內坐著品茗,看到林若曦和林靖軒來了,他的神色也顯得極為復雜。
然而,他仍舊喜怒不在面上,朝著林靖軒友好的打了聲招呼:“沒想到靖羽侯爺會光臨蘭心宮,真是可喜可賀!”
林靖軒笑起來媚眼如月般燦爛,映的人有些睜不開眼:“茂王,真是說笑了,能來蘭心宮,也是本侯爺的榮幸了?!?
兩個人說完,竟然同時望向了林若曦,而林若曦則和司徒惠妃坐在了椅子上,兩個人簡單的聊了幾句,林若曦的笑容淡掉了神色凝重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司徒惠妃。
司徒惠妃一望見信封上面的字,頓時怔住了:“這是……這是母親她親手寫的?”
林若曦神色鄭重的點點頭。
司徒惠妃忽敢不妙,忙將信封接過,拆開信封,將信封中的書信,仔細的閱過一遍,最后整個人癱軟在長椅上,不禁潸然淚下。
“母親,她是不是……病重了?”
“是的,老夫人說了,她很想在有生之年在見你最后一次面!”
茂王見司徒惠妃會這樣傷心欲絕,忙走過去攙扶司徒惠妃,問道:“母妃,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老夫人出了什么事嗎?”
司徒惠妃也不多說什么,突然間站起身子,可是她受到的打擊太重了,身子歪歪的要倒下,是茂王李茂扶正了她,她神色凝重,向李茂道:“茂王,隨母妃這就去找皇上,母妃有要是要見皇上!”
李茂也不多言,點了點頭,扶著司徒惠妃往蘭心宮外走,司徒惠妃在離開前也向林若曦和林靖軒道了別,就匆匆離開。
林若曦和林靖軒二人又坐回了馬車,在馬車上,林若曦問道:“靖軒,你有沒有看到剛才皇上的神情?似乎在懲治了武皇后之后,他還是有些悔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武皇后控制在手掌心一般?!?
林靖軒若有所思道:“四姐姐,你猜的不錯,這幾年來皇上都想將武皇后打入冷宮,可是至今都沒有這樣做,是因為武皇后抓住了皇上一些重要的東西,逼著皇上不能對她下手。”
“這也是我所忌憚的,我想我們利用皇上去殺掉武皇后,怕是最愚蠢的做法了。”林若曦輕嘆了一聲。
林靖軒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也陷入了沉默,看來這一切又怕是要白白浪費了,武皇后只要不死,她還會重新坐到她的后位,開始興風作浪起來。
林靖軒和林若曦這一回,已經是日斜西山了,整個南疆國都籠罩在一片昏黃的光線之中。
林若曦伸出手指,輕輕挑開了車簾子,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不由得看的癡了,還記得那時候,他與她一起坐在林丞相府里的若香院,兩個人一起肩并著肩也曾看過這樣夕陽西下的美好景象。
可是,這夕陽西下,斷腸人卻是在天涯,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在與他相見呢?
林靖軒像是看出了林若曦的心思,不由得輕聲的問道:“四姐姐,不如我們到車外走走吧?”
“還是不要了,平陽侯府里……”
林靖軒勸道:“四姐姐,你一直都在殫精竭慮的過著每一天,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著,你的心里只有仇恨,只有擔心,只有其他人,卻從來都沒有想著自己,你一直以為你才是最自私的,你利用了身邊的每一個人為了讓你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所做的一切,卻是對你身邊的人毫無害處,甚至還一直拼盡全力保護他們?無論是拓跋天也好,平陽侯府里的人也罷,你哪一天是為了自己而活著?”
林若曦垂下了雙眸,濃密的睫毛就像是黑色的蝴蝶翅膀一樣揮動著,她淡淡一笑:“是啊,我哪一天是為了自己而活呢?”
“四姐姐,我們到外面走走,也算是釋放你壓抑已久的內心?!?
林靖軒不等林若曦同意,已經讓車夫將馬車停下,他先走出了馬車,掀起了簾子,伸出手讓林若曦扶著他的手,踩著矮凳下了馬車。
馬車停的地方,是還未到達市井長街的一個偏僻小路,小路上有著一顆楓樹,楓樹的樹葉都紅透了,隨著秋風拂來,片片煽動著,就像是火苗一樣燃燒起來,看起來很是溫暖,尤其夕陽照在了楓葉上,更增添了幾分柔和的光芒,讓人看的心里暖暖惡毒舒適。
林靖軒眉眼彎彎的笑著,命人拿來了筆墨,林若曦不解問道:“靖軒,你這是做什么?”
林靖軒笑道:“四姐姐,你有所不知,這棵楓樹呢,在陵城之中被譽為許愿樹,到了秋季,只要你摘下一片紅葉,在上面寫下你的祝福和心愿,它就能幫你許愿成真。”
林若曦有些不大相信:“怎么可能呢?”
“信則有,不信則無!四姐姐,我們寫一寫試試看吧!”
林靖軒遞給了林若曦一只沾有墨汁的筆,接著自己也拿了一只墨筆,摘下一片紅葉在上面寫下了心愿,然后用一根細長的紅線將楓葉串起,掛在楓樹的枝丫上,林若曦這時也寫好了心愿在紅葉上,被林靖軒用紅線串起,掛在了楓樹的枝丫上,兩個人雙手合十,虔誠的許下了心愿。房給內舊灼。
待二人睜開了雙眸,相視一笑,在楓樹下坐下。
“靖軒,不知為何,我一直都有種強烈的預感……”
“什么預感?是好是壞?”
林若曦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會遇到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林靖軒伸出手,為林若曦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溫柔的將那縷碎發放到她的耳后道“別擔心了四姐姐,既然許愿了,就一定是好事要發生到你的頭上?!?
林若曦溫婉一笑,點點頭,兩個人又小坐了片刻,這才起身回到了馬車上朝著平陽侯府速回。
就在快要到平陽侯府大門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攔在了馬車前,車夫好不容易安穩住了馬,才沒有撞到那個人,而林若曦挑起車窗上的簾子,借著夕陽余暉,這一望她真的驚訝了!
第369章:天不要離開;弟弟愛在心間;老夫人的離去(+6千)
夕陽的余暉映在了男子俊美的面容之上,將他的劍眉星目映的更加豐神俊朗,他抿緊唇瓣,滿是薄涼,但蕩起的唇角卻有種令人心馳神往的感覺,看著看著不由得被他的俊美之姿迷住了。
有多久了沒有見到他?
林若曦可謂朝思暮想,甚至連做夢的時候都要夢到他,可就在他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卻變得怔住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揉了揉眼睛,在睜眸望去,看見的依舊是他英氣的面容。
林若曦突然將車窗的簾子蓋上,伸出手捂住了左胸口,望向林靖軒道:“靖軒,我好怕自己看的不真實,好怕自己錯看到了什么?!?
林靖軒卻是勸說道:“四姐姐,就像剛才我們在許愿樹下所許下的愿望,你的愿望真的實現了?!?
林若曦還是不敢置信的問道:“難道剛才我沒有看錯,看到的確實是拓跋天?”
“是的,四姐姐你看到的人正是拓跋天,你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林若曦情緒很是激動,甚至伸出雙手,握住了林靖軒的大手,感謝道:“靖軒,謝謝你剛才告訴了我許愿樹,還讓我實現了我的愿望?!? Wшw⊙тт kΛn⊙¢O
林靖軒眉眼彎彎笑著,卻是沒有回答林若曦的話,林若曦忙整理起自己的儀容,生怕哪里不夠好,復問向林靖軒道:“靖軒,我這個樣子算不算難看呢?還有哪里需要整理一下,或者重新裝扮一下?”
林靖軒勸慰道:“四姐姐,你已經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了,即便不打扮自己,也是那樣的光彩奪目了,無需要在怎樣裝扮自己了,你就下了馬車放心的去見他吧!”
林若曦點點頭,雙眸中充滿了驚喜之色,一顆心更是‘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她下了馬車,抬眸望向攔住馬車的男子。
兩個人四目相對,最后相視一笑,喚著對方的名字。
“若曦……”
“天……”
兩個人快步走到了一起,伸出雙臂將彼此擁在了懷中。
林若曦將右耳貼近了拓跋天的胸口,感受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她欣慰一笑:“天,我又能聽到你的心跳了,我能感覺得到你的心里還是想著我的!”
拓跋天伸出大手,輕撫著她披在身后的墨色長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終于能將你抱在了懷中,能見到我r思夜想的女人了。”
林靖軒伸出纖長的手指,挑開了馬車簾子,看到的卻是林若曦和拓跋天相擁在一起的畫面,他忙將車簾子蓋上,心中莫名的有一種酸意,他苦澀地笑了笑:四姐姐,你一定不知道我在紅葉上寫了什么?我希望我們能‘執子之手,白首偕老。’
林靖軒朝著車夫喚道:“好了,我們該回平陽侯府了?!?
車夫忙調轉了馬車的方向,返回了靖羽侯府。
林若曦和拓跋天擁抱在平陽侯府前,守著平陽侯府的護衛們面面相覷,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為何他們家的司徒小姐會和云公子走到了一起?不是和靖羽侯爺的關系不錯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拓跋天和林若曦倒也沒有避諱,兩個人手牽著手,在長巷上走了一段時間,長巷空空,這是只有通向平陽侯府的一段青石砌成的巷子,看起來很是安靜古樸。
林若曦側眸望向了拓跋天,溫柔一笑,問道:“淑妃太后現在可好?”
“我已經將她安置在一處比較偏幽的地方休養了,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沒事就好,這些日子里,你都做了些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
拓跋天娓娓道來:“按照我們的原計劃,我回到了清城,在這里將城庫里面的銀兩拿出,建立起來了地下的王陵,表面上是這樣,實際我將招來的兵馬轉移在地下進行演練和布陣攻打的訓練,為的就是有一天,等到實力足夠強大了,再將拓跋鐸從皇位上擠下?!?
“天,我們當時想的這個法子固然是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拓跋鐸并不是笨人,所以他很有肯能已經知道了,你的想法和心思了,在清城了布置了眼線,只要適合的范圍之內,他就會讓兵士攻打地下王陵,并且將你辛辛苦苦建立的兵士大隊,一網打盡,那時候你就是有三頭六臂都難逃出這一劫了?!?
拓跋天不理解,皺起眉頭問:“若曦,你這又是聽誰說的,竟然有這樣的見解?”
林若曦毫不猶豫地答道:“是武皇后所說,她甚至想將這個想法,傳給大歷國的拓跋鐸,想讓他抓住了你,在親手殺掉你?!?
拓跋天笑了聲:“武皇后還真是聰明,竟然能猜透我們的心思。”
陽子余是久。林若曦感嘆一聲:“武皇后能在皇宮之中穩坐后衛,那都是她確實聰穎過人,可以猜透別人的心思。”
拓跋天卻無所謂的笑了笑,伸出手指,輕輕捏了捏林若曦的下巴:“若曦,才是我遇到的罪聰明的女子呢!”
林若曦溫柔笑著,將頭依靠在拓跋天的左胸口處,聽著拓跋天的心跳聲,感覺到自己有多么的幸福。
片刻后,她突然問道:“天,我知道這一次你來過后,還是要走的,我想問你何時要離開?”
拓跋天不想欺騙林若曦,他答道:“等一下,我就要離開了?!?
林若曦倏然間抬眸望向拓跋天,帶著祈求的眸光望向他問道:“天,你可不可以在多停留幾日?”
拓跋天搖了搖頭:“現在情況特殊,我不能長時間在南疆國逗留,即便我不想離開這里,也不能太過固執,這樣就會破壞了大局。”
林若曦知道,拓跋天一旦走上了奪皇位這條危險的道路,他就必須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哪怕遇到再大的風雨,他都不能停下。
他愛惜的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林若曦的墨色的長發,林若曦則貪戀著拓跋天寬闊的胸懷,強勁有力的心跳,還有他身上淡淡龍涎香,這樣熟悉的味道,好怕下一刻就會失去這種感覺,感受不到這種熟悉的味道。
良久,拓跋天伸出手將林若曦輕推開,俯下身子在林若曦的額頭輕吻了一口。
“若曦,時辰不早了,我要離開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要記住,一定要等著我來接你回到大歷國,一定要等我!”
林若曦朦朧了雙眸,朝著他輕輕點頭,拓跋天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從林若曦的身邊走過,剛要離開,林若曦伸出纖長的手臂,將拓跋天的腰身環住,哽咽道:“天,我會等著你回來接我,我一定會等著你回來。”
拓跋天的身子愣在了原地,他突然轉過身,雙手輕輕捏著林若曦的下巴,貼近一張俊容,和林若曦深深的吻住。
林若曦再也不像從前那樣拘束,可能是太不想離開他,想要留住他卻知道這樣只是想想罷了,根本可能實現,所以她將自己的一腔心愿都化在了這一個吻中,深情的問著拓跋天,還將手換在拓跋天的脖頸之上,和拓跋天唇齒教纏在一起,吻的天昏地暗一般。
當夕陽完全下山時,拓跋天和林若曦才離開了那深情的一吻。
“若曦,要記住保護好自己,等著我回來,我……走了!”
林若曦苦澀一笑:“我會記住的,你也一樣,一定要活著回來見我,我會一直在這里等著你……”
拓跋天點點頭,許完承諾之后,他轉身義無反顧的朝著前方走去,甚至連頭都沒在回一次。
而林若曦站子啊原地,遙遙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長巷,她的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卻強忍住自己的沖動,不讓自己流下一滴悲傷的眼淚,因為她知道,拓跋天一定會回來的,她心中就有這樣的信念,所以在沒有他的日子里,她都會安然度過,無論讓她等多久,是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只要她還活著,就一定要等著他回來。
幸福是短暫的,哪怕是這樣的相遇,也不過像一場夢而已。
她路出苦澀的笑容,走進了平陽侯府,卻瞧見莫雪鳶急匆匆的朝著林若曦跑來,看著莫雪鳶整張小臉都要急的皺成一團,林若曦忙問道:“雪鳶,你這是怎么了,為何這樣的緊張不安?”
“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她……”
林若曦不等莫雪鳶把話說完,急匆匆敢去老夫人的屋子,到了屋中,林若曦才發現,凡是司徒家可以相信的人,都在這間屋子之中。
大夫人因為身體不適,躺在床上靜養,還不知道老夫人發生了何事,而在老夫人的身邊是司徒府中的大兒媳莫氏和三兒媳盧氏,她們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老夫人。
老夫人現在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要沒有了,借宮殿內微弱的光亮,似看清楚了林若曦的面容,她忙使出最大的力氣,朝著林若曦招手,聲音沙啞殘弱無力道:“若曦,你來了!”
林若曦忙走了過去,朝著她點點頭,伸出手拉住了老夫人冰涼的手,仍舊摩挲著老夫人冰塊的手背和手心,為她取暖。
老夫人早已老淚眾橫,帶著慈眉善目的笑容,看起來分外的滄桑:“若曦,停下來吧,祖母知道你是為祖母好,只是祖母怕是活不了太久了,無福消受你對祖母的關心了?!?
林若曦固執的仍舊為老夫人摩挲著冰涼的雙手,道:“老夫人,你不會有事的,若曦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若曦,祖母什么都知道了,你也就不要再騙祖母了,祖母知道你是好心好意,可是……”說到這里,老夫人哽咽了起來,而服侍她的莫氏和盧氏也別過了臉,悲傷的哭了起來,司徒湛和司徒斌兩個兄弟也忍不住用袖子遮住了傷心悲痛的面容。
而此時的林若曦,卻是一點眼淚也未流出,因為她知道,老夫人現在想看到的一定是笑臉,哪怕是最后的一刻,她也要看到有人笑著送她離開人世,這樣她才能安心而去。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人來稟報:“老夫人,司徒惠妃到平陽侯府要見您!”
老夫人一聽到司徒惠妃的名字,激動的咳嗽了起來,林若曦幫著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后背,邊朝著門外喚道:“快請司徒惠妃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司徒惠妃匆忙的趕了過來,司徒家的人欲向她施禮,卻見她一擺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禮,來到了老夫人的身邊,伸出手握住了老夫人的手。
白希清麗的面容上滑滿了淚珠,輕喚道:“娘親,都是女兒不孝,才來看您老人家!”
老夫人感受到了女兒的手心是暖的,她的整個心也暖和了不少,雖是在哭,卻是帶著喜悅的面容哭笑道:“惠兒,你終于來見娘親了,娘親好想你!”
司徒惠妃再也忍受不住對母親的擔心和思念之情,趴在了老夫人的懷中,竟然像個孩子一樣痛哭了起來。
而老夫人見不得司徒惠妃哭,她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林若曦鼻子酸酸的,知道下一刻又要忍不住流淚了,于是她走出了老夫人的屋子,司徒湛跟了過來,擔心地問向林若曦道:“若曦,你這是要去哪里?”
林若曦輕笑一聲道:“四哥不必擔心若曦,若曦只不過想去看望一下娘親罷了!”
說完,她不等司徒湛回話,先一步離開了老夫人的宅院。
來到了司徒夫人的宅院,發現這里冷清的很,就連忙活著工作的丫頭婆子都很少,林若曦來到司徒夫人的屋子,看到司徒夫人躺在了床上正在休息,林若曦輕輕走了過去,坐在了司徒夫人的床邊,看著司徒夫人清瘦的面頰,她不禁暗自感傷起來:這個平陽侯府已經給了她太多的美好回憶,可是現在……整個司徒家都陷入了困境,有時她一直都在想,若是當初沒有碰到司徒若曦,她就不會看到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相同容貌的女子,也就不會有后來司徒若曦被玉王當成她殺害,更沒有她冒充了司徒若曦,利用司徒家和武皇后作對……
這一切一切就像是一個因果循環一般,到了現在她不得不相信了,冥冥之中,也許她和司徒家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司徒夫人突然渾身發抖,口中念叨著:“不要碰我的兒子,不要碰我的若曦,你們都滾開,壞人滾開啊!”
林若曦聽聞到這句話,整顆冰涼的心都要被溫暖了,她沒想到自己在司徒夫人的心中是那么的重要,即使司徒夫人在做夢,都會夢見她。用生命來保護她。
這就是她與柳姨娘的不同,雖然同為母親,柳姨娘給人的感覺就是羸弱的樣子,需要別人的保護,而司徒夫人看似柔弱,但是若是誰敢威脅到她子女的安全,她會奮不顧身的站出來保護子女,給人一種偉大母愛的形象和依賴感。
林若曦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司徒夫人的肩膀,很快,司徒夫人在這輕柔的手拍下,顫抖的身子漸漸安穩了下來,再一次安靜的睡去。
林若曦這才收回了手,對在睡夢中的司徒夫人深深的感謝道:“娘親,你是若曦這一輩子中,遇到的最好的娘親了,謝謝你、……一直相信若曦,保護著若曦?!?
“小姐,這是平陽侯爺讓司徒家的密探將這封書信傳到府上!”
林若曦接過莫雪鳶遞來的書信,打開信封一目十行看到里面的內容,她輕嘆一聲道:“看來……老夫人要滿足不了自己的愿望了,都是我不夠好,沒有幫她老人家實現這個愿望。”
莫雪鳶輕聲勸道:“主子,你也不要這樣說,你為了平陽侯府,為了整個司徒家也算盡心盡力了?!?
林若曦點點頭,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若曦從床邊站起,突然感覺哪里不妙,忙走向了宮殿門口,想探個究竟。
門被推開,只聽到兩位女子悲傷的哭泣聲,和喊叫聲:“娘親……娘親,老夫人她……過世了!”
正在睡夢中的司徒夫人睜開惺忪的雙眸,當聽聞到了這句話,她整個人神經緊繃了起來,忙換了身素色的衣裙和林若曦形色匆匆朝著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中,就已經聽聞到了眾多丫頭婆子哭喊的聲音。
司徒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聽所聞,倒是林若曦顯得很是冷靜道:“娘親,等一刻無論你看到了什么,都要撐得住,忍得住,好嗎?
司徒夫人點點頭,林若曦這才和司徒夫人來到了老夫人的屋中,卻見地上已經工整、整齊的跪拜著司徒府中的婢女和太監。司徒夫人更是有些神色緊張,漸漸模糊,他忙走進了老夫人的床邊,看到老夫人已經闔上了雙眼,而司徒惠妃則一直握著老夫人的手,沒有松開,她的眼睛都哭的紅腫了,可見她有多么的傷心。
司徒夫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哀怨和難過,竟然也撲在了老夫人的懷中,和司徒惠妃一樣大聲哭了出來。
林若曦見此,忍不住,濕潤了雙眸,同時她在寬大的袖口之中握緊了拳頭,發誓道:武皇后,你讓整個平陽侯府受到的磨難,將來一定會找在你的頭上……
林靖軒乘著馬車來到了靖羽侯府,剛下馬車卻見到門邊閃出了一個身影,這個女子身穿粉色長裙袍子,面色白希,臉上略施粉黛,卻看起來嬌媚生花。
她蹙起眉頭,不悅道:“靖羽,你去了哪啊?
“今天來來回回都在皇宮中度過,剛剛回來本來想休息,卻又碰上了出云郡主你?!?
出云郡主尷尬的笑了笑:“我不是來打擾你的,我是想問你,若曦現在還好嗎?”
林靖軒搖搖頭:“她現在情緒很不好,心情也差,因為平陽侯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真的是受累了?!?
出云郡主關心道:“那我應該去看看司徒小姐?”
林靖軒見出云郡主轉身欲走,忙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喚住了她:“出云郡主先不要去平陽侯府,這樣只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
出云郡主‘哦’了一聲,最后看了看林靖軒一直拽著她的手臂的大手。
林靖軒忙收回了手,轉移話題道:“出云郡主,你在侯府外等了多久了?”
出云郡主活潑一笑:“也沒多久,也就大概兩三個時辰罷了。
兩三個時辰?她為何會這樣一直的執著下去,而且更不會抱怨他為何會回來的這樣晚,害得她在門外等了太久。
林靖軒也只是心中這樣想著罷了,天色也不早了,他不太習慣留女子在侯府中做客,除了林若曦,也他的四姐姐,他是不會在看別的女人一眼,更不會對別的女人動心。
出云郡主卻是很固執的,與林靖軒并肩走著,進到了侯府內,她笑了笑道:“好幾日我們都未下棋了!”
“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下棋!”,林靖軒欲走,卻被出云郡主纏住了,她笑了笑,拉住了林靖軒的胳膊,像個孩子一樣晃了晃道:“靖羽,陪我玩一盤棋局就好了,我最近好無趣呢,想要找你聊聊,你卻不理我,這樣我會傷心的,陪我下一局棋好不好?”林靖軒最后無奈了,還是沒辦法將臉皮厚、性格大大咧咧的出云郡主送走,只好硬著頭皮和出云郡主下棋,可是他的腦海中仍舊揮之不去那一個曖昧令人泛起醋意的畫面,一想起林若曦和拓跋天深情的擁抱,林靖軒眼眸瞇起,神色復雜,不知道是恨意,還是悲傷或者落寞了,就連善于觀察的出云郡主,這一次也不理解了,不知道為何林靖軒會變得這樣神色復雜,難以分辨呢?
這一夜,靖羽侯府中林靖軒和出云郡主下棋下到大半夜,最后林靖軒派馬車送出云郡主安全回府。
而這一夜,平陽侯府哭聲連綿,燈火亮起,司徒府中的人都忙里忙外,直到翌日早上,平陽侯府到處張燈白色,到處都沉浸在一派寧靜而又悲傷的氛圍之中。
林若曦披著粗布麻衣,一身白色喪服,守在了老夫人和司徒瀚的棺木旁邊。
“呦,真是好大的場面啊!”
林若曦感覺到這聲音很是熟悉,再抬眸她對上了正在說話那個人冰冷的神情————看來,他是存心來找麻煩的,好啊,若是你真的想惹火,那么我就奉陪到底,讓你知道你不該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