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江市機場外的公路上,公交站臺附近,陰陰天的行道樹樹蔭下,電摩的師傅們側坐在一字排開停放路邊的電摩后座上,看到從機場走出來的旅客起勁的吆喝,詢問去不去主城區(qū)。
一身淺黃顏色絨布運動服著裝的宋小雙,站在公交站臺旁,聽著摩的師傅們的吆喝聲,回憶起了以前自己跑摩的情況,后來因為意外出現(xiàn)了儲能水晶,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他的人生整個都改變了,再也回不去了,宋小雙不禁心生感慨,搖搖頭后從回憶中醒悟過來,招手招來一輛藍色涂漆的的士。
駕駛的士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姐,看到周圍沒車方向盤急打,的士“吱”的一聲剎在宋小雙旁邊,側過身體帶點痞子習氣,又帶著妥妥女漢子意味的喊道:“帥哥,去哪,主城區(qū)還是開發(fā)區(qū)?”
大姐明顯是長期跑的士的老油條了,一看宋小雙的樣子就知道是剛下飛機不久,雖然很詫異坐飛機的居然沒有一個旅行包、背包啥的,空著手?這個小兄弟不像是外地人去好像很久沒有回戎江了,他的臉上有著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后的淡定,那種隱隱傳來的詭異氣度從看似普通至極的面容上表現(xiàn)出來,一雙瞇瞇眼初看起來平淡無奇,略微細看大姐心里面暗自心驚,這絕對的不是一個普通人,是以看到宋小雙并沒有馬上上車,似乎因為她的詢問而在考慮著去哪,大姐也沒有失去耐性扔下他開車走,這樣的人她根本惹不起。
宋小雙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置,嫻熟的系上安全帶,還調(diào)整了一下安全帶的松緊,帶上車門說了一個城區(qū)的地址。
他的這番舉動讓開的士的大姐開始警惕起來,開了十多年的的士,很少看到乘客有自動系上安全帶的,這家伙以前是干嘛的,這么注意細節(jié)?
宋小雙對于大姐的疑惑不以為意,示意她可以走了,嘴角還露出淺笑,豈不知他的這種笑容讓大姐背脊骨發(fā)麻,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車子起步后車開得比平日快很多,在開往市區(qū)的路上,沿途不斷的超車,只希望早點把車上的這尊“神”請下去,心里面一直在暗自嘀咕:今天早上不是看過黃歷的嘛?怎么運氣這么差!
......
看著一溜煙跑得飛快的的士,宋小雙站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愣了一下后露出苦澀的笑容,轉身就走,知道剛才自己身上的那種殺戮氣息,把見多識廣開的士的大姐嚇壞了。
別看戎江市是西南三線城市,卻是重要的交通樞紐城市和商品集散地,什么樣的人都出現(xiàn)過,那些開的士的的哥的姐們,見識更為廣博,宋小雙身上的那種殺戮氣息被大姐敏銳的察覺到不足為奇。
宋小雙覺得惱火的就是,隨著那種未知的危機感不斷加強,宋小雙覺得自己再也很難壓制住身體內(nèi)的殺戮氣息,似乎很難再隱藏在普通人群里了,孔大叔早已提醒過宋小雙殺戮氣息過重,要注意心性的修煉,宋小雙知道這無關心性的問題,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這是要出大事情的前奏!
他急著離開人體科學研究所,離開安娜就是不想安娜出事,宋小雙覺得就算真的要出事,還是有些事情要辦理,這是躲不掉的。
宋小雙在市中心耽擱了幾個小時,用經(jīng)過特殊渠道辦好,經(jīng)過安娜之手轉交給他的新身份證,去銀行補好了卡,從小錢錢不多的卡里取出錢買了一部手機,在移動營業(yè)廳補上手機卡,坐在一家大型超市門口的休息椅子上,先給小鎮(zhèn)上的父母打了一個電話,無非就是說自己一切很好,已經(jīng)找到新的工作單位。
聽到熟悉親切的聲音,宋小雙心里面了然,父母看起來還在國安機構的暗中監(jiān)視性保護之中,宋小雙心性變得沉穩(wěn)起來,那種殺戮氣息也減少了很多,說了幾句后掛斷電話,又撥打了趙凌萱的手機。
“嘟嘟”的聲音響過幾次后很快接通,女漢子趙凌萱有些驚訝的喊道:“小雙哥,什么時候回戎江的,你在什么位置?我的車剛下高速,小杰開著車正在把客戶的車拖往修理廠,可能會回來晚些,不用回開發(fā)區(qū)出租屋了,鄭海玲把你屋里的東西都搬到我那里放著了,反正整整兩層樓,有不少都空著也沒有人住,你來了也熱鬧些......嗯,在聽我說沒有?說清楚在什么位置我來接!”
“就在市中心最大的超市門口。”
聽到趙凌萱所言,宋小雙有些發(fā)愣后才速度的說了一句,隨后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揣進褲兜里。他真的沒有想到在離開的這段時間,鄭海玲和趙凌萱還把他的家都給搬了?
趙凌萱的火山車輛救援服務部基地,是一座兩層倉儲式鋼筋結構房,一層有著不少車庫,位于市區(qū)一角比較僻靜,有個長滿狗尾巴草和青蒿的院壩,就只是趙凌萱、趙明杰(小杰)姐弟兩人居住,自宋小雙在大橋上救出喝醉后翻車的趙凌萱,又在川西一次野外車輛救援活動中,救出了她弟弟趙明杰,宋小雙就成了她的大哥。
宋小雙行蹤不定,每次回戎江市,那座倉儲式的兩層鋼筋結構房,是宋小雙必去的地方,無他,趙凌萱姐弟兩人是他很要好的好友,警花鄭海玲、洋妞安娜和趙凌萱也很熟悉,稱得上是好姐妹,漸漸的那座鋼筋結構房,已經(jīng)成了宋小雙在戎江市活動的基地,現(xiàn)在可好,鄭海玲更直接,把他不多的家當都搬到那兒去了,讓宋小雙確實有些意外。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潮,宋小雙看似坐在長椅上在發(fā)呆,其實一刻也沒有放松警惕,精神力不斷的在探查周圍半徑九十米范圍內(nèi)的環(huán)境,他不知道感覺越發(fā)明顯的危機,究竟在什么時候爆發(fā),來的是什么人?會不會無所顧忌的在鬧市區(qū)動手?是黑網(wǎng)秦時雨、凱瑟琳那些異能力者,還是黑五月組織,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勢力派出來的人手!
隨著一聲低沉的剎車聲響起,宋小雙身形一動,速度上了趙凌萱駕駛的長城賽弗副駕駛座位,趙凌萱動作迅速的把車開走(超市門口不是停車場,時間久了交警會開罰單,鎖輪胎把車拖走的)。
......
“小萱,他在廚房里?”
“我說,鄭海玲,難道你不清楚我們的慣例嘛?宋大廚歸來當然得露兩手了,自己進去吧,你們有好久都沒有見面了,我是曉得的,我可不當電燈泡......”
初冬時節(jié)的夜晚來的比較早,宋小雙額頭上冒著汗水,正在查看灶臺上砂鍋里燉雞的火候,從廚房窗戶看出去,就看到一騎倩影騎著特制的越野電摩,開著燈跑進有些大的院壩內(nèi),徑直的開到一樓開著卷簾門的車庫里,不是別人,正是在物證鑒定研究室工作的警花鄭海玲,隨后宋小雙就聽到鄭海玲和趙凌萱的說話聲,趙凌萱的話語里充滿了那種川味和戲謔的意味。
這個時候,趙凌萱正在車庫里和小杰一起,給那輛碩大的改裝中興皮卡(用做野外救援的拖車),做日常維護把性能控制在最佳狀態(tài),有時候能夠聽到柴油發(fā)動機引擎低沉的轟鳴聲(隔壁是建材市場夜晚上已經(jīng)沒人,不用擔心噪音擾民),是以趙凌萱的說話聲比較大聲,不用說,小聲了鄭海玲會聽不清楚。
“你真的回來了,怎么不事先打個電話?安娜不是說你在做什么研究工作嘛?徐所長真的肯放你走?”
穿著米白色絨布運動服秀出矯健身段的鄭海玲,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燈光下正在廚房里忙碌她在熟悉不過那個男人的背影,鄭海玲眼眶里止不住的濕潤起來,沒有伸手去拂過額前擋著眼眸的碎發(fā),神情激動異常的低吼幾句。
當日遠在上海人體科學研究所的安娜,電話告訴她宋小雙突然失蹤的消息,對已經(jīng)把宋小雙看做是生命的一部分的鄭海玲來講,萬般苦澀在心頭揮之不去,現(xiàn)在他再次活著出現(xiàn),鼻翼里能夠聞到那種特殊的汗味,鄭海玲不能不激動。
鄭海玲早已知道宋小雙這個二愣子早晚會出事,她總是在慢慢長夜,不斷的一個人在家里的臥室床頭設想、推導,宋小雙今后會遇到什么危險,后來宋小雙的個人能力引起了國安部的重視,鄭海玲就知道宋小雙的人生至此改變了,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做技術工作的警察能夠管得了的,后來鄭海玲坦誠了自己對他的那份情,從青蔥少女時代就朦朧產(chǎn)生的那份情,卻陰差陽錯的始終得不到宋小雙的明確答復,讓洋妞安娜搶了先。
鄭海玲可不是輕易言敗的女人,自小就是古武修行者,雖然天賦所限看起來很差勁,但是那種妥妥的女漢子的秉性是有的,又畢業(yè)于著名的警大,鄭海玲不會承認自己的失敗,好不容易借著一次邊疆行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誰料宋小雙不久就失蹤了,苦等多日后出現(xiàn)的宋小雙給她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宋小雙轉過身,有些油膩的雙手在圍裙上互相擦了擦,訕笑著看著站在門口的鄭海玲,腦海里飛速閃過兩人很多的過往經(jīng)歷,這是一個睿智的女人,也是一個傻傻癡癡的女人,如今她的眼眸里卻含著淚痕,宋小雙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才好,只有訕笑著雙手展開做了一個擁抱的手勢。
看到宋小雙展開手做擁抱狀,鄭海玲再也繃不住,穿著淺藍色運動鞋的雙腳三步并作一步,速度撲入宋小雙的懷里,哪管宋小雙身上的圍裙上油漬星星點點。
感受到腰背上宋小雙手腕那種有些陌生而熟悉的環(huán)抱力度,鄭海玲的腦袋瓜靠在宋小雙肩頭,卻希望宋小雙能夠再抱緊一些,一發(fā)狠貝齒緊緊的咬住宋小雙的肩頭不放開,宋小雙一吃疼,手臂力量自然收緊了許多,鄭海玲腰肢輕微顫抖,輕哼一聲牙齒這才放開宋小雙的肩頭,一絲血腥味散發(fā)出來,不用說鄭海玲一口就把宋小雙肩頭的皮肉咬破了。
她知道宋小雙是讓著她的,有著雄渾氣勁的宋小雙,氣勁運起來護體,身體可以硬抗部分**爆炸的沖擊波而不死,如何是她一口牙齒就能咬破的?發(fā)起怒來一掌就能把一堵磚墻拆了,能夠站立不動任憑她牙齒咬著不放松,不是讓著她才有假。
鄭海玲陶醉在宋小雙有力度的懷抱中,正想再進一步,就聽到身后小萱和小杰“不合時宜”的說話聲。
“夠了哈,我都看了有兩分鐘了,砂鍋里的燉雞再不關火,湯都沒有了,小杰,把小雙哥的車子騎出去,弄一件啤酒回來,動作快點!”
“老姐,我手上的機油還沒有洗勒,手洗了就去?!?
鄭海玲速度的推開宋小雙,臉色緋紅,心里面氣急。
看到宋小雙轉身去端開灶上的砂鍋,忙著準備炒菜,臉上沒有什么明顯的表情,這家伙臉皮真厚,鄭海玲暗自腹誹著。這小杰也真是的,穿著一身臟兮兮的工裝,車庫里不是有一個洗手的小水池嘛?怎么跑到廚房里來洗手了,還故意在她身邊晃悠過去,妥妥的在裝,這個電燈泡也夠亮的了。
......
“不能再喝了,我先撤了哈......”
偌大的廚房一角飯桌旁,一身干凈維修淡藍色工裝,人高馬大看起來壯碩非常的小杰,臉面微紅一口灌下一杯啤酒,不出所料的說了兩句,看到桌旁的三人沒有反對,速度起身離開桌旁出了廚房。
聽著樓梯上響起了幾聲腳步聲,鄭海玲放下手里的酒杯,眼神微醉的看著正在啃著雞腿的宋小雙,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我看,你還是不要用手機最好,才剛剛半天,就又有了很要緊的事情,這次我也要跟著去,不管了近期實驗室沒啥要緊事,我申請休年假,反正不是去研究所那樣的保密單位,劉教授說在大學等你,我能去,不許說不行?”
“劉教授找我還不是為了那個東西(儲能水晶),是鐵定的了,你去干嘛?”
宋小雙看似不以為意的說道,心里面卻感到事情很棘手,最近很可能會出事,怎么能帶上鄭海玲去甘北形意拳門,不能帶她去!
不過宋小雙也暗嘆鄭海玲說的沒錯,飯還沒有吃勒,就接到星銳能源研究所副所長劉教授用座機打來的電話,電話是在大學教職工宿舍打來的,明說是很久沒有看到他了,希望他有時間路過成都的時候去家里做客,其實隱晦的含義宋小雙是明了的,身為國家保密能源研究所的副所長,事情很多的,除了需要宋小雙去幫忙蝕刻一些儲能水晶,用于研究所研究之用外,宋小雙想不到有第二種可能,對于儲能水晶大家都不會在飯桌上明著說出來,這已經(jīng)形成習慣了。
“我不管,哪個曉得你這一去什么時候才回來,這次你別想丟下我,就像是在怒江州貢山縣那次一樣!”
鄭海玲借著酒勁壯著膽子說著話,她確實有些醉了,話語里川普意味很濃,平日里鄭海玲的普通話可是很“正”的。
“我看哈,小雙哥還是答應了吧!那個王冬苳師妹不是一直邀請鄭海玲去甘北做客嘛,這個時候甘肅早已下雪了吧?左邊是可人的師妹右邊是警花鄭海玲,美人在側,一起看祁連山脈的雪景,再來個冰釣溪水畔,想想都是一大幸事哈!”
趙凌萱也喝的差不多了,借著酒意戲謔宋小雙到甘北是有所“圖”,其實趙凌萱和鄭海玲都明白,宋小雙對師妹王冬苳真的只是師兄妹的感情,趙凌萱這是借題發(fā)揮,知道宋小雙也不會惱怒于她。
“小萱,別太過了,小心宋小雙一掌把你扇飛出去,上次的事情搞忘了吧?”
鄭海玲微醉的眼眸盯著宋小雙細看,沒有感覺宋小雙真的生氣,手里的雞腿啃光了正在喝湯勒,方才轉頭“警告”趙凌萱不要瞎說。
“別說了,小鄭這次可以和我一起去甘北,休假手續(xù)辦好就走!”
宋小雙最終還是同意了鄭海玲看似“無理”,一同去甘北的要求,在宋小雙想來,鄭海玲看似在說醉話,其實她心里面跟個明鏡似的,根本沒醉態(tài)度很堅決,要是不答應鄭海玲的要求,說不定她會偷偷的跟在他身后一路隨行,這樣反而會徒增危險性,有時候命運總是有許多巧合,那就讓巧合來的更多一些吧,沒什么大不了的。
宋小雙話音未落,分明注意到鄭海玲和趙凌萱兩女臉上奸計得逞的笑容,也由她們?nèi)チ恕?
......
連日的大雪雪花飄飛,在一個下午終于雪停了,有些昏黃的太陽光線竭力的在天黑以前撒播著少許熱度,祁連山支脈大山深處的王家屯自然村,環(huán)顧四周山嶺,到處是皚皚的白雪,在白色里點綴著得是灰褐色的巖石,一些黃褐色的草葉從雪叢里露出半截,進出王家屯的窄窄山村碎石公路人跡罕至,有些地勢凹陷處積雪厚達一米多,根本無法行車。
此時,這條基本上已經(jīng)被積雪覆蓋的碎石公路上,正有三個人踩著可以沒過膝蓋的積雪順著公路速度不慢的往外走,原來三人的鞋子上額外套上了兩塊一尺來長的薄木板,用繩套綁在鞋子上,這樣不至于在雪地里走路的時候陷入積雪里面。
三個人里面有兩個是穿著淺黃、淡紫顏色有著蔸頭帽防寒服外套的女人,只是現(xiàn)在兩個女人的蔸頭帽都沒有使用,任由它搭在頸后,另一個是身著淺黃絨布運動服的三十來歲面容普通的男子,背上背著一個容量三十多升的淡紅色旅行背包,背包只是半鼓,三人都沒有戴手套,雪地里踏雪疾行身形矯健,明顯是修習過古武的修行者,頭發(fā)間有著少許熱氣升騰,看起來還走發(fā)熱了。
“沒想到這雪一下就下了好幾天!鄭姐,小雙哥,這次真的不能留你們了,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天黑之前走到鎮(zhèn)上應該沒有問題,小師叔會開車送你們到金昌的,鎮(zhèn)上的雪沒有這么大,出行沒有半點問題......”
說話時候嘴里吐出微微熱氣,是將一頭烏黑亮麗長發(fā)辮攏于發(fā)網(wǎng)里的王冬苳,宋小雙甘北形意拳門的師妹,她有著傲人的胸脯精致的臉龐,大而有神的一雙眼眸眨動間靈動非常,配上一身淡紫色的防寒服,十足一個成熟的靚麗美女,單論姿色而言,比旁邊著淺黃防寒服的鄭海玲強了不少,但是氣質(zhì)上就比鄭海玲差了不少。
旁邊臉色有些木然的宋小雙,緊了緊身上的旅行背包,沒有對于師妹的話語有所補充。
自從一個星期前他和鄭海玲從戎江市出發(fā),去了某大學見了劉教授一面,宋小雙消耗精神力蝕刻了一大堆儲能水晶,解了研究所急需實驗儲能電水晶的圍,就速度北上甘北王家屯,在王家屯待了幾天,不湊巧的是剛到王家屯就開始下雪,一直下了好幾天,鑒于鄭海玲假期有限,天剛剛放晴宋小雙和鄭海玲就急著返回戎江市,期間沒有出現(xiàn)任何事情,但是宋小雙那種對危機的敏銳直覺始終揮之不去,以至于聰明可人的師妹王冬苳和鄭海玲都依稀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女人的直覺是犀利的,但是宋小雙不說出來,兩女也不好問他。
好幾天時間連日下雪,雪景也看得厭煩了,除了真的如趙凌萱笑談去了一次附近的深潭,冒著雪花飄舞鑿冰釣魚外,就是王冬苳領著在王家屯附近轉悠,串形意拳本門弟子家的門,聯(lián)絡同門師弟妹之間的感情,在石頭城堡房子外的院壩內(nèi)請王掌門(王耀杰,王冬苳父親,宋小雙形意拳門授業(yè)恩師)烤乳豬、全羊什么的。
其時,王掌門首次提議宋小雙去參加正式的武術國考,逐步弄個較高級別的武術段位,隱晦的示意宋小雙把他的這個掌門之位接下來,帶領甘北形意拳門年輕一輩弟子搞好古武傳承,宋小雙正為即將面臨一場危機而無暇他顧,王掌門這個心愿自然不能達成,看到宋小雙無意那個掌門之位,王掌門也有些黯然神傷,卻如同宋小雙一樣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聽到師妹王冬苳的話語,宋小雙正在腦海里回想這幾天在王家屯的生活經(jīng)歷,陡然間感到心里面一緊,一股蕭殺的氣息隨著冷風凸顯在周圍的山嶺附近,幾百米高處山嶺間的枯樹樹枝無風自斷,一頭砸在雪堆里激起不少雪花飛舞,宋小雙臉色一變,心里面暗嘆終于還是沒有避免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不再往前走,兩支手臂分別拉住鄭海玲和王冬苳的手臂。
兩女一開始沒有回過神來,只是突然感到身上有些發(fā)冷,稍后才后知后覺恍然所悟,這是一股范圍波及很廣的殺氣!可是環(huán)顧四周不是白雪就是荒坡,老遠處才是矗立在山嶺半山腰處的樹叢,最近處就是結了冰的小溪流,根本看不到人影,但是這股讓人感覺背脊骨發(fā)麻的殺戮氣息,卻是越來越強,直到身邊的宋小雙低聲反復誦讀著什么,越來越明顯的殺氣才變得淡了些。
“小鄭,我不能和你一起回戎江了,這次的敵人太強,拿著背包和王冬苳往后靠,一但交手就是無差別攻擊,我顧不上你們了,別犯傻湊上來聽到?jīng)]有?”
宋小雙速度把背上的旅行背包解下扔給有些發(fā)愣的鄭海玲,從她和王冬苳身邊走過,神情變得異常冷峻,語氣冰寒的說著話,帶有不可反駁的氣勢。
鄭海玲相信這個時候她要是低聲說一個不字,宋小雙會給她一掌直接打飛出去的,鄭海玲緊咬著嘴唇,暗恨自己幫不上忙,讓宋小雙一人面對未知的強敵,將旅行背包背在肩頭,拉著臉上帶著驚愕之色王冬苳的胳膊,沒有轉身就跑,而是慢慢的往后退,腳下的積雪被薄木板壓出的“莎莎”響聲在這個時候特別的刺耳。
看著宋小雙不緊不慢,下到已經(jīng)結冰的小溪旁沿著溪流走向,往前走了上百米后跳上一塊蓋滿積雪的大石頭上,鄭海玲和王冬苳后退了二十多米后就不在挪動腳步,看著宋小雙站在石頭上的積雪處,解下鞋底綁著的兩塊薄木板后隨手一拋,石頭上的積雪有一尺來厚,宋小雙雙腳立馬陷入了積雪里面,他可不會那種傳說中的踏雪無痕輕身功法。
“呵呵......好小子,短短時間也不知道從哪里學了點微末之技,別的沒有學到,膽子倒是變大不少,你以為你能保護你身后的兩個女人?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些......”
空氣中突凸的響起一陣老氣橫秋老頭的說話聲音,王冬苳驚愕的看到宋小雙前方幾十米少雪的小溪邊,突然冒出了至少十好幾人來,還有白皮膚高鼻梁各色頭發(fā)的白人男女,全是防寒服運動鞋著裝,出奇的是這些人的鞋子并沒有深陷入雪堆里,而像是身體沒有重量漂浮在積雪表面,踏雪無痕?怎么可能?對方可有十幾人,不可能全部都是吧?有些看起來也就不到三十來歲,就是從娘胎里開始練輕身術,也湊不齊踏雪無痕需要的至少幾十年渾厚氣勁能量!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金黃顏色對襟功夫衫的糟老頭,而他身旁卻有一個年齡看起來三十多歲的金發(fā)洋婆子,身上穿著深紫色對襟功夫衫,雪地里如此怪異的“一對”讓王冬苳眼神一變,她已經(jīng)知道是那個糟老頭仗著人多勢眾在大放厥詞。
王冬苳那雙靈動的大眼,很快浸滿了霧氣,暗恨老爸這個時候不在身邊,去那個北部的山谷尋找煉制療傷靈藥碧霞丹的一味主藥,要不然小雙哥也不會一人面對十多人,王冬苳肩膀一抖準備上前幫忙,被鄭海玲拉著不放,聲音有些焦慮的說道:“別過去添亂,沒看見那些人幾乎腳不沾地,根本不是古武修習者,而是會特殊能力的異能力者,我們要相信宋小雙,他會有辦法的!”
鄭海玲其實連她自己說的話都不相信,宋小雙剛才的話語還猶如在耳,知道宋小雙會竭盡所能,但是在她看來希望太渺茫了,說給王冬苳聽其實是在安慰她自己,看到王冬苳不再上前去,鄭海玲神情復雜看著宋小雙有些蕭瑟站在石頭上的背影,心卻慢慢的往下沉......
“秦時雨、凱瑟琳,你們兩個不是落荒而逃了嘛,這么快就恢復元氣了,怎么著,想要以多欺少還是咋地,今天不會再說什么廢話了吧?不過今天都放馬過來吧,今天一個也別想走掉,哈哈哈哈......”
宋小雙看到黑網(wǎng)兩位老大都出現(xiàn)后,語氣戲謔般的說著話,到了末了已經(jīng)是狀若瘋狂的大笑,身體都抖動起來,他的笑聲特別的詭異和刺耳,不僅鄭海玲和王冬苳驚呆了,就連秦時雨老頭和金色短發(fā)的凱瑟琳都臉色一變,估摸不準宋小雙有什么后手。
“哼!”
宋小雙輕哼一聲,鄭海玲和王冬苳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對面的凱瑟琳卻有些驚慌的大喊著中文:“瑪?shù)?,快,快,快阻止他,,他胸口上插著一把刀,我的控制風的技能使不出來了,誰還能動的趕緊打斷他的祈禱儀式!一定是強行自殘催動使用了禁忌密咒技能,看起來是要自爆!”
一時間身后的一群男女異能力者,都紛紛嚷嚷開,和凱瑟琳一樣大叫大嚷,因為他們都發(fā)現(xiàn),在那個中國男人宋小雙往胸口上插著一把刀(看起來是一把刀刃不長的折刀),一條血線從胸腔里順著刃口狂飆而出濺落積雪,冒著熱氣的血液不斷染紅積雪后,自己的技能莫名其妙的失效了,而且身體還被禁錮站立不動,所有人的雙腿都陷入了厚厚的積雪里面,有人用荒腔走板的中文罵宋小雙歹毒;還有機靈之輩,恍然大叫,這是什么鬼,這種領域技能太詭異了;也有人臨時抱佛腳,想起來祈禱世間各種諸神神靈;也有人操著各式外語,吼著宋小雙不懂詞意但能意會的國罵。
看到人多的一方反而亂作一團,鄭海玲和王冬苳也從寒風中聞到了那種熱血的血腥味,兩女面色大變,鄭海玲是警大畢業(yè)的碩士研究生,兩三門外語還是懂的,知道糟糕,一時間忘了宋小雙的吩咐,踩著積雪就往前跑,還沒有跑出幾步,就看到宋小雙只是回頭一望,她身前的雪地里一陣雪花漫卷,一股她根本無法抗衡的巨力迎頭撞了上來,直接把她和身邊的王冬苳一起撞飛出去幾十米遠,兩女身形徑直砸入一棵樹旁的雪堆里。
感覺沒有受傷后,鄭海玲翻出雪堆,一把將王冬苳從雪堆里拉出來,還沒有顧得上抹去她頭上的積雪,耳朵邊就聽到王冬苳哭泣的大喊:“不要?。。?!”
鄭海玲轉回頭一看,看到站立在大石頭上的宋小雙身邊發(fā)出一陣肉眼可見的淡紫色光暈來,這種光暈如同吹氣球般秒速向四周擴大范圍,光暈所到之處,積雪看得見的消融著變成雪水,卻奇詭的不流出光暈的范圍,因為積雪的消融速度根本跟不上淡紫色光暈向四周蔓延開來的速度,瞬息之間已經(jīng)有上百米半徑范圍的雪地包括在光暈范圍內(nèi),那個老頭和他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出所料的被囊括進這個詭異的光暈里面。
“宋小雙,你以為你這樣還能活嘛,你這個該死的家伙......”
秦時雨老頭無計可施,和其他人一樣只能說話不能移動分毫,慘然的嚎叫幾句后光暈及身后就聽不到說話聲了。
“我的領域我為王!”
“小鄭,對不起了,再會無期了?。?!”
鄭海玲沒有看到宋小雙再轉回頭,只是聽到如同滾滾春雷般宋小雙的說話聲,鄭海玲喉嚨中那個不字還沒有慘嚎出來,就看到淡紫色的光暈急速閃耀著紫色的光芒,似乎光暈里還有著一條閃著黑色光芒的電弧急速擴大,那種強光刺痛了她的眼睛,隨后眼前什么都是一片白色,轟隆巨響聲中,一堵幾米高白雪壘成的雪墻再次把她和王冬苳淹沒掉。
......
鄭海玲雙膝跪坐在宋小雙消失的那塊大石頭原址,雙手無意識在成沙粒狀分布的松散泥土里刨動著什么。
重量至少十幾噸的灰褐色石頭和宋小雙,以及那些她至今不曉得何許人的人群一起消失無蹤,百米半徑范圍內(nèi)積雪一點不剩,消融的雪水也瞬間蒸發(fā)掉,近處已經(jīng)結冰的溪流冰塊和水滴都沒了,露出河床干燥的沙粒,舉目所見,沒有積雪的地方,根本看不到植物的影蹤,已經(jīng)隨著積雪的消失而消失掉,連草根都沒有留下一點,沙粒狀干燥的浮土至少有一尺厚!
王冬苳神情頹廢,和鄭海玲一樣蹲坐在地,近乎無意識的在消失的大石頭原址附近浮土里雙手刨動著什么,浮土里溫度并不高。
突然王冬苳感覺自己在浮土里的手掌,碰到了一個小塊的硬狀物,神情一動手掌前伸后從浮土里拿出來,抖掉浮土出現(xiàn)在手心里的是一塊沾著塵土的小石頭,王冬苳心跳猛然加速,驚呼一聲,引起了鄭海玲的注意,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抹去石頭上的塵土,一塊刻著一個“冬”字體的白水晶顯出真容,兩個女人詭異的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著說不出來的意味狀若瘋癲。
稍后鄭海玲鄭重的從王冬苳手心里接過這塊白水晶,放進貼身的衣兜里,從一旁的地上拎起旅行背包,一把拉起王冬苳,用去掉薄木板后的鞋子一步步的在雪地里行走著漸去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