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點下去救人!”剛一回到油輪上朱利安便衝著僕人們以及警衛們大叫。
“救誰啊?”大家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朱利安少爺不是一個人出去的嗎?
“蘇蘭特!快點!他跳下海了!就在那邊!”朱利安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更何況有解釋的時間恐怕蘇蘭特早就淹死了。
於是一羣人急急忙忙放下幾隻小艇,按照朱利安手所指的方向尋去。大海茫茫, 又是晚上, 能上哪去找呢?其實在大家心裡, 都默認這是朱利安少爺閒得無聊了在逗大家玩。朱利安所接觸認識的人大家都知道, 無非是另外幾個有錢的少爺, 就沒有聽說過一個名叫蘇蘭特的。於是衆人裝作在海上找來找去,其實也就是偶爾喊兩聲,其餘時間則在閒聊, 這也算是從繁忙的工作之中暫時解脫出來,放了個小假。
朱利安在甲板上搓著手來回踱步, 此時已經後悔自己剛纔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下去找了。又等了一會兒, 朱利安的心裡實在不安, 決定再放下一隻小艇,也參與這海上救援隊伍。
可就在這時朱利安的父親來到了甲板上, 不等朱利安辯解就怒斥道:“你在這裡幹什麼?不是讓你今晚向某一位千金求婚的嗎?還不快去?!”
“可是……我……”朱利安在父親面前,爭辯永遠顯得如此軟弱無力,只好嘆了口起,朝喧鬧的酒會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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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朱利安走進來,所有的千金小姐都屏住了呼吸, 看他究竟會走向誰的方向。
朱利安站在門口, 眼睛被屋內的光晃得有些睜不開, 儘管這光其實很柔和。過了一會兒, 稍微適應之後, 朱利安的目光落在了那位紫發少女的身上。
“沙織小姐。”朱利安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
“嗯?”沙織轉過身來,嘴裡剛喝進一口酒, 只好含糊地應了一聲。
“嫁給我好嗎?”
“噗……”沙織嘴裡的酒全部噴在了朱利安的臉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沙織的臉立刻紅了,“星矢!星矢呢?還不快幫朱利安少爺擦擦?”
星矢心裡很不爽,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來參加上流酒會的機會,卻是當僕人來的。
“你說什麼?”沙織睜大了眼睛問朱利安,“不好意思,我沒聽清。”
一些小姐從鼻子裡發出很鄙夷的嗤笑,心想你沙織裝什麼裝啊?朱利安少爺都求婚了還不趕緊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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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矢掏出手絹,連忙給朱利安擦掉臉上的酒漬。
“不用了,我自己來。”朱利安連忙退後兩步,又擦了擦,讓個男人來擦臉實在是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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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男人,朱利安忽然想到蘇蘭特。是啊,他不也是個男人嗎?爲什麼不覺得彆扭呢?反而比任何女孩子都有吸引力。
“朱利安?”看見他遲遲不回答,沙織又叫了一聲。
“我……我想問……你願意……”朱利安的表情痛苦地扭曲著,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次說出那句話來,“對不起,失陪了,我過會兒回來。”
心煩意亂的朱利安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羣跑進衛生間,逃離這上千雙眼睛注視下的現場。
朱利安用冷水拼命地拍臉,手和臉都已經冰涼,腦子卻依然冷靜不下來。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不是一向心無波瀾的嗎?不是在六歲的時候已經可以熟練背下來那段求婚詞了嗎?爲什麼今天會是這個樣子?
“朱利安少爺!你還好嗎?”有人在外面敲打著衛生間的門。
“哦,我沒事,馬上出去。”朱利安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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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少爺!生日快樂啊!”上千的來賓一起喊著,幾乎要把朱利安的耳朵震聾。
“謝謝大家,非常對不起,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不能一直陪在這裡了。請大家一定要玩得盡興!對了,酒會之後還有個舞會。”朱利安說完這段話,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鎖好門。
“朱利安!你快開門!”門外傳來了父親嚴厲的聲音。
朱利安連忙把頭埋進被子裡。
“朱利安,快開門吧……”這是爺爺蒼老的聲音,每次父親的呵斥如果起不到作用,便會再用這一招。朱利安是有名的孝子,絕對不會讓老人爲自己操心的,因此往往這麼兩回合之後立即敗下陣來。
朱利安用有一點哽咽的聲音央求著:“你們就讓我安靜一晚上行嗎?就一晚上!”
屋外,父親跟爺爺兩人對望著沉默了幾秒,似乎感覺到朱利安的不同。父親終於語氣稍微緩和:“好吧,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讓醫生來給你看看。明天我還會留著這些貴客的,你還有求婚的機會。”
腳步聲逐漸遠去,朱利安才稍微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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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什麼時候,朱利安就那麼趴著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半夜,船艙外月亮高懸著,月光傾瀉進朱利安的房間,周圍很亮。
朱利安站起身,下意識地揉了一下眼睛,臉頰上竟掛著沒有乾透的淚水。
“我做了什麼傷感的夢嗎?”朱利安自言自語道。
外面很安靜,估計所有人都睡著了。朱利安走出船艙,原來此時油輪正停靠在一個小島旁邊。這個島上是白色的沙灘,很美。朱利安不由得被這美景所吸引,下了船,朝那裡走去,一個人坐在沙灘上,什麼都不想。
忽然看見海中似乎有一個人不時地浮出水面,在朝自己靠近。
朱利安心中一喜,驚叫道:“蘇蘭特!是你嗎?”
待那個人影逐漸靠近,朱利安才發現那是一個穿著奇怪金屬質衣服的金髮女子,不免有些失望。
“您還記得我嗎?”那個女子走到朱利安眼前,單膝跪地,恭敬地問道。
“對不起,我有些想不起來了……請問你是哪一家的小姐?”朱利安猜測著,或許是某個大小姐藉著這種特殊的方式想接近他,也可能是某個做著灰姑娘夢的女孩渴望結識有錢的大少爺。不過無論是哪種情況,朱利安從小所受的教育要求他都必須很禮貌地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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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啊,您想不起我了很正常,那時的我還是一條魚。”
“什麼?呵呵,別說你是美人魚。”朱利安笑道,用這種方式來接近他的還是第一次見。
“我就是美人魚啊!我是美人魚蒂蒂斯!”蒂蒂斯高興地擡起頭來,看著這個從前的救命恩人,今後海界的主人。
“好了,別鬧了,快點回船上吧,晚上游泳會著涼的。”朱利安先是說了句關切的話,然後才說出自己的真是意圖,“我還想一個人坐一會兒。”
“主人,您想一個人安靜我當然不敢打攪,我只是想知道您什麼時候跟我回海底神殿?”
“什麼?海底神殿?”朱利安一驚,這是個只有小時候在童話故事中才看到過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