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夫妻下了葬,頭七也已過了,這日一早,溫伯瑾來玉溪院看溫明玉,寧儀韻就趁著這個機會,同溫伯瑾和溫明玉兄妹二人告辭。
溫明玉雖然捨不得寧儀韻走,但是她知道寧儀韻是兩家棋館的東家,平時事務繁多,不可能在永寧侯府長住的,只好同寧儀韻依依惜別。
“儀韻姐姐,我送你出門吧。”溫明玉說道。
寧儀韻見溫明玉臉色還很蒼白,就搖了搖頭。前幾日,溫明玉因爲悲傷,哭暈了好幾次,身子也因爲過於悲慟,而十分虛弱。後面幾日,她每日都要在靈堂裡跪上一整日,現在看著十分憔悴。
“明玉,你在屋子裡好好休息,我又不是外人,你還同我客氣?我自己出去就是了。”寧儀韻說道,“這幾日,你也要好好將養將養身子。”
“我送你出去。”溫明玉還沒有開口,坐在一邊的溫伯瑾突然開口道。
溫伯瑾道:“明玉,你在屋子裡歇息著,儀韻,我送她出去就是了。”
溫明玉想了想,便點頭道:“噯,大哥你送儀韻姐姐出門吧。”
“恩,”溫伯瑾轉向寧儀韻道,“儀韻,我送你出去。”
寧儀韻點了下頭,又跟溫明玉說了說了幾道別的話,這纔跟溫伯瑾一起出了門,離開了玉溪院。
兩人走在永寧侯府中的抄手迴廊中,溫伯瑾邊走邊說道:“儀韻,多虧你照顧明玉。”
寧儀韻道:“溫大哥,你又同我客氣?”
溫伯瑾微微勾了勾脣,笑容幾不可見:“這幾日,你住在永寧侯府,可還住得慣?”
“恩,住得慣,”寧儀韻道。
“棋館裡事務多,我和明玉也不敢多留你,日後等你有空的時候,再請你來小住,”溫伯瑾頓了一頓,似乎嚥了一口唾沫,“來陪陪明玉。”
“噯,”寧儀韻淺笑道,“溫大哥不嫌棄,我一定常來叨擾。”
“儀韻說笑了,我怎麼會嫌棄?”溫伯瑾轉過頭,他心裡正求之不得。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眼看就要走到永寧侯府的門廳,溫伯瑾突然止住腳步。
“溫大哥,怎麼了?”寧儀韻也停下了腳步,好奇的問道。
溫伯瑾星目微垂,一絲不茍的衣領處,喉結微微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息,說道:“無事,走吧。”
寧儀韻狐疑的朝溫伯瑾看了一眼,見他又邁開步子向前走,便也跟了上去。
兩人走過了門廳,轉過了,前面就是永寧侯府的邊門了。
“溫大哥留步,自己出去就行了,”寧儀韻道。
溫伯瑾一頓,星目又往下一垂,定定立在邊門不遠處。
寧儀韻見溫伯瑾止住了腳步,就說道:“溫大哥,那我告辭了。”
話音剛落,寧儀韻便覺得手腕處一緊。
她低頭一看,只見溫伯瑾的寬大的袖口正蓋在她的手腕處。
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是很用力,沒有抓疼她,卻也足以讓她的手無法動彈。
寧儀韻不自覺的一擡頭,見溫伯瑾依舊星目低垂,目光似乎落在前方的雕花青石板地面。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斜襟衣領上方的喉結不住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