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環咬著牙說:“另外你也別誤會,那個二呆不是我的私生子,他……他其實是我哥哥的兒子,是我養父的親孫子!也是你的親侄子……所以……他雖然殺了我的大兒子,可是我并不恨他,唉……只是這孩子大概是永遠都不能原諒我了!不過小妹你……你真的不應該呀!就算你想要錢,難道不可以和我說嗎?我是真的當你是我的親妹妹一樣呀!”
“誰讓你把我當親妹妹了!”
陳簫簫恨恨地咬著牙,瞪視著陳三環,說:“為什么你可以對五姐那樣子,但是對我就……就從來沒有過呢?你明知道我也是喜歡你的,可你為什么從來都在我面前裝糊涂,不肯給我哪怕一點點的溫存?你以為我真的是為了你的那點兒臭錢嗎?我……就算我殺了你,你的錢也不會落進我的口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讓你知道辜負了我的一片柔情,下場是什么樣子的!”
陳三環聞言全身一震,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唉,我早就在懷疑了,莫神醫說出了你下毒的方法,但是……我仍然還不敢全信,就是因為我想不到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做。就算我死了,我的財產也輪不到你來繼承,你真的好象沒什么理由對我下這種毒手!可我又哪想得到,你……你十三歲時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原來……原來是真的!”
陳簫簫冷著臉說:“我說過的話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以為我是在同你說著玩嗎?”
陳三環搖了搖頭,說:“那句話如果你晚幾年說的話,說不定我還會認真考慮的,可是……那一年你只有十三歲呀!我……我又怎么可能會把你一個小女孩子的話當真!唉……做孽呀!我和你五姐的事你都知道了,而且……而且我還和別人結了婚,你完全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更優秀的男人,可為什么還偏偏……我這個老頭子又有什么值得你這樣子的!”
陳簫簫一字一字地說:“因為我的愛只有一次,給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沒有這么奢侈的東西了!”
章世豪早就已經在一旁聽傻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家里還有這么多令人哭笑不得的感情故事,待聽得陳簫簫說他的感情原來早就給了自己的生父時,不由得又是羞愧又是惱怒,猛的一下跳起來,一手抓住了陳簫簫的衣領,紅著眼睛說:“小姨,你……你不是說你是最愛我的,為了我才不肯出嫁的嗎?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喜歡一個老頭子!”
“哈哈哈……”
陳簫簫狂笑一聲,說:“你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要不是因為你的手里握著陳宅保鏢的調動權,我又怎么可能會讓你這個白癡上了?嗯……本來家良那孩子更合我的胃口,只是可惜那小子太不爭氣,否則的話……再怎么也輪不上你呀!”
“你……你……”章世豪氣得七竅生煙,掄起巴掌就要往陳簫簫的臉上扇去,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陳簫簫那充滿鄙視的眼神,想到往里和這個女人在床上欲仙欲死的那種xh滋味,他這一巴掌卻是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白癡……”陳簫簫很不屑地白了章世豪一眼,說:“你還等什么,快點兒拿枕頭悶死你的親爸爸吧,遺書你已經看過了,只要他一死,你就成為三環國際的董事長了。”
章世豪聞言呆了一呆,下意識地松開了陳簫簫后退了兩步,說:“這……可他……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呀!”
“呸——”陳簫簫冷視著他說:“你在和我尋歡作樂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這個老頭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在和我一起設計用毒害他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呢?現在才猶豫不決,你還是不是男人呀?”
“但是……但是我……”
章世豪看了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陳三環一眼,痛苦地說:“可是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原來他……他對我那么好,竟然要把他手中的全部股份都……都給我呀!”
“那又怎么樣?”
陳簫簫冷哼了一聲,說:“你現在還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嗎?如果這個老東西今天不死的話,你以為那份遺囑還會保留,他還可能會把金錢和地位傳給你這個和阿姨,差點兒就毒殺了他的兒子嗎?現在只要你放過他,那么你就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可是只要殺了他,我們甚至不需要假造遺囑,就可以讓你繼承他的財產了,該怎么做,還用我教你嗎?”
章世豪全身一顫,垂下頭呆呆地望著地板,一時間心里正反戰,猶豫不決。
是呀……如果自己現在放手的話,那么不但以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白廢了,而且……就連現在擁有的一切也將成為泡影,只要讓父親重新掌握了主動,那么自己肯定是第一個要被踢出三環國際的人,什么榮華富貴,再也不可能會圍繞著自己了,父親不殺自己就已經算是開恩了,又怎么可能會再把遺產給自己?
三秒鐘——只不過短短的三秒鐘,章世豪就終于被徹底的俘虜了,什么親情,什么正義統統被他拋在了腦后,他長嘆了一聲,一步步的走到床前,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爸爸……這是我第一次叫你爸爸,也是……也是最后一次!唉……怪就怪你沒有早些把真相告訴我,現在……你也別怨兒子,我……我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了!爸爸……你……走好吧!”他說罷不等那個可憐的老人回答,就立刻起了旁邊的一個大號的枕頭死死地壓在了陳三環的臉上。
這是他們兩個來之前早就已經計劃好的,陳簫簫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從聽到莫一凡詢問她身上的香味時,她就已經猜到莫一凡可能已經識破了她下毒的手段,于是盡管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她已經不得不立刻發動了。
陳三環有心臟病,這是全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所以只要把他給活活的悶死,就算是法醫也只能檢查出他是死于缺氧,而心臟偷停也是可以造成缺氧的。即使事后家里人有所懷疑,他們也可以把這件事推到莫一凡的身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出盡全力連莫一凡也一起拿了下來。
看著床上的老人掙扎的力度越來越輕,直至最后完全的靜止下來,章世豪的心里好象被人生生地剜去了一塊似的,心中的自責好象毒品一樣吞食著他的血肉。但是他仍然狠狠地按著手里的枕頭,不肯有半點兒的放松。
死吧……為了兒子的幸福,爸爸你就去死吧……你放心好了,我會多給你燒一些紙錢,年年為你祭奠的……
“咚——”的一聲悶響傳來,嚇得章世豪全身一顫,那聲音明明是從房門處傳來的,只是聽起來又好象不是在敲門,有誰敲門會只敲一下呢?再說了,他們兩個剛才來時,已經把陳三環的親信保鏢都調開了,在門外全都換上了章世豪絕對的心腹,并且全副武裝,把守著房門,章世豪下了死命令,無論任何人,哪怕是陳三環的那三個太太或者是兒子陳家良來了,也絕對不可以放任何人進來。
所以……那應該只是那幾個家伙不小心在門上撞了一下吧?
章世豪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下,終于還是緩緩把陳三環臉上的枕頭拿了開來,這么半天人應該已經死透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就算現在忽然有人闖進來也于事無補了。這就叫做死無對證……
“轟——”的一聲,又是一聲劇響傳來,章世豪驚得手一哆嗦,手里的枕頭又掉在了陳三環的臉上,轉頭看去時,只見那扇隔音防彈的厚木門竟然好象一張破紙片似的飛了起來,“叭“的一聲砸在了天花板上,然后四分五裂,變成了無數木頭碎塊落了滿地。
門外站著一個人,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而章世豪事先安排的那些西裝保鏢卻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每一個人都象蛇一樣在地面上痛苦的著,四肢卻好象完全失去了知覺似的,有人明明手里還握著槍,但就是無法把槍口抬起半分。
莫一凡寒著臉站在門口,雙手里各自捏著一根纖細如發的毫針,針尖微微發紅,一滴鮮血從上面緩緩滾落,“嗒“的一聲落在地板上,象從太空中襲來的流星似的,深深的砸在章世豪的心里。
“你……你怎么可能……”
章世豪驚呼了一聲,抬手就要去懷中拔槍,但是莫一凡又怎么會給他這個機會,手指微微一彈,一枚毫針立時如同一道電光般閃過,消失在章世豪的肘間。
“叭“的一聲,章世豪剛剛拔出的槍還沒來得及打開保險就已經無力的落了下去,他的臉也瞬間如死灰般,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雖然上一次他也在莫一凡的手里吃過大虧,但是那一次莫一凡還沒有掌握飛針刺的絕技,所以章世豪才妄想仗著雙方的距離較遠而全力一拼,但是現在看到莫一凡的毫針竟然還可以如此使用,頓時間一顆心就已沉入了谷底。
他心中好恨,恨自己剛才為什么要顧忌那么多,直接把莫一凡宰了豈不是就一了百了啦!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事實上他和陳簫簫商量好的計策就是想把這個殺人的罪名安在莫一凡的頭上,先擒住莫一凡關起來,待殺了陳三環之后,再把莫一凡打昏了丟在這間房子里,那樣的話,到時候就算法醫查出陳三環不是正常死亡,也可以找莫一凡當這個替死鬼。只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剛剛才把莫一凡丟在地牢里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不但就逃了出來,而且居然還殺到了這里來!
“你……你要干什么,不……不要過來!”
見到莫一凡一步步的向自己走來,章世豪驚得心膽具裂,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沒用的東西!”陳簫簫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從始至終卻沒有半點兒的驚慌和害怕,她只是歪著腦袋,好象很有興趣的打量著莫一凡,似乎是在研究著這個男人到底有著什么樣的能力,居然會把自己所有的計劃一個個的搞砸!
直到莫一凡快要走到陳簫簫的面前時,她才好象突然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猛然發出一聲能刺穿房頂的尖叫聲:“救命呀!非禮敢……殺人了……救命呀!”
莫一凡微微一愣,隨后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陳三環,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過就在這時,門外已經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鄭海薇還有那四個陳三環的親信保鏢已經快步追了過來。
雖然他們是腳前腳后走的,而且這從浴室門口到這里距離也不遠,但是由于莫一凡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所以當莫一凡差不多把事情都解決掉了,后面的人才追了上來。
有著很好隔音效果的房門已經變成了一地爛木頭,因此他們當然也聽到了陳簫簫那撕心裂肺的叫聲,再看到躺在門外的那七八個全身無法動彈的人,四名保鏢頓時一陣心慌,下意識地各自抽出了手槍,打開保險,如臨大敵一般的沖進了陳三爺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