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見了棒梗在賈張氏的寵溺下漸漸往步入歧途,秦淮茹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了。
這是她頭一次擔憂他的養老大計。
她是農村人,在她的觀念里女兒是不可靠的,只有兒子才能防老。
女兒長大了跟她一樣嫁出去,根本就指望不上。
因為她自己就是指望不上的經典桉例。
她剛嫁進城里的時候鄉下的父母都不知道有多高興,覺得她嫁進城里了能幫助家里改善一下生活。
結果呢?情況并不樂觀,賈東旭是個沒出息的,混了十年都是個一級工,三十多塊工資勉強夠養活一家人,哪里有多余的閑錢去幫助娘家呢?
結婚十年,她每次回娘家最多帶點糧食回去,還都是粗糧。
家里人有些失望,但起碼看到還有東西帶回家不說她什么。
自從賈東旭死后,賈家的生活質量開始變得不穩定了,能忽悠到何雨柱掏錢的話情況好點,何雨柱結婚了或者忽悠不到何雨柱情況就會有些糟糕。
不夸張的說,從去年賈東旭死后到現在,她都沒敢回娘家。
因為手里沒有能帶回家的東西,回到家里還得吃家里的糧食,肯定要被罵沒有良心。
秦淮茹覺得自己的處境已經算慘了,相信等她的兩個女兒長大結婚后,情況應該跟她差不多,嫁出去之后大概率是不能給她提供多少幫助。
畢竟小當和槐花和她一樣都是農村戶口,肯定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棒梗又變成這個樣子了,十有八九指望不上。
這不是讓她晚年不得好死嗎?
如果年輕的時候累死累活能換一個不錯的結局,能夠安享晚年,她硬著頭皮咬咬牙愿意吃這些苦。
如果說吃了這么多苦后,等她把賈張氏送走了,最終的下場是不得好死,她就不太愿意干了。
她真的得尋找一條別的出路。
想到了這些未來極有可能發生的嚴峻問題,秦淮茹沒有繼續跟賈張氏吵架的心思了。
看著嘰嘰歪歪嘮叨個不停,數落她各種不是的賈張氏,她回了一句:“媽,你再說下去我可能真的要改嫁了。
你剛剛給的建議挺好的,找個人嫁了,再生兩個兒子。
這兩個兒子沒有奶奶慣著,說不定長大了會成為孝子,不至于讓我餓死在街頭。”
秦淮茹這些反抗的話毫無疑問戳中了賈張氏的逆鱗。
賈張氏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道:“你敢,別忘了你可是跪在東旭的面前發過毒誓的。
一旦你改嫁,你就會遭到天打五雷轟,注定不得好死,這輩子的沒有好下場。
還有,東旭會還來找你的。”
“您老人家當初還承諾過我嫁來賈家,您會給我買一臺縫紉機呢。
都整整十年了,縫紉機在哪呢?您還不是跟我一樣說話不算數。
天打五雷轟就天打五雷轟吧,大不了下雨天的時候我躲屋里不出門就是了,我不信躲起來雷能噼到我。
東旭回來找我,我照樣不怕。我還想找他呢,他死得倒是輕松,腿一蹬人走了,留下了養家的重擔讓我扛。
您最好讓東旭把我一塊帶走算了,我沒了,您和三個孩子也快了。”
秦淮茹最后正面剛了賈張氏幾句就去干家務活了。
這幾句話的威力可以說相當強勁,把賈張氏的心梗都激出來了。
賈張氏剛想繼續叫罵,嘴一張,心臟就是一陣刀絞般的疼痛。
她立馬扶著桌子坐在地上,不停用手揉自己的心口,才感覺稍微好了一些。
她氣得都快心梗嗝屁了,可是拿秦淮茹沒什么辦法。
說實話,如果秦淮茹鐵了心要改嫁的話,她是絕對攔不了的。
看秦淮茹今天這破罐子破摔的架勢,連之前發過的毒誓都已經不認了,估計也不會吃她擺靈堂招賈東旭回來那一套了。
……
一天時間過去,許大茂結婚的日子到了,在中院的公共場所擺了三桌酒,請親戚朋友和院里的鄰居好好吃一頓。
酒席上,有一個人看著許大茂和丁虹英這對新人心里酸的不行。
這個人不用多說就知道是何雨柱。
許大茂找到一個好媳婦抱得美人歸,他喝了兩瓶準備去賈家抱美人歸,結果讓棒梗給了他一菜刀,同樣都是人,這區別真是大。
越想何雨柱越郁悶,要不是醫生說養傷期間不能喝酒,他今天高低得一個人干兩瓶白的放放許大茂的血。
“這孫子真是踩了狗屎運了,他這種鳥人居然都能取得媳婦。”
何雨柱夾了一粒花生米丟進嘴里,陰陽怪氣道。
“你為什么踩不到狗屎運,你得自己好好反省了。”
坐在旁邊的李燁接了他的話茬,回了他一句。
“對了,李燁,一會兒酒席結束了別急著走,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當時我讓你幫我出個主意,你讓我先邁出第一步再找你。
我這算是邁出第一步了吧?剩下的步驟你可以跟我說了吧?”
何雨柱昨天請假躺在家里想了整整一天,撓破頭都想不出怎么樣才可以讓賈張氏接納他,讓棒梗不要拿菜刀辦他。
就現在這情況,沒能把賈張氏和棒梗擺平,秦淮茹就是點頭答應嫁給他,他都沒有那個膽量娶。
他怕晚上睡著了,棒梗給他一菜刀。
以前他家里都是不關門的,故意留門讓棒梗過來拿東西,這兩天他不敢不關門了,晚上得把門栓栓牢實了才敢閉上眼睛放心睡覺。
棒梗前天的一菜刀給他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心理沖擊,都快讓他患上心理疾病了,總覺得棒梗會冷不丁給他來一下狠的。
李燁不怎么想搭理這家伙。
他個人的人生大事,怎么總想著讓自己當參謀出謀劃策呢?
他說李燁裝作沒聽見,扭頭跟三大爺聊起天。
“李燁,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聽到我剛剛說的話。”
何雨柱追問道。
李燁繼續裝作沒聽見,沒有提供任何回答。
何雨柱的追問倒是引來了閻埠貴的好奇。
閻埠貴一副八卦人士的姿態,好奇問道:“傻柱,你剛剛說什么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你邁出的第一步指的是什么東西?要不說出來讓三大爺我幫你參謀參謀?”
“得了吧,三大爺你吃你的東西吧。”
何雨柱拒絕道。
他才不會跟閻埠貴這個坑貨說。
上回冉秋葉那事,他給閻埠貴送了那么多東西,完事了閻埠貴還要坑他一頓火鍋。
是給他提供了一次跟冉秋葉見面的機會沒錯。
可是除了讓他和冉秋葉見面,就沒有任何動作了,這不是白嫖他嗎?
也就是閻埠貴處理的好,他挑不出什么問題,不然啊,他早把閻埠貴的自行車轱轆卸了拿去賣掉。
“誒,跟小李說不跟我說,瞧不起我這個三大爺對吧?
上回冉老師那事我辦的怎么樣?說了約冉老師出來跟你見面,就約了冉老師出來跟你見面。
什么事情你跟我說說,我肯定能幫你解決。”
有一句話閻埠貴并沒有說出來,只要何雨柱給的好處到位,他絕對能幫何雨柱解決。
一提起冉秋葉那事何雨柱就火大,他不再理會閻埠貴,埋頭把一碗飯干了扶著一根拐杖回家睡覺去了。
“到底什么事情這傻柱怎么扭扭捏捏不肯說呢?”
閻埠貴略感遺憾。
本以為可以再薅何雨柱一次羊毛,沒想到何雨柱屁都不放一個。
“還能有什么事,他想娶秦淮茹的事。
都不知道這家伙怎么想的,他自己的人生大事,自己不想辦法,一天到晚讓我給他出主意,這不是害我嗎?
賈張氏是什么狠角色他又不是不清楚,棒梗還給了他一菜刀。
就賈家那種情況,我能給他出主意嗎?這是得罪人的活兒,而且是把人得罪死那種。”
李燁跟閻埠貴吐槽道。
要不怎么說何雨柱是傻柱呢,這人都沒腦子,情商低。
居然讓別人給他出會把人得罪死的主意,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給他出。
以前李燁讓他去跟賈張氏攤牌,其實就是婉拒的意思了。
一般人估計早就聽懂潛臺詞了,就何雨柱傻乎乎聽不懂。
閻埠貴剛才尋思著要不吃了酒席去何雨柱家里問問到底是什么事情,興許能從何雨柱的身上撈點好處。
聽李燁說了是秦淮茹的事,閻埠貴選擇了放棄。
他是喜歡算計,更喜歡算計成功收獲報酬的快感沒錯,可是他不想死啊。
讓賈張氏知道他幫何雨柱出主意娶秦淮茹,賈張氏得跟那次一樣,把她老婆打傷把他送進醫院。
棒梗就更不用說了,比賈張氏都狠。
而且小孩子記仇,棒梗絕對可以恨他一輩子。
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付出這么大的代價,明顯不值得。
“你是對的,這種事情只能讓他自己去解決,我們這么外人可不敢幫忙,費力不討好,容易惹一身騷。”
閻埠貴對李燁的話深以為然。
飯局結束后,許大茂被人抬著回家。
因為許大茂今天心情好,嗨起來了,凡是有人敬酒他都來者不拒,很快就喝趴下不動了。
別看這貨以前當放映員那會兒當陪酒吹的那么牛逼,什么一大三小二五一十,領導喝一杯他喝三杯,領導喝兩杯他喝十杯。
其實這貨就是個氣氛組,吹完牛逼后領導喝一杯,他三杯就倒下了。
想想就知道了,如果他的酒量真那么好,以前就用不著當小丑了,早就得到楊廠長和李長明的器重了。
許大茂被抬回家話,酒席就結束了。
閻埠貴第一時間回到家里叫上老婆孩子來中院清場,把剩飯剩菜通通打包帶回家。
許大茂都喝趴下了,自然沒人管,任由閻埠貴占便宜了。
丁虹英倒是沒有醉。
不過丁虹英家里不差錢,估計也不會把這些剩飯剩菜當回事,她都懶得管。
閻埠貴一家的動作非常快,他們家的人還多,團結起來清場的速度那叫一個快。
當賈張氏和棒梗帶著家里的盆趕到現場時,就剩幾個窩窩頭了,她們最愛的肉早就被閻埠貴一家人打包帶走了。
“去你的閻老西,跟餓死鬼投胎似的,連一片肉都不給留。吃那么多,咋不把你吃死。”
賈張氏無能狂怒,罵完閻埠貴后,她又數落秦淮茹的不是。
“你的動作就不能快一點嗎?磨磨蹭蹭的,就是因為你拿家伙太慢了,好東西才會被閻老西搶走。”
已經料到自己晚年注定凄慘的秦淮茹破罐子破摔了,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害怕賈張氏了,她回答說:“您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就剩幾個窩窩頭了,估計是三大爺一家拿不了了才留下的,要不要您自個看著辦吧。
不要的話放那兒,估摸著三大爺一會兒會再回來。”
聽了秦淮茹這話,再聯想一下閻埠貴有一丁點便宜都要占的一慣作風,賈張氏覺得閻埠貴殺回馬槍的概率很大。
賈張氏連忙對棒梗說:“棒梗,快,把那幾個窩窩頭收走帶回家。
閻老西都把好東西拿走了,這幾個窩窩頭不能再便宜他。”
棒梗聽了賈張氏的話,把那幾個窩窩頭都收了。
賈張氏瞪了剛剛頂嘴的秦淮茹一眼,警告說:“都是因為你拿東西太慢了我們才沒能搶到肉,這幾個窩窩頭都是我和棒梗的,沒你的份。”
“沒我的份就沒我的份吧,平時家里有好吃的東西不都進了您和棒梗的肚子嗎?我和小當槐花啥也沒有,早就習慣了。你們先回家吧,我去一趟后院。”
秦淮茹無所謂道。
“你去后院做什么?該不會是想等我和棒梗回家后,你偷偷去找傻柱吧?你真想改嫁給傻柱不成?我不答應。”
賈張氏狐疑道。
“我也不答應,傻柱要是敢,我下次還用菜刀弄他。”
棒梗面露狠色道。
秦淮茹相當失望,瞧瞧棒梗說的都是什么話,這是一個孩子能夠說出來的話嗎?
賈張氏的縱容讓棒梗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棒梗到現在都不認為自己用菜刀辦何雨柱是錯的。
秦淮茹很無力的嘆口氣,對兩人說道:“不是找傻柱,我去找李燁。白給他跑了一個月腿,我得讓他幫我轉正,不然日子都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