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5 這個時代,假面
This world has lost its glory.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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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一八六七,高杉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結果已經出來了,是肺癆。
肺癆,就是后來的肺結核,在這個沒有特效藥鏈霉素的時代,是沒有救的。不,隨著變異的進行,就算有各種特效藥,在二十一世界死于結核病的人也不少。
尊王攘夷的倒幕派取得了節節勝利,但是高杉的身體卻是節節衰敗,英雄末路長空近,只可惜癆病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
在櫻山修養的日子,高杉沒有急躁不安,這種感覺就是典型的自知天命吧……
這個還不到二十八歲的男人自知大限已至,雖有不甘,但還是認命了。一直支撐著他的就是能夠看到大政奉還的希望。
也是因為病的原因,他的個人作風也好很多,藝妓館也不去了——畢竟是那種病。
我記得這家伙的對頭新選組里,沖田總司也是一樣的病,不過那家伙從某種角度講是幸運的,因為養病,所以能得善終——也許他自己會很痛苦,但是我一直認為只有活著才是王道。
高杉的父母還有妻兒都來了,他兒子是個可愛的小家伙。
而且不斷有朋友戰友來,櫻山這里一直很熱鬧。
但是我記得語文上有一種手法,叫做樂景哀情,我覺得此時就有一種這樣的感受,明明很熱鬧很喧囂,可是悲涼的氣氛卻越來越濃。
命運不可違……就是這樣吧。
公元1867年5月17日,一代英豪高杉晉作離世,終年二十七歲。
三千世界のからすを殺し,
ぬしと朝寢がしてみたい。②
不知道當初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寫這封信給桂的,但是在不想歪他與桂關系的情況下(= =),我想,他自己就是為日本驅趕那三千鴉殺的的人。
他在臨終前留下了這樣的話:“おもしろき こともなき世をおもしろく!”(讓這無趣的世界變得有趣吧!)
“還真是符合你呢,晉作。”我身旁就站著這個已經死去的家伙。
不不不,你們不要誤會,這里不是深夜靈異劇場,這只不過是一篇bleach的同人罷了……(喂!)
“十四年了……”答非所問。
“什么十四年?”我問道。
“我們兩個認識到現在。”
“真是的,那時候你還沒有我長得高,現在……”我搖搖頭,伸手向上比一比,“早就是大男人了。”
“不要用這種很慈祥的語氣,諾克。”他嘆口氣。
“我比你大得多啊……沒有遺憾嗎?”我指的是他自己的死亡。
“生死有命,沒有辦法。但是遺憾還是有的,沒有看到天皇陛下重新執掌朝政,沒有看到這個國家富強起來。”他有些黯然。
“那么我告訴你,一定會的。你是想等到你家里人扶柩回到山口之后再跟我走嗎?”我沒有騙人,的確是這樣。但是這是五十年之內的事情,以后的,比如說日本在二戰后受到米國的左右一直到二十一世紀并將繼續持續下去很多年。這些我不想告訴他,一個注定要消失在這世上的人,在最后還是不要傷心的好。
話說我這是在進行臨終關懷嗎?我哪有這么善良!
“沒有那個必要,不過我想先回一次長洲。”
“松下書塾還在。”
“我知道。只是最后想再看一看罷了。”
話說你果然對吉田松陰有不正常的情感吧口胡!
正經一點,雖然高杉在這里學習甚至不足一年,但是在這里有著他【摯愛的】老師(喂!),由著他親愛的戰友以及同志【重音】(喂喂!),在他這二十多年的短暫卻輝煌的生命里,松下書塾的日子占了重要的篇章。
真不好意思,我一點都沒有正經起來= =
“好吧,仙女姐姐諾克滿足你的愿望。來,牽著我的手。”我笑著伸手,像是哄小孩。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上前握住我的手。
“諾克,你真有趣,”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是在松下書塾附近了,高杉很是驚奇,“妖怪都是像你這樣不可思議的嗎?”
“去死吧,我才不是妖怪。”好像我的翻白眼沒有什么效果。
“是虛,嗯,我知道了。”語氣很敷衍……
他站在那里,我知道他在向書塾的方向看去,在默默緬懷著什么。這種感情是我沒有的,但是可以想象,如果我還是那個女高中生,畢業的時候大概會有類似的情緒吧……誰知道呢?
“諾克,你回來了?”我和高杉還各自沉湎在思緒中,背后忽然傳來三井的聲音。
還是那樣,我竟然沒有感覺到他,雖然說平時也是這樣子,但是我總是覺得今天的他語氣中有些不對勁。
是因為高杉在的原因嗎?不是的,他們兩個原來就見過。
“嗯,我回來了。高杉君是我的,你不能魂葬他。”我試圖用玩笑的語氣,但是還是覺得有什么怪怪的。
“對不起,諾克……”他忽然間道歉,“行動!”果斷的聲音與我聽了好幾年的傻傻溫柔的感覺不同,冷酷,無情。
“縛道之六十二——百步闌干。”詠唱的聲音從四方響起,我愣了一下,拉住高杉,跳了起來。
但是很顯然我愣的那一下使情況變得有些糟糕,我們兩個跳出包圍圈,但是還是有兩個光棒插|到我身上,疼倒是不疼,只是行動因此有些遲緩。
“我早就說過,那個三井不像是好人。”高杉似乎是有些看好戲的意思。
“別說了。”我實在是不想開口,我想哭都哭不出來。
形勢嚴峻,來的那幾個人靈壓都很高,而且從施術的方式來推斷,是鬼道眾。
“抱歉,諾克。”發現我的反應,高杉有些歉疚,握緊我顫抖的手——如果沒有他這樣攙著我,我恐怕連站立都沒有辦法完成。
“諾斯特希克何德何能,能夠勞得鬼道眾諸位。”我苦笑,然后大聲說,接著拉住高杉的手,站在天上,感受著靈壓——密密麻麻,而且高手不少,尸魂界真是花了大把力氣啊……想想也是,連不入流的美人計都使出來了……最蠢的是我,居然相信自己在現世通行無阻還與一個死神做了朋友是理所當然。
而三井的靈壓……那種熟悉的感覺是最強烈的。
這么多的靈壓卻幾乎沒有被感覺到,真相只能是鬼道眾的高手布置了結界。
“三井隊長,為什么一只虛會對尸魂界知之甚詳,請閣下在完成任務后與在下到總隊長處給一個解釋。”一個很嚴肅的聲音。
好,好好好,真是他媽的不能再好了……三井隊長,哈哈哈哈!
“這是我的責任,我會主動請罪的,握菱大鬼道長。”三井的聲音傳來,和印象中完全不同。
“那……”
“三井和樹,連這名字都是假的嗎?”我打斷了握菱鐵齋的話,睜開眼睛對著三井的方向。
“與你無關,”他冷冷拋下一句,就轉頭指揮:“今日乃嘉永計劃的收尾之日,愿諸位秉承先賢之志,點亮照耀尸魂界之光,竭力維護死神的尊嚴,誓死完成任務!目標捕獲大虛諾斯特希克?比索娜?歐德修凡克,生死不計!”
“是,(三井)隊長!”傳來的聲音氣壯山河,卻擋不住我內心的江河日下。
“抱歉吶,諸位,想要抓住我大概是不可能的。三井洋夫,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還是吐出了那個名字,幾十年前小三說過一次,但是我這個人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記住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我現在只是想要一句真話,僅此而已。
“與你無關。”貴族式冷冽的疏離——是我忘記了,三井氏是僅次于四大貴族的高級貴族,既然如此,三井也不是他告訴我的那種分家人,而是嫡系的二公子。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與我無關。再見。”說罷我伸手抱著高杉的藥,向外沖去,有死神追上來,但是沒有我速度快。
遇到結界,看來這次的抓捕行動還不是一般的動真格,但是我的老本行是什么?拿出迦樓羅,在結界上一劃,反手將結界外等待的死神抽飛,立刻瞬身向外飛走。
再隱藏靈壓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就是把全日本的死神都吸引過來也沒有關系,但是我又擔心過高的靈壓會使我身邊的高杉不適。
“你還好么?抱歉,我惹得麻煩還連累你。”我對高杉說。
“沒有關系,那就快一點吧。”
“什么?”
“讓我做你的眼睛繼續看著這個世界吧,諾克,讓它們見證這個無趣的世界是否會變得有趣,快點吧,諾克,不然會來不及的。”我印象中一向張揚跋扈的高杉春風從來沒有如此溫柔,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喂!)
“真是的,當初如果有聽你的話好了,你看我,現在被男人騙了,還好不晚,沒有被騙身騙心騙財騙色……謝謝你,我會的。”我做出保證。
真正的所謂“吃掉”這一過程并不是原來我那種像是吃蝦條一樣啃虛,而是破面的特有功能魂吸——我要的是他的靈壓,只不過他還活著的時候有身體,現在是靈體而已。
我伸手抱住高杉的腰,他卻在這個時候伸出手環住我,他的靈壓越來越低,我的眼前卻是越來越亮——能夠看清的時候抬頭,眼前是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大概是還是在漫畫世界的原因,長得很帥,一雙眼睛十分有神,嘴角含著笑意,但是他的身體卻在漸漸透明,我一瞬間有些驚慌,想要推開他,但是又被他摟住。
“謝謝你,諾克姐姐。”他在我耳邊說,然后就消失不見。
我失去了支撐跪在那里,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身后是大量的死神追趕而至——我本來就沒有想過逃跑,這是我與三井之間的事情,就算是有這些雜兵在,也擋不住我。
事情總歸需要解決,拖著不放是不會有結果的。
“呀咧,大虛小姐的靈壓比當年更甚一籌啊!”毫不正經的關西腔,但是伴隨而來的卻是凜冽的殺氣。
又見熟人,我笑笑:“是啊,人活著總是要向前的啊,平子副隊長。”
“平子,你認識她?”三井的聲音隨后而至。
“是啊,隊長,原來和京樂隊長一起到現世視察的時候見過這位大虛小姐在偷章魚燒,沒想到現在能夠再見面。”長發飄飄的男人輕飄飄的抖出我當年干的蠢事。
“那真是丟人的過往啊,拜托您不要再說這種事情了。”我壓抑著難受,對著平子說,眼睛卻看著那個他身旁身著白色羽織的男人。
原諒我就算是臺言堆里長大的也沒有學會一句形容好看男人的詞,只能用我理科生貧瘠的語言來描述,他的個子是意料之中的高,身板挺直,并不算是強壯的身體蓄積著強大的力量,大概是貴族血統的原因,整個臉部偏向于秀麗但是表情卻很端莊(……)嚴肅,皮膚白皙,黑色的眼睛中透著一抹藍,鼻梁挺拔,嘴唇薄。
大概性格冷硬的人就是這樣子吧……
這個時候,我真的很慶幸我沒有喜歡上一個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