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琎聽的入神,等了好久,”下面呢?”
“沒有了,那個門關(guān)著,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可琎大怒,”你老年癡呆,就不能一次想明白。”
楊陸無奈的笑笑,可琎把他的發(fā)現(xiàn)說了一下,很多情況可琎只是和大仙,大蔥說的,楊陸也不知道,足足講了半個小時,才說到在地底川穴出來。汽車拐上岔路,可琎告訴楊陸等會再說,自己先去探個究竟。楊陸著急的催促他。
拐進(jìn)小毫村,可琎熟練的找到屋子,路路一看停車,連忙往前擠,可琎在它頭上輕拍了一下,讓它老實(shí),路路委屈的叫了起來。
可琎拍了幾下門,里面依舊沒有回應(yīng),直到拍了三五分鐘,可琎這才感覺里面是否真的有人,推了一下沒推動。他后退幾步,搬著東屋的窗臺,踏上墻裙往里看,窗子下面是小玻璃,上面是木頭格子窗戶,糊著白紙。透過玻璃,可以看到一床土炕,雖然看不清楚,但是沒有人,他退回正門,從門縫里也看不清東西,西屋也是空無一人。這到出乎他的意料,屋門緊鎖,難道人從門縫里鉆出去不成?可琎心一橫,縱身扒住窗框,爬上窗臺,上面的木棱窗像里開,好像用什么東西別住,可琎抓破窗戶紙,將劃子拿開。鉆這個形象貌似不好,他心里嘀咕。屋子里的擺設(shè)很簡單,窗下一組大炕,東墻兩床被子,已經(jīng)塌癟,可琎踏下炕,炕褥子已經(jīng)腐朽,北面兩窗戶,上面擺著一個鏡子和小盒子,可琎拿下來,里面都是些雜物,窗戶下面是一組柜子,上面一個大蓋,可琎打開,里面也是些衣物,無法辨認(rèn)形狀,西面墻上擺著一個相框,里面的黑白照片都已經(jīng)不可辨認(rèn),其他幾乎沒有什么擺設(shè),可琎不禁有些失望,柜子底下有個小小的空間,可琎趴下去照,但也沒有東西。可琎疑惑著走到堂屋,東西兩個鍋灶,屋頂熏黑一片,北邊一個后門,旁邊是個碗柜,正門的劃子居然鎖住。東屋的擺設(shè)多些,進(jìn)門對面一個大鏡子,可琎看到自己的影子感覺恍若隔世,但是這里除了東西多,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這下可琎失望至極,皺著眉頭回到堂屋,瞥見后門的木頭劃子,打開來到后院。后院西邊是個小棚子,里面盡是雜物,可琎用手電照著每個角落,希望有所發(fā)現(xiàn)。但是什么也沒有。北墻靠東邊坍塌了一塊,直接通到后街,我靠,真是丟人,拐錯路了,這里才是張氏的家,兩道車印子還隱約可見,不由一陣臉紅。當(dāng)時,那個青盲的老婦人就是坐在這里,似乎從她的一句話,整個世界都變了,屋里的某個人指引自己去養(yǎng)老院,但那里什么都沒有,她究竟知道什么,又想讓自己做什么?
沉重的敲門聲響起,過了一會兒,蒼老的聲音響起,”誰啊。”可琎聽著,不由想象這是一個無生命的聲音,他連忙打住自己的念頭。
“我到養(yǎng)老院看過,那里沒有人在,一間屋子,可能住著您的一位家屬,不知您是。。。”
“我?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
可琎心里奇怪,老爸不記得兒子的名字,現(xiàn)在這位居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健忘也是傳染病嗎?可琎決定提醒他。“有時候,您是不是會想起呢?張愛玲是不是您的親人?”
老人似乎陷入沉思,”很久很久以前,當(dāng)我們兩姐妹還在一起的時候,對,曾經(jīng)聽說這個名字。”
可琎有些奇怪,兩姐妹,我看到的照片,應(yīng)該是三姐妹才對。”我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另外一個人,肯能是你的妹妹,”但是可琎想想,她才不會有那么年輕的妹妹,”或者你的家人,要我到養(yǎng)老院去,就能找到真相,我去過那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這到底有什么意義嗎?”
老人語氣突然一轉(zhuǎn),蒼老的聲音突然不見,語速很快,聲音冰冷,透入骨髓,惡毒的說,”多管閑事,自討苦吃,看好自己的腳,說不定什么時候它就把你帶進(jìn)棺材。”
可琎心里十分不快,同時懷疑,里面是兩個人么,心想這倒像青盲老富人說的話,詛咒似乎是她的專業(yè),但是還是壓抑住自己思緒的波動。”我憑良心做事,問心無愧,也不會后悔。”
“你的良心讓你鉆別人屋子,拿別人東西,嘿嘿嘿,純粹就是個小偷。老鼠一樣的生命,還說良心?”
可琎被他問的一怔,同時自己的心里不禁慚愧。”我無意染指別人的東西,只是為了自己和朋友找到出路。”
老婦咯咯的笑了起來,”多么冠冕堂皇的掩飾,你永遠(yuǎn)心口不一,活在人皮面具下,在大臺上演著人生戲。”
可琎有些奇怪,難道她是學(xué)中文的,完全不像村婦,但是這句話卻沒有擊中可琎,他心里一笑。”承蒙照顧,那說到底養(yǎng)老院有什么東西您還放心不下的?”
老婦打了個氣嗝,發(fā)出咕嚕的一聲,”有什么?我的一生!難道你沒有看見嗎?不過,冷漠是人的特質(zhì),別人的苦難對你來說不過是飯后的談資,博你一笑,愿生活的苦難腐蝕你罪惡之心,永無超脫。”
看來老婦主修的應(yīng)該是詛咒專業(yè),什么惡毒說什么。”我沒心情笑你,你到底什么目的,那里除了怪物沒有其他的東西,我只想知道真相。”
“怪物,哈哈,撕下你的面具,你和他們有什么區(qū)別,當(dāng)你踩住他們,看著他們在你腳下扭曲,心里是不是有種快意,有種發(fā)泄的欲望?”
可琎心里有些惱火,”那是你變態(tài)的想法,老扯這些東西有意思沒?”
老婦咯咯的呼嚕了好幾聲,”在這個煉獄,沒有人能出去,時間如同無盡的洪流將你卷入其中,你的命運(yùn)如同其中的一顆石子,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它將磨平你的所有一切,包括你的記憶,你的名字,最后剩給你的只有絕望。放棄吧,沒有出路,沒有結(jié)果,只有無盡的煎熬,享受你的命運(yùn)吧。”
可琎這才發(fā)覺老婦一直都在試探自己,她根本不打算提供自己有用的信息,而是在毒化自己的思想。”我同意,在你身上已經(jīng)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他話鋒一轉(zhuǎn),”你是誰,想要什么?”
老婦長長的啊 ~了一聲,聲音中透露出痛苦,好像有人用鞭子抽在他的身上。”人骨子里的惡性,隨著日月一點(diǎn)一滴的透露出來,毒化了心智,迷失了方向,心漸漸硬化,形同鋼鐵,磨礪成刃,殺戮一切自己憎恨的東西。”
“你到底是誰,說出你的名字,張氏姐妹,你就是自己在照片上涂掉的人!”
屋里發(fā)出長長的哀號,好像有人在抽她的骨髓,絡(luò)繹不絕,可琎真懷疑一個老婦居然有這么長的氣息。可琎就在那兒等著,直到聲音漸漸平息。
“事情還沒完。”可琎說。
屋里傳來嚶嚶的哭泣,有些熟悉,重新傳來蒼老的聲音,”我是張。。。”,聲音中斷,代替為陰冷的聲音,”你連茍且的機(jī)會都沒有,像你這樣的砧上肉,只有任人宰割,審判很快就會到來,不久了。。。”她的聲音似乎有些陶醉。
這是怎么回事,可琎十分奇怪,極端的人格分裂,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可琎不由到吸一口冷氣,他只聽說過,這還是自己碰到。如果要了解真相,一定要打敗眼前這個人,徹底把她壓抑下去,她的弱點(diǎn)在什么地方,可琎腦筋飛轉(zhuǎn)。”感謝你的好心,不過你好像忘記了什么東西,保存在廉完那里,不過它剛好出門,這個本子好像是日記,不知道記述的是否詳細(xì),哦,你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我?guī)湍慊貞浺幌掳伞!?
老婦憤怒的錘在門上,老舊的木板門震下一記灰塵,上面的鐵環(huán)哐啷的響了一下,但是隨即她又咯咯的笑了起來,”看吧,盲眼人又能知道什么呢?”
可琎掏出筆記本,一手握著手電,一手翻了一下,字還真是多啊,滿滿的只剩幾頁空白,估計(jì)念完都得一天多。
老婦繼續(xù)笑,似乎自言自語,“廉完,如此完美的復(fù)仇者,洗滌人間的罪惡,清除世間的污穢,沒有它,這個簡直無法想象這個世界將是多么混亂,啊 ~”她繼續(xù)陶醉。
原來她和廉完是一伙的,難怪日記會在那里,這種變態(tài)讓可琎心里發(fā)寒。” 1968年3 月9日,今天是我十二歲的生日,去年爸送我去上學(xué),我終于會寫字了,今天他給我買了本子,我要記錄下所有的一切,哪怕是生活的磨難,痛苦留給我的記憶像無法撫平的傷口,不時陣痛,提醒我不要忘記。在我七歲那年,我用柴刀在豺的爪下救出了妹妹,豺的爪子刺破了我的腮,我全身是血把妹妹抱回家,昏死了四天四夜,但是從那天起,我學(xué)會了堅(jiān)強(qiáng),不再畏懼困難。”可琎心里一抖,他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開始,她原來是個堅(jiān)強(qiáng)勇敢的姑娘,可琎沒想到是這樣的記錄,他停了下來。
“品嘗別人的痛苦吧,抹掉嘴角的殘血,嗤笑弱者的無知。”老婦說的好像不關(guān)她的事一樣。
可琎沒有理她,繼續(xù)往下讀。”生活的磨難如同隱藏在灌木中的危險(xiǎn),隨時撲向無辜的人們,有我一家人在,給我活下去的勇氣,再多的痛苦,都如同船底的流水,慢慢的逝去,留下淡淡的苦味,但是當(dāng)你看到姐妹的笑容,才知道活著的意義,如果生命有輪回,我還是會選擇。。。”下面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