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 見面,元嬰期前輩!
顧子遠伸手,拿起放在臺上的一把木梳,從葉明明頭頂,一下一下往下梳去。
葉明明以為他在開玩笑的,誰知他的動作熟練的很,望著鏡中的顧子遠好奇地問:“師兄,你真會梳女人的發型?”
她慚愧地想,自己是個地道的女人,都不會做這些事。
轉眼一想,也不能怪自己,在俗世時誰會沒事弄的這么麻煩,梳個頭都要老半天,與人打斗的話那什么釵環之類的,還不掉光了?
顧子遠輕笑兩聲,邊幫葉明明梳頭邊道:“我只會梳這一種發型,難看了你也不許嫌棄。”
葉明明疑惑地望著鏡中,他認真熟練的樣子很專注,動作看起來十分的熟練,讓她不由得想,他肯定幫誰梳過,會是誰呢?
顧子遠見葉明明沉默,就知道她想到別的地方去了,安慰到:“別亂想,父親母親都去世的早,小靈小時不會梳頭,又不喜那些仆役碰她。她就一直很依賴我,吃穿用度都要我經手她才用,現在長大了才漸漸把這些壞習慣剔除了。那時我實在是沒辦法,只好學了一種最簡單的發型給她梳妝,沒想到現在,還能在你這兒派上用場。”
就在顧子遠說話的同時,最簡單的發型已經梳好了,他放下木梳,從梳妝臺上的一只木匣中,拿出一支簡單,不花哨,又精致的步搖,往葉明明頭上別去:“怎么樣,還能看得過眼么?”
顧子遠梳的發型的確很簡單,只是幫葉明明把兩旁散落的頭發,再頭頂盤成類似于蝴蝶的形狀,用一種特質的夾子扣住,后面的長發還是垂著的,屬于姑娘的發型。
小靈額前是有劉海的,這樣的發型會顯得可愛些,葉明明額前沒有劉海,就顯得成熟端莊了那么一點點。
她笑望著鏡中的自己,感慨道:“換了個發型,穿這身衣服效果就是不一樣,比我那不倫不類的樣子好太多了,可讓我天天這樣打扮,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去修煉的好。”
顧子遠心頭微滯,他識海中的那個白衣女子,至今都未看清面容。
但他一直記得,她好像也是一頭長發自然地散開著,所有的特征,都與這傻丫頭越來越吻合了,看來麻煩只是借口,懶才是她最真實的天性,一直未變。
感謝上蒼,讓他再次遇到她:“往后,你想怎樣都隨你,今日是特例,還是莊重點為好。”
“嗯,我明白。”葉明明點了點頭。
顧子遠拉著葉明明,讓她起身:“走吧,從平涼城趕回泰安城也要用時很久。”
葉明明并未移步,抬頭望他,問他:“師兄,你昨晚說過,到底要帶我去見誰?”
“我昨晚沒告訴你,是怕你睡不好覺,要見的人我們曾經尋不死草延壽的人,我的大伯。”他說完望著神清氣爽,嬌艷動人的她,她是在害怕么?
葉明明不知,某人的目光一直未離開過她,無奈地撅嘴道:“我聽小靈說,你的大伯可是元嬰修為,我一個筑基期小修士,去見他老人家合適么。還有,我們才剛確認關系不久,需要這么快就去見家長么?”
老媽至今還盼著,她帶女婿回去呢,她真不孝,都沒同老媽說起過。
他握住她的手安慰:“不用怕,不是見所有人,只見大伯一人,是他主動提出要見你的,他應該是想瞧瞧我的眼光如何,找的是什么樣的女子?”
被他這么一說,葉明明稍微放松了點,開玩笑道:“真的么,我從來沒有見過元嬰修為的修士呢,他們都是有能移山填海大神通的修士,不知長他們都什么樣兒,有沒有三頭六臂。”
顧子遠拉著她往外走去,接著她的話道:“這就讓你去見識見識,絕對沒有三頭六臂的。”
葉明明明眸一轉,想自己也沒做什么虧心事,不就是去見個人么:“好,那我就更不用怕了。”
因為要見顧子遠的大伯顧行之,葉明明也沒有隱藏真實的面容,兩人隱身后,直接往泰安城。
顧子遠帶葉明明直接來到顧府最后面,一處清幽之地,兩人下了飛劍,他才對葉明明道:“大伯一直在這里閉關療傷,這里清靜,無人打擾。”
顧子遠與葉明明都面向閉關室,恭敬道:“大伯,侄兒帶她來了。”
閉關室的門,很快從里面打開了,顧行之壓制住心中激動的情緒正襟危坐:“快,進來。”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向自己走過來的葉明明,顯然顧子遠已經被他忽略到一邊去了。
他極力壓制住激動的心情,開口:“丫頭,你可是阿遠的心上人?”
“晚輩見過長老。”葉明明現在早已經知道,修真界的很多禮節,其實同古代差不多,可這元嬰修士問的第一句話,真是太奇怪了。
顧行之仔細地端詳了葉明明一會兒,長的一模一樣,高矮,胖瘦都沒有變,確實是離兒。
見了葉明明本人之后,顧行之那最后的一絲疑慮也消除了,她正是離兒魂魄聚齊之后,轉世重生的。
顧行之情緒漸穩,端坐于榻上,神態溫和:“無需客氣,你隨阿遠叫我大伯就可。”
顧子遠都詫異,大伯是真喜歡她,不然不會讓她這么喚自己。
葉明明更是迷惘不解,心道元嬰修士,都是這么和氣的人么,可她見過幾位金丹修士,都恨不得用鼻孔看人了。或許是因為師兄的關系,人家才對自己這么友好吧。
見葉明明并未答應,顧行之很失望,這丫頭和阿遠一樣,把曾經的自己,曾經的過去,都忘記的一干二凈了。當年她爹爹抱著她點仙緣時,她多可人呀,現在卻對自己恭恭敬敬的,甚至有點畏懼。
那該死的,該被千刀萬剮的,該魂飛魄散的死炎烈,我推算天機知道你沒死成。
你這萬年藏哪里去了,等將來阿遠與離兒元嬰大成,有南明離火劍幫忙,還有我這把老骨頭在,我就不信你還有本事把離兒搶走。
“丫頭,聽阿遠說你身邊有一只樹妖,你快拿來給我瞧瞧。”顧行之急切地問,他不容離兒的安危再有任何損失,一點都不行。
葉明明偷偷地,用余光瞥了身旁的顧子遠一眼,見他神態坦然,她才回答顧行之的問話:“嗯,是的。”
她沒想到,他會把小柳的事說給其他人。
可她信任他,知道他的本意可能是多找個人幫小柳渡劫,就把小柳的本體從衣袖里掏了出來。
幸好她早有準備,不用把小柳從幻靈鏡中移了出來,否則那可麻煩了。
葉明明輕輕移步上前,把小柳雙手遞了過去,給了盤膝坐在那兒的顧行之。
顧行之接過小柳那縮小的本體,看了好一會兒,眉頭一直沒有松開。
葉明明心中忐忑,元嬰修士都皺眉,那并不是什么好兆頭。
顧子遠揮手,讓葉明明靠近自己,才語重心長道:“丫頭,不管是妖還是修士,修為壓制太久都不好。萬一哪天她壓制不住了,一旦現出本身修為,天雷隨時隨地都會降下來。你在她身邊對你影響最大,你要不要我幫你忙,給這樹妖渡劫,幫你了卻這個麻煩?”
葉明明再偷偷地回頭,瞧了眼顧子遠,他只是笑望著自己并未言語,那么就代表他沒什么意見,同意顧行之的做法。
其實,在元嬰修士面前做這些小動作,葉明明也迫于無奈,沒辦法才這樣的,初次見他到的家長,她也想留個好印象給人家,顯得端莊點。
可師兄為何提前不與自己商量下,讓自己有個心里準備,也好應對呀。
往好的方面想,有人免費幫自己不是正好么,她對渡劫之事,空有理論從未真正實踐過,趁此機會進行旁觀,為自己往后渡劫積累經驗也是好事。
葉明明面露笑意,對顧行之感激道:“多謝長老。”
顧行之淡淡地瞥了葉明明一眼,冷聲質問:“還叫我長老?”
顧行之自己可能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經意散發出了一些屬于元嬰修士的威壓,他不喜這丫頭對自己如此的見外,他懷念曾經在天福山的感覺,只是不知那熟悉的稱呼,還要等多久。
葉明明經受不住元嬰修士的威壓,即使的無意散發的威壓,也夠她心驚膽顫了,嚇得趕緊改了口:“呃,多謝大伯,大伯。”
顧子遠發現葉明明的異樣,也顧不得在大伯之前要避嫌,急忙過來扶住葉明明,清冷的音色中盡是擔憂之意:“師妹,你沒事吧。”
葉明明依在他身上,微笑著搖搖頭,雖然那威壓有點讓她心慌,可她知道這元嬰長老并不是故意為難自己,給自己下馬威。
可他也來自來熟了吧,對自己太好了,好的有點過分了。
她只是對這種過于的熱情態度,有點難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一時慌張才說錯了話。
顧行之則明白,這丫頭的這聲大伯,是懼怕于自己的威壓,并不是發自內心的稱呼。
他只能不斷地想著,等往后他們明白真相之后,就不會這樣的了,但那真相一旦說出來,她與阿遠心結勢必會加重,結嬰的可能就太渺茫,他不能冒這個險現在就道出實情,再耽誤了這兩個孩子。
只能壓制住那折磨了他萬年,讓他夜不能寐,不能靜心修煉的,常人難以想象,更難以忍受的悲痛之情,無奈地嘆了口氣:“丫頭,往后在外人面,你暫時還是得叫我長老,你和阿遠的關系,也不要著急對外公布?”
葉明明這時也緩過了勁,刻意與顧子遠之間,隔開幾十公分的距離。
她半是驚訝,半是認真的想,這大伯想的真遠啊。俗世多少人,都因為過于張揚的戀情,反而不能長久的。顧子遠又這么招桃花,她不愿意自己與他之間,有任何意外發生,那么只能小心行事。
她態度認真,回答顧行之的問話:“大伯您放心好了,我也沒想過現在就對外公布呀,我與師兄才談了多久,那么高調并不太好。”
顧子遠越聽越抑郁,那雙劍眉就沒舒展過。
他從進閉關室之后,基本沒說過幾句話,就聽了那兩人在一問一答。大伯的這番話,并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可他就這么見不得人么,那高調的意思他懂的,不就是不張揚,這丫頭居然有雪藏自己的心思?
葉明明這時緊張的很,哪里能兼顧得了顧子遠的想法,只是單單應付顧行之這個元嬰修士,就已經讓她感到疲憊無力了。
顧行之這邊對葉明明回答,倒是挺滿意的:“你能這樣想最好,你的修為畢竟還差,阿遠又是他這個年齡最頂尖的修士,很多女修都惦記著他。當然丫頭你也很好,說出去我擔心有更多修士記恨你,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
哎,說來說去,他還是喜歡聽這丫頭叫自己師叔,啥時候才能實現這愿望,他盼了一萬多年的愿望。
葉明明心中自然有數,深吸幾口氣,才盈然淡笑道:“多謝大伯提點,只要能同師兄在一起,那些虛名我并不在乎。”
“好,我果然我沒看錯人,這世間你們兩人是最相配的。阿遠當初對外界說,你是顧家遠親,你往后在人前,暫時稱阿遠為表哥,要是有事我和他才能,更加名正言順地為你出氣。如往后再遇見那易蓮兒,更不需要對她客氣,該罵就罵,該動手就動手,她被她師父慣壞了,實在是配不上阿遠。”顧行之自然知道了那次大比時,易蓮兒刻意為難葉明明之事,才會有此說辭。
葉明明從顧行之的一長串話中,聽到了以下重要信息,讓她有憂有喜。
一,她要在人前,叫師兄表哥?是憂?
二,易蓮兒欺負自己,可以還口又還手?是喜?
三,自己受了欺負,有她這個新上任的大伯與表哥,元嬰修士與金丹修士給自己撐腰,那自己不是可以在這修真界橫著走了?又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