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聯什么衣料最昂貴、最難買到?不是裘皮,也不是呢料,而是絲綢!
不僅僅是蘇聯,加上整個西方世界這會都在為絲綢而煩惱---市場上女士們不再能買到昂貴的絲綢內衣和襯衫,兩雙絲質長筒襪在柏林的黑市上能換一只瑞士產手表!
女士們面臨的只是小問題,克服克服也成,因為蠶絲都被優先拿去制造降落傘了!目前蠶絲是不折不扣的戰略物資,在各國都被嚴格控制(可能有朋友沒有注意到,我國的繭絲綢政策在幾年前才放開,不過作為絕對的世界第一產絲大國,就是不放開前我們也不用發愁買不到真絲衫。),特別是各軍事大國、絲綢產量極少甚至于無的國家!
100多年前,世界蠶絲主產地集中于以中國和日本為中心的東亞地區,以及以意大利和法國為代表的地中海北部沿岸地區和古代“絲綢之路”沿途的中亞和西亞地區;1890至1909年的20年間,中國和日本的生絲出口量占世界生絲貿易量的58.9%,而意大利和法國占32.7%;到了20世紀30年代世界蠶絲主產地逐漸集中于以日本和中國為中心的東亞地區,1930至1939年的10年間,日本和中國的生絲出口量占世界生絲貿易量的86.8%,而意大利和法國僅占6.3%。
這會美國的杜邦公司正全力在攻克尼龍用于降落傘的難關,因為一直以來,美國的降落傘用地都是日本出口地蠶絲,很多時候就是直接訂單進口日造降落傘。
蘇聯有自己的傳統蠶絲生產地區:以烏茲別克斯坦為代表的中亞地區和黑海沿岸地區。但數量并不能滿足國內的需求---想要滿足國內人民對絲綢的一貫喜好。光靠蘇聯國內的產量根本不夠:幾年前年輕人在新婚的時候能有一件絲綢襯衫那是非常有面子地,緊俏無比!
絲綢是一種相對昂貴的衣料,當它被軍工使用時,重要程度就更加凸現出來了----能夠代替它地產品不是沒有,不過這會都還比不了蠶絲的品質。
林俊清楚蠶絲對于蘇聯軍事工業和軍隊建設的重要----早就叮囑外交和外貿部門每年從中國進口大量的蠶絲:蠶絲換軍火的貿易,對雙方都有益,比硬通貨更實際。就是這會。蘇聯還在想盡辦法從中國進口蠶絲。
蠶絲對蘇聯地重要性不僅僅體現在衛國戰爭時期:歷史上在冷戰時期,蘇聯導彈工業曾因一種材料缺貨而陷入難以為繼的地步。這不是貴金屬,也不是高精密電子儀表,就是中國出產的蠶絲!
從1950年開始,蘇聯導彈設計專家涅波別季梅進入蘇聯導彈研發部門工作:當時各國開發地線導反坦克導彈,都需要一根非常細的纜線連接導彈和發射器。士兵通過纜線向導彈發出指令,使之擊中幾公里外的目標。這根纜線由數根金屬導線組成,每根導線都用極細的絲線纏繞。保證相互絕緣---在所有社會主義國家中,只有中國出產的蠶絲才能滿足這一需求。
新中國成立后中蘇建立密切關系,蘇聯每年以紡織工業部的名義向中國進口數萬噸蠶絲,其中只有少量蠶絲提供給紡織廠,而大部分提供給國防工業部,用于造導彈。
20世紀60年代后,隨著中蘇關系徹底破裂,中國不再向蘇聯提供蠶絲----蘇聯每年要生產數量龐大的反坦克導彈。怎么辦?
尋找中國蠶絲替代品的任務落在涅波別季梅頭上:起初。有人建議用蘇聯加盟共和國烏茲別克斯坦生產地蠶絲來取代,但當地產地蠶絲根本不能與中國蠶絲相提并論。首先是烏茲別克斯塔和附近區域的產量太少,其次是烏茲別克斯坦地絲線比中國蠶絲粗3倍,而且份量也高出兩倍,完全不適合用于導彈制造。
最后,一次偶然的發現,最后通過特殊渠道獲得了西方拉芙桑合成纖維的生產設備,蘇聯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這段歷史林俊非常清楚,蠶絲很重要,更不用說衛國戰爭中龐大的降落傘需求量,所以前兩年還能通中國進行正常貿易時,蠶絲進口都在非常重要的地位,為的就是免于出現衛國戰爭開始后在這方面處于被動。
盧卡舍維奇把降落傘留給了尤拉索夫他們,那可是做襯衫的好東西,做的衣服還不容易破,很結實,還能換很多東西!平時空軍的同志連淘汰的舊降落傘都是要上交的,自個留下的機會都極少----其它部隊的人能拿到一個降落傘,這簡直就是發了一筆橫財!(《兄弟連》里不是有個美國大兵就一直帶著自己的副傘到戰爭結束,寧可負重重些也要帶回家,那就是真絲降落傘,側面反映出其珍貴。)
在聽到中尉同志在卡車上的高喊后,尤拉索夫立刻反應過來,讓手下的人去把那個降落傘趕快去取來,免得讓其他人拿走了:這可比半卡車繳獲的糧食還要珍貴的東西(以物易物,在衛國戰爭早中期紅軍各部隊間也不是沒有,都是殘酷的戰爭迫使出現這種原始的交易,在斯大林格勒就出現用手表換面包的情況,甚至出現了“行價標準”。就是現在,一支部隊想從另一部隊拿點東西,在相對資源較困難的情況下進行某種交易也常見,全世界都一樣,李云龍還會為了搶戰利品和兄弟部隊打架,正常。)----可以分給營里那些結了婚的老同志,每人分一塊夠做一件襯衫的寄回家里,愛人同志們一定會非常高興!
兩輛卡車壓著6名俘虜往后邊送,那個擔架上的倒沒上車,這一路顛簸非得送命不可!盧卡舍維奇也主動擔當起押送人員的角色。和身邊的同志一道靠在車欄板上盯著眼前地三個俘虜。
把突擊步槍背在身上。手里拿著自己地托卡洛夫手槍。
“飛行員同志,你歇會,過會換你。”邊上的一個上等兵說。
一個西班牙將軍加上一個上校一個少校,都窩在車廂里角,跑不了也不可能跑,這點盧卡舍維奇倒還清楚----只是不許他們交談。
坐在車廂板上,眼睛還盯著俘虜。小心一點總沒錯。
整整5個小時,卡車才繞道進入明斯克東城。這里距離一團的機場還有一百公里。這讓習慣了在天上風馳電掣的中尉很疲勞,也不習慣----這空軍還真是高技術的軍種。
盧卡舍維奇不可能靠走的回去,搭順風車也指望不上,那只能聽從押送隊同志的建議一同去方面軍指揮部,在那里也許能同機場聯系上。團長或許會派輛車來接自己。
他還是第一次從地面上看到明斯克這座城市,卡車經過地地方總有附近的同志指指點點,還有人高聲咒罵兩句:他們看到了車上被俘獲地法西斯軍官。
方面軍指揮部早就在等這些俘虜。參與審訊的人都已經準備好,而林俊想親眼見見那個西班牙將軍。
對于西班牙在東線的最高軍事指揮官,林俊對于穆諾茲-戈蘭達斯中將還算客氣,沒準備讓內務部那幫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審訊專家對其動粗,他就像見個老朋友一樣見見俘虜。在此之前他看到了大廳里那個東張西望的盧卡舍維奇,中尉這會正在試圖借個電話用用,不過看情形就是因為沾了押送隊地邊“混進”方面軍指揮部,這還得等會。
林俊還記得這個穿著一身飛行服的中尉。把他叫過來問了幾句。
“晚上不方便回去。今天就留在這,過會去食堂自己找點吃的。明早我會讓人派輛車送你回去。”說完林俊就去關押俘虜地房間:中尉睡覺的地方就不用他操心了,這里凍不死人,和自己認識的飛行員隨便就能找個地方湊合一晚----至少附近的建筑里都還有烤火的地方。
林俊走進那個房間的時候那個西班牙將軍正在受審,穆諾茲-戈蘭達斯看到林俊和兩名隨從進來,從給他準備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林俊敬禮,西班牙語說了一段。
林俊很隨意的回了個軍禮,這也算對“將軍”這個頭銜地一種尊重。
“元帥,他說在這里見到您是非常尷尬地一件事,但他還是覺得很榮幸能見到名揚馬德里的蘇聯飛行員。”翻譯在邊上說。
林俊有點輕蔑地笑了笑:“很不幸,戈蘭達斯中將,我沒有在馬德里大學城遇見你,而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
聽了翻譯的話,戈蘭達斯顯出一絲尷尬。
“我在四個小時前接到報告,你的西班牙志愿師已經被我們全殲,成建制在蘇聯土地上的西班牙軍隊已經徹底成為歷史。”
審訊員讓出了主位,“你們繼續,我就是聽聽,不干涉。”
對于戈蘭達斯而言,他內心里并不懼怕那些俄國審訊員,因為他是名將軍,俄國人這會還不會把他怎么樣。但林俊的到來讓他心理壓力倍增:他可知道這個蘇聯的第二號人物曾經是“國際縱隊”的一員,和自己這邊的西班牙人有著深刻的仇恨!而且單單就是“元帥”這個軍銜給出的心理壓力,就是那些審訊員怎么著也無法相比的,而且戈蘭達斯更知道這個俄國人對待敵人的態度和手段!
審訊員不會把自己怎么樣,但他能!主要林俊一下令,無論是動刑還是拉出去槍斃,那些儈子手都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林俊想要知道的是西班牙高層對蘇政策的動向,其次才是“藍色師”臨近部隊、西班牙人可能了解的那些德軍的部署情況和德軍高層的決策。
很滿意,一個小時的時間審訊員們就得到了想要的內容,林俊也打算離開。
走出審訊室后,林俊問邊上的人:“如果他們都配合就暫時給他們俘虜的資格,再審訊幾天就送莫斯科,那邊的宣傳部門用的著這些人。”
“是,元帥。”
正好看到朱可夫,林俊面帶笑容:“朱可夫,這會我們的對手似乎少了個國家的軍隊了。”
一個師,那也是代表“法西斯聯軍”其中的一個國家,全殲這支部隊的消息無論對于紅軍士氣還是蘇聯這會的國際處境都是大好消息。
“西班牙人可能會改變他們的部分政策,那個弗朗哥也該明白這乘火打劫不是這么容易的。”
“希望他能那樣明智。”
朱可夫說的沒錯,弗朗哥和他的政府這會該清醒清醒那個被希特勒德軍前期勝利搞得發昏的腦袋,重新審視一下自己同德意法西斯的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