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封草人
琴佈告訴我,現(xiàn)在就要用陰胎作爲王明詛咒的陰靈,羊毛出自羊身上,是我?guī)Щ貋淼模越o我打了個八折。
我心裡暗罵這老傢伙可真會算賬,不由的多看了幾眼陰胎,現(xiàn)在它被福爾馬林泡成了一塊爛海綿,四四方方的紅肉裡似乎將那毛細血管都泡了出來,遍佈全身,如同短短的觸手漂浮在四周,依舊分辨不出頭腳……
琴布說,“叫你過來得幫我打打下手,過一會巴古大師要用材林,但徒弟們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算爲難你吧?”
琴布大師既然在價格上給了我方便,我就不好駁他的面子,問琴布大師該怎麼做?
“我一會教給你!”琴布從我手中奪過裝著陰胎的瓶子,轉(zhuǎn)身背對著我,我看見琴布大師走到了離著兇佛稍微遠了一點的地方,但也不敢走出門口,將那瓶子打開,以掌蓋住瓶口,猛的翻轉(zhuǎn)過來,裡面的福爾馬林就咕嘟嘟的從他指縫留在地上,滲入了土中。
等福爾馬林液體悉數(shù)倒完,正好那陰胎落入了琴布大師的手中,被琴布大師手掌一合,握在了掌心裡!
這一握,陰胎身體裡的血水立刻噴出不少,看來琴布大師使出的手勁不小。
陰胎便如塊破布,被琴布大師攥著走了回來,“別看這小玩意尚未成人形,但經(jīng)過女人重新孕育之後,厲害著呢!要是在薩錘佛身前放久了,那就真是浪費了!”
我所不明白的是,爲什麼放久了會浪費呢?
這是因爲,泰國屬於小乘佛教,流派衆(zhòng)多,巴古大師也屬其中一種流派,而眼前的這尊薩錘神佛,被巴古大師一脈的法師雕刻成這樣,正是代表了佛教中最恐怖的“教令輪身”,以極其憤怒的方式鎮(zhèn)壓這裡擺放著的小鬼死胎。
強大震懾力只會讓這裡的惡鬼們?nèi)諠u萎靡,怨氣消退,多放一天,效用就會大打折扣!
故此是浪費了,可如果不放在這裡呢?惡靈一旦強大起來又會脫離掌控,發(fā)生危險,所以我覺得活人祭祀的法術很奇葩,它既需要怨念深厚、很難渡化的惡靈,又要時刻控制著陰靈們的能量不超出法術的掌握,但這道法術的特點依舊突出,見效快,而且效用明顯且迅猛。
閒言少敘,琴布大師取出一個大罐,和一把手術刀,放在托盤中端了過來放下,攥著那陰胎不停的用手指撥弄。
找了一會,琴布大師終於確定了陰胎的頭部,它的頭部在尹女士的肚子裡就被羊水泡的稀巴爛,我說爲什麼看不見呢。
“嗯!”琴布大師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將那手術刀拿在手中,刀尖刺入陰胎頭部的爛肉中,小心的割了起來,又有許多血漿被挑了出來,流的托盤上哪裡都是。
幾刀下去,那個死嬰的頭部被切的亂糟糟的,更加像塊爛內(nèi)臟了,琴布大師產(chǎn)生了疑慮,放下手術刀,乾脆伸出小指,一點一點的插進死嬰的腦袋裡,在那頭部之中扣來扣去,我看的直想吐。
記得阿班說琴布大師追隨巴古大師多年了,應該不會亂來,果然琴布大師從中摸到了什麼,又特別小心的以小指往出挑起一物。
正是那死胎從未睜開過的眼球!眼球還連著許多血管神經(jīng),拉出了血絲,被琴布大師直接用剪刀剪斷了。
我看著血淋淋的眼珠嚥了口吐沫,琴布大師又如法炮製,尋出了另外一隻眼球,齊齊丟在托盤上,卻將那死胎的身體連同不小心被他弄掉了爛肉塊收集起來,一同丟進了那個大罐中。
“把它碾成肉醬!”琴布大師的一句話,就把我說的嘴裡噴出了一口酸水,我真的吐了。
琴布大師趕忙說,“別吐到裡面!小心你的小命!”
我卻實在不敢想象,我即將要幫助琴布碎屍。
琴布從罐子裡取出一個好像搗蒜用的木槌給我,“你先將它碾成血泥,我出去取點東西,記住,一定要碾的仔細點。”
我忙一把拽住琴布大師的衣服,琴布大師又止住我想要說的話頭,“別怕,只要在這個屋子裡,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看著琴布大師沾滿血液的雙手,我愣了一下,藉機,琴布大師留下我,走了出去……
屋子裡烏黑一片,佛像的樣子異常兇惡,盤坐的雙腿之下,是那一排排沒有出世的陰胎,它們漂浮在瓶子的液體裡,好像都悄悄的轉(zhuǎn)動了身體,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心裡默唸一聲,閉著眼舉起了手中的棒槌,對著那罐子中狠狠的錘下!
啪嘰,我感覺木槌的那一端砸中了一瓣橘子、一塊西瓜,將它搗的鮮血四溢,肉汁橫飛……
也許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的人不會理解,可是我的心裡就在這一錘之下,有了一種罪惡感,是一種對屍體的不敬、對惡鬼的不敬,這是罪孽,我是否會因此而負上來自靈魂的詛咒?
漸漸的,我的手臂開始變的麻木,機械的一錘一錘下去,越來越用力,我感覺那塊爛肉被錘扁了,變成了血海,但是我不敢看,正巧琴布大師去而復返,手中拿著一把乾草,見我?guī)只钯u力,笑著安慰我,“楚,你不要害怕,現(xiàn)在我們是爲它祈求福報,這是在幫助它,它不會介意自己的皮囊的!”
“而且!”琴布大師神秘的告訴我,“你和它之間還有一個詛咒沒有處理,現(xiàn)在寄放在這裡,其實是借用佛的力量鎮(zhèn)壓它,只要你那朋友與它建立的聯(lián)繫,你纔算是真正的解脫了!”
我一驚,只好嘆氣,“我那朋友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只要按照我們的規(guī)矩供奉……”說話的時候,琴布大師用乾草扎出一個草人,又將那一對眼珠按進草人的頭部,這樣就給草人安裝了一對鬼眼。
琴布大師還特意撥開了草人頭部的乾草,讓眼球進入草人的深處,也好掉不下來。
做好這一切,琴布大師讓我把罐子遞給他看,他以那木槌攪動血漿,纔不悅的說,“讓你碾的仔細點,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話落,琴布大師又用木槌補了兩下,然後把草人泡進了血漿中,封好,等待巴古大師做法!
我倆一起走出這間大屋,琴布大師看了看天色,“對了,楚,天亮前,蝶女士會得到重生,過一會就要開始了,你來陪著她吧!”
我想起了小蝶此刻就如快要死掉的樣子,實在不敢相信小蝶還能完好的從浴缸中走出來!
只好先回客房中等候,也就躺了幾個小時,聽見挺順路來叫我,“楚,你要去看蝶女士重生嗎?”
“去!”我一下就跳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爲我好奇,更多的是我完全不敢想象小蝶會願望達成,畢竟我受過多年教育,對醫(yī)學上也有一定的常識,知道人體從內(nèi)到外受了這麼大的損失,即便能活,也要終身殘疾了。
但可笑的是,我卻相信巴古大師的法術一定能夠成功,這彷彿成爲了一種信仰。
我隨著挺一同來到了那所大屋,除去小蝶所在的浴缸之外,屋中還擺放這三個大木桶,裡面盛滿了冷冽的清水,上面漂浮著一絲絲火光。
巴古大師就坐在屋中上手,七排油燈火焰高漲,挺小聲對我說,“我們讓蝶女士多睡了幾個小時,這樣有助她恢復,不過也按照承諾在三天之內(nèi)完成了法術!”
我表示理解,就見挺走到浴缸前,喚了一聲,“蝶女士?你準備好了嗎?”
“小師父,我準備好了!”浴缸裡傳出小蝶的聲音,充滿了活力,脆生生、嬌滴滴的、與之前沙啞的嗓音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