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華人教育
339華人教育
“胡小姐,你好”王梓鈞站起來笑著對她說。
胡因夢驚喜道:“你知道我?”
王梓鈞道:“我看過你演的《云深不知處》,印象很深刻。”
“是嗎?想不到我還有些名氣。”胡因夢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她去年剛剛從輔仁大學畢業,現在是中影的簽約演員,目前僅僅演過兩部電影,票房一般。若非是梅長齡推薦,她連參加聯歡晚會的演出資格都沒有。
鄧麗君突然調侃道:“梓鈞對美‘女’都是過目不忘的,胡小姐這么漂亮,他肯定看一眼就記住你了。”
“鄧小姐說笑了,我哪有您漂亮。”胡因夢這才發現鄧麗君也在旁邊。胡因夢喜歡的是有才氣、有正氣的人,比如李敖這種文人才子,她對鄧麗君這種當紅歌手并不‘迷’戀。正因為這種原因,胡因夢才會嫁給大她18歲的李敖,才會在演了40多部電影后,正當紅之時突然息影,全力當起了主持人和作家。
王梓鈞拉了一把椅子過來,說說:“胡小姐既然來了,就坐這里吧。”
“好啊。”胡因夢也不客氣,挨著王梓鈞就坐下了,“王先生你的那部《人鬼情未了》好‘棒’,我妹妹看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
“叫我梓鈞就行。”王梓鈞說著,翻開那本《影響》,在扉頁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兩人正說著話,齊豫也跑了過來,笑嘻嘻地說:“王老師,我剛才唱得還好吧?”
王梓鈞笑著說道:“唱得不錯啊,眼睛沒看天‘花’板,這個壞習慣終于改掉了。”
齊豫說:“你不知道,自從你上次教導我之后,后來我唱歌就在后面的衣領上‘插’了幾顆縫衣針,只要一抬頭就會扎到后腦勺,一痛就會糾正。”
“哈哈哈,你這根古人頭懸梁、錐刺股有異曲同工之妙。”王梓鈞笑著說,旁邊的鄧麗君和胡因夢都被這個小姑娘給逗樂了。
“你們說什么呢,這么高興?”鄭振坤端著酒杯過來,本桌一個海山唱片的歌手連忙起來讓座。
王梓鈞道:“我們在說齊豫訓練刻苦努力。”
“這有什么好笑的?”鄭振坤道。
“哈哈哈。”看著鄭振坤一頭霧水的樣子,這次連齊豫也笑了起來。
鄭振坤看了看幾人,說道:“你們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
“哪敢啊?你是大老板。”王梓鈞說。
“你小子,就會跟我抬杠。”鄭振坤突然正經道,“梓鈞,有沒有想過開亞洲巡回演唱會?”
“算了吧,開巡演很累的。”王梓鈞說。
曾經有過連續半年巡演經歷的鄧麗君點頭道:“是啊,累得要死。”
鄭振坤說:“可惜了,現在你在亞洲火得要命,正好可以趁機擴大影響。你是不知道,東南亞的粉絲可早盼著你過去開演唱會了。”
王梓鈞想了想說:“也可以,時間就半個月吧,具體的你讓人安排一下。”
“真的?”鄭振坤喜道,王梓鈞可是懶得夠可以的,他沒想過能說服王梓鈞。
“不過我有個要求。”王梓鈞道。
“什么要求?”鄭振坤問。
“把這次巡演‘弄’成文化演出,我的那一份利潤全部捐出來,支持當地的華人教育。”王梓鈞說。
“這個……”鄭振坤為難了,不是錢的關系,而是政治的關系。
新加坡還好一點,若是王梓鈞敢在印尼公開支持華人教育的話,印尼政fǔ說不定會直接把王梓鈞拉上黑名單,禁止其歌曲、電影進入印尼。
目前,整個東亞都在大規模地去中國化,像日本、韓國、越南、印尼等等深受漢文化影響或者華人較多的國家,政fǔ都在大力排除漢文化的影子。
就拿印尼來說,經過當地華人的努力,中文教育在二戰后獲得飛快發展。至1957年底,印尼全國華文學校約有1860家,是二戰前的三倍。但從1958年開始,印尼政fǔ實行國民教育政策,華文學校僅供非印尼籍的華僑子‘女’就讀,印尼籍民的子‘女’不準到華文學校讀書。并針對華文教育,頒布了一系列監督外僑教育的條例,華文學校受到了多種嚴格的管制、監督和控制。 接著1959年印尼政fǔ頒布了限制外僑經商謀生的10號法令,不準外僑在縣城以下的鄉鎮做生意,華僑的經濟結構遭到了嚴重的摧殘,縣城以外鄉鎮的華僑,為了生存,被迫離開長期生活的上地。更有不少的華僑回到了中國。華文學校紛紛關閉停辦,華校銳減,從全國原有的1860間,減存到600余間,這是印尼華校首次遭受的打擊。 1960年至1965年,國際大環境東西兩大陣營的斗爭‘波’及印尼,印尼政fǔ把華文教育納入兩種意識形態斗爭的范疇里。視華文為代表某種思想形態的語言文字和傳播工具,華文教育從學習民族語言文化被轉化成為政治問題,變得非常敏感,卷入復雜尖銳的矛盾中。印尼全國華文學校就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艱苦地生存。 1965年9月30日事變發生,中印兩國關系惡化,進而凍結邦‘交’。1966年3月12日,印尼全國僅存的630間華文學校,全被封閉,資產被凍結和接管,緊接著又頒布了一系列反華政令,禁止中華文化和印刷品,陸海空口岸關卡明文規定,華文與毒品、槍械不準進口,印尼的華文教育從此跌進長達32年的惡夢之中。
(老王語:65年印尼發生過恐怖的屠華事件,慘烈程度比98年屠華更高,排華行動由政fǔ鼓勵支持,以屠共為借口,整整持續了三年之久。美國中央情報局曾經把這段時期的印尼排華稱為“二十世紀最慘的集體謀殺”。)
近幾年印尼政fǔ對華人的態度稍稍寬松了一點,辦華人教育也不用冒殺頭危險了,漸漸有復蘇的跡象。只是華人一直為印尼政fǔ所忌憚,若是王梓鈞這種有很大知名度的華人明星公開支持華語教育的話,恐怕結果會適得其反。
鄭振坤當即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說道:“這個事要做可以,不過不能明目張膽的做。”
王梓鈞也僅僅是聽聞東南亞華語教育的困難處境,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擴大華人文化的影響力。他只知道98年印尼排華,還真不清楚65年印尼也發生過屠華事件。
現在印尼、文萊等地區,進口的華語電影已經禁止使用漢語了,必須配當地的語言,這樣下去,對整個華語電影市場都非常不利。
可惜,這不是王梓鈞能改變的,除非能帶著軍隊把印尼政權給推翻。
鄭振坤認為做娛樂不能不和政客打‘交’道,但最好不要和政治打‘交’道,解釋了一番才說道:“支持華人教育的口號是千萬不能提的,最多你在新加坡演出的時候,可以用自己的名義,捐贈一所華語學校或者設立一個華人教育基金。”
“這個主意好,就設立一個華人教育基金,對東南亞各地的華人教育給予扶持。”王梓鈞覺得眼前一亮。
“哎,你呀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好。”鄭振坤搖頭嘆氣。別人唱歌就是唱歌,哪個歌星跑去東南亞巡演一圈不是為了撈錢?偏偏王梓鈞要‘弄’什么教育基金,反倒還要貼一些錢進去。
王梓鈞笑著反問:“是不是覺得我不務正業?”
胡因夢突然‘插’嘴道:“我覺得這才該是正業啊?錢是賺不完的,一個人這輩子若是能做成一兩件大事,那就值了。”
“這位是?”鄭振坤卻不認識胡因夢這個小演員。
“胡因夢,中影的演員,梅總手下的一員‘女’將。”王梓鈞介紹道。
“失敬,失敬,胡小姐你好。”鄭振坤一時搞不清楚胡因夢有什么背景,當即站起來和她握手。
鄧麗君也說:“梓鈞,這個基金我可以加入進來嗎?”
“當然可以。”王梓鈞說,“我剛才想了一下,我們可以把這個基金的總部設立在新加坡,然后往東南亞輻‘射’。然后臺灣這邊可以設立一個分部,向香港、日本、韓國輻‘射’,支持當地華語教育。”
鄭振坤問:“那你的資金從哪里來?”
王梓鈞說:“我可以出一些,其他的可以社會募捐,也可以找日韓當地的華人捐助。而且這個教育基金不僅是建學校,還可以進行文化產業投資,相信能夠有一定的盈利。至于細節,可以慢慢來規劃一下。”
“既然你興致這么高,這個基金也算上我一份吧。”鄭振坤叮囑道,“這個教育基金一定不能大張旗鼓的搞,否則會引起當地政fǔ的反感,我們在其本地的分支機構肯定會被取締,工作人員很可能面臨生命威脅。”
“我知道。”王梓鈞聽鄭振坤講了半天,哪里還不清楚。
眼下人多嘴雜,王梓鈞也不好與鄭振坤討論此事,只有一邊吃飯一邊聊關于巡回演唱會的事情。等把飯吃完,巡演的時間基本已經定了下來,就在大年十五元宵節之后。
等宴席結束,王梓鈞下樓上車準備離開的時候,胡因夢卻突然快跑著追上來,敲著車窗說:“梓鈞,那個教育基金會我很喜歡,能不能給我在里面安排一個工作?”胡因夢眼睛忽閃忽閃的,熱切地望著王梓鈞。
“當然可以,等這件事情有眉目的時候,我再去聯系你吧。”王梓鈞道。
“好啊,這是我的電話。”胡因夢在便簽上寫了號碼,撕下來遞給王梓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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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外公過世了,剛從新疆趕回老家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