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鐲子跟著你多久了?”云初凝視著景元桀。
如果不是一直看著他,而是乍然看去,估計都不知是震撼還是害怕還是驚艷。
景元桀鳳眸里深處紅光涌動映得山洞幽明幽暗好似隔世,面上的皮膚也越來越黑,皮膚下面的血管也在隱隱流動,一貫容姿卓絕,清冷似雪的容顏上那似白似黑變化不管,偏就,那雙素日里幽深如譚的鳳眸里紅光瀲滟,襯得此時精致的唇瓣更如畫雕刻般,瑰姿艷逸得驚悚又美艷,讓人呼吸都是一滯。
她之前認為南齊太子南容凌算是妖孽中的妖孽了,不止是美貌的外表,更是神色變動間,挑眉,勾唇的的動作如醉生琉璃,迷倒萬千男女心,可是此時的景元桀更甚,尤其是那似黑似白的皮膚,更給他添上一抹陰鷙卻極其剛性的氣息。
真的,好帥!
偏偏,其人還是那般淡然的坐著,明明此時處在這簡陋粗極的山洞里,坐在還算平整但是粗鄙的地面上,竟讓此處自他周身而起,竟都徒生一圈光暈似的,華光亮彩。
呃……
蠱毒發作都這般美得艷壓蒼穹,真的是……沒誰了。
“這鐲子是當年我從襄派大長老手中贏得。”而這時,景元桀開口,似乎,記憶很深遠。
“襄派?贏得?”云初很快的抓緊了關鍵字,看著景元桀,明亮的眸子想到什么突然暗了暗,有些酸,須臾,又擺了擺手,“行,先不管這個,我之前離京時給你的鐲子你帶了沒?”話落,不待景元桀答話,便伸手去其懷里掏,景元桀也沒動,任云初在他身上掏。
不消片刻,云初潔白的掌心間便躺著一個灰樸樸沒什么特色的鐲子,和自己手腕上的靈胭鐲一樣,只不過,手上這個,就如自己手腕上這個當初一樣,色彩不算明亮,尤其是這般兩相對比這下,更是灰仆仆的讓人分分鐘想丟掉。
“你說,當年烈國公主為什么會弄出這么個害人玩意兒的雙心蠱,我也曾從史書看過只言片語,當年,烈國宗派分崩離析,意欲借巫蠱毒術謀反,可是到底最后被烈國公主力挽狂瀾,而據說,她和她當年的夫君,也是經歷險難重重方才在一起,這樣的女子,如何會弄出這個東西……還有這個鐲子……”云初將鐲子拿起來,對著山洞細小的口子里照進來的光。
“對著光都看不到一絲優點。”云初搖頭,再將鐲子轉了轉,依然是灰灰撲撲,沒有任何特別,但是云初的聲音卻突然帶著一絲情緒不辯的笑意,“我是相信官瑤的,官瑤說,這鐲子很貴重,貴得得不能以金錢來衡量。”
景元桀看著云初,看著其盯著鐲子那極其認真的表情,認真到那濃秘的睫毛此時也撲顫著濃濃光暈,明明此時極痛,卻好似有笑意在眼底。
“而且,這個鐲子……曾經救了官瑤的先輩,不然,官家一門也早就淹沒。”云初又道。
景元桀點點頭,顯然早就知道。
云初這時卻將目光收回,倏然看著景元桀,“你當初將這鐲子送予我時,也是其能防百毒,與獨一無二的珍貴,是吧。”
景元桀輕抬了抬手,眉目一瞬間似乎若有所思思來。
當時是這樣想著,可是沒想到,這個鐲子,她竟真如此戴上了,當然,這個鐲子也沒別人戴過。
云初不知道景元桀在想什么,依然借著洞內不算太明亮的光線看著鐲子,聲音輕緩,“也是這般珍貴的東西,當年,才讓翁老無意中得知我的娘的死并不尋常。”
景元桀突然覺得云初的話有些不對勁。
“這么久以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之前,你的蠱毒會影響親近之人,所以,你在無法解決之時,想要推開我。”云初說話間,小眼神有些涼。
景元桀眸底隱隱有光束閃過,抬起頭摸著云初的頭,“以后不會,永遠不會。”
“對。”云初點頭,“可是,我并沒有受到影響。”
景元桀看著云初突然在這一瞬異常澄亮的眼睛,有什么東西似乎明透起來。
“我也一直以為,是我會霧法的關系,霧法屬于京家獨有,凝氣化形,以心導氣,這特殊的不算內功的異術抵擋了你的蠱毒對我的影響,但是……”云初突然看著景元桀,眸光純粹而微微疑惑,“你說,真的是霧法讓我不受你的蠱毒影響嗎,如果真是如此,那霧法我早就發現且會,為何后來還是會有幾天出現受影響的情況。”
景元桀伸手,輕撫著云初手中的鐲子,眉目凝蹙,“你想說,是這鐲子。”肯定的語氣。
云初卻搖搖頭,“或許,我們都想錯了,又或許,是兩千多年前的烈國公主,和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我相信能夠識得這鐲子的人都知道,這鐲子不說其本身特殊的玉質,就說,其能防百毒,也是珍貴無比,我想,從頭到尾,這鐲子都是有用的,對你的蠱毒也是能壓制的,只是,之前或許是我體內的霧法與這鐲子之間……產生一些問題。”
景元桀此時的下頜處也已經有黑而粗造的東西緩緩延生,皮膚,該白的地方,更加雪白,被毒發而致黑的地言,也黑得發亮,一雙鳳眸卻光束清澈,在一圈紅光中分外幽深,卻極其凝定的看著云初,“或許,這雙心蠱,并不是沒有解藥,或許,方才的狼懼怕的是這鐲子內……”
云初突然抿唇一笑,“對,你說,這般珍貴的東西,雖說,灰樸樸的讓人好奇,綻放光芒時讓人愛惜,誰……”云初突然眼眸一瞇,聲音輕了輕,“誰會舍得,毀掉。”
景元桀突然一笑,贊黨之以閃過間,眉心一動,然后,云初已經快速手起,“啪”輕脆一聲響。
云初手中那灰樸樸的鐲子已經碎成了兩半,然而,空空的,什么也沒有。
“咦?”云初正疑惑間,卻突然覺得手腕處好燙,猛然一看,手腕上之前景元桀送的那個碧綠通透的鐲子竟然在,一點一點的裂開。
“啪。”
措不及防的,手腕上之前她用過萬千方法也退不掉弄不壞的鐲子,竟然就這般裂了,壞了。
似乎,還不小心劃破一處皮膚,一滴鮮血順著手腕滴落,不過,云初卻不好奇這個,而是一眼不眨的看著地上的鐲子碎跡。
景元桀想拉過云初的手腕,卻發現,那流血之處,傷口竟然細小得不仔細看,都不會發現。
“這……”
“沒事。”云初頭也不抬的對著景元桀擺手,心神都被地上的景象吸引了。
原本翠綠晶瑩的鐲子里,拿著極重,可是此時一碎開竟是真空的,再然后,一株極其細長的碧綠的植物躺在那里,綠得亮人,正散著著悠悠的如青竹般的香氣。
再然后,那碧綠亮色的植物四周,一陣寒氣撲鼻而來,只過一個小小的鐲子,這寒氣,竟讓云初覺得有些發冷。
靠,這是以千年寒冰經過特法所控,就這樣凍結在這鐲子里,或者說,保存著這根依然綠意清新的植物。
云初的眸子都亮了,“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我想,當年的烈國公主,既然制出來這雙生蠱必定就留有解決之法,但是……“云初吞了吞口水,“會不會,太神奇了些。”
而一旁的景元桀驁卻出奇的平靜,似乎明白了什么般道,“我聽說過,兩千年前的烈國公主會異術,而且當時的宗派一脈奇門靈術皆會,這鐲子,肯定藏著當時鑄者的精力,息息相關,一鐲已毀,另一鐲子便不復存在。”
“這烈國公主真是人才。”
“或許。”
“什么或許,我想,這就是解雙生蠱的藥。”云初道,極其肯定,“那些狼既然不怕火不怕光,想必是經過特殊法子所飼養,它們忌憚的一定就是這個,怕這株植物散發的味道。”話落,云初眸光分外明亮的看著景元桀,一笑,“你可真有福氣,如此時候雖然沒遇到會霧法的京家人,但是遇到我這個不是京家卻會霧法的人,以霧法相催之,不用煎藥也可以……”
“相生草。”景元桀卻道。
“相生草?”云初看著景元桀,“幾個意思?”
“很早之前聽翁老說過,如果雙心蠱可以解,相生草就是唯一的解藥,只不過,早已盡絕,誰也沒見過這這種草,翁老也沒見過,我,只是推測。”
景元桀很平靜,云初卻是樂開了花,面上算是喜色,眸子綻亮,“什么推測,一定就是相生草,一定是當年被那勞什子的公主以千年寒冰封存在這里的。
“那,開始吧。”景元云桀卻道,容色淡淡。
云初當下努嘴,“景元桀,你就要解毒耶,困擾你這般多年的毒就要解了,你再也不用桎梏于任何人,從今以后,你就能……”云初這般可謂是激動的說著,卻見景元桀神色還是淡淡的,開始口不擇言,“就能那啥那啥了,還能子孫滿堂,你不是該,或多或少,也該要興奮幾下。”
“我要保存體力。”景元桀道,一句話沒有起伏波瀾。腦子笨的不明白,腦子靈光的,一點就透,而云初恰恰就是腦了靈光得不能再靈光的,聲音當即一頓,然后,頭一偏,一抬手,那碧綠的掌中植物拿在手是,說不客氣,又多少帶著極其的謹慎。
這絲極其的謹慎,景元桀感覺到了,沒說,只是,如云初所愿,眼底,終有一絲淺淺的笑意一閃而出。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如我也安好,自此天晴。
沒曾想,當真是,解鈴還需系鈴人。
只盼,一切順利。
“轟。”而這時,天際一個響雷,自洞外悶悶的傳來,竟生生讓正四掌相對的云初身子一震,然后看著已經雙眸緊閉,眼皮子都沒動一下的景元桀,“靠,大春天的,打響雷,景元桀你該不會是哪里的妖孽降世吧,然后被施了天咒,這眼看著要解毒了,派法海來了。”
景元桀好像不過一瞬間就陷入暈迷了,神色平靜,連發絲都沒動了下。
“嘩啦啦……”而這時,洞門口傳來了一陣急速的的雨聲。
“乖乖,還下大雨,難道真被我說中了。”云初又道,說話間,開始凝氣。
“呼呼呼……”洞門口一陣風唰唰的刮過,吹進山洞里,二人的衣袂好像都在鼓動。
“難道上天不讓我救你。”云初面色凝了凝,帶著一絲狡黠。
“云初。”而這時候,方才看似暈迷沉睡的景元桀在這時突然睜開眼睛,幽深如火的眸光甚是認真的看著她,然后道,“你是在緊張嗎。”其實一語中的。
云初不承認。
“緊張?”云初睜大眼眸,輕嗤,“毛線。”
“那開始吧。”景元桀點頭。
云初動了動唇,尤其看著景桀這般淡定的樣子,側了側眸,聲音咕咕噥噥,“好像,還真的有點……畢竟,這般久了……困繞了你十多年……總會有些感覺……不真實。”
“你可以掐掐自己的人中。”云初正極其低聲咕噥著,冷不丁的對面景元桀突然開口,云初聲音猛的一滯,看著景元桀,“偷聽人說話不道德。”
“我是光明正大的聽。”景元桀一點沒有不好意思,尤其,此時,眼底似乎還夾著一絲笑意,很淺,極難讓人發覺。
“果然這毒舌本事沒變,妻綱之路且行且遠。”云初又碎碎念一句,當下,一口氣一壓,掌心間若有似無氣體有空氣中一點一點升騰,而那被方才又被云初放在二人正中央的碧綠色的植物,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變了色。
“什么鬼?”云初這一看,心神一緊,當下撤開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景元桀,“難道我弄錯了,這植物不是……”
景元桀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眸,盯著地上的植物,方才還呈碧綠色,而這個時候,竟然變成了紅色,再然后,竟然,慢慢枯萎,枯萎得沒有一絲生氣……
“方才那滴血。”景元桀道。
云初豁然明白過來,方才,鐲子毀時,好像刮破了她的手腕,滴了一滴血,但是很小,傷口幾乎都看不見。
“那……”云初抬頭,看著景元桀,眼底竟是失望,“這破相生草也太脆弱了,一滴血而已,就死了。”
景元桀明明這個時候,額頭都溢出了一層薄汗,卻抬起手摸著云初的秀發,從未有過的安撫,“或許,真的是兩千年前那位公主給我們開了天大的玩笑。”
“給我們希望又讓我們無比的失望。”云初看著景元桀,此時心情復雜。
明明這個時候,最失望的人不是他嗎,有什么比當希望就在眼前,卻突然跌落深淵般的讓人無盡失望,可是,他卻依然能情緒不動的安慰他,他的心,該有多強大。
“外面現在雨大,我這蠱毒,忍一忍也就好了。”景元桀已經收回手,盤膝而坐,整張臉上皮膚不過這一瞬間,都已經黑了。
“忍一忍……能忍多久……每一次毒發都忍……”云初聲音低了低,起身,退開幾步,毒發已至這般,就算她再用霧法估計也壓不下。
不過,這枯萎的草藥……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鐲子毀了,防毒工具沒了,還沒得到解藥。
但是,枯萎了也得拿走,這是姐的,鐲子碎片也得拿走,一點渣都不能剩下,這般想著,云初氣怒又頹敗的上前,拿起那根已經枯萎得不成樣的植物就要塞進懷里,然而,下一秒,她頓住了,面色這一瞬,不知是該驚還是該喜。
如果于云初而言,前世今日至憂至喜是何時,她一定會說,就是此時。
因為,那株極細極長的已經枯至得不成樣的植物,竟然就在她拿起這一刻,不過瞬息的功夫,又恢復了綠色,綠得亮人。
“景元桀。”云初偏頭,看著地上正盤膝而坐聞她之言緩緩睜開眼睛的景元桀,聲音都帶著極度訝異的顫抖。
“我明白了。”云初道,在景元桀此刻難得的露出驚異的面色中道,“雙生蠱,雙生蠱蠱,并不是只要種下兩人就能一生,真正的雙生蠱,從來不是牽制住兩個不相愛的人,真正的雙生蠱,是彼此相愛的人,以生相依,方可達到雙生。”
景元桀一怔,面色微動。
“當年的烈國公主一定是愛到極致,也一定是上過這種類似蠱毒的當,才會如此,巧機而變。”云初又道。
“所以?”景元桀眸光晃動,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所以,這相生草一定是解藥,所以,這相生草方才一定是吸了我的血,所以,這雙生草不能離開的手,我的身,所以,解毒,要這樣。”話聲落,云初將草藥直接含進了嘴里。
“這樣。”云初傳音入密間,唇瓣已經覆上了景元桀的唇瓣。
他的唇瓣如此燙,如此熱。
相生草,一觸而化。
而就在相生草就要入景元桀口中那一刻,景元桀的眼眸一合,暈迷。
靠。
這般時候,你竟然堅持不住了。
還好,沒有說像春情濃一樣,要以身相許方才能解決。
我還沒做好準備。
剩下來的解毒過程在雷聲雨聲風聲中也極其順利。
桎梏終解。
只是,還是頗耗費體力,云初把相生草灌進景元桀的嘴里之后,又要以霧法相引,引至其五臟六腑,七筋八脈,所以,很久之后,當景無桀再睜開眼眸時,一剎風化閃現,而云初已經奄奄的靠在那里。
累。
累得不要不要。
“那個……”云初偏頭,看著終于睜開眼睛的景元桀,有氣無力道,“我累了,你去外面看看,我先休息。”
“我背你。”景元桀的聲音淡淡的,說話間,起身,上前,話落時,已經扶起了云初。
“景元桀你突然這樣溫柔,讓我好不適應。”云初手指頭都不想抬了,聲音綿綿的,軟軟的。
景元桀看著云初,看著她難得如此溫軟的樣子,眼眸里有絲絲扣扣的笑意晃開,其實心里此時激動難擋,然而,他早已練就金鋼不動心但是,心,只為她而動。
“云初。”景元桀喚,聲音很輕,落音很沉,卻一點一點揪扯住云初的心,“嗯。”她答,眸光好似也蒙上一層雨后山洞中淡淡的水霧。
景元桀幽深的鳳眸底溢滿了一種叫做心疼溫寵的情緒,“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我會如此愛你,我一定早點……”景無桀說到此處看著云初緩緩帶笑的面色又一頓。
云初卻亮起星星眼,“是不是一定早點愛我。”
“我一定早點送你鐲子。”
“砌。”
“我一定,早點娶你。”
“這種好聽的話,以后可以多說的。”
“表現好才可以。”
云初怒。
景元桀唇角輕輕一動,手順勢握著云初的手腕。
“大白天的你……”
“我助你恢復體力。”
“……哦,我只是大白天的有蚊子。”云初偏頭,掩去面上尷尬。
可是……
“還未夏至,蚊子……”
“我說有就有。”不待景元桀說完,云初當機立斷打斷。
景元桀莞爾,一瞬如深雪化冰顏。
云初不看,感覺到體內漸漸充沛的內力,安靜下來。
“對了,今日之事,一定不是皇上所為。”片刻,云初突然沒來由的開口,開口時很認真的看著景元桀,“我想你應該知道了,不管是你猜到,還是事后蘭姑姑告訴你,但是,今次的伏擊都不會是皇上……就算皇上不太喜我,也真的有了殺我之心,但是,一定不是現在。”
“皇上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簡單。”景元桀撤回手。
云初頓時覺得精神備佳,站起身,甩了甩胳膊,話題繼續,“因為我和皇上的約定,還沒有行動成功,所以,于皇上而言,就算把我當作一個普通的屬下,在此時此記得,也不會滅了我。”
景元桀點點頭,可是看向云初的目光卻突然極其深了幾許,“云初。”
“嗯。”云初此時正瞄著山洞石墻一處,腳尖輕踢著地面,“不知道外面處理得如何了。”
“云初。”景元桀又喚。
云初再點頭,“嗯。”
“云初。”
“你丫的別告訴說,就這樣喚著我的名字就覺得心里暖暖的,柔柔的,這么肉麻的話,我心里知道就好了,當然,如果你一定要說,我也聽著。”云初話落,頭一抬,一揚,看著景元桀,燦爛如花。
她就是和他爹勾結要滅了襄派還丟下他,咋地了,不是為了給他尋解藥嗎。
景元桀看云初,看著微微傲然的矮他一個頭的云初,秀氣精巧的下巴此時微微揚著,卷翹而濃秘的睫毛就這樣撲閃撲閃著更掩不住那雙黑白分明亮如珠輝的眸子,秀氣的小鼻在淡淡的光線下更似閃著一層難以描述的瑩光,下巴向下,更如水一線白皙若凝脂的脖項,女子最美好的的身形與姿態,她是明亮明妍堪比滿天星光月光晶光的云初。
“只是想吻你。”然后,景元桀道,說話間,手臂一個向前,一個淺卻包含著萬千情緒的吻,輕輕落下。
不是唇,不是鼻,不是眼,不是眉,不是臉,而是,那微微揚著的在空氣中異樣雪白的下巴。
云初身子,一震。
不是因為景元桀吻的地方,而是景元桀接下來的一句話。
“得到你的首肯,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
得到她的首肯,所以,親吻她的下巴,是為頷首之意?
云初的神色微動,揚起的下巴放下,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景元桀,語氣好像有些酸有些甜,“景元桀,你不是不會甜言蜜語,你只是,太會甜言蜜語。”更會,撩妹。
景元桀……
“誒,對了,你之前說這鐲子是你從襄派大長老手中贏得,該不會是什么你那個誰,然后,見面禮?”
那個誰,當然是指范寧心。
“范寧心雖然是襄派的圣女,但是,并不是重要到能讓大長老出手送禮的人物。”景元桀當然知道云初在想什么,眸光一瞟,語氣不輕不緩。
云初這才道,“我就知道你是最棒噠。”
“嗯。”景元桀輕聲,“你也棒。”
“那當然。”云初對于贊美從來都是喜聞樂見的。
“不過,你可以少看我幾眼。”景元桀又道。
云初笑意一僵,少看他幾眼?難道她看他的眼神很花癡,不可能,她云初也是見過大世同的,雖說,太了的確長得人神共憤,驚天賽月,但是……不至于啊。
下一秒,云初直接撲倒景元桀,翻身而上,“幾個意思?”
“那個……”景元桀面色一慣深沁如雪的面容有些紅。
云初居高臨下的看著景元桀,面色也有些紅,“怎么了?”
“如此地方,不合適。”他道。
云初坐在景元桀身上,保持著壓著景元桀胳膊和腿的姿勢,似乎有些納悶,“什么不合適?”
“洞房花燭,我想給你最好。”景元桀語氣很認真。
云初愣了那么零點零一秒,下一秒,豁然起身,極其氣憤的指著景元桀,“靠,你想什么呢,我是這般隨便的嗎,洞房花燭,肯定是要洞房花燭,我可不是這么好糊弄的。”
“嗯。”景元桀點頭。
“那個什么,趕緊整理好衣服,不要想著撲倒我,我是不會同意的。”
“撲倒?”
云初眼神一正,“方才不是說了,洞房花燭……”
“我說洞房花燭所用一切物什要用最好,你……”景元桀面色不動然,一幅如此的模樣。
云初面色一怔,隨即耳根一紅,很快暈染到臉上,心思,急起急落,再然后,鎮定,相當鎮定,“是啊,我就是想說洞房花燭的東西要用最好,你想什么呢。”
“我沒想什么。”
“那最好。”
“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沒想什么。”
“哦,好。”
“你別亂想啊。”云初話落扭頭向洞口走去。
只是,看著云初走遠,景元桀的眸光這才一深,轉而看著身后,地上那些殘留的鐲子碎片,眉心更是緊緊凝起。
這鐲子……
他也曾想方設法探知有何奧妙,用了多許方法,可是諸般內力法子皆不行,而云初,一試,便碎。
而這時,云初已經走到了山洞口,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天色已經全黑下來,一輪彎月懸掛天際,青山如黛,翠樹如織,雨后的空氣格外的清新好聞。
困頓十多年近二十年,景元桀的毒終于解除,二人之間最重要的橫亙不再。
云初突然抬起手看著手腕處,那滴血……
云初搖搖頭又站了一會兒,見景元桀還沒跟出來,轉身,對著里面道,“對了,你之前說你……”然而,一把劍,已經駕在了她的脖子上。
今晚,在群里,發上次你們大家要的小劇場~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