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聲色荼蘼,霓虹在視網膜前搖晃,貓膩支著胳膊靠在吧臺上,腰肢隨著音樂的節奏,慵懶擺動。
記不清來到陌城已經多久,黑夜每天都準時吞沒這座灰色的城市,而那些不知何處是歸宿的人,便會來red酒吧打發時間。
酒杯里**搖晃,貓膩有些記不清從前的事了,也許是不想記得,印象最近的,是隨白慕斯來到陌城,在道別時,他說,有什么事記得找我,祝你在陌生的城市,有新的開始。
她問他,為什么你要對我好?
他拉出一痕微笑,我欠你的。
誰欠誰?真的存在嗎?又如何還得起。
她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視野,然后找到住所,安頓下來,就此分道揚鑣。
貓膩飲下一杯威士忌,其實不算孤獨,在這個城市,她已經認識一個朋友。
她叫蘇七里,是個學生,白天上課,晚上在另一條街的酒吧上班。
至于如何認識,已經不重要,無非是緣分說,類似靈魂介質,磁場感應之類扯淡的東西。
寂寞讓人感覺優雅,她放下杯子,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聚光燈下,那個低頭彈吉他的年輕少年。
他擁有內斂的氣質,指尖在弦上游走,散發著冰冷的憂傷。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融化在黑暗中的側臉,輪廓線條完美,鎖骨很性感。
是個迷人的少年呢。
也許是喝得太多,酒精在血液內游走,令她感到世界如同幻覺。
夜漸漸加深,酒吧里的人三三兩兩地散去,音樂停止演奏,男生從黑暗里抬起頭來,淡淡望了她一眼,沒有任何感情,卻直擊心臟。
他的眼神。。。 。。。。
那樣的眼神。。。。。。
心臟一點點收緊,貓膩提著酒瓶,跌跌撞撞地走到男生面前,揪住他的衣領。
酒吧安靜得詭異,邊上人忙碌著自己的事情,仿佛司空見慣,霓虹已經關了,剩一抹蒼白的聚光燈,孤寂地打在舞臺上。
男生沒有動作,冷冷看著她,如同提線木偶。
明明是如此相同的眼神,抬起頭來,卻是不一樣的面孔,卻又為何,為何會產生錯覺。
“你不是他。。。。。。他。。。已經永遠消失了。”潮濕的眸子瞬間黯淡下去,同時,男生眼里有什么東西稍縱即逝。
貓膩頹然松開手,在眼淚滑落前轉身,腳步虛浮地走出酒吧,像是已經醉了,可意識是清醒的,記得一切痛苦。
從沒忘過。
男生面無表情地撫平被扯皺的衣領,目光隨著女子離去,眼睛像兩個漆黑的洞口,光線無法穿透。
wWW?ttκá n?℃ O
然后他背上吉他,慢步跟了上去。
梧桐葉落滿了一整條街道,踩上去會發出喀嚓的聲音,空氣里的涼意讓貓膩更加清醒,于是漸漸加快了步伐。
“喂。”身后傳來淡漠的聲音,“我叫陸離生。”
貓膩回過頭,看見彈吉他的少年站在距離自己2米處,暖色的街燈打在他干凈臉上,使他看起來沒有先前那么冷漠,但眼里和良辰相同的東西,那不抗拒的黑暗,還確切存在著。
他像是在期待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