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習嬰。”
聽到這句的人,回頭看了貓膩一眼,雖然有瞬間錯愕,但是很快露出一個天真無害的笑容:“貓膩,你來了啊。”
貓膩沒有應她,走到她面前坐下,眼睛卻牢牢鎖著她的面頰。
這樣的鼻子,這樣的眼睛,這樣的嘴巴,真的是記憶里那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嗎?凈被貓膩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我看起來很奇怪嗎?”
“很奇怪,非常奇怪。”貓膩仍舊盯著她,喃喃開口。
凈覺得這樣的貓膩讓她覺得有點別扭,幸好服務生來了,貓膩點了杯拿鐵,趁這個時候,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想著怎么轉移話題,貓膩卻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你認識一個叫習嬰的人嗎?”貓膩攪拌著面前的咖啡,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
“啊?”凈反應遲鈍了一秒,事實上聽見這個名字,她忽然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很久以前就知道這個人,感覺這個人,和自己有密切相關的聯(lián)系。
所以,她怔了一瞬。
“不認識。”她輕輕咬了咬嘴唇,抬眼看貓膩,“為什么這么問?”
“好奇啊。”貓膩勾起嘴角,笑容卻帶著苦澀,“你怎么會不知道呢,你哥哥應該和她很熟呢。”
“我哥哥?你認識他?”凈驚訝,她并不知道哥哥和貓膩認識,更不知道那個習嬰,和她家有什么關系。
貓膩不響,兀自攪拌咖啡,然后,她聽見一個她不敢相信的秘密。
“我從小就住在國外,直到11歲那年才回來。”凈說,“因為從小就有心臟病,所以不得不在國外接受治療。后來找到了心臟的替換源,我才回來。”
“你說,你11歲的時候。。。。。”聽到這里,貓膩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習嬰和凈是同歲的,她11歲,也就是習嬰被帶走的那一年。
“你是你哥的親妹妹嗎?”
面對這句沒頭腦的話,凈有點想笑,但是憋住了:“你怎么緊張兮兮的,肯定是啊,我又不是失憶了,不至于連這個都記錯。”
貓膩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盯著凈的胸口,那里跳動著一顆心臟,一顆不屬于她的心臟。
那么,心臟是誰的。
“你到底怎么了啊,貓膩。”凈忍不住詢問了一句。
貓膩沒有回答,復雜地移開視線,她拿出手機點擊了幾下,按了發(fā)送鍵,然后將手機放在桌上,打量面前這個女孩。
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
直到短信回復,她點開,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抿起,手機隨即響了起來,她用力按鍵關機。
然后她重新抬頭,審視著面前這個人,凈還在笑,笑容單純而明媚,只不過,眼神似乎帶著一絲擔憂。
“貓膩,沒事吧?沒事吧?”
聲音如此甜美,笑容清純如同剛剛綻放的花朵。
貓膩的眼里看不出一絲情緒,只有漆黑。
她對凈說了一句話,和剛剛發(fā)給白慕斯的短信一模一樣。
她說:“我知道你們的秘密。”
“什么?”凈說話的同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貓膩一把捏住她的手,奪過手機,按了關鍵鍵。
“你干什么,貓膩。”凈的臉色有些變了,“你捏痛我了。”
貓膩這才松開她的手,她揉著被捏紅的地方,沒有生氣,反而用更加柔和的語氣問道:“你到底怎么了,貓膩?”
貓膩根本聽不進她在說什么,她想,從一開始就是陰謀,當初去孤兒院領養(yǎng)她們,就是為了心臟,為了凈能夠活下去。
她恨這一家人,恨他們剝奪了習嬰的生命,也恨他們把習嬰變成那樣心狠手辣的人,她更加看不慣面前這個叫凈的女人。
為什么你的生命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高貴。
為什么有些人卻連生存的權利都要被剝奪,你們將心臟從她身體里取出的時候,有沒有問過她愿不愿意,有沒有關心她會不會感覺到痛!
然后此刻,凈的表情依舊是那樣無辜,胸腔里跳動著別人的心臟,她居然還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笑出來。
貓膩忍不住嘲諷地笑了,眼眶微微發(fā)紅。
她說凈啊。你知道嗎?你和你的家人,都是殺人犯。
你的心臟是誰的,你有想過嗎?
——是習嬰的。
聽到這個名字是不是有心悸的感覺?其實這個名字我從來都不提,因為我恨她。
但是這一刻我忽然不恨她了。我更很的是你。
是你。
白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