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邪影推門而入,看見惜羽單手托腮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深秋的夜一天冷似一天,陣陣寒風從窗口進入,惜羽的臉上也透過涼意卻不自知。
即墨邪影看著安靜的惜羽,微風拂過,絲絲烏發隨風飄散,還有幾縷青絲竟然調皮的附在了惜羽的臉上,惜羽在紅燭的映照下,一張白皙的笑臉被映照得通紅,她嘴角揚著淡淡的淺笑,此時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少女在夢想著自己美好的未來,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只著白色中衣的她不禁有些冷戰,但是卻貪戀寒風入體的那份清醒,唇角的弧度更大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惜羽完全沒有感覺到即墨邪影的到來,看著若隱若現的星辰,心中不免有些感傷。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卻突然感覺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個懷抱非常的熟悉,惜羽頭也沒回淡淡一笑:“你怎么又回來了?”
即墨邪影眉頭緊皺,不悅的的開口問道:“娘子,你是在說誰?”
惜羽一愣回頭看見即墨邪影帶著受傷的眼神在看著她,她眼神閃爍,忙心虛的撇開眼,暗罵自己大意了,要是刺客的話自己怕是已經見了閻王了。
惜羽聞著屬于即墨邪影才有的龍誕香,笑了笑,開口問道:“洗完了?諾兒呢?”
“諾兒去睡了,夜深了,怎么還不睡?開著窗子也不怕受寒。”即墨邪影蹙眉,擔心的說著,單手便把窗戶關了起來,卻沒有松開懷中的佳人。
他見她故意岔開話題便知趣的沒有再問,但是眼中還是閃過受傷的神色。
惜羽窩在即墨邪影的懷中竟然有些貪戀這樣的感覺,她突然覺得在他的懷里很安全,她不知道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一個草包太子怎么會帶給她安全的感覺?
怕是自己把他當成了水流影吧!
一定是這樣的。
她有瞬間的感覺就像是剛剛水流影的懷中的感覺是一樣的,但是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個邪魅神秘的閣主,一個無用的草包太子,這兩個人怎么會畫上等號?
而且,他們身上的味道是不同的,一個是極品的龍誕香,一個則是淡淡的花香之氣,他們不可能是一個人的。
惜羽此時心里是矛盾的,他貪戀水流影的霸氣,她知道那種人只要一旦愛了,便會是一生的守護,但是又有些貪戀太子的溫柔,在即墨邪影的身邊她感覺自己不用整天戴著面具而活。
可是她也知道水流影不會輕易說愛,更不會讓人猜透他心里的想法。
即墨邪影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鄰家的哥哥一樣,燦爛,陽光,溫柔,坦率。
但是她卻知道與他不會有交集,因為他是太子,最終會成為皇帝,他也會擁有三千佳麗的后宮,她不想讓自己陷入與別人共事一夫的境地,更不愿每天與一些無聊的女人爭寵。
她想到這里,便掙脫出即墨邪影的懷抱,立在一旁,看著一臉不悅的即墨邪影,心里涌起淡淡的不忍,可是她不能讓自己陷在這該死的溫柔里不能自拔。
即墨邪影看著惜羽刻意的疏離,心里很不是滋味,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該做些什么?萬一唐突了佳人以后要怎么面對?
惜羽轉身走向床前,卻突然想起一個頭痛的問題,即墨邪影此時還在她的屋子里,她怎么睡?
“太子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去陪你的愛妃,跑到我這里來干什么?柳側妃,司馬側妃怕是都打扮好了等著您呢,好男人不該讓女人失望的!”惜羽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的下著逐客令,全然不顧即墨邪影怒氣騰騰的眼神。
“你就這么不想與我共處一室?羽兒,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因為我是一個沒有用的草包?”即墨邪影有些受傷的問著,卻又怕在她的口中聽到他不愿聽的答案,一顆心始終緊繃著,在期待著她的回答。
“沒有,我沒有看不起你,我不光沒有看不起你,反而覺的你活得很真實,如果說皇宮是一個大染缸的話,那么你就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染黑的人。
在我眼中你就像是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子一般,你單純,善良,溫柔,這是其他的皇子們所沒有的!卻恰恰是作為一個帝王不需要有的,帝王除了德才兼備之外,要有勇、有謀、要夠狠,要夠奸,夠腹黑,要無情無心,要六親不認,所以善良單純的你才會成了人人口中的草包太子!”惜羽輕聲的安慰著即墨邪影,也說出了他被人成為草包的原因。
即墨邪影震驚的聽著她的話,他心里非常感動惜羽會把他看得這么透徹,但是也非常的擔心愧疚,羽兒,有一天你如果發現今日的我欺騙了你,你會怎樣?會不會離開我?
惜羽轉身輕笑,看著即墨邪影傻傻的看著自己,語氣一轉,調侃的說道:“好了,尊敬的太子,您該去找你的愛妃們去了,因為我、要睡了!”
即墨邪影張開雙臂輕輕的把惜羽摟在懷里,溫柔的說道:“司馬側妃被太后懲罰打了三十大板,如今正躺在床上養傷,柳側妃今日身體不適,服侍不了本太子,今日,本太子就睡在羽兒這里了!”
惜羽聞言,身體微顫,心里涌起莫名其妙的怒氣,原來是因為她們身體不適服侍不了他,他才會來這里的?
她在他心里是什么?暖床的工具嗎?剛剛她還該死的感覺他的懷抱很溫暖,很有安全感,她甚至感覺他跟那些皇子是不一樣的,惜羽自嘲的笑笑,她怎么忘記了天下烏鴉是一般黑的了?
他還是第一次跟她說話用“本太子”,顯得很疏離,很陌生,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人身在咫尺,心卻遠在天涯,她、不喜歡!
非常的不喜歡!
以前說話都是用“我”的,讓她感覺她跟他只見沒有什么身份的懸殊,雖然她的身份不低,雖然她對什么身份沒什么偏見,但是卻很不想從他的嘴里聽見如此疏離的稱呼。
惜羽一個扭身,掙脫了太子的懷抱,朱唇輕抿。
“抱歉,本太子妃的身體也不舒服,請太子爺自便!”冷冽的話不知不覺的就出了口,聽上去有些酸酸的味道,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這是怎么了?
干嗎在意一個不相干的人說的話?跟她有關系嗎?
干嗎在意他怎么樣對她?她為什么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惜羽一時之間愣在了那里,她這是怎么了?
剛剛為什么會生氣?
即墨邪影聽出了話中的味道,剛剛抑郁的心情突然有些晴朗,心中泛著陣陣喜悅,她是在在乎他嗎?
即墨邪影上前一步,不顧惜羽的反抗,再一次擁佳人在懷,他垂下頭,在惜羽的耳邊深深地吸了口氣,貪戀著她身上德槐花的香氣,淡淡的,淡淡的,非常舒爽,磁性的聲音響在惜羽的耳邊,像是詢問又像是肯定的說:“羽兒,吃醋了。”
惜羽渾身僵硬,她訝異他的大膽,即墨邪影在她的心里就像是紳士一般,彬彬有禮,今日竟然敢、敢、調戲她?
今日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個一個的都來招惹她?
不知道她不好惹嗎?
清淡無波的眼神用上一股怒氣,她身形一轉,逃離即墨邪影的懷抱,胸前因生氣的原因此起彼伏不定,她沖著即墨邪影吼道:“吃醋?屁啦,姑奶奶才不會吃醋,我管你去跟誰干嗎干嗎?那都不管我的事,你就是在娶上十幾二十個側妃姑奶奶也沒意見,你老人家愛上哪兒上哪,請你不要來招惹我,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惜羽氣沖沖的走到門前,一把拽開門,手指著門外,沖著即墨邪影吼道。
即墨邪影雙拳緊握,青筋爆出,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讓他去找別的女人?
該死!真是該死!
他黑著一張臉,冒火的眼睛怒瞪著惜羽,看著如此決絕的惜羽,憤憤的甩袖而去!
天羽酒樓四樓雅間內,一個瀟灑俊逸的男子,優雅的端著茶杯,一手拿著茶蓋在茶杯上輕輕的劃著,誘人的雙眸低垂,帶著慵懶的味道,一身紫色長袍襯托著修長的身材,白皙的面頰毫無表情,他把茶杯端至性感的唇邊,輕輕的抿了口茶,深深地回味著極品龍井的甘甜。
“事情查的怎么樣了?”他冰冷的話語從那性感的唇中吐出,眉頭微挑,看了跪在地下的人一眼。
張奎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敬而又慚愧地說道:“主子,屬下、屬下無能!”
“嗯?怎么回事?”金凌液看著一臉愧疚的張奎,不解的問道,張奎辦事向來穩重,一般不會毫無所獲的回來,想來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
“主子,屬下查到柳夫人當年確實已經…,可是屬下再去查當年柳夫人死后的事情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人,屢屢破壞得之不易的線索,屬下感覺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住了,想來也不會再查到什么,屬下就回來了!張奎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張奎垂眸慚愧的說道。
金凌液聽完,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是什么人在背后作怪?為什么不讓他查出當年的真相?那個人是何目的?如果查不出當年的事情,他如何確定諾兒的身份?
又如何得知當年如煙離去的真正原因?
是誰在阻礙他調查真相?到底是誰?金凌液一怒之下,拳頭砸在了桌子上,頓時桌子便成了碎片,慘不忍睹!
“屬下該死,請主子保重??!”張奎愧疚的雙腿跪地,擔心的看著自己的主子,都是他辦事不利,讓主子氣成這樣,該死的到底是誰殺了當年告老還鄉的管家?
事隔五年,如今柳夫人已經是尸骨無存,又怎么能知道當年曾誕下王爺的子嗣?就算是知道了她曾經為王爺生過孩子,又怎么能證明諾兒就是小主子?
他該怎么辦才能替主子分憂?
“無礙,你起來吧,這件事請看來不是那么簡單,慢慢查,本王去會會那個女人,問個清楚!”金凌液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但是想到諾兒那個可愛的孩子,心里沒來由的疼惜,莫名其妙的想要親近,就算找不到當年事情的真相,他也認定了諾兒就是他兒子。
諾兒對于他來說一個意外的驚喜,他對諾兒的感覺連他都覺的不可思議,試問,如果跟他沒有關系,諾兒為什么會跟他長得這么驚人的相似?
又是那么剛好是五歲,剛好是如煙出事的那一年。
他非??隙ㄖZ兒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一定要問問司馬惜羽,他要把對如煙的虧欠在諾兒的身上彌補回來。
當年若不是太愛如煙,他也不會聽信小人之言,誤會如煙與人有染,想著如煙那決絕的眼神,金凌液的心里就疼得要死。
如今他已清醒,他確認如煙不會背叛自己,如煙對他的愛不會少于他,又怎么會背叛他?
可是等他明白的時候這一切都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等來的是如煙慘死的噩耗。
他頹廢了五年,消極了五年,終日爛醉如泥,終于查到了如煙的下落,卻不想在中途被他的親皇兄截殺,差點死于非命,還是慕容逍遙救了他,不然此時的他早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再去找如煙的墳墓的時候,卻發現,如煙不知道被什么人秘密的遷移了,他又撲了空。
見到諾兒是個意外,更是個驚喜,小小的人兒,竟然智勇雙全,才思了得,他打心眼兒里喜歡,向來不喜歡孩子的他也是對此疑惑了很久,知道看見諾兒的真面目。
如煙,是你在冥冥之中告訴我,你為我生了個兒子嗎?
如煙,對你的虧欠,下輩子再報了,他會好好對待諾兒,好好彌補諾兒這五年來的愧疚。
諾兒,父王回去找你,為你打下一片天!
讓你一生無憂,一世榮華,是父王唯一能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