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程虞正在接虞小雨的電話:“小雨,我看見你了,你往左邊的站牌看,我就在站牌下面。”
掛了電話,程虞聽見路三園的呼救。他來不及多想,快步沖向大樓門口,見幾個人正在對老人拳打腳踢,老人抱著頭在地上亂滾。
“住手!”程虞大喝一聲。
其中一個打人的歹徒抬起頭看了看,他認出了程虞,便小聲對帶頭的女子說:“水姐,是那個叫程虞的小子。”
“他怎么來了?”水姐抬頭一看,果然是程虞正在向這里跑來。“不好,咱們快走。”水姐一聲招呼,幾個打人的歹徒撒腿便跑。
程虞也認出了水姐,他想,奇怪啊,水姐一伙怎么跑到燕尾港市來了呢?
原來,瀛洲市開展公交反扒之后,水姐一伙的作案空間被嚴重壓縮,只好另想他法。正好舵爺要在燕尾港滲透自己的力量,便邀請其同門師弟老鷹到燕尾港,讓老鷹召集一批社會閑雜人員為其奔走。老鷹與水姐一商量,干脆便借助舵爺的力量,帶著團伙中的幾個骨干來到了燕尾港,不僅繼續從事偷竊,而且成了所謂的職業打手。由于老鷹等出手狠辣,很快便在道上有了名氣。所以,當竇世杰聽章呀說路三園要到燕尾港鬧事的時候,便立即聯絡了水姐一伙,花錢讓他們在公司門口等著,只要路三園一到,便狠狠地收拾他一頓,讓他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虞來,打亂了竇世杰的計劃。
程虞過來看看倒在地上的老人,見老人已自己坐了起來,身上只是受了些皮外傷,知道老人沒有大礙,便轉頭朝著水姐逃走的方向追去。他推測,水姐身上一定有更大的秘密,否則,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正好出現在這里攔截這個來找列巴公司的老人。如果此時不抓住機會逮住水姐,以后再想抓到她,幾乎沒有可能了。
水姐往前跑了一段,回頭一看,見程虞朝路三園跑去,以為程虞不會來追自己了,也就放慢了速度。她邊跑邊左顧右看,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躲起來,突然她發現程虞又追了上來。水姐嚇了一跳,趕忙向前面瘋狂地奔跑起來。
水姐的波浪發型,成了程虞追蹤的絕好目標。程虞緊盯著水姐不放,讓水姐跑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水姐一邊跑,一邊想:這樣跑下去不行啊,程虞這小子體力這么好,姑奶奶我跑不過他啊,得想辦法甩掉他才行。
“有了!”水姐突然自語道。她一下子變得亢奮起來,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水姐轉入一條上坡道,邊跑邊回頭看看程虞是否跟了上來。她現在不怕程虞跟著她,而是怕程虞跟丟了。她現在只要和程虞保持安全距離不要被程虞抓住就行了。
這條上坡道兩側是沿山而建的老舊居民區,這個老舊小區,大多是當年一些企事業單位建的家屬樓。因當時私家車還沒有普及,小區的道路設計得都比較狹窄。
水姐在狹窄的小區內道路上往前跑著,程虞在不遠處跟著。
隨著腳下道路的坡度加大,水姐終于跑到了山半腰。這里也到了小區的邊緣地帶。
水姐順著山路繼續往山上跑。
程虞對這里不熟悉,但他看水姐繼續往山上跑去,顧不得多想,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離開小區邊緣,跑了大約150米的距離,水姐停在一個山洞口。這個山洞是一處廢棄的防空洞。因其冬暖夏涼又靠近居民區,有個水果販子經常在冬天把水果儲藏在這里。所以,這個廢棄的山洞在儲藏水果時經常有人光顧。但是來這個山洞的人們大多只是在山洞的入口處批發些水果就走,有些好奇的人會往里面走一走,但走到不遠處就返身回去,因為山洞里面深不可測,人們不知道里面的具體情況誰也不敢貿然深入。
水姐看程虞也已沖出小區邊緣,應該是已經看到了自己,便裝作慌忙的樣子,左右看了看,似乎是確定已經無路可逃了,最后她不得不跑進了山洞里。
程虞真切地看到水姐進了山洞,他來到山洞口,對周圍的地形仔細觀察了一下,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山洞的入口處還是有些光線的,但越往里走,里面越是黑暗。程虞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功能,邊走邊搜索水姐的行蹤。
走著走著,程虞發現在山洞的右側有一個子洞,洞口的門是開著的。程虞用手機往里照了照,發現里面似乎很是寬敞,應該是可以藏人的。程虞便穿過洞門,走了進去。
借著手電筒的光線,程虞發現這個洞中洞里面別有洞天。進了洞門,往里走了不到50米,里面的面積一下子大了很多,好是像一個地下會議廳,面對著程虞的迎面墻上,又等距離排列著五個門,程虞推測這五個門里面應該是五個不同功能的室,以備戰時之需。
程虞走到第一個門前,用手電照了照,發現這個防盜門很新,應該是裝了不久。看來,這個洞是不久前被人利用起來的。
程虞輕輕扭了扭門把手,門開了。程虞用手電往里照了照,里面是一個很大的房間,空蕩蕩的,一無所有。
程虞退了出來,又到了第二個門前,第二個門也同樣是新裝不久的防盜門。程虞推開門進去,用手電筒照了照,里面也是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程虞又打開第三個防盜門,走了進去。這個房間里面卻不是空的。里面擺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最里面還有一張床,床上居然躺著一個人。
“誰?又到吃飯的時候了?”床上的人問道,顯然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程虞剛要說話,后面的門卻猛然關上了,隨即聽到防盜門反鎖的聲音。
“壞了,上當了。”程虞回身開門,門卻已被鎖得死死的,紋絲不動。
“哈哈哈哈,任你精似鬼,還是喝了姑奶奶的洗腳水!”外面傳來水姐的尖笑,在這個幽暗的山洞里,水姐的尖笑格外具有瘆人的穿透力。隨即,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水姐,還是你厲害啊,這小子就這么被拿下了。”
“哈哈哈哈……”
程虞正在懊惱,床上躺著的人坐了起來,他朝程虞看了看,問道:“你不是來送飯的?”
程虞用手電已經變弱了的光朝床上的人照了照,覺得這人好面熟,便問道:“你是誰?怎么會躺在這里?”
床上的人說道:“你別拿手電照我,桌子上有個應急燈,你可以把應急燈打開。”
程虞在桌子上找到應急燈,一摁開關,屋子里亮堂起來。
“是你”兩人幾乎同時說道。
原來,躺在床上的是黑鐵。在應急燈的光線下,程虞看清了黑鐵的臉,黑鐵也認出了程虞。
程虞看黑鐵手上還帶著手銬,便問道:“你這是怎么回事?”
“唉,別提了。”黑鐵長嘆一聲,“我被小人陷害,以至于落到這班境地。真是太他媽窩囊了。兄弟,你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是被騙進來的。”程虞說道。
“沒想到,咱倆成了難兄難弟,真是世事難料啊。”黑鐵又是一聲長嘆。兩人一時無語。
“水姐,這兩人還認識呢。”門外一個男人說道。
“認識好啊,兩人在里面不孤單。”水姐笑道。
“水姐,一會兒午飯來了可怎么辦呢?這門可就沒法開了,一開門還不讓那小子給跑了?”男人說道。
“你傻啊,開什么門!就讓他們在里面打開門上的探視孔,從探視孔里塞幾個饅頭進去就行了。要改善伙食,就塞幾個包子進去。”水姐說道。
“對對對,水姐,還是你主意多啊。”男人恭維道,“不過,這家伙得關在里面多長時間才能服軟呢?”
“呵呵,關在籠子里的老虎,再怎么厲害還不是得聽馴獸員的?你就瞧好吧,不用三天,我保證馴服這只小老虎。到時候,姑奶奶我讓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水姐得意地笑了起來,“行啦,我先走啦。你在這兒好好看著,千萬不要出什么紕漏。”
“好的,水姐。您慢走。”
程虞和黑鐵聽到水姐的腳步聲在洞中越來越小,慢慢消失。
“這個騷娘們。”黑鐵嘴里罵了一句,其實他心里還是希望水姐能在門外多呆一會兒,畢竟這也是個女人,就算看不見摸不著,聽著聲音也是好的。黑鐵這幾天實在是太寂寞了。
自從黑鐵被舵爺用槍指著,又被銬了起來,黑鐵就走了霉運。舵爺問老鷹是否有合適的地方關押黑鐵,這個可惡的老鷹居然找了這么一個山洞,把黑鐵囚禁起來。在這個山洞里,黑鐵吃了睡,睡醒了又吃,也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反正睜開眼都是黑洞洞的,逐漸也沒有了時間概念。
“現在是上午還是下午?”黑鐵問道。
“應該是快到晚飯時間了。”程虞答道。
“那就是說又要吃飯了?這會更倒霉啊,因為你,他們可能只給我們吃饅頭了。”黑鐵埋怨道。
程虞苦笑了一下。
這時,程虞好像聽到山洞里傳來人的腳步聲,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
門外的看守大聲問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