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驥見曲徑通接了電話後臉上一副諂笑的樣子,心裡涌上一股輕蔑的念頭。他一把把手機奪了過來,對王猛說道:“哥,你的這些部下能力太差了,一點火候都看不出來。”
王猛知道這個弟弟平時的行爲,便說道:“小驥啊,你剛畢業,對社會還不瞭解。社會上和學校裡是不一樣的。凡事要謹慎一些,現在的形勢你應該知道一些,我們這些體制內的最好低調點,不要引起民衆的圍觀,真要形成了網絡熱點,那可就不好收拾了。你現在也是公務員了,要……”
王驥本來要讓王猛好好收拾一下曲徑通好給自己長長臉,沒想到這個當了局長的堂哥居然囉裡吧嗦把自己教育了一通,他打斷王猛的話:“我的局長哥哥,這些我都懂。好了,不聊了。回頭咱們找個機會好好喝一頓,邊喝邊聊。”說著就掛了電話。
王驥和王猛的通話,曲徑通都聽了個一清二楚。他能聽出來,王猛對這個弟弟是十分客氣,而這個弟弟卻對王猛有些不恭。看來,這個弟弟來頭不小啊,能讓王猛客客氣氣對待的這麼一個年輕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早就聽說王猛很有背景,難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王猛的後臺的公子?
想到這裡,曲徑通湊到王驥的車窗前說道:“老弟,看來你也是一個喜歡酒的人,我剛好有一瓶上好的法國乾紅,正想著找一個懂酒的人一起品嚐,您要有時間的話,咱們一起喝喝酒聊聊天,那我可就真是三生有幸了。”
“就你?能有什麼好酒?我喝過的酒每一瓶不得上萬塊也得幾千塊。你的那瓶法國乾紅,恐怕是假的吧。”
“不會,不會。我的法國乾紅絕對是真品,是從法國最好的酒莊拿來的。我有個妹子,專營這種酒,我那妹子,可是絕色啊,長得那是傾國傾城……”
王驥對妹子的興趣可比紅酒大多了,聽到這裡,臉上浮現出笑意。曲徑通一看有門兒,便接著說:“老弟,就請跟我一起去品嚐一下吧,包你滿意。也算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給老弟表達一個歉意。”
王驥還有些猶豫,曲徑通又說道:“老弟有所不知,我可是王局的鐵桿部下,如果老弟不給我這個面子,到時候王局問起來,你讓我如何回答啊?老弟,你就給我一個面子吧。”
王驥聽曲徑通幾乎哀求的語氣,心想:既然他說是我哥的鐵桿,那就應該是自己人了。小爺我也是需要這麼一個能辦事的人,以後遇到不大不小的事,也就不用件件都找王猛了,免得又要聽他囉嗦。行,我就給這傢伙一個面子。
想到這裡,便說道:“既然你是我哥的鐵桿,那我怎麼好怪你呢?看你這麼有誠意,我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
“好好好。”曲徑通一聽王驥同意了,連忙說:“我頭前給你帶路,你跟著我的警車走就行了。”說著,兩人相視一笑。
爲什麼說物以類聚?又說是臭味相投。原來,這有相同志趣的人自有一套互相吸引的密碼。他們在言談舉止之間,便能互相辨認出自己的同好來。曲徑通和王驥就是這種情況。
曲徑通駕駛著警車走在前面,他看著後面跟著的大奔,心裡別提多得意了。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指日可待的飛黃騰達。他撥通了朱谷立的手機:“喂,老哥,你在辦公室吧?”
“徑通老弟啊,你這電話來得可真及時。我剛從外地回來,馬上就要進辦公室了。怎麼,你找我有事?”
“那真是太好了。正好給你接風啊.”
“老弟,你可真會開玩笑,有啥事需要我辦儘管說吧。老朽願效犬馬之勞。”
“老哥,看你說的,我是真的要給你接風啊。正好,我的一個好朋友來了,我想咱們一起坐坐,你看如何?”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啊。你啥時候到,我馬上安排。”朱谷立就知道曲徑通這是要自己給他安排一桌酒席。
“老哥,我的這個朋友可不同於一般人,你得好好安排,要安排你們最好的房間,要上最好的菜品,要拿出最好的法國乾紅,要派出最漂亮的姑娘。”
“行行行。”朱谷立連連答應著,“就到富浴東海我的專用房間吧,一切都按老弟的要求辦。看來,你的這位客人確實是非同凡響啊。不知你可否先給老朽透個底?這位貴客究竟是誰啊?”
“馬上就到了,見了面我再給老哥介紹。”曲徑通故意賣個關子。他和朱谷立打著哈哈,邊掛斷電話邊琢磨著在馬上開始的酒局上如何討好王驥。
剛從鼓嶺縣回來的朱谷立心情十分高興,在王嶺村土地廟的拍賣會上,他在最後關頭以五千六百萬的價格競得了稀世珍寶荊軻匕首。得手後,他不敢耽擱,連夜趕路,直奔瀛洲。他知道回到瀛洲,纔是最安全的。倘若在路上遇到查車的,就會非常麻煩。
傍晚時分,他終於回到了熟悉的富浴東海。
黑豹抱著那個貴重的錦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黑豹的身後,一左一右跟著黑鐵和黑胡椒。
進了朱谷立的房間,黑豹把錦盒放在朱谷立的辦公桌上。朱谷立長出了一口氣:“弟兄們,任務勝利完成了。按理說,今晚我應該好好犒勞一下大家,可是我也看出各位都很疲勞,這樣吧,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再搞慶功宴。”
黑鐵、黑胡椒和黑豹都說:“先生安排得是,先生也好好休息吧。”
朱谷立點點頭,黑豹三人退了出去。
朱谷立走到門邊,推了推門,看門確實關好了,這纔回到辦公桌旁,圍著錦盒看了又看,然後才輕輕打開盒子。
“呀,果真是稀世珍寶啊!”但見一道寒光直射出來,朱谷立不禁發出讚歎。
朱谷立仔細觀看著這把匕首,越看心裡越是高興。他拿起手機撥通了歐丕強的電話:“大哥,我回來了。”
“好好。”歐丕強難掩興奮,昨晚朱谷立就已告訴了他競買成功的消息,“先生可是又立下了一次大功啊。我現在燕尾港市陪叔丈人,今晚我就趕回去,好好欣賞一下這稀世的寶貝。”朱谷立這才知道,原來是曹庸祥從**回來了,歐丕強陪著曹庸祥到了燕尾港市。
“大哥,那我在辦公室等你啊。你先陪曹老闆好好玩吧。”
掛了電話,朱谷立不敢大意,立即打開保險櫃,把錦盒放了進去。恰在這時,曲徑通的電話打了過來。
跟曲徑通通完話後,他馬上安排餐飲部經理把自己專用的那間大餐廳啓動起來,然後躺在老闆椅上閉目養神。他實在太疲勞了,雖然在車上也睡了好幾氣,但興奮勁兒一過,便又犯困了,迷迷瞪瞪不覺就又睡了過去。
“谷立,谷立,你怎麼還睡啊,天都大亮了,還不起來買早點去?”朱谷立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桂花站在牀前,笑瞇瞇地看著她。
朱谷立想看得清楚點,他使勁地眨著眼睛,可是越眨眼睛,眼前的桂花越是模糊,他伸出手去抓桂花的手,桂花卻忽然不見了,朱谷立手裡抓著的卻是一條吐著紅舌頭的大蛇。
“啊”的一聲,朱谷立醒轉過來,但覺心臟咚咚直跳。
這是什麼兆頭?朱谷立心裡犯起了嘀咕。“桂花,蛇。桂花,蛇。”朱谷立反覆唸叨著,“桂花是我的妻子,蛇就是龍。妻龍,騎龍,對,妻龍就是騎在龍上的意思,這是好兆頭啊,預示著我就要騰飛了!”朱谷立高興起來。
恰在這時,朱谷立的電話響了。是餐飲部經理打來的,說是客人已到。
朱谷立急忙起身,趕往自己的專用餐廳。出門後,他又用手使勁推了推門,確認門已關好。
朱谷立大步走進餐廳,見坐在主客位置上的是一個年輕人,曲徑通正在給年輕人倒茶水。曲徑通不用餐廳的服務員倒茶,而是自己親自動手,說明這位年輕人確有很高的地位。
“啊呀,曲老弟,沒想到你如此神速。老朽確實是老了,緊趕慢趕還是比曲老弟晚了一步,沒能在門口恭候大駕,實在是失敬失敬。”朱谷立朝著曲徑通和那個年輕人拱拱手。
“老哥來啦,我先給老哥隆重介紹一下我的貴客。”曲徑通把朱谷立引到王驥跟前,朱谷立把手伸出來要和王驥握手,王驥卻像沒看見一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茶還不錯,是今年雨前的龍井。”
朱谷立尷尬地把手收回來,面有慍色。
曲徑通卻並不理會,反而說道:“小老弟果然是高人啊,不僅懂酒,對茶也是如此精通,奇才啊,奇才!”又回過頭來對朱谷立說:“今晚就麻煩老哥給我當個副陪吧。”
朱谷立借坡下驢,回到副陪的位置坐下。曲徑通這才又說道:“老哥,我的這位貴客就是王猛局長的弟弟王驥,在綜合執法局工作。典型的青年才俊啊。”
朱谷立一聽,馬上又站了起來:“啊呀,我說剛纔我一下車,一隻喜鵲就站在我的車頭上叫了三聲,原來是貴客臨門啊!”
王驥一聽,這人有點意思啊。便說道:“看來你還有些神神道道的,有趣!我就喜歡和有趣的人喝酒。上酒吧,你們這兒不是有好酒嗎?”
曲徑通和朱谷立一聽,異口同聲地說:“起菜,上酒!”
服務員一陣忙活,但見山珍海味擺了一桌子。服務員拿著盛著紅酒的醒酒器過來給王驥斟酒,王驥看了看女服務員,搖搖頭,嘆了口氣。
曲徑通一看,心領神會,走到朱谷立邊上,對著朱古力嘀嘀咕咕耳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