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依著臣妾,其實跟剛剛這位丁副將說的,都該死,也都不該死。該死在,盧旭東是海盜,這些年,說是為朝廷做事,但殺人越貨,依然無惡不作。死一萬次,也是死得的;而何提督與丁副將,與盜同流合污,其實也是萬死莫贖。對不對,曾師?”皇后頑皮的看著曾凡,脆聲說道。
“對,所以老臣之前就給皇上寫了請罪折,那些事都是老臣讓他們做的,該死的是老臣,不是他們。”曾凡搖頭,坦然的說道。
“果然是曾師,只要幫你做事,不管對錯,你都扛。有大帥風范。”皇后贊許的點頭,然后想了一下,“其實這案子說好判也挺好判的。跟曾師說的,之前的劃開,兩邊都沒罪,那么,只談縱兇殺人一事,但是無論什么罪,其實都是要有動機的。何提督沒有動機了,因為您把以前的罪過都扛了,于是他是無動機殺人,那么縱兇殺人,是說不通的,對不對。基本上是,一言不合,何提督心中不憤,于是派人殺了他。”
“哈哈!”慶余帝笑了起來,這話咋一聽,倒是有些讓人覺得暈乎乎的。但是想想,又覺得好像清楚了。主要是他看到曾凡怔了一下,讓他大為開心。
“那還是縱兇殺人啊?”曾凡低頭想想,好像皇后說得是有道理的,這么說也算是說得過去的。
“那你們都同意嗎?”皇后看向了其它人。
“娘娘說得是。”大家這回出奇的一致,反正基本上,說她說得不對,也不會有人聽。
“是,現在我們可以說說簡單的,丁副將。現在大家都是沒罪的,所以何提督殺人關丁副將什么事?何提督你沒跟丁副將商量過吧?”
“沒有”
“我知道”兩人異口同聲,后相視一笑,但丁桐還是繼續說下去,“娘娘,我跟大人二十年了,我了解他就跟我自己一樣,所以雖說大人未與我商量,但是有些事,對于我們來說,不用商議的。”
“那你做了什么?我們站在律法的問題來談,你做了什么?他沒跟你商議,你是替他找了人,還是替他站了崗?”
“”丁桐怔了一下,這種心照不宣,還要說什么?
“所以你讓我怎么替律法給你的心照不宣來定罪?你猜到了,可是他只要不行動,在律法上就不能定罪。就像你什么都沒干,就是猜到何提督可能要殺人了。那天下要定罪的人就太多了,所以現在我們只按律法來判斷。所以,皇上,我能判他因為猜對了,于是要入罪嗎?”
慶余帝搖頭,但嘴角卻上揚了。但還是回頭看向了小何大人,“這個朕還真的不太懂,小何大人,您說,律法里這個怎么判?”
小何大人對于小小的丁桐還真的不放在心上,若是曾凡想開脫他,小何大人可能會盯死他。但是剛剛的丁桐也的確在維護了仲羨了。所以,他也算了。
“回稟皇上、娘娘,正如娘娘說的,這在律法上是非常不好界定的。所以現在的確不能因為丁桐猜到了吾兒所思,就界定他有罪。當然,也不能說他無罪。因為就像他自己說的,他知道,他其實是可以制止的,所以嚴格來說,他也有縱容之罪。當然,若是這么說,曾相也有罪,曾相,你敢說,你沒猜到吾兒的心思?”
皇后笑了,輕輕的拍了手,覺得小何大人真的太了不起了,這話真是說得太漂亮了。
“那朕只能說,丁桐無罪了。”慶余帝大笑了起來。
“謝謝皇上,謝謝娘娘!”丁香哭著趴在地上,對著慶余帝和皇后娘娘猛的磕頭。黃俊一起跪下磕頭,內心太感動了,丁桐終于保住了。
丁桐怔住了,自己怎么就給完了。他直接就被一個太監拉到邊上去了,現在中間的就只有仲羨了。
“那個你上前,本宮跟你談談。”皇后看向了盧家南,“我聽皇上說過你,曾師的信我也看過,我很喜歡曾師對你們的描述,就算我在深宮之中,也像是認識你們很久了。”
“末將惶恐!”
“對于你哥的事,我很遺憾。不過,我是有點疑惑的,真的,我非常疑惑,你覺得你哥會死嗎?”皇后看著他。
盧家南也怔住了,覺得皇后問的讓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了,他不禁想到,皇后是要為何家開脫,剛剛把丁桐的開脫了,現在要把何仲羨給開脫了嗎?
“娘娘!”曾凡上前一步。
“這也是本宮想問您的,曾師,您給皇上信有些皇上覺得有意思的,我有看。真的,您可以去寫話本,寫得真是太好了。每一個人物躍然紙上,剛我說,您筆下的人物,就像活在我眼前。于是皇上說盧旭東死了,還是死在仲羨的手下,我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您覺得,我為什么會感到不可思議?”皇后雙手攤起,一臉怪異。
曾凡是個認真的人,看到皇后這么說,也怔了,他其實不算才智之輩,他人生其實是靠的是刻苦。現在皇后在說什么,他真的一點也沒懂。
“曾師的信里,盧旭東是個忍辱負重,他一點點的蠶食海盜團,慢慢的成為他們中間的王者,而他在這中間他還在不斷的幫助著水師。曾師、家南,如果我說旭東是位才智之士,你們會反對嗎?”
曾凡和盧家南側頭想了一下,一齊點了頭。
“你說,你要帶盧旭東一齊離開福建為什么?”皇后只能再說。
“微臣”
“對吧?你也知道仲羨不可能讓他走,于是你要他跟你一起離開,你親自保護他離開。你想到了、丁桐想到了,你覺得比您聰明得多,哦,對不起,我您就那么一聽,我是說,盧旭東一個在血海腥風的混大,還自己能考上秀才的主,你覺得他會站在那兒,等著你們中間最傻的那個仲羨來砍?”皇后只能說得比較直白,雖然說的過程中,實在不太像一個端莊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