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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寄天自然知道單傑心中所思,壓低了聲音對他道:“雖然這裡是依紅偎翠的青樓。但我知單兄乃是謙謙君子,心志高潔。帶你來這裡,只是因爲這裡有一位憐香姑娘,琴藝可稱得上天下無雙。我們在此暢飲美酒,聽琴冶心,豈不快哉。”
單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他灑然一笑道:“全憑左丘兄安排。”
就在兩人談話之間,一個身材優美,風姿秀雅的女子,懷抱著瑤琴,款款自二樓走了下來。她一身月白的長羅裙搖曳拽地,臉上卻蒙著一層白色的輕紗,只有露出的那雙眼睛,似一泓盈盈秋水,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完美的掩映在春山般的眉毛之下。
“憐香姑娘。”左丘寄天衝著那女子一抱拳,彬彬有禮道:“在下這俗人又來打擾仙蹤,實在是對不住。只因我這朋友,極是仰慕憐香姑娘的驚才絕藝,身爲地主,我只好厚顏帶他前來,只望姑娘不吝琴藝,勿要讓我們失望纔好。”
單傑暗暗皺皺眉頭,怎麼又成了自己執意前來的,天可憐見,自己方纔知道這裡有個會彈琴的姑娘。
單傑暗自腹誹之時,只聽那憐香開口說道:“左丘公子太客氣了。只是奴家篤信佛教,深信衆生平等。不管是公子還是公子的朋友,或者其他的客人,只要答出奴家的問題,方可以聽我演奏。非是奴家恃才傲物,只是,若是對牛彈琴,只博一笑的話,只恐褻瀆了我懷中的焦尾瑤琴。”她的聲音極爲特別,嬌柔之中帶著些許的清冷,單隻聽她說話,便猶如見到一朵冰山上初綻的柔美雪蓮,在這悶熱的夏日,給人一種清涼的感覺。
左丘寄天對單傑附耳低語道:“這小憐香有個規矩,她隨機出個題目,要你說段感悟,如果讓她聽得入耳,方纔一展妙手,讓人得聆仙音,這個,兄弟確實,胸中無物,十次倒有八次失望而歸。單兄大才,此次必不會令我失望了。”
單傑不禁啞然,望著竊笑的三少,如何不明白這小滑頭爲了喝酒,定是在左丘寄天面前爲自己大吹法螺了。心中正在思量,卻聽得小憐香柔聲款款道:“老莊之學,崇尚自然,卻不知公子對自然有何理解?”
這卻是問到了單傑的長處,他自由浪跡於深山老林之中,席天幕地,餐風飲露,對自然委實是親近無比。他見到左丘寄天一副期盼的模樣,也是真想聽聽這小憐香的琴藝如何的超凡脫俗,略微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叄年前我路過一座高山,忽然遊興大發,深入山中,見到一道令人觀止的溪流,由山頂奔流而下,形成一道接一道的大小瀑布,直到山腳,才匯入河裡。”
衆人見他娓娓道來,聲音磁性中帶有一種莫名的自信與說服力,都停下了手中動作,靜靜的望著他。就連一向對外事漠不關心的小憐香,也將一雙美目凝注在了單傑臉上,洗耳恭聽。
單傑雙目深遠,似是回憶起那段傲嘯雲霞的日子,繼續道:“瀑布衝下,沿
途山石層出不窮,千奇百狀,輕重緩急,恰如其分。我沿溪而上,每到一處,必然駐腳細賞,爲這天然奇景深深吸引。望著這造化奇景,我忽然悟出一個道理,那就是『自然』。天地間萬事萬物自有其不變的特性,例如水向下流,所以水由山上衝下,沿途流經之處,無一物的位置形狀,不是反映水流的特性。換句話說,假設水流斷絕,淨是水流所留下的痕跡,一沙一石,莫不反映水流的『真理』,全屬天然,不假人手。”
衆人對他所說之言,隱隱約約有些感悟,卻因單傑所說過於飄渺,都在皺眉思索其中的真意。只有小憐香久沉浸於琴道,對這種毫無實質的抽象意念,感悟要深得多,她的一雙盈盈秋波,仔細的注視著這氣質超然的軒昂男子。
單傑端起青花茶碗,微綴一口,接到:“所以在下認爲,自然——猶如水流,水過留痕,情過成事,既屬真情,當是天然,絕非假人手所能加以改變。”
啪啪啪啪,單傑方纔說罷,左丘寄天早已鼓起掌來。他豪爽的大笑,虎目注視著小憐香道:“憐香姑娘,我這兄弟說的可好,就連我這粗人,都……怎麼說來著?深銘五內?不好,如雷貫耳,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了?”
小憐香未曾回答左丘寄天的話,她自單傑臉上收回了目光。將瑤琴平放於身前。伸指撫琴,“仙翁仙翁”的幾聲調琴之聲過後,她低眉斂目,略一沉吟,芊芊玉指輕撫琴絃,一串串美妙的音符自琴上流淌了出來。這一曲卻未見載於任何曲譜。小憐香似是有感於心,玉指化作一團如夢如幻的光影,美妙的音符在她手下交織成了一闋絕美仙韻。
單傑細聆琴音,只覺有時流水行雲,鳥翔虛空;一時俯首低鳴,若深谷液泉。隨著這仙樂一般的琴聲,他彷彿回到了當初與柳飛絮定情的山谷,鳥鳴深澗,飛瀑流泉,兩人執手相看,眷戀無限……臉上不禁露出些許溫柔甜蜜的笑意。
忽然聽得四弦一聲如裂帛,那小憐香曲終收撥當心畫。奇怪的是,她卻未曾有一句客套,收起了瑤琴,連招呼都沒打,轉身離開了衆人。只有一聲似來自悠遠時空的輕輕嘆息,在單傑耳中迴盪,單傑只覺這女子似是滿腔心事,極像那那空谷之中的幽蘭,靜綻芬芳,卻遺世獨立。
“單兄。”左丘寄天出言喚醒了猶在沉思的單傑,豪爽笑道:“如何,此曲只應天上有。聽完了,莫感慨,大好人生,我輩正應豪情縱橫,莫要效那悲春傷秋的小兒女作態。”轉身揚手對著張媽媽大叫道:“上酒。”
三少的小爪子拍打了兩下,表示對左丘寄天的話極爲贊同,不過小聲又加了一句:“菜也一起上吧……”不理會單傑對他暗打眼色,搖頭擺尾的對著左丘寄天諂媚一笑。
左丘寄天從善如流,再次大叫道:“弄幾味拿手好菜過來。”
……
“珍露酒對吧,好酒……我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酒,哇,這豆腐怎麼是綠色的,可是有些變質,待我先爲你們嚐嚐。”
三少雄踞桌上,鯨吞虹吸著據說是鎮店之寶的珍露酒,望著一盤翡翠豆腐大驚小怪起來,它一口吞下了一大塊豆腐,那滑膩鮮爽的滋味,順著他的喉嚨,一直舒坦到了他的胃裡,讓他情不自禁的在桌子上翻了筋斗。
單傑與左丘寄天都不是凡人,對三少的行爲笑而置之。左丘寄天望著單傑,道:“單兄,你我一見投緣,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單傑對英風豪氣的左丘寄天也極爲欣賞,微微一笑道:“左丘莫要跟我客氣,直說無妨。”
左丘寄天爲單傑斟滿酒杯,道:“我看單兄文武兼資,想要厚顏問上一句,你可願意加入我長天幫。”
單傑未料到左丘寄天竟然邀請自己加入幫派,想自己身負血海深仇,又怎能與他們扯上瓜葛,貽害於人。他微笑道:“在下學藝未精……”
左丘擺手截斷了單傑的話,道:“單兄,我知道人各有志,但我想告訴你長天幫的宗旨與成立初衷,你聽完再做決定不遲。”他目光閃動,似是回憶起了那悠遠歲月之前的血戰長街。緩緩道:“單兄不是長安人士,我便爲你從頭講起吧。約在三年之前,長安有一位異人,在睡夢之中,斬殺了一條老龍。時值天下初定,無數戰死的英魂冤鬼,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誘導,在那條老龍之魂的帶領之下,肆虐長安。每晚日落之後,長安城百鬼夜行,鬼哭狼嚎,更有邪修之人趁此良機,混跡其中,行那暴虐百姓之事。”
“那一年,我十八歲。拜別了師父,提著師父所賜的雪亮長刀,在街上夜戰八方,守護著一方百姓。”左丘寄天仰脖灌下一杯酒,眼睛變得更亮了,似是回憶起了那時的少年熱血。
“後來,有一間鐵匠鋪傳來了悲泣之聲,我聞聲趕去,卻是一個老鐵匠,家人盡被一邪妖所害。我隨之追逐那邪妖於朱雀道左,浴血奮戰。奈何那邪妖手下無數,殺不勝殺。正在我命將休的時候,有兩個人衝入戰團,和我一起斬殺了邪妖。”他說來簡單,單傑卻深知他一身驚天動地的本領,也可以猜想出當日的惡戰如何的驚心動魄。
左丘寄天再飲一杯,道:“後來,那鐵匠感我之義,以血殉刀,鑄成一把‘斬妖泣血’贈送與我。而那救我的兩人,與我義結金蘭。我們三人相約,斬盡世間所有奸佞,還百姓一個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他想起了那兩個結義兄長,豪氣上涌,又滿飲了一杯,帶著薰薰酒意,大聲道:“我那大哥,驚才絕豔,藝業無雙。我那二哥,深謀遠慮,智計無雙。我又是敢打敢拼,悍不畏死的性子。我們三人一起,組建了長天幫。和一幫志同道合的弟兄一起,將那些邪物逐戮一空。我們只願這長天之下,再無一絲的不公,只願這長天之下,再無紛爭,百姓安居樂業,世人盡享太平……”
左丘寄天說著說著,目光似火一般灼烈,直視著單傑道:“若兄不願負了生平所學,何不與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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