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心在府內等了展讓很久,越等,蘇謹心心裡就越不踏實,以展讓的輕功,照理說該很快就追上林昭昀,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難道,真的被她猜中了,林昭昀去的是五雲山,而不是睦州。
“謹心,你要去哪裡?”
蘇謹心前腳一出正門,後腳林氏就跟了過來。
“府裡悶得慌,我和淑靜出去走走。”
“是啊,太悶了。”蘇謹心說完,劉淑靜忙附和道。
林氏時刻記得林昭昀離開蘇家時對她的那番囑託,千萬不能讓蘇謹心出府,而蘇謹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府,林氏一猜就猜到了蘇謹心在說謊騙她。
這就是她的好女兒啊,連自己的親孃都提防,都要騙。
林氏一臉傷痛,攔在了府門前,語氣也強硬了起來,“不準去!”
蘇謹心不理會她。
劉淑靜努力地睜大眼,瞪著林氏。因劉淑靜的臉又圓又肥,這會兒即使眼睜得再大,也還是被她臉上的一團肥肉遮住,故而,睜與不睜,她的眼都是這樣。
“謹心,你真是讓娘寒心,娘這一段日子對你不好嗎,你竟然爲了一個負心的男子這樣對你的親孃,傷害你的表兄!”若不是昭昀告訴她,她還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好女兒居然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面對林氏的指責,蘇謹心哂笑,“林昭昀說什麼你都信,那好,我問你,你是信他,還是信你女兒!”
林氏臉色一白,“蘇謹心,我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喂不飽的白眼狼,半點親情都不念。是不是看著你表兄死了,你就高興了,還是你要逼死自己的親孃,啊!”
“不準罵我師傅。”劉淑靜看不下去了,就算是師父的親孃,也不能想罵就罵,當她這個知府小姐是吃素的啊,劉淑靜雙手插腰,“師傅要是不念親情,你們蘇家這些人還能這樣活著出大牢嗎。告訴你們,那臨安府大牢裡的獄卒,都是師傅讓本小姐挨個去打點的,師傅就怕你們在大牢裡被獄卒欺負。蘇夫人,你這麼說師傅,你也太沒良心了!”
哼,早知道,讓這個蘇夫人死在大牢裡好了,也免得她出來,欺負師傅心善。
原來,大牢裡的獄卒是謹心讓劉小姐打點的,怪不得她們在獄中,沒受到獄卒的欺辱與打罵,雖然每日的膳食差了些,但與別的獄中犯人相比,卻是好得太多了,林氏一怔,但面上仍道,“劉小姐,謹心是我女兒,她救我這個親孃,天經地義。”
好個天經地義。果然,她所做的,在她們眼裡,都是她該做的,天經地義。蘇謹心嘴角冷笑,眼中更冷,“淑靜,不必說了,我們走。”
“攔住二小姐!”林氏大火道。
可惜,現在的蘇家,早已不是當日的蘇家,當日林氏一聲令下,蘇家的下人誰敢違背,但現在,蘇家是蘇謹心執掌,在她還沒有出聲前,誰敢輕舉妄動。
“你們……”林氏見蘇家的下人都低著頭,對她的話不理不睬,氣得她全身顫抖,“本夫人是你們二小姐的親孃,連你們二小姐都要聽本夫人的,你們敢不聽!”
林氏不知是哪來的自信,覺得蘇謹心一定會聽她的,然而,蘇謹心一使眼色,福叔就帶人圍住了林氏,隨後,蘇謹心淡淡道,“娘,您的氣色不佳,該回房休息了。”
淡淡的聲音,帶著幾分威脅,就差說,‘娘,您該吃藥了。’
林氏得過失心病,蘇謹心這麼說,無疑是在提醒林氏,哪怕她現在病好了,她也依然可以讓她繼續病著。
“你!”林氏被蘇謹心的話嚇出一身冷汗。
蘇謹心其實不想與林氏撕破臉面,畢竟是自己的親孃,還是個近日對她不錯的親孃,若非因林昭昀暗中挑撥,利用林氏好面子這個弱點,林氏也不會這樣。
“福叔,關上府門。”
蘇謹心一聲令下,與林氏不同的是,蘇家的大門也隨之很快就關上了。
“蘇謹心,你給我回來!”
“蘇謹心,你若是去見樑侯爺,你怎麼對得起毓兒!”
“蘇謹心,就當我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府門內,林氏大聲罵著,蘇謹心全然當做沒聽到,只是在林氏提到顧六公子的時候,蘇謹心心中一痛,我要救的,正是他。
“師傅,我們去哪裡。”
劉淑靜正要跳上馬車,卻被蘇謹心一手扯住,“你下來。”
“師傅。”劉淑靜委屈。
時間緊迫,帶上一個這麼重的胖子,這輛馬車走到天黑都到不了五雲山,蘇謹心耐著性子解釋道,“日暮之時城門就關了,我要出一趟城,你先到城門口幫我守著,我儘量在日暮之前趕回來。”
二小姐竟然叫知府小姐去守城門,駕車的蘇家小廝瞠目結舌,一臉不敢置信,這要是被知府大人知道了,他們二小姐這麼欺負劉小姐,蘇家豈不又要被查封了。
“走吧。”蘇謹心跳上馬車,將劉淑靜就這麼丟在了蘇家府門前。
“師傅,你一定要趕回來啊。”爹不喜歡她打著知府小姐的名頭,到處破壞規矩,劉淑靜一臉爲難,胖胖的圓臉幾乎皺成一團,可不幫師傅,師傅大晚上的被阻在城門外,進不了臨安城,多可憐。
還是幫吧。
劉淑靜跳上另一輛馬車,駕馬車的小廝,戰戰兢兢地問她,“劉小姐,您要去哪裡?”
“守城門。”劉淑靜胖嘟嘟的手一指,豪氣道。
小廝一陣戰慄,心道,要是多幾個這樣的胖小姐守城門,還要那些兵士做什麼,一個胖小姐就能以一敵十。
蘇謹心所乘坐的馬車,抄了小路,直奔城門。
守城門的兵士一看是蘇二小姐,也不敢怠慢,直接放了行。
此時,五雲山上,一如往日的靜謐。
這兩日天氣好轉,使得五雲山的那團煙霧,在陽光的照耀下,五彩紛呈,愈加如仙境般,美輪美奐。
沙沙……沙沙……
雲棲竹徑內,風吹竹,發出一陣陣沙沙的聲響。
“公子,他們都往睦州那個方向去追您了,等他們這會兒再趕回來,呵呵,一切也都結束了。”
走在前頭引路的,是一個臉上長了疤的男子,他手拿大刀,走一步,就砍斷一根竹子,用這最直接用狠絕的法子,去破解雲棲竹徑的陣法。
“白前,往這裡。”跟在他身後的林昭昀,手一指方向,“這回,絕不會錯了。”
在這個竹林內繞了幾圈,林昭昀也終於找到了破解的法子。
“前幾日,你給樑謙燁下的那藥,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足以讓他生不如死。”
林昭昀的目光依然空洞,什麼都看不到,但他過於常人的耳力,卻在時刻戒備著,一有風吹草動,他都能察覺,“我聽到樑謙燁的咳嗽聲了,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