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我得快點趕路,不然天很快就要黑了。”
誰知才剛將書收好,身后便傳來一道熟悉的呼喊聲,她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是幻聽了。轉身回頭看去,才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幻聽。
“爺爺?西宇?你們怎么……”
“小葉子!”爺爺快步上前拉過了她的手:“爺爺決定了,要跟你一起去。爺爺不要再跟小葉子分開!”
西宇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走后,爺爺一直很傷心,他讓我帶他來找你,說要跟你一起走。”
“可是……”江明珠一臉為難:“我要離開日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怕不能好好照顧爺爺。”
西宇溫柔淺笑:“不用怕,爺爺由我照顧保護,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情。”
江明珠深深的看著他們,終于下定了決心,用力的點頭:“好,那我們就一起走吧!”
他們走了三天的路程,才到達西宇說的那個村子,然而從村子到渡口,還有很遠很遠的路。西宇說先在村子里留宿一個晚上,待明天天亮,就會有去外界拖運的車子,他們可以坐那個車子一道離開。
他們住在了村長家,村長家跟西宇好像關系很要好,對他們也很客氣尊重。
村長家的院子有一顆很大的櫻花樹,不過現在的櫻花差不多都謝了,深秋的葉子,像下雨般落在了榻榻米上。
江明珠從茶杯里將飄落的葉子拿出來,看了眼遠空,帶著些期許,應該不用太久,她就能夠再回到他的身邊了。寶寶一定會找回來的!
“西宇,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件事。”江明珠一臉凝重:“我是逃出來的,有人要抓我回去。你們跟著我,不安全。”
西宇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良久才說:“放心吧,有我和爺爺在,沒有人敢動你。”
“可是……”
“你要是真不放心,我有朋友可以安全送我們去洛城,不要想太多,時間不早了,回房間去休息吧。”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江明珠回了房間睡下了。輾轉間,他們終于成功的來到了渡口,西宇只是交待了句讓她在原地看好爺爺,便不知道去了哪里。
過了好久才回來了,只見身邊還跟著兩名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替他們接過了行李。江明珠悄悄走到了西宇身邊問:“西宇,這些都是什么人?”
“放心,是我的朋友,十多年前因為劍道而結識的。”
他們被帶上了一艘豪華的游輪,江明珠他們被游輪上的女服務生各自帶下去洗漱換了干凈的衣服。
游輪的餐廳在三層,很大很氣派。桌上已經上好了各種美味佳肴。爺爺幾次三番沒能忍住,伸手去抓東西吃。
江明珠失笑,拉回了爺爺的手:“爺爺想吃什么,小葉子夾給你。”
等爺爺都吃得三分飽的時候,游輪上的主人才姍姍來遲,一臉歉意:“真是報歉,我來得太晚了,因為工
作上的事情有些耽擱。”
男人西裝革履,頭發用發膠一絲不茍的梳到了腦后,一派優雅沉穩,散發著成功男人的極盡魅力。
西宇一臉無奈:“我才該報歉,主人還沒到我們就先開動了。我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邊云。邊云,這位是江明珠,是爺爺新認的孫女。爺爺,您還記得邊云嗎?”
爺爺手里拿著一只大海蟹忙里偷閑的瞄了邊云一眼,使勁甩了甩頭,然后又狂吃了起來。
“爺爺這些年一直都這樣認不清人嗎?”邊云滿是遺憾的看著爺爺。
“是啊,自從……小葉子走了之后,爺爺就一直這樣了。”
西宇話音剛落,爺爺怒瞪了西宇一眼:“小葉子沒有走!小葉子就坐在我的身邊,臭小子你胡說八道!”
“對對對,西宇胡說八道,我就在爺爺身邊,哪兒也不去。”江明珠趕緊安慰著幾乎要爆怒的爺爺,爺爺這才平復了情緒,再次投入眼前的大餐中。
邊云那精明的眼神打量著江明珠良久,直到盯得她有些不自在起來,才收回了視線。
“千萬別客氣,我和西宇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邊云算得上彬彬有禮,盡了‘地主’之宜。但吃完晚餐后便消失不見了。
想必是真的太忙的原故,江明珠晚上睡不著,心里裝著太多的事,于是一個人來到安靜的甲板上,抽下腰間的軟劍,練習劍道。
她的動作生疏,倒也十分標準,很得要領。
不知何時,邊云暗暗站在角落里,看了她好半晌,練到后面,江明珠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正不知如何練下去時,突然她的手一暖,兩只寬大的手握過了她拿刀的雙手。
“像這樣斬下去,動作要快,講究利落。”
本來覺得從身后被他這樣握著手有些難為情,但他教得很認真,帶著她走了幾個最基礎的招勢,才放開了她的手,讓她自己練習了一遍給他看。
邊云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你悟性挺好的,好好的教一遍就會了。”
“謝謝你邊先生。”她的生份讓他總覺得不舒服。
“叫我的名字吧,邊云。你是西宇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邊云的坦蕩與隨和讓江明珠立時覺得親切。
她將刀纏上了腰際,莞爾一笑:“直接叫名字好像不太妥當,我就叫你云哥吧。”
“好啊。”邊云終于笑了,看著她的臉略微失了神。
江明珠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臉,扯著嘴角笑問:“我,我臉上是不是有什么?”
“不,對不起,是我失禮了。”邊云猛然回過神來狠吸了口氣,氣氛突然變得尷尬沉悶起來,良久,邊云似乎試圖想要解開這樣的沉悶與尷尬。
“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好像從你的身上看到了葉子的身影。”邊云無奈一笑:“其實你和她長得一點也不像,可是氣質與感
覺卻是很相似,她和你是同一種類型的女孩,很討人喜歡。”
“剛才我看你在練習,我就不由得把你看成了她,實在是失禮了。”
原來,他只是把她看成了別人,他眼中難掩的憂傷不難看出,他對葉子的感情非同一般。
“我想知道,葉子她……為什么會自殺呀?”
她帶著些不安,害怕這樣的問題會觸到他心底深處的傷,但又實在忍不住好奇想問。
邊云雙手撐著游輪的欄桿,微仰著臉感受著咸澀的海風,直到眼眶里的淚水風干,才緩緩的帶著沙啞的聲音開了口。
“當年,我雖出生在經商世家,但對劍道十分感興趣,千辛萬苦的找人托關系,認識了當年日本劍道第一的戶川一郎先生。但戶川先生并沒有收我做他的弟子,只是對我指點了一二。”
“跟我一起學劍道的,除了西宇就是葉子了。葉子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她雖然很有天賦,卻對劍道并不是那么感興趣。更多的時候,她安靜的坐在院子里的大樹下,看我們練習。”
“時光不知不覺的流逝,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的眼光再也無法從那個安靜恬適的女子身上移開一絲一毫。我從來沒有那樣試過去愛一個人,從來都沒有。”
“我對葉子展開了追求,但,她已經有了喜歡的男人。她將那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名冢彥司帶回了本家,戶川先生極力反對她跟名冢彥司在一起,祖孫倆的感情出現了裂痕,葉子不惜一切跟那個男人離開了。”
“沒多久,西宇代表行云流劍派出賽,在總決賽對上了名冢彥司,讓人想不到的是,名冢彥司用的竟然也是行云流劍派,并且打敗了西宇。噩夢才真正的開始了。”
“名冢之前承諾,贏得了冠軍就風風光光的娶葉子為妻,但他食言了拋棄了葉子。并四處抵毀行云流劍派與葉子的名聲。戶川先生便暗中調查了這個名冢彥司,才知道,原來他父親賭馬輸了全部的家當,與債主承諾,只要贏得了比賽的錢就能還債。但他當時在一次重大的劍道比賽上輸給了戶川先生,便拿刀自刎了結了生命。”
“名冢彥司將所有的怨恨與責任都怪罪在了戶川先生身上,立誓要報仇,才接近了葉子。戶川先生因此在事業上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準備去外地躲些時間,誰知葉子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她心底對戶川先生很內疚,將行云流泄露了出去,還讓自己的爺爺名聲受到了打擊,另一面對名冢的無情怨恨極深,才選擇了自盡。”
“葉子死后,戶川先生受到了重大的打擊整個人就變得癡癡呆呆。為了躲避名冢的騷擾與打擊,西宇帶著戶川先生隱姓埋名,在深林里過了十年。而現在的名冢彥司已經是亞州名聲顯赫的劍道大家,受千萬人敬仰尊重。”
江明珠聽后心底十分沉重,她走上前試圖安慰他:“別難過了,相信葉子也不希望你們因為她而難過,她會在天堂過得很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