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間教室離開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和那段懵懂羞澀的過去道別,我和許子巖漫步到籃球場,空蕩的場邊有一顆籃球,許子巖幾步走過去,帥氣的拍了幾下,帶球投籃,一氣呵成,然后轉過身對我說:“我以前校籃球隊的。”
我很想說我知道。
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很喜歡打籃球嗎?”
他揚起抹笑意:“為了耍帥吧,不是我跟你吹,那時候我每次來打球,就那邊,你看,總是坐著一堆小女生?!?
我暗自憋著笑,我當然知道,那堆小女生雷打不動的來看李兆,當然,其中也有幾個是奔著許子巖來的。
我指著場邊說:“你剛才說好像曾經見過我,就是在那里?!?
許子巖很詫異的盯著那個方向看了半天,有點迷茫的樣子,轉而漾起一抹好看的笑:“真的?。磕銥槭裁匆郧皼]和我說過?我們相親那天還裝得一副第一次見我的樣子,木木,你是演技派的?。俊?
我雙手背在身后笑眼盈盈的往前走:“我們不止見過那一次。”
他快走幾步趕上我,倒退著走在我前面:“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在其他地方見過?”
想到那漫天的煙花我停下腳步,暖暖的笑著剛準備告訴他,卻透過他的肩膀看見了那片小樹林,仿佛就那么一瞬間,一種恐懼的心理毫無征兆的侵襲了過來,昨晚的大雨,泥土中還帶著那特有的土腥味!
這9年里,我無數次夢到那個場景,我以為只要我遠離那個地方,甚至遠離學校我就會忘記那天發生的一切!可記憶多年后依然如此清晰!
我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我開始后退,抗拒靠近那個地方,幾乎下意識轉過身逃離,許子巖在我身后大喊:“木木,你要去哪?”
此時此刻我無法回應他,我只覺得胸腔里的空氣十分稀薄,在嗅覺的刺激下,我又感覺到那種溺水的絕望,身體仿佛再次感受到冰冷的指尖滑過我的身體!
我一口氣跑出了學校,茫然的看著兩排梧桐,車來車往,高齊的話又浮現在我腦中,他說“憑什么你能得到幸福!我不會讓你如愿以償的!”
我雙手捂住腦袋,心口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開始慢慢發酵!
膀子卻突然被人拉住,許子巖跑到我面前,眼里有絲焦急:“你怎么了?”
我無助的看著他,最后只吐出幾個字:“我有點累了,想回家?!?
許子巖眉頭緊鎖抓住我膀子的手突然收緊,他張了張口似乎想對我說什么,卻又閉了口,然后牽起我的手說:“那我們回家吧?!?
一路無話,我靠在椅背上,許子巖也始終皺著眉。
到了家后,我直接回了房,昨晚在彭佳那一直到很晚我都難以入眠,的確感覺到累意襲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夢里下著滂沱大雨,我一個人走在學校的操場上,遠處的小樹林里似乎站著一個人,看不清他的長相,我一步步朝著那里走,心里卻在不停大喊“停下!孟姚夏林!你給我停下,不能去!”
可身體仿佛根本不受控制,仍然向那里靠近,我慢慢看清了那個男人,噙著冰冷的笑意不帶感情的盯著我!
我哭喊著想轉身,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小樹林就在眼前,我著急的不停掙扎,高齊朝我伸出一只手,我看見自己抬起手就在快要交給他的時候,突然被人緊緊攥住,許子巖擋在了我們之間,猛然把我摟進懷中,我在他胸口大哭!
我聽見他不停喊我:“木木,木木,醒醒!”
我赫然睜開眼,許子巖的臉就在我近前,他一臉擔憂的盯著我,然而我驚訝的發現夢里的我,和現在的我一樣,都在他懷中,我趕忙不自然的坐直身子,才發覺自己的眼角還掛著眼淚。
他舒了一口氣說:“你做噩夢了?!?
而后又很認真的問我:“木木,我總感覺你心里壓著什么事,經常心不在焉的,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難,可以跟我說?!?
我捏著被角,搖搖頭:“沒事,可能,最近太累了。”
但許子巖并不打算放過我,他問我:“我們什么關系?”
他的問題讓我心發緊,我說:“名義上的夫妻?!?
“名義上?”
我驀然抬頭望著他,他忽的說道:“如果我想改變這種關系呢?”
我聽見心臟劇烈撞擊的聲音,可我只是呆呆的望著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他忽然湊近,修長的手指穿過我的發絲落在我后頸,就在那一瞬間,我的呼吸被奪去,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吻上了我的唇,我一顆心狂跳不已,聲音快把耳膜震破。
我仿佛感覺得到窗外吹來陣陣草木清香,夾雜著他身上溫暖清新的氣息,令我漸漸淪陷。
他的吻慢慢加深,但僅僅短暫的時間便緩緩離開了我的唇,深邃黑亮的雙眼直盯著我,似乎閃著些不可言喻的光亮,讓我頓覺臉上一陣燥熱。
自從那個吻后,我和許子巖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就是,我面對他更加不自然了,可他面對我更加自然了,但我們之間還依然保持著某種不遠不近的距離。
周五的時候許子巖問我:“明天干嗎?”
我說沒有安排,他提議喊你朋友一起出來聚一聚吧。
這是他第一次要見我身邊的人,不知道這算不算改變我們這種關系的開始。
我打電話給彭佳,她倒不反對,并說想去迪斯尼,回來后還沒去過,我琢磨著我們三個去迪斯尼人有點少,于是果斷把項云也約上了,我們三個一同去,項云開車直接在那和我們會合。
直到下了車我才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我忘了讓項云自己來了,萬一他把他那個女朋友帶來,我們一整天不要尷尬死?
我拿著手機猶豫要不要給項云發條短信,但想著他人就快要到了,現在發也沒用了,許子巖買了幾瓶水遞給我們問我想什么吶?
我實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講,索性項云不一會過來了,還好是一個人,我松了口氣。
他和彭佳見面依然不咸不淡的打了聲招呼,就各走各的。
由于周末,基本上敗給了排隊,彭佳膽子比較大,偏要去玩一些特別刺激的,許子巖也挺感興趣的,就我和項云有些不大愿意,彭佳就一個勁的嘲笑項云膽子小,還說沒事,大不了我保護你,項云一聽這話瞪著她:“誰說我怕的!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
于是他們三個達成一致,就剩我,我弱弱的說:“那我給你們看包吧?!?
三個人齊齊拿眼睛斜我,許子巖直接一把扯過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旁邊:“有我在,怕什么?!?
我雖然還是非常害怕,但因為他這句話,又莫名的壯起膽來,結果當那個東西越升越高的時候我徒然懵了,手都有點發抖。
但我是那種,越害怕越憋著的人,全程閉著眼握著拳,就聽見后面的彭佳和項云叫得跟殺豬一樣,刺激中我感覺到自己的手忽然被人攥住,我猛然睜開眼側著頭,看見許子巖在對我笑,他朝我大喊:“木木,把眼睛睜開,看看遠處,害怕就叫出來!”
我轉過頭才發現我們居然已經升到了很高的地方,幾乎可以俯視整個樂園,那夢幻的場景好像穿梭進了一場場電影中,可是瞬間,我們的身體就被倒了過來,甩來甩去的,我終于釋放了自己,讓那尖叫從喉嚨中迸發出來,許子巖一直緊緊握住我的手!
直到下來后,我還感覺心臟劇烈跳動平息不了,許子巖看著我潮紅的臉問我:“怎么樣?”
我一邊喘息一邊說:“挺爽的。”
一回頭看見項云雙腿發軟扶著欄桿連路都走不了了,彭佳在旁邊一邊順著他的背,一邊罵他:“就你這樣,還怎么出來混啊,指望你保護我呢,結果你都快鉆我懷里了,出息的!”
我和許子巖笑得快抽過去了!
之后項云哭爹喊娘不肯再玩這些,彭佳問他那你想玩什么?項云隨意指著一個童話城堡,彭佳湊過來跟我說:“看不出來,你哥少女心爆棚啊!”
不過許子巖說先吃飯吧,于是我們四個便一同去了餐廳。
說是吃飯,實際上就成了批斗大會,對項云這種破壞組織的行為進行了深惡痛絕的鄙視,項云也不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我就是不敢,我就是膽小,我就是怕玩,怎么地?”
后來彭佳見他完全不在乎,話鋒又轉到他生活作風不檢點一事上,這點我十分贊同,也加入了批判大會,結果項云不同意了,就對許子巖說:“男人做大事,在外面逢場作戲不很正常嘛,對吧,許兄?”
許子巖漫不經心的吸著飲料笑說:“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小本生意,沒那么多逢場作戲?!?
一句話把項云憋得內傷,我就趁機問他帶回家的那個女的到底什么樣的?難不成真打算娶了?
彭佳這時不說話了,低頭吃飯,但我知道她兩個耳朵肯定豎得老高,偏偏項云一個勁的笑就是不搭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之后聊著聊著,彭佳不知道哪根經搭錯了突然來了一句:“項云頂多是胡鬧,要說可惡沒人敵得過高齊!”
她話音一落,我當即怔住,余光瞟了眼許子巖,只見他低頭用吸管攪著杯子里的飲料,看不清神情。
偏偏項云補了一句:“高齊?你說高家那個紈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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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遠:周末愉快,一更勿等。
關于許子巖的番外不在計劃內,你們要想看,我后面有空發微博上,搜索關注:遠兮mo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