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顧流蘇,說道:“你要去哪裡?”
上車這麼一會兒了,也不自覺,不會說一下目的地。
顧流蘇這纔想起來自己上車好像的確沒有說自己要回“十三季”,而是心裡在想罷了。
“師傅不好意思,我要到郊區。”顧流蘇隱晦地說著,“十三季”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
出租車司機白了她一眼,加大油門,“嗖”地飛了起來。
郊區距離“十三季”還有一段距離,顧流蘇藉著月光看了眼自己的傷勢。
子彈在大腿上穿過的,還好沒出意外,要不然她的一條腿就廢了。
大廳裡燈亮如白晝,顧流蘇遠遠看見季母在沙發上好像等著,估計季延熙今天不在,是因爲放心自己派來跟著她的保鏢,所以晚上纔出去了。
顧流蘇的手遮在了受傷的地方,極力掩飾不自然。
季母看見回來的流蘇,撇了一眼,“你還真是個好兒媳婦,這會兒了纔回家。”
說完轉身就回房間了,顧流蘇鬆了一口氣,她看見大廳的角落裡徐朵朵蹲在那裡,表情極其委屈。
顧流蘇忍著過去將徐朵朵的繩索解開,拉著和徐朵朵一塊上樓。
看來季母已經妥協自己養徐朵朵了,這樣是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呢!
找了半天才找到醫藥箱,隨之而來的是李嬸的聲音夾雜著敲門聲闖進顧流蘇的耳朵裡。
顧流蘇坐在牀邊,“進來吧。”
李嬸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夫人,這個是季總出門前吩咐給你熬的湯,你喝一些,對傷口的恢復有好處。”
顧流蘇臉色不太好,過了有三十秒纔開口,“李嬸,幫我換一下藥,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李嬸惶恐地點了點頭,但還是在看到顧流蘇腿上的傷口時一下子慘白了臉色。
“夫人,這是怎麼了?”
顧流蘇本來不打算回答,做一個下人最本分的就是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就別問。
“我今天出去被狗咬了,保鏢爲了救我掉下溝了。”顧流蘇隨便找了個託詞。
“那我帶你去打狂犬疫苗吧,要不真的很危險。”李嬸看著顧流蘇的腿,血淋淋的,嚇人。
“不用了。我剛纔說過的話你當做耳旁風了?”
李嬸嚇得一個哆嗦,剛纔夫人說那句話的神情,簡直像來自修羅地獄的人,害怕的五體投地。
“十三季”能好好待下去只能看臉色行事了,夫人現在這種情況是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的,若是季總知道了,她不但沒上報,而且還幫著夫人的話,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我知道了,夫人。”
“謝謝你,李嬸。”流蘇說完不到一分鐘就暈過去了,暈倒之前她想,怎麼現在體質這麼差……
李嬸嚇壞了,最後只能替流蘇上完藥,輕輕將她搬在了牀上,看了一眼靜悄悄乖乖睡在房間地板上的徐朵朵,決定她今晚也要在這間房子度過。
夫人暈倒了,季總不在,老夫人還和夫人針鋒相對,她只能步步爲營。
而季延熙卻和沈月在“小江南”的酒樓裡怡然自得。
沈月點的全是自己喜歡吃的菜,也沒有一點打算要問問季延熙的意思。
但是在男人看來,這並不是沒有禮貌,而是這個女孩給人的印象是直接,率真。
“上兩瓶八五年的拉菲。”季沿熙從頭到尾說了這麼一句話,其餘剩下的都是沈月在講了。
“季氏集團的總裁還真是不客氣,不過沒關係,今天我請客。”沈月也不做作,有什麼說什麼。
“嗯。”季延熙喝一口酒淡淡地迴應。
心裡卻想剛纔打電話說自己不回去了流蘇會不會多想,又會不會誤會自己在公司忙。
如果再發生一次三亞那樣的事情,他當真百口莫辯。
“你呢,就像一個磁場,可以吸引無數的鐵釘在你周圍,而且無一不是帶著目的的,但是你已經被一個鐵釘扎進了心裡,所以我不會勉強。”
沈月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餘光看了一眼季延熙的表情,說著。
她是真的完全沒把握,堂堂季氏集團的總裁,幾年前黑道上數一數二的人物,僅僅用兩年時間,將季氏集團發展成爲一線的國際大團,能力真的是在那有目共睹的。
身邊有一位美人聽說叫顧流蘇,是他的妻子。
季延熙有些意外地擡起頭,剛纔沈月那番話就是拐彎抹角的在表白,她是看上自己了,但是礙於自己名草有主,所以就不會勉強。
他大概總結了一番,答案就是那樣的……
“隨心走,得之淡然,失之坦然,爭之必然,順其自然。”季延熙又喝了一口酒。
擡起頭這才注意到對面的桌子上坐著好幾個男人和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
那個女人被幾個男人遞過來的酒灌得已經差不多了,如果此刻站起來,那麼她就搖搖欲墜。
直到對面桌上女人的聲音響起,“你們他媽的有什麼資格和老子談條件!”
寶貝兒……
季延熙愣了一秒,最後就幾步走過去,扛起已經醉的胡言亂語的寶貝兒就走。
沈月氣的摔掉了筷子,她今天苦心籌劃的一場一夜情,就這樣被一個瘋女人搶沒了。
好像聽聲音是寶貝兒……
那個女人真的可是寶貝兒!
季沿熙也不擔心寶貝兒會吐在自己的衣服上,出門就將她丟進車裡。
“寶貝兒,你還真能耐啊!”
寶貝兒睡得跟個豬一樣,季延熙說的她壓根就沒聽見。
只是一個勁的嚷嚷,“我要喝酒,你們輸了!”
等到帶著寶貝回到“十三季”,被房子裡的狗叫聲嚇了一跳,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
徐朵朵聽到動靜在二樓就咬了幾聲,最後沒見人上來,才善罷甘休。
季延熙看了一眼手錶,真的已經很晚了。凌晨兩點。
李嬸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顧流蘇,心想這下糗大了。
季延熙將寶貝兒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看到站在樓梯拐角處的李嬸,也沒有疑問,只說了一句,“給寶小四熬一碗醒酒湯趕快去睡吧,不早了。”
“好的,季總。有件事……”
季延熙脫下外套放在李嬸的手裡,“你說。”
“夫人的腿受傷了,剛纔醫生來過,她休息休息就好了。”李嬸還是說出來了,即使瞞得了現在,季總不會一直看不出破綻來。
聰明如他。
“好的,我知道了。”
季延熙飛快地跑上樓,看到牀上像個木偶的顧口蘇,瞬間慌了心。
她的大腿已經包紮過了,但還是可以推斷出今天她受傷不輕。
難怪自己派出去的保鏢都沒有消息,原來出了事情。
已經沒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也顧不得洗澡,就那樣握著顧流蘇的手趴在牀邊,像一個才懂事的大男孩。
李嬸看不下去,最後扶著寶貝兒去了客房,自己則守在客廳裡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流蘇是被渴醒來的,季延熙看著閉著眼睛張牙舞爪的顧流蘇,一把抓住。
“老婆,稍微等一下,我去給你倒水。”
顧流蘇條件反射地睜開眼,原來已經在“十三季”了。
那爲什麼昨日的一幕幕好像距離今天已經隔了一億光年那麼久。
“顧流蘇,你怎麼受傷的?”
他知道顧流蘇不喜歡解釋,但是也要看在什麼地方上。
“我不知道,有人要我的命,你的保鏢爲了救我被別人開了好幾槍,我是逃跑的,最後還是中彈了。”
顧流蘇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不及時聯繫我?你知不知道這樣我都快瘋了,我簡直就是小丑。”
“不是不告訴你,是不想你爲我擔心。”
“你不告訴我,我的擔心是不擔心的十倍!”
眼前的女人還真的是不知好歹。
她知不知道他就想時時刻刻在她身邊保護著她!
“你扶我下去走走。”顧流蘇艱難地坐起來,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季延熙,好像在等待季延熙的原諒。
季延熙無奈,最後妥協在顧流蘇溫柔的眼神裡。
還沒下樓,站在樓梯拐角處的顧流蘇就不願意走了,她的腿不疼,心疼。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眼睛是看著大廳裡穿著自己睡衣的寶貝兒,問的咬牙切齒。
藕斷絲連是不是最好的解釋。
季沿熙有些尷尬,正當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時候,寶貝兒轉過身,看見季延熙和顧流蘇兩人,熱情地跑了過來。
“十三姐,好久不見。”
這真的是一句違心的話,她是在“十三季”希望一輩子都碰不到顧流蘇。
還有才睡醒,就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衣竟然是自己最討厭的女人的,這叫人怎麼接受!
“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
寶貝兒搖搖頭,笑的純真無暇,“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喝多了,現在還頭疼!”
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昨晚喝多了那幾個字故意加重了口音。
顧流蘇自然也聽的出來。
寶貝兒還在想,自己昨晚是和一羣人喝酒,且不說都是故意的了,爲何那麼巧碰到季延熙,還會被他帶回“十三季”,那麼說明,他的心裡是有她的。
“哦哦,那就好好休息休息。”
“大清早的嚷嚷什麼,讓不讓人睡覺了!”
季母故意揉著眼睛走出來,一副所有人打攪了她好覺的樣子。
季延熙有些無奈,這幾個女人是想要幹什麼!
“媽,你猜我怎麼在這兒?”
“你肯定是我兒抱著回來的!來看我嗎!”季母天真的縮小了自己想要說話的範圍。
“對啊,我想你了,媽!”
季延熙直接將顧流蘇抱了起來,下樓,對著那兩個沒有眼色的人說了一句,“媽,你們兩慢慢聊。”
季母看見季延熙身後跟著的徐朵朵時,大驚失色。
那隻狗好像具有靈性,對待危險的人靠近她會自覺的叫喚。
“延熙,你讓李嬸把你那什麼朵朵拉走,我不想過敏第二次。”
“嗯。”
顧流蘇都快崩潰了,徐朵朵很乖巧好嗎,就算咬你也是你本來就沒安好心。
寶貝兒時不時轉過身來看看沙發上的兩個人,最後好似發現美洲大陸一般大叫一聲,“十三姐,你的腿怎麼了?”
那句話還真的是多問了,季延熙看著寶貝兒,“你管好自己的手和嘴,以後別亂跑,寶爺爺要是知道的話,你估計都不會碰見我。”
說這句話效果肯定能好一些,因爲寶貝兒也是像彈簧的那一類人,所以別人不能弱,只能縮到聽聽罷了。
顧口蘇疼的“嘶”地一聲,“好了沒,命快沒了。”
“已經沒了!”
季延熙說的是自己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