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聽得這話,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顧流蘇見氣氛有些尷尬,而且她也不覺得讓季延熙送一下寶貝兒有什麼,於是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輕聲道:“你這是做什麼?寶貝兒一個女孩子,現(xiàn)在回家肯定會有些不安全,你送一下她嘛?!?
季延熙有些爲(wèi)難地看了她一眼,顧流蘇還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該怎樣跟她說。季母聽得顧流蘇也這樣說了,再一次笑了起來,說道:“是啊是啊,你看流蘇都這樣說了,你送送寶貝兒有什麼要緊的?不然她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寶爺爺怪罪下來你可擔(dān)待不起!”
寶貝兒則至始至終一直看著季延熙沒有說話,眼裡卻滿是期待。
季延熙嘆了口氣,淡淡道:“好吧,我送就是?!?
寶貝兒的嘴角立馬就微微勾了起來。她跟季母還有顧流蘇告別,顧流蘇微笑著握著她的手,卻見她突然間將手抽離了出去,“那我走了十三姐?!彼脑挏厝岫钟芯嚯x,讓顧流蘇有些微的詫異。
她總覺得寶貝兒有些不一樣了,但是究竟是哪兒不一樣她又有些說不出來??磥硐乱淮蔚人齺淼臅r候,她要好好跟她談?wù)劊裉焓虑樘啵灸赣衷谶@兒,她沒有時間跟機會跟她好好談一談。
季延熙換好衣服後,走過來牽住了顧流蘇的手,“等我回來?!?
顧流蘇微笑著點點頭。
寶貝兒的視線定格在他們兩個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上,心中萬分不快。
季延熙轉(zhuǎn)身跟她一起走了出去。季母微笑著送別他們。
他們一走,顧流蘇準(zhǔn)備轉(zhuǎn)身上樓,卻被季母叫住了。
“延熙跟寶貝兒很般配,難道你不這樣覺得嗎?”季母頗爲(wèi)得意地看著她。
顧流蘇微微一笑,“延熙不愛她,寶貝兒也不愛延熙,何來般配一說?媽你真是看錯了。”顧流蘇說完之後便轉(zhuǎn)身上樓了。
只聽得季母恨恨地一句“你!”之後便詞窮了。
“現(xiàn)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不喜歡!”季母在她關(guān)上房門那一刻大聲地朝著她喊道。
顧流蘇關(guān)上房門,深吸了一口氣,真的是精疲力盡,她走到浴室好好地泡了一個澡,全身心因爲(wèi)熱水的浸泡都放鬆了下來,這樣的日子真的不知道還要過多久,只一天她便覺得這樣累了,但願能夠趕快得到季母的肯定,一家人好好地過日子吧。
季延熙帶著寶貝兒出來,寶貝兒一路上一直盯著他看,目不轉(zhuǎn)睛,毫不掩飾。
季延熙一直當(dāng)作沒有看到,但是寶貝兒太過執(zhí)著,他終於受不了了,在一個道路口上他猛然間將車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來有些抓狂地說道:“寶小四,你究竟怎麼了?”
“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麼,我喜歡你。我現(xiàn)在不想要跟你解除婚約了?!睂氊悆何⑿χ鸬?,彷彿這是一件非常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橐粯印?
季延熙眉頭緊鎖,他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寶貝兒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她那天說的話都是真的,可是爲(wèi)什麼這麼突然?
“寶小四,我不知道你爲(wèi)什麼會突然改變心意,也不知道你爲(wèi)什麼會突然喜歡上了我,但是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看的很清楚,我跟流蘇兩個人很好,你自己也說我跟流蘇的愛情已經(jīng)深入到對方的骨血之中了,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我也跟寶爺爺說了婚約解除,你再這個時候這樣子不過是在無理取鬧罷了?!?
寶貝兒聽完這話後,“咯咯”地笑了起來。她湊過去,伸手想要撫上季延熙的眉眼,季延熙趕忙轉(zhuǎn)過頭去閃躲了她的觸碰。
她的笑意僵了一僵,但是並沒有太在意,又將手收了回來,聳了聳肩,道:“你確實是跟我爺爺說你要解除婚約,但是那隻不過是一句話而已,事實上我跟你一開始的婚約也不過就是爺爺跟你媽媽的一句話而已,都不算什麼。只要我想,約定什麼的都是可以重新建立的。你媽不是也很希望你娶我嗎?這樣就夠了,至少還有一個人是跟我並肩作戰(zhàn)的?!?
“寶小四!”季延熙忍無可忍,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她搶先開了口,“至於顧流蘇嘛……”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你愛她不假,現(xiàn)在的她確實也很愛你,我都看出來了。只不過……一切都是虛的。愛到骨血又怎麼樣?兩年前你們不也一樣愛得死去活來,可是最後的結(jié)果呢?她背叛了你,你跟我訂了婚。只是那個時候我無心,所以才讓你們現(xiàn)在又走到了一起。季延熙,只要我想,你能跟我定一次婚,就能定第二次。”
季延熙額頭上的青筋突冒,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深呼吸了一下後,他突然間微勾了嘴角,“是嘛,你這麼有自信,可以再跟我定一次婚?”
寶貝兒聳了聳肩,湊過頭去,跟他不過幾釐米的距離,“不如我們打個賭?三個月內(nèi)若我不能讓你跟我訂婚,那麼我就永遠放棄,再也不打擾你跟顧流蘇的世界,但是呢,如果三個月的時間我讓你跟我訂婚了,那麼你就要跟顧流蘇離婚,斷的一乾二淨(jìng),跟我好好生活。你敢不敢?”
“哼?!奔狙游踽輳肥锹牭搅耸颤N笑話一樣,將盡在咫尺的寶貝兒的臉往後推了推,冷冷道:“我爲(wèi)什麼要跟你打這樣的賭?對我來說這樣的賭約沒有任何意義。流蘇在我心裡是最重要的,沒有人能夠讓我離開她。”
寶貝兒轉(zhuǎn)過頭,從包包裡面拿出了一顆泡泡糖放在了口裡,非常不在意地說道:“怎麼,你害怕了,不敢?”
“寶小四,不要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在用激將法,若是答應(yīng)了你,我季延熙就是傻子。”季延熙不上當(dāng),將車鑰匙一插,繼續(xù)往前開車。
“寶爺爺還在家裡等你,流蘇也在家裡等我,還是快些送你回去?!?
寶貝兒吹了一個泡泡,破掉了之後,淡淡道:“我沒有激你,只要我不放手,季伯母永遠不會接受顧流蘇,你信不信?”
這話一出,季延熙猛地將車剎住,眼裡有火氣跑出來,轉(zhuǎn)頭一把掐住了寶貝兒的脖子,狠狠地說道:“寶小四,你他媽的不要以爲(wèi)我不敢動你,你要是敢讓流蘇不好過,我一定也不會讓你好過。”
季延熙的力氣很大,寶貝兒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頭,但是眼睛裡卻沒有半分懼怕之意,冷冷地看著他,說道:“那就讓我們看看誰會更不好過。反正我孤身一人,我一點兒也不怕!”
季延熙氣得渾身顫抖,沒錯,寶貝兒什麼都不怕。她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寶爺爺一個親人,除此之外等於戛然一身,有牽掛有慾望纔會有害怕,但是寶貝兒什麼都沒有,她根本就沒有理由懼怕任何東西。
季延熙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放開了她,“好,那就按照你說的做,三個月,如果我不跟你訂婚,你就要滾出我跟流蘇的世界,再也不要來煩我們!”
寶貝兒猛地大口吸著氣,平靜了下來後,冷冷說道:“好。季延熙,不要忘記你自己說的話,如果我贏了,你就要跟顧流蘇離婚,從此兩清,跟我好好生活?!?
季延熙沒有再說話,徑自朝著寶貝兒的家開過去。
白亦儒拿到季氏集團的合約之後,回了美國一趟。白父白母得知顧流蘇跟季延熙在一起後,怒髮衝冠,大聲說道他們早就知道顧流蘇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養(yǎng)了她兩年,就是養(yǎng)了一個白眼狼,還勸白亦儒不要再想著她了,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他留戀,早點兒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是好事。
白亦儒只淡淡微笑著,心裡卻早已經(jīng)麻木。
是誰說過的,笑只是一個表情,跟心無關(guān)。白亦儒覺得這句話說的真好。他只有跟顧流蘇在一起的時候笑容纔是走心的,其他時候不過就是個安撫別人的表情罷了。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笑容永遠比哭臉讓人心裡舒服。
他走進顧流蘇曾經(jīng)住過的房間,躺在她的牀上,這裡還滿是她的氣味。他還記得她醒過來之後那副迷茫的表情,他還記得她失去記憶後那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那個時候她那麼依賴他,彷彿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她害怕他不在身旁的時候,像一隻找不到家的貓咪。
白亦儒現(xiàn)在最後悔的就是帶她回A市,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那裡遇到季延熙,也萬萬沒有想到兩年前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季延熙居然還會原諒顧流蘇,還願意接受她,還想要繼續(xù)跟她在一起。
說到底他還是低估了季延熙對顧流蘇的感情。
如果沒有回去的話,他們就能永遠那樣幸福生活下去了。沒有結(jié)婚證又怎樣?感情又不是一張結(jié)婚證就能束縛住的??墒钱?dāng)時她還在身邊的時候他考慮的東西多了一點兒,他考慮到他們的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法律地位,所以要結(jié)婚,要把顧流蘇納入到他們白家之下。
而現(xiàn)在他才驚覺,其實一切都是虛的,只有她跟他在一起纔是真實的。
沒有她在,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有結(jié)婚證又怎麼樣?有孩子又怎麼樣?沒有她在,便沒有意義。
白亦儒將頭埋在枕頭底下,滿滿的都是她的味道,他緩緩地睡了過去,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睡過好覺了,每天都因爲(wèi)想念她而無法入睡,明明身體已經(jīng)十分疲倦了,可是頭腦中的思念卻還是不能淡去半分。
這樣刻骨的思念維持著他的意識,讓他無法睡過去。現(xiàn)在躺著充滿他們回憶的房間裡,心裡的疼痛彷彿減輕了一半,麻木的心漸漸地甦醒了過來,帶著笑容,帶著好夢,緩緩地睡了過去。
寶爺爺看到季延熙送寶貝兒回來的時候,有些微的震驚,但是還沒有等他說些什麼,季延熙對他行了一個禮,叫了一聲“寶爺爺”後就走了。
寶貝兒看著季延熙離開的背影,大聲說道:“季延熙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季延熙突然間停了下來,微皺了眉頭後,再次朝著車內(nèi)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