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走近了季延熙,顧流蘇眉眼如畫,“延熙,要不要和我賽馬?”
這話顧流蘇只是說一說,希望季延熙只是聽一聽,不過事情發展總是會出乎意料的。
“好啊,不過你要隨時準備好保護我,我不會騎馬。”
顧流蘇:“……”
心裡卻翻江倒海,風起雲涌,不能平靜。季延熙也是一隻蠢豬啊,不會騎馬答應她做什麼!打腫臉充胖子……
顧流蘇都覺得自己笑的好假,沒想到季延熙旁若無人地笑話她:“你看你,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笑的齜牙咧嘴,給黑人代言嗎?”
白亦儒看著這場面覺得真諷刺啊,顧流蘇和他生活的兩年裡,幾乎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關係也那麼平淡,從未見過她這麼開心肆無忌憚地笑。
人和人區別就在這兒吧,他給不了顧流蘇想要的快樂和感覺,只能把她無盡地寵著,只要是顧流蘇想幹的,想要的,刀山火海,他會在所不惜。
可是也沒有考慮過顧流蘇喜不喜歡,願不願意承受,承受之後會不會覺得壓力太大,喘不過氣來。
他也是一個自私的人,只看到了盡在咫尺的自己的幸福,卻忘了愛情只是愛情,和幸福毫無瓜葛。
兩情相悅太難,他又何苦相逼?他不死不清楚人在晚上的時候思想最撲朔迷離,一個不小心就做了會讓自己痛不欲生的決定,所以說,他也算嗎?
每一個說要和你做一輩子鐵哥們的女孩子,還是打心底裡覺得你夠朋友的,畢竟除了家人,愛人就是閨蜜朋友最重要了。
不奢求在顧流蘇心裡有多麼重要,只希望有生之年,顧流蘇幸福的閒暇空隙,會偶爾花時間想一想他,那樣他是不是還會有欣慰的感覺?
耳邊響起顧流蘇抱怨的聲音,甜美如初生黃鸝,笑意是從眼睛裡散出來的,可見真的是甜到了心底裡的。
“你纔給黑人代言!明明是兩條縫好嗎!”
顧流蘇踮起腳尖摸了一下季延熙的頭髮,調皮地捶打著季延熙的胸膛。
白亦儒覺得陽光真耀眼啊,耀眼的他連眼睛都睜不開。心就那樣噼裡啪啦碎了一地,再也找不回拼湊在一起的理由。
季延熙捏了一下顧流蘇粉嫩嫩嬰兒肥的臉蛋,“那就剛好,一個眼睛一條縫。”
顧流蘇:“……”
又一次成功地被季延熙噎住了,而且季延熙罵人連髒字都不帶,欺負她損她一句一個準,而且這麼長時間了,她竟然是心甘情願的!
怎麼會這麼不靠譜,肯定是大腦哪裡短路了,得接上才行。
季延熙本來還說一句顧流蘇你腦袋裡不僅短路了而且進水了養魚啦……
結果被白亦儒打斷了,話是對著季延熙說的,“季總,我今晚就飛美國總部了,一段時間不回國,我和顧流蘇也算得上朋友,送一程不過分吧?”
話說的不輕不重,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季延熙找不到理由拒絕。
顧流蘇臉上驚訝的表情他一覽無餘,很顯然她根本沒想到白亦儒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個想法,既然她按兵不動,以靜制動,那麼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白亦儒靠不了別人,那麼自己解決。
季延熙說:“讓流蘇自己決定吧,我不想我的女人爲難。”
如果他直接回絕了白亦儒的請求,他不敢保證在馬場的內場地又上演一場腥風血雨的戰爭。爲了顧流蘇的自由,臉面,他會選擇妥協,尊重。
每一個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不是學心理學的,不能揣摩顧流蘇全部,但是男人的心思多多少少還是清楚的,獵奇心理,得不到征服欲會越強,而且會想方設法,越陷越深,越極端,不可自拔。
白亦儒目光灼灼,多希望這一刻能過得快一點,實在沒把握顧流蘇當著季延熙的面說出來自己會送他一程,而且還不能保證他是沒有企圖心的。
顧流蘇目光流轉波動,季延熙心裡糾結她也不是不知道,她兩難全也不是假的,如果真要選擇,當真選擇季延熙無疑。
“我下午沒事可以去啊,延熙你有沒有什麼事需要我陪你的?”
思索良久,顧流蘇說出了心底的話,說實在的,她就是貪心,她不能不知恩圖報,所欲就陰險地把問題丟給季延熙吧。
顧流蘇的這點小心思季延熙還是知道的,倘若他唱黑臉不讓顧流蘇去,會真的不近人情,而且顯得他干涉了顧流蘇的自由。
“沒什麼事,程文彪那傢伙的考覈還沒進行完畢,也沒時間陪你,注意安全。”
季延熙說的言簡意賅,他的確是撒了謊的。
對於一個之前在道上走過的人來說,撒謊不過是再小不過的事情,順道的。
“嘿,就知道你會讓我去的!亦如哥哥,你走的時候打電話,我去送你!”
白亦儒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季延熙的行事作風他知道,說一不二,他也知道,顧流蘇是季延熙唯一的軟肋,所以捏到命脈上,不怕你不妥協。
約顧流蘇出來他意料到季延熙可能一同來,這樣正好,一箭雙鵰,既光明正大地博得了流蘇送他,還可以測一下季延熙的態度。
“好,那你陪季總騎馬吧,我有事先走了!”
白亦儒對著顧流蘇總是溫文爾雅陽光的一面,顧流蘇笑著點頭。
季延熙去馬廄牽了一匹罕見的紅馬出來,在顧流蘇準備給他教怎麼騎馬的時候,一躍而上。朝著顧流蘇的方向伸出了手。
顧流蘇叫囂:“你丫的騙我啊……”
季延熙笑的太陽都失去了光澤,顧流蘇想,幸虧是她征服了季延熙這朵野草,要不然真不知道他又要出去禍害多少少女!
“和你開玩笑你當真了,蠢。”
顧流蘇坐在前面季延熙的懷裡,“算了,我說不過你,說多了浪費口舌。”
“哈哈,抓牢了!”季延熙爽朗地笑了一聲,將顧流蘇禁錮在懷裡,好像保護稀世珍寶一般,他兩在馬背上馳騁了起來。
秋日的陽光總是和煦不傷人的,有微風悄悄掠過,他們就像撲火的飛蛾,自由美妙在這一刻真的值了。
顧流蘇閉上眼睛,張開雙手,肆意地灑著快樂。
季延熙煞風景地在顧流蘇耳邊說道:“如果你不去送白亦儒,你說失落是不是他自找的?”
顧流蘇驀地睜開眼睛,“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蛋啊……”
“有時候我特別喜歡看你奢毛的樣子,張牙舞爪卻又無可奈何,真可愛。”
季延熙真像個孩子啊,也是隻有在顧流蘇跟前才暴露的這麼徹底。
在別人面前的冷漠,都是裝出來的吧。只是因爲那些人不值得他撕下面具嗎?
“可憐沒人愛。”
季延熙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顧流蘇:“你不和我對著幹心裡癢是不?我可恨就可恨在愛上了你。”
“我不介意你可恨。”
顧流蘇:“……”
季延熙在後面是比較累的,但是把顧流蘇保護的周全,所以下馬的時候,季延熙看起來油光滿面。
顧流蘇心裡偷笑,終於找到了損季延熙的辦法了。
說起來這樣子的季延熙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帥氣,顧流蘇諷刺季延熙:“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古代肥的流油的土豪啊,真難看……”
季延熙抹了一把額頭,“你就別說違心的話了,你男人認真的時候最帥了,我這就算是土豪也是叫性感的土豪,你別混淆了概念,要不我會認爲你的眼睛被被角磨了。”
顧流蘇:“……”
還沒開始就輸得這麼徹底,讓她情何以堪,季延熙是她命中註定的剋星,這句話肯定沒錯的。
“今天已經浪費了三分之一了,就等於浪費了好多錢。”季延熙慢條斯理地總結。
顧流蘇就納悶了,季延熙什麼時候是計較過錢的人啊。不過她相信,季延熙若是一段時間頹廢了,季氏集團肯定少了不少合作,整個流動資金還有利比以及股市的股價都會蹭蹭蹭往下掉,好像坐過山車一樣。
“你終於跟著我學會精打細算了,那以後就別陪我玩了。”
“沒有,你最重要。”
顧流蘇比偷腥的貓還歡樂,季延熙一句話她有時候或許會回憶一輩子,快樂一輩子。
愛情的力量是太強大的,一個人本來沒有幹這件事的意志力,但是當他遇到了那個他想要呵護一生愛護一生的人,那麼他的潛力會無盡地激發出來。
激情也就是這麼源源不斷而來的。
“哈哈,算你聰明哦!”
顧流蘇心裡的甜蜜是沒人能懂得,其實她可以去勸白亦儒,不一定要非那個人不可。
情有獨鍾的人陪你到不了永遠,談不了地老天荒。所以他終究還是要尋找他的山河歲月,日久生情。
這件事上面她還是挺佩服自己曾經的閨蜜寶貝兒的,因爲她理智地知道既然得不到那就乾脆利落地抽身,寧願一個人孤獨麻煩醉也不要三個人糾纏。
尤其是與青梅竹馬的感情,後知後覺之後太累太傷人。
沒有一個人強大到清心寡慾地不需要感情來支撐他的人生,所以她會順其自然。
下午顧流蘇在季延熙辦公室小臥室休息的時候,季延熙進來給顧流蘇說,他要和程文彪去賽車場地了,希望顧流蘇別遲到。
顧流蘇傻傻地咧嘴笑,知道了,快走吧。
白亦儒四點的時候打電話過來,顧流蘇睡得天昏地暗,這狀態她都懷疑她懷孕了,幸好口味沒有什麼重大的改變,要不然就得去醫院查一查了。
顧流蘇在去機場的路上,決定自己得多買幾根驗孕棒準備著,要不然東窗事發,她連力挽狂瀾的機會都沒有。她現在還不能要孩子。
快到機場的時候,接到程文彪的電話,顧流蘇眼皮突突跳了兩下,然後就聽見程文彪有氣無力地說:“他和季延熙的車出了意外,季延熙現在昏迷不醒。”
顧流蘇立馬調轉方向盤,也顧不得自己在不能轉向的車道上,也沒有顧慮交警會把她以搗亂公共秩序抓進去,也不顧有沒有闖紅燈,就那樣飛馳起來。
才找回了當初特工的感覺,季延熙,你說過你要比我先死的,你不能出事!
在直線的道路上,顧流蘇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打了一條簡訊,收件人是白亦儒。
有太多對不起都沒用,季延熙在她心裡佔據了全部,別人插不進來。
前世今生或許就是這樣的吧。
有些人永遠不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