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熙緊張地跑過去,將顧流蘇抱在懷裡,程文彪臉上的歉意表達的太清晰,他都不忍直視。
良久,他才感覺到放在顧流蘇的褲子上的手,粘糊糊的,一看,他的世界紅了一片。
發了瘋地帶顧流蘇去了醫院,場地留下林月和程文彪。
林月將程文彪扶起來,慢慢地向前走,當她看到顧主管拉著程文彪跑的時候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還是如期而來。
“你慢一點,在這裡先休息會吧。”
程文彪看著遠處成爲小點的季延熙的車,他到這一刻才深刻地明白,季延熙爲什麼會爲了那個女人死去活來了。
因爲值得。
那樣的動作可是高難度的,而且若是距離和衝力沒有把握好,很有可能當場喪命。
顧流蘇跳上他的賽車的時候毫不猶豫,而且他看到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就是不希望季延熙失去左膀右臂,她做到了。
所以顧流蘇在他心裡的形象已經被無限的放大。
“不休息了,我們直接回去,公司明天還有事。”
程文彪也是執著理智的人,想參加預賽就是因爲不想放棄自己堅持了那麼久的一件事,但是事實告訴你,現場很殘酷,殘酷到有些代價你承受不起。
夢想終究還是碎了一地,不過能讓他看清一個人,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顧流蘇那個女人可以說已經超神了,今天要不是她拉著他走,很有可能他今天就被人陰了,怎麼死在賽場上面的都不知道。
和季延熙已經很久沒有幹過黑道了,洗白之後一直走正規路線,爲何這一刻他想利用私人武力解決這件事呢!
握緊拳頭,心裡狠狠地發誓,得而不惜都該死!
醫生囑咐季延熙,病人腿上的傷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只是大面積的擦傷過度疼痛導致病人昏迷的。
季延熙吃了這顆定心丸後纔給程文彪打電話的,那邊程文彪聲音低沉的可怕,“你說。”
“你別衝動,我不會怪你,流蘇也不會。她怪你的話就不會揹著我和你一起去了。你去‘十三季’等我回來,這幾天就留在那裡吧。”
程文彪心裡暖了不少,人只有在困難的時候才知道誰是掏心掏肺對你的。
“好,你什麼時間回去?”
“流蘇還有一瓶點滴,完了就回來。”
顧流蘇皺著眉頭醒來,朝著季延熙“嘿嘿”笑了一聲,季延熙臉就變色了。
“顧流蘇你真會逞強啊,你別告訴我你那是自身反應不受控制的!”
顧流蘇疼的齜牙咧嘴,“沒有,我是後來發現不對的,和你商量太浪費時間了,所以……”所以她就一個人去了。
再說了顧流蘇完全可以應付的過來,她只是不想到時候因爲她沒去季延熙自責,她後悔。
季延熙的兄弟就是她的兄弟。
其實在顧流蘇的觀念裡,一直認爲朋友的朋友是敵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兄弟的兄弟也是同患難的好兄弟,就衝這一點,她有理由去。
“你至少給我說一聲,我可以去,你一個女人,你不要命了?顧流蘇,我告訴你,這輩子,你必須活的比我長,必須比我後死。”
季延熙霸道地坐在牀邊,拉著顧流蘇的手,他不心疼是假的,恨不得顧流蘇所受的傷痛全部轉移到他身上來。
顧流蘇被季延熙的這一句話嚇了一跳,最後好奇地瞄著季延熙,“爲什麼要我比你後死?”
讓她比他後死,多孤單呀,她纔不要。
不是一般情況下都是深情的男人對著自己深愛的女人聲情並茂感動天感動地的說,他一定要死在女人後面麼?
原因就是害怕他死了沒人照顧女人啊,爲什麼季延熙的腦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樣呢?難道斷了一根筋?就這樣也不靠譜啊,斷一根筋不影響智商啊……
季延熙不知道顧流蘇心裡的那些小九九,隨便說了個理由搪塞,“女人分泌激素多,平均壽命比男人多五年。”
他只是想要鼓勵蘇多珍惜珍惜她的身體啊,不是他的是顧流蘇自己的啊,疼痛沒辦法感同身受也就罷了,這樣一直下去他是心靈上的煎熬。
顧流蘇撇嘴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你想渴死我嗎,我還沒給你家傳宗接代呢,就這樣死了可不劃算!”
這話聽著有些好笑,季延熙卻像個毛頭小子,還連忙給顧流蘇道歉,“對不起啊,老婆,我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
顧流蘇感動的一塌糊塗,她何曾聽過季延熙給誰說對不起,她可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心裡忍不住雀躍,顧流蘇抓住季延熙的手,“彆著急,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想問你的事,賽場出了這樣的事情,徇私舞弊,你想要管嗎?”
季延熙在來醫院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一定要參與,但是他不會讓自己和程文彪摻和進去。
不是有句話叫做借刀殺人嗎,那麼他就一定要把這件事做的漂亮。
“這件事程文彪會自己處理的,而且會讓這一次負責賽場安全和賽車質量的人統統消失,但是都是以別方名義。”
顧流蘇在聽了這句話之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男人的思維和女人的思維就是不一樣。
女人的思維跳一百步都至少是腳踏實地的,男人的說一句就跳躍好多步。
這讓顧流蘇不得不佩服,季延熙每一日的深謀遠慮。
“延熙,點滴完了,你看看我的血馬上倒回來,快叫護士……啊!”
季延熙利落地在桌上取了個棉籤,直接給顧流蘇拔了。
最後還是不可避免的流了一些血,顧流蘇抱怨,“你丫的就不能不這麼霸氣?這裡是醫院誒。”
季延熙嘆了一口氣,“這樣等把護士叫過來,你的血又會多流一些,我是爲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
“現在可以回家了嗎?”顧流蘇跟個小女孩一樣,兩腿任性地登著被子,聽見季延熙說的話臉直接學會變色了。
“首先這裡是VIP套房,不會出現別人,你可以放心地任性。可以回家了,但是路上你唯一的坐騎只能是我。”
顧流蘇哈哈大笑了出來,“延熙,你真逗啊,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些藝術細胞。”
季延熙小心翼翼地將顧流蘇抱在懷裡,才輕輕抱起來,顧流蘇就芝麻大聲地叫了出來,“我的腿,廢啦……”
季延熙溫柔地回答,“以後不要這麼任性了,做什麼事考慮一下後果。你看看你,新傷加舊傷,看得我肉疼。”
顧流蘇反駁,“你還真是比我無恥,受傷的是我,你肉疼個毛線啊……”
“好吧,說不過你,回去說。”
“程文彪在家裡,咱們倆方便嗎?”
顧流蘇悄悄地攥緊了季延熙的衣服,在他的胸膛處輕輕親了一口。
季延熙嘴角上揚,顧流蘇以爲季延熙沒看見,實際看的一清二楚。
挑眉回答,“你說呢?”
顧流蘇卻不說話了。
回到“十三季”季母看到顧流蘇那副樣子被自己兒子抱著上樓,本來以爲沒什麼,小夫妻嘛,總不能阻止人家小兩口調情吧。
結果看到顧流蘇腿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時,唳聲叫住了季延熙,“延熙,你老婆怎麼了?”
季延熙疑惑地看著睡在大廳沙發上的程文彪,誰知道那傢伙的確是睡著了的!
這壞傢伙回到“十三季”根本就沒給他的母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
季母問季延熙,“延熙,你怎麼不說話?”
問完卻看見顧流蘇跳了下來,臉上雖然臉色蒼白,但是臉上的微笑如沐春風,看著季母回答,“媽,我和延熙玩遊戲,他輸了,所以這一路上我的坐騎就是他了。”
季延熙看到顧流蘇跳下去差一點倒在地上的那個動作,臉色明顯變了不少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是嗎?”
季母靠近目光灼灼,盯著顧流蘇的眼睛,顧流蘇尷尬地回答,“是的。不信你看,我自己跑著上樓!”
季延熙愣住了,下一秒就看見顧流蘇轉身忍痛跑二樓去了。
季母這才正眼看著季沿熙,“你不要把你的女人寵的太壞,以後有了孩子有你吃的虧!”
季母這麼一說,季沿熙想起什麼事一般,看著自己的母親,好久才低聲問道:“媽,我和流蘇想當丁克夫妻。”
“丁克夫妻是什麼夫妻?”
季母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遺傳了他爹和她所有的優良基因的寶貝蛋。
“就是以後不要孩子的夫妻。”
季延熙硬著頭皮解釋,季母卻暴躁了。
“是不是顧流蘇那個女人的問題!是不是!”
吵聲驚醒了已經睡著的程文彪,他不適應光亮,瞇著眼睛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凌晨了。
他站起來朝季延熙那邊走去,看到季母已經快哭了的表情瞪了季延熙一眼,然後安慰季母,“阿姨,延熙只是說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也特別喜歡小孩子的!”
季母點了點頭,“延熙,我不希望你犯傻,你安排好你的兄弟也早點睡吧!”
“嗯。”
顧流蘇剛纔一氣呵成最後將自己摔在了牀上,媽呀,這樣生活太恐怖了,若是讓季母知道她幹了那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不知道又有什麼反應。
她估計以後想出“十三季”借季母的車就是那難上加難了。
還好季延熙幫忙圓了場,這會兒她又嚐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這幾天不是已經體會了好多次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了嗎。
伸手摸了一下兜裡,還好,手機在呢,打電話給黑子,卻聽到那邊極其吵鬧的聲音。
好像在酒吧……
根本聽不清顧流蘇說什麼,黑子索性就直接掛斷了。
顧流蘇本來想說自己明天不去雙娛的,這會兒火冒三丈,她不打算說了!
一樓大廳季延熙在走向程文彪的時候,看家垃圾桶裡有顧流蘇送給他的禮物。
走過去拿出來,垃圾桶裡除了這個禮物,其他什麼都沒了。
估計是還沒來得及處理,要麼就是李嬸打算回來徵求他的意見的,沒想到,他回來太遲。
這個女人脾氣怎麼就那麼急躁,他沒有說不要啊,她倒好,直腸子連彎都不會打,就扔了!
程文彪看著拿著垃圾桶裡的東西發呆的季延熙,走過去,也不管自己四肢有多疼痛,直接踢了一腳。
“你是直接忽略我的存在啊!”
季延熙回過神,“沒有,你餓了,廚房在這邊,想排了,洗手間在那邊……”
說著順便還給程文彪指了指。
程文彪滴汗,“我現在這副樣子得你照顧啊!”
季延熙轉過身,眼神告訴程文彪,想得美!你一個男人矯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