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彪拿著賬單過來找顧流蘇對賬時,看見兩貨在辦公室裡打遊戲打的不亦樂乎,他的怒氣從零又飈到了一百!
不過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只是輕輕地站在他們對面,聽見顧流蘇喊:“延熙,快點救我,我沒藍了,快點……”
程文彪看不下去,搶過顧流蘇手裡的鍵盤和鼠標,噼裡啪啦進行了一次逆襲,而且還是雙殺。
顧流蘇不可置信地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果然還是男人適合玩這個遊戲。
說實話她對遊戲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也沒有癮。但是對於男人來說就有些許不同,遊戲可以在他們煩躁時使他們放鬆。
待一局遊戲完了,程文彪才一本正經地說道:“看你兩爲騰訊浪費錢真是心如止水啊,這都火燒眉毛了,過兩天出國,你丫的不把所有工作交接好在這風流呢。”
這話一語雙冠,既說了顧流蘇工作不負責任的態度,又說了季延熙在這四平八穩的不適合做總裁。
季延熙淡定地關掉了遊戲界面,合上電腦,才說了一句算得上解釋的話:“這不是因爲有你嗎,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享受了。”
這話說著聽起來怎麼就是好像兒子給父親說的。
程文彪不樂意了,“我又不是季氏集團的牛馬,憑什麼事事我操心,我的根部在美國。”
林月是這個時候抱著和向南談好的合作案進來的,她看到程文彪也在,微笑著問了程文彪一句,程總好。
然後淡定地對季延熙說:“季總,你看一下這個,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可以簽字,合約下個月就可以正式履行了。”
季延熙沒有考慮合約不合約的事情。傻子都能看出來林月對程文彪的愛剋制了,要不然該是怎樣一種如火如荼。
所以就出現了下來的一幕,季延熙盯著顧流蘇的電腦,道:“找程文彪,他這兩天負責這些事。”
季延熙說完後顧流蘇就恍然大悟,原來不止她一人在給林月和程文彪創造機會。
程文彪撫了撫額頭,這兩個傢伙太自以爲是了吧,而且別人的終身大事是他們就可以這麼草率地插手的嗎!
“季延熙,不要太過分了哦,信不信我現在就走。”
這話季延熙當然是信得,他和顧流蘇是真的沒想到程文彪不喜歡林月,而且這麼排斥。
顧流蘇看見林月在聽見程文彪那句話時身體幾近搖搖欲墜,歲月裡最讓人承受不了的是什麼?
不是工作失利,不是掙不到錢,而是你愛的人不愛你。
林月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穩定情緒,“程總,這個文件你看一下,可以了籤個字,我快下班的時候過來取。”
林月幾乎是落荒而逃,真的不是心誠就會靈的。
比如你那麼愛一個人,就是沒辦法在一起。比如你那麼想忘記一個人,可就是忘不了。比如你每天守著一串數字買彩票,可就是中不了。
不愛不喜歡就是這麼純粹,而且連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那就意味著,連給這個人默默關心你的機會都沒有。
顧流蘇站起來,笑著對程文彪道歉:“程總,不好意思。”
程文彪掃了一眼兩人,拿著文件走了。
“延熙,是不是咱兩錯了?”
他們也是爲了程文彪能多一些除了工作給予他的快樂之外的其他快樂。
季延熙搖頭,“程文彪不是不願意接受林月,他知道深情是害,既然知道給不了林月一輩子愛和承諾,那麼他會選擇不傷人,不傷己。再就是他知道林月和他的性格不合。”
顧流蘇反駁,“程文彪沒回來之前有情可原,回來了看著他兩咫尺天涯,我難受。只在乎曾經擁有好嗎,我遇見你時,我怎麼知道咱兩不合適,不都是磨合出來的!”
季延熙站起拍了拍顧流蘇的肩膀,她這麼嫉惡如仇,對別人的事情都這麼上心,他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她就像一隻刺蝟,季延熙只能說:“每個人思想境界不同,的確是磨合出來的,那人家也是要願意磨合了纔會有後來啊,如果不對眼,咱兩會在一起嗎?”
顧流蘇沒有再說話,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怪她說話的時候沒有經過大腦。
她知道季延熙一直希望她會是這樣,鋒芒畢露,他一直在她身後默默地保護她。
果真有些路你一旦開始走,那就沒有回頭可言。有些書翻開就不能合上了。感情從來就是這麼傷。
她現在也挺迷茫的,那裡確定是自己追逐的方向嗎?一世安穩是她想要的嗎?現在算細水長流嗎?
但是季延熙絕對不可能拋下季氏集團和她漂泊天涯,真的想多了。
“你繼續忙吧,我上天臺上吹會兒風,冷靜一下。”
季延熙抓住顧流蘇的手,脆弱的像個玻璃瓶,一碰就會碎的那種。“別去,房間裡空調調一下,你吹吧。”
顧流蘇甩開季延熙的手,“在這裡我找不到感覺!”
幾乎是尖叫出來的,她能想象到一個人堅持好多年愛這個人的艱辛,小心翼翼從來不敢遺忘,確切地說是忘不了。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如果世界上那個人曾經出現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
林月這輩子除了程文彪以外的都是將就,那該是有多麼煎熬。不能和最愛的人一起廝守,還要聽他說不能以終身大事說事,那樣他也會逃遠。
楊學兵在辦公室都聽見了顧流蘇的尖叫,擡起頭就看見一陣風的顧流蘇從樓梯那裡衝了上去。
風將頭髮吹起來的時候,顧流蘇才冷靜了一些。
太陽已經完全下山,留下一些金黃色的雲在天空,像綵帶一般。
顧流蘇是看到了角落裡淚如雨下的林月的,這個女子第一次見的時候,她就心疼。不是說你缺少了這麼一樣東西,上帝會以另一種方式補回來。
那麼她心上的創傷還有青春,從哪裡得到呢?
這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她是在深切不過的了。感情裡面最糾結最傷人心的就是愛情吧,要不然世上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不會有那麼多愛恨情仇,不會有人愛的死去活來,有人放的乾脆利落,走的雲淡風輕。
你看,從來美好的對面就是愁苦和陰暗,人是這麼渺小的動物,是無能爲力的啊。
顧流蘇靠在柵欄旁邊,在聽不到林月的哭聲時,才慢慢走過去,她不會說安慰人的話語,這樣的事情也是第一次碰到。她義憤填膺,又能怎樣?不愛就是不愛。
“林月,哭累了就回去吧,沒人知道你心裡的痛,因爲沒人感同身受,以後學會把自己真實的情感藏起來,即使遇到了那個人。”
顧流蘇聲音裡找不到一絲情緒,這時候的天黑的比較快,她也看不清林月的表情,亦不想研究。
說白了,林月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但是對於季延熙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所以她纔會欣然接受。
林月聲音裡都充滿了苦澀,彷彿這秋天就是專門爲她而生的。
她說:“沒事,我恢復心情很快的,哭一場釋放一下就沒什麼了!大不了似水流年的以後,我看著別的女孩子爲他著婚紗,黑夜翻篇之後會是新的白晝,我都懂。”
她說完又哭的泣不成聲,大道理誰不懂,做到難不是嗎。
顧流蘇不驚訝是假的,看起來文弱的一女孩,原來這麼有才華,說出來的話和她形成鮮明對比啊。
“要不要我陪你去釋放呢?”
林月蹭一下子站起來,“走吧,錢是個王八蛋啊,花了咱再賺!”
顧流蘇徹底傻眼了,原來每一個女孩子的心裡都住著一個女漢子啊。
不過她好像是意外,從頭到尾都是女漢子,亦從來沒有改變過。
這下子顧流蘇爲難了,釋放的方式多了,誰知道林月想要哪種啊。
而且這樣下去季延熙估計不會同意吧?
“顧主管,能不能你給季總說一下,我今天提前下班?”
顧流蘇呵呵一笑,“我試一下。”
在季延熙眼裡從來沒有例外,別人都一視同仁,憑什麼你要例外?
季延熙聽到顧流蘇的講解後,說道:“準了!”
顧流蘇:“……”
竟然勢大的和馬克思一樣啊,顧流蘇心裡不止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總裁大人,那就謝謝了。”
“你站住,你的意思你也要去?”
顧流蘇回答的理直氣壯,“我不去你去啊,你兄弟把人家女孩子心傷透了,你去你知道怎麼安慰嗎!”
“那你去吧,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季延熙對顧流蘇是束手無策的,她的確是一隻自由飛翔的小鳥,他不能束縛了。
顧流蘇笑意溢滿了整張臉,跑了出去。
她剛纔是讓林月在樓底下等她著的,說實話,顧流蘇是拿穩了季延熙會同意的,因爲她的殺手鐗就是把程文彪拉出來,然後理所應當地說是程文彪傷了人家林月。
這會兒覺得自己陰險也不遲啊。
她是一下電梯就飛奔著跑出去的,但還是輸給了城市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
林月根本沒等她。
顧流蘇在車庫裡取了車,一直朝左邊開去,結果追上林月時,她就不要命地在馬路中間走著。
有車主伸出頭來罵,要死去別的地方!還有許多不堪入耳的話語。
顧流蘇將車也停在了中間,在過去拉林月上車的這段時間裡,後面造成了一定的交通堵塞,喇叭聲音震天響。
一上車都顧不得給自己系安全帶,立馬移動車子,到了安全區域才罵林月,“你他媽的爲了一個男人值得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憑什麼拿著揮霍?我告訴你,你現在除了年輕,什麼都沒有!”
顧流蘇琢磨著自己話說的有些嚴重,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你要先學會愛自己吧,要不然連你自己都不愛自己,別人更不會愛了。”
“你知道A市娛樂場所哪裡可以提供男人?”
林月茫然地問了這麼一句。
顧流蘇堅決地搖頭,“不知道。”
就算壞的流油,也只需要她一個壞的流油就可以了。
車是在路邊停著的,顧流蘇並不知道這個區域不可以停車,沒過多久,警察就來了,不僅給她的車貼上了封條,而且還把車拖到了警局。
顧流蘇心裡翻江倒海,他媽噠,她是陪林月出來釋放的,這倒好,釋放到警局來了。
“那上面一片都有違禁停車的牌子,你們沒長眼睛嗎?”
顧流蘇隨後才知道明天好像要檢查什麼的,不僅禁停區域全程二十四小時監控,還要嚴懲違規的。
她很不幸,就撞槍口了,成了違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