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車的司機是一名年輕男子,右耳上夾著一只藍牙耳麥,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像在跟某個人通電話,也許是老婆或者女友,注意力根本沒放到道路上,甚至沒有看到右側支路上正在發生的事情。
李金明掃了眼車內后視鏡,稍微松了點油門,讓那輛警車跟近了一點。
計算好時間,李金明控制好了車速。
進入路口的剎那間,李金明猛的左打方向盤,同時拉起手剎。一個漂亮的甩尾,雪佛蘭轎車沖進了左側的支路。
這是一個x型路口,左側道路上,那輛公交車的司機早就看到右側道路上正在發生的事情。在李金明駕駛的雪佛蘭轎車突然變道徑直沖向支路的時候,司機立即踩下剎車,公交車停在了路口。
此時,奔馳車在公交車左側。
直到雪佛蘭轎車從前方橫著沖過,奔馳車的司機才反應過來,并且踩下剎車。雖然沒有撞上雪佛蘭轎車,但是撞上了緊跟雪佛蘭轎車的警車。撞擊速度非常快,而且撞擊點在警車左后側。在道路上旋轉一圈之后,直到撞上從對面車道上駛來的一輛越野車,警車才在路口處停了下來。
緊接著,那輛被警車撞開的越野車撞上了一輛轎車。
轉眼間,十幾部車輛連環碰撞,把路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此時,肇事者,也就是李金明已經駕駛雪佛蘭轎車駛出那條支路,來到唐人街北面的大街上。
開始擺脫的是最后一輛窮追不舍的警車。
不可否認,警車的『性』能非常好,遠遠超過李金明駕駛的那輛至少使用了十年的雪佛蘭家用轎車。只是悉尼警察的車技不怎么樣,而且復雜的城市路況讓警車的強悍動力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在車流中穿行,更看重司機的駕駛技能。
確認后面沒有警車后,李金明放慢車速,繼續行駛大約五百米后,把轎車拐進了一棟公寓的地下車庫。
這里是唐人街,不但道路狹窄,而且住房密集。
或許,唐人街是悉尼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區。
地下車庫不是很大,李金明把轎車停在角落里。下車后,他從后備廂里翻出了一瓶還剩下一大半的消毒洗手『液』。這輛車的主人應該是酒店的某個清潔工,收入不是很高,不過很愛干凈,甚至有輕微潔癖。用『毛』巾把手觸碰過的地方擦了一遍,李金明又把消毒洗手『液』涂到座椅與方向盤上。
仔細清理干凈,他才離開了地下車庫,還把遙控鑰匙留在了轎車的右前輪上。
通過交通監控攝像頭,警察肯定能找到這里,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也許幾個小時、也許幾天之后。
一樓大廳后面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晾曬著一些衣物,李金明順手取走了一件夾克。
這是一棟很普通的公寓,每套房屋的面積只有幾十平方米。住在這里的大多是一些中國留學生,也有一些陪讀父母。
這些年,很多有錢的中國人把子女送到國外讀中學,好直接考國外的大學,澳大利亞就是主要留學目的國之一,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中國父母帶著子女來到澳大利亞。為這些人提供住宿,也就成了唐人街居民的主要謀生手段。至少在唐人街這個小圈子里面,漢語與英語同樣好用。
經過大廳的時候,李金明順手拿走了一頂門衛留下的帽子。
澳大利亞在南半球,現在是初冬,而且夜幕已經落下,室外氣溫在十攝氏度以下,很多人在出門時會戴上帽子。
大街上的行人不算太多,主要是一些在這附近租房子住的年輕人。
走出半條街,李金明來到了一座公交車站。等了大約兩分鐘,他登上了一輛駛往北面港區的公交車。
到此,李金明算是逃脫了追捕。
其實,在走進那家五星級酒店之前,李金明規劃好了幾條逃跑路線,經唐人街逃脫就是其中之一。做為一名長期單獨行動,而且主要執行黑『色』任務的情報人員,在任何一次行動開始前,李金明都會規劃好幾條逃跑路線,而不是在發生意外之后才考慮怎么逃脫。要是那樣的話,李金明早就完蛋了。
公交車上有十幾名乘客,大多是中國人,準確說是華人。坐在李金明對面的是一名年紀約莫二十五歲,穿了一套類似制服的連衣裙,上身套了件短款夾克,像在某家酒吧或者夜總會當服務員的女人。
ωwш★ ttk an★ co 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李金明朝她笑了笑。她也朝李金明笑了笑,又繼續對著鏡子化妝。
其實,她的相貌很一般,化妝之后看上去稍微有點姿『色』,只是胸前那對事物的尺度確實大得驚人。
李金明不是在獵艷,只是表現得像正常男人。
公交車駛出唐人街之后,李金明掏出手機,戴上了藍牙耳麥。有兩個電話留言,都是歐陽鳳鳴打來的。
聽完留言,李金明收起了手機。
這時候,那名年輕女子走過來,坐到李金明身旁,還故意挨得很近,讓李金明的胳膊肘感受到了那對巨大物體的彈『性』。這個微妙舉動,讓李金明對她的身份或者說從事的職業做出了新的判斷。
她是服務員,不過提供的不是端茶倒水那種服務。
半個小時后,兩人手挽手的在圓環碼頭附近下了車。
這里離悉尼歌劇院與港口大橋很近,是悉尼最著名的旅游景點之一,也是悉尼夜生活集中地,有很多酒吧與夜總會,還有一些規模不算太大的鐘點酒店,為那些有特殊需求的顧客提供便利。
兩人去了一家鐘點酒店,她跟老板很熟,直接從墻上拿走了一串房門鑰匙。
房間在三樓,面朝坎貝爾斯灣,正對悉尼港口大橋,右前方是悉尼歌劇院,只是外墻上的廣告牌擋住了大部分視野。
“你去洗個澡吧。”
“一起去?”她明顯在挑逗李金明。
李金明笑了笑,說道:“洗干凈點,我的鼻子有點過敏。”
“你得等著我,可不能丟下我。”
李金明又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她脫下外套與連衣裙,穿著一條丁字褲進了衛生間。聽到淋浴噴水發出的聲響,李金明才開動起來,在房間里仔細搜查了一遍,確認沒有攝像頭與竊聽裝置,然后掏出手機走到外面的陽臺上。
半個小時,足夠讓李金明搞清楚這個叫“莉薩”的女人的身份了。
當然,“莉薩”可能是化名,不過她的『妓』女身份不可能作假。
電話響了一陣,才被接通。
“是我。”
“你在哪?”接電話的是歐陽鳳鳴。
“悉尼。了結了,那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只提供了一個地點,與‘t夫人’有關,在加拿大的某個地方。”
“t夫人”是李金明臨時編出來的,指的就是劉雪麗。t是唐旭宸姓氏的頭字母,歐陽鳳鳴應該聽得出來。因為電話有可能被竊聽,而且這個房間未必安全,所以李金明沒有直接說出劉雪麗的名字。
“哪里?”歐陽鳳鳴聽了出來。
“一棟莊園,哈得孫灣附近,高緯度地區。”
過了幾秒鐘,歐陽鳳鳴才說道:“我們去溫尼伯,預計兩天后到達,你能趕到嗎?”
李金明沉思了一陣,說道:“等我一天,最多三十六小時。”
“行,我們在溫尼伯等你。”
“好,到時候再說。”
掛斷電話,李金明拆掉手機的電池,把手機卡取出來后丟進了陽臺角落的排水管。
她還在衛生間里洗澡,李金明留下幾張鈔票,然后離開了房間。
為軍情局服務十多年,李金明主要執行黑『色』任務,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為了完成任務而『亂』搞關系。他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結婚后就沒再跟別的女人發生過關系,也從沒產生過這樣的念頭。
雖然不辭而別,但是那幾張一百面值的澳元足夠讓她閉上嘴了。
此時,悉尼警察仍然在追捕那名駕車逃跑的嫌疑犯。
尼古拉斯在參加女兒學校的聯誼活動時被叫走,等他趕回去的時候,克里斯蒂安已經把部門人員全都動員了起來。
因為羅波夫是中央情報局的情報人員,所以聯邦特工沒有在他的房間里安裝監視器與竊聽器,不知道他在遇害前發生的事情。兇手在殺了他之后,重傷一名聯邦特工,在五分鐘內離開酒店,只用十分鐘就擺脫了警察,肯定是職業人士,很可能是情報人員。因為羅波夫挨了兩槍,第一槍打在右腿上,所以他在遇害前受過審問,也許交代了一些重要情報,然后被兇手處決。
尼古拉斯的推測得到證實,只是線索也隨著羅波夫的死而斷掉。
克里斯蒂安提出找中央情報局詢問情況,尼古拉斯沒答應,而是讓他對羅波夫進行深入調查。
如果殺手是一名情報人員,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殺害羅波夫。
只要查明羅波夫在過去做的事情,就能找到可以追查的線索。
此時,那架bd-700xrs商務飛機已經到達惠靈頓。
雖然是新西蘭的首都,但是惠靈頓只是一座人口不到五十萬的中等城市,而且是一座環境優美的花園城市。從空中鳥瞰,這座城市如同建造在森林里面。除了市中心有幾棟高樓大廈,其他都是低矮的房屋。不仔細看的話,甚至會覺得這是一座小城鎮,根本無法跟一個國家的首都聯系起來。
這是一座美麗、平靜、悠閑的,能讓人流連忘返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