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大哥,你回——”
男聲還沒說完,就看到了正在結冰的水牢,裡面還站著兩個漂亮姑娘。
“這是怎麼回事兒?”他見這兩個姑娘還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她們見過北北。”樓行止說道。
這下,鍾西律也不再同情這兩個姑娘了,眼中同樣溢滿怒火:“是她們乾的?”
“不,不知道。”樓行止搖頭。
鍾西律還算是很鎮定的,尤其在對待鍾北北這個問題上,比樓行止鎮定了太多。他理智地看向秦皓月她們,終於想起來他們在哪兒見過了。
靈石生存戰!
聖湖學院和費爾的大戰中!
他對這兩個……尤其是盛凰音印象深刻。
一個血站,跑得比誰都,想偷襲都抓不到人。
“這兩個不是聖湖學院的學生嗎?”鍾西律問。
樓行止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眼看著周圍都要結成冰了,秦皓月則在心裡怒吼,聊天!就知道聊天!這還有兩個大活人呢啊!你們說話能不能快一些!
“我認得你!”秦皓月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她聽到鍾西律這麼問,就想起來自己應該是在生存戰中見過他了。
“你是費爾學院的對不對?”秦皓月說:“我們什麼都沒做,還救了暖……你們的北北,你們就這樣恩將仇報?”
“樓大哥,不如先放了她們,你還真想把她們殺了嗎?”鍾西律突然求了情。
樓行止此時沒有理智,摁下靈晶也是無意間的舉動,倒不是真的想讓兩個人死,於是又摁了一下,法器停止運轉,秦皓月鬆了口氣,看向自己周身的水面已經結了很厚一層冰。
此刻她的身體已經很冷了,鍾西律出去叫人把她們兩個擡出來,扔到地上。
兩個人臉色慘白,凍得嘴脣發紫,身體僵硬彷彿都不是自己的,又冷又痛,但好在她們兩個都在法器啓動的時候用靈力疏散到身體各處,因此才能使她們仍舊保持清醒。
極冷後的身體沒辦法直接用靈氣暖熱,還要等很長一段時間,使身體沒那麼冷,秦皓月怕盛凰音缺乏經驗直接利用自己的火靈根烘熱身體,還提醒了她一句。
盛凰音什麼話都不想說,滿腔怨怒無處發泄,只想儘快離開這裡,記住這男人的面貌和名字,回來報仇。
鍾西律問了秦皓月差不多同樣的問題,反正無外乎是她們怎麼去買人鼎的,又知不知道人鼎的來歷,樓行止似乎不想聽,直接走了,只是吩咐鍾西律道,不要把人放走。
鍾西律沒辦法,樓行止比他大,在東南一帶又是不可不尊敬的人,只能聽從他的任何安排。
在他知道秦皓月本意是想保護那人鼎時,眼中也掠過絲懷疑。
世道險惡,人心難測,哪怕是外表清純的美人兒,說出的話也不可輕易相信。有人一臉誠懇,轉過身就是猙獰的地獄修羅,有人看起來對他人掏心掏肺,實則掏的是別人的心,掏的是他人的肺。
不輕信人,是鍾西律的處世準則。
況且這種情況下說出假話自保,也是人之常情吧?
“北北現在還好嗎?”秦皓月卻仍舊問了個現在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鍾西律若有所思
地看她一眼。
“……不知道。”他說:“我不能放你們走,你們好自爲之。”
說著往後退了幾步。
也正是這個時候,秦皓月打算奮起而攻,畢竟如果這個時候不動手,她們就要繼續被關著了,而醉夢訣施展到一半就撞上了結界牆……
原來鍾西律正好退到了結界外。
“別嘗試著要出去了,外面層層封鎖,你們逃不出去的。”鍾西律道:“想想你們怎麼被抓進來的吧。”
隨後就走了。
盛凰音和秦皓月互相用嘴幫著咬開繩子,坐在原地緩了一會兒後,就忙著起來找出去的辦法了。她們繞著不大的水牢走了一圈,發現只有岸上這一點兒地方是可以行走的,在往外,就是結界了。
相當於一個結界將她們封鎖在了這裡,顯然,還算那個關著她們的人有點兒良心,讓她們可以在岸上行走,不然結界若再縮小,她們就只能重新進水牢了。
“我一定要殺了他!”盛凰音惡狠狠地道,小公主何時受過這等委屈,況且接下來還不知要在這裡關多久。
一切都陷入迷潭之中。
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費爾學院那個學生叫什麼名,只是對他的臉有些印象。
他們口中說的北北應該就是暖絮原來的名字了,並且看樣子,兩個人是非常在意暖絮的。
而且還把她們認作是傷害暖絮的人。
不分青紅皁白,甚至是不聽解釋,看來現在只有暖絮出現,才能將她們放出去了。
秦皓月心態倒是好,可隨後,一連幾天,她們都沒有見到人進來。
靈師辟穀可以很長時間,也沒人給她們送飯,剝奪了送飯時逃走的機會。
秦皓月和盛凰音就在水牢邊上坐著,聽著盛凰音自己翻了花兒地罵人,罵到最後嗓子都啞了。
從水牢出去,則是地面之上。
這是一片蕭索的空地,周圍寥寥幾根竹。再往外走,則是山莊內部。這山莊依山而建,根據地勢起伏建有亭臺樓閣,美景數不勝數。
卻沒人有心思欣賞。
樓行止在前院練劍,他不喜歡這種兵器,不適合用來殺人。雖說是不擅長,但舞劍時還是將院子內所有竹子砍得一片一片,落地時盡是殘渣。
“已經三天了。”鍾西律走到前院,對著樓行止說:“聖湖學院如果發現了學生不見,應該會找到這裡的。”
據他所知,這聖湖學院的證明卡中就嵌入了東西,使得學院可以掌握每一個學生的行蹤。
只要證明卡戴在身上,人就不會走丟。
樓行止卻一臉漠然,將劍隨手扔在一邊,似乎沒聽見鍾西律的話似的。
鍾西律:“……”
其實,自從鍾北北失蹤了後,樓行止就成了這個樣子,他也可以理解。並且爲了找北北,樓行止不知道遷怒了多少人。下人們怨聲載道,敢怒不敢言,在東南境內就算有人心懷不滿,也不敢和樓家作對。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樓行止可是下一任東南王。
樓行止以前並不是這樣,就算看起來不可親近,也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
可現在,他變得陰鷙而易怒,全然不似當初的樣子了。
鍾西律真的怕樓
行止墮入魔道,就再也回不來了。
“對了,我們的人找到了百里族人,他們就快到了。”鍾西律決定還是不說水牢裡那兩姑娘的事兒,改說一些高興的話題。
“嗯。”樓行止在以前還心存希望,在想如果找到了醫師,就可以改變北北的體質。
但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再聽到這種話,心境也是平淡如水的了。
又過了幾日,百里氏族的人來了,一個老者,一個白髮的年輕人。
“在下百里滿。”年輕銀髮勝雪,膚色是病態的白,彷彿一捏就會出現一道紅痕。他介紹道:“這位是我的二叔,百里昊天”
一切都要靠鍾西律招待,樓行止對他們並不抱什麼希望,神色也沒有緩和,只是點了點頭,絲毫不給面子。
鍾西律則忙道:“接風宴已備好,二位請隨我來。”
“先去看病人。”
因爲病人是人鼎,所以不可外揚,他們找的醫師都是國內有名望的,並且在看病前會讓醫師保證守口如瓶。
在醫師看病之前,他們也不會透露病人的信息,不會直接告訴醫師,她的體質是……人鼎。
他們帶著醫師走到了一處院落,外面的把守裡三層外三層,可想而見對裡面人的重視。
到了房間內,侍女都安靜地立在兩旁,有人走到牀邊,隨後輕輕擡出一截手腕。
女人的手。
白嫩修長。
百里昊天診脈,隨後眉頭緊鎖,與百里滿對望一眼,神情十分嚴峻。
“我需要用藥測一下她。”百里昊天向鍾西律尋求意見。
鍾西律明知故問:“測什麼?”
“體質。”百里昊天心想,既然他們聽到這,也沒有屏退下人,就證明對那幾個侍女也是信任的。於是,他便言簡意賅地道:“人鼎。”
鍾西律深吸了一口氣:“不用測了,是的。”
人鼎是經過改造的女子,所以這看起病來和普通人有異。
於是百里昊天便問:“那……姑娘有什麼癥狀?二位是想達到什麼樣的效果?”
他活這麼久,也不是沒有給人鼎看病的經驗,但人鼎本來就容易生病,壽命又短,所以即便吃什麼藥也無濟於事。
每個擁有人鼎的人想的無非是讓人鼎的效果儘可能發揮出來,讓人鼎活得更久一些,以便於他們更好的修煉。
百里昊天很難想象這兩個人看起來道貌岸然的,關上門來,竟也做這種利用人鼎雙修的腌臢事。
“我們要讓她變回普通人。”
鍾西律說:“上一個來看病的醫師開了些藥,使她陷入沉睡,若有需要,你可以將她喚醒。”
“……變回普通人?”百里昊天思忖:“先喚醒可以嗎?”
畢竟清醒的時候才更好診斷。
這一下子也睡了挺長時間了,是該醒了。
只是百里昊天不想面對失憶的北北,他還記得自己找到她時,她那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還說非要去找什麼主人……
主人主人……
這話聽得百里昊天險些爆發,也因爲不想見到她那樣,所以纔在一邊替她找醫師的時候一邊使她保持沉睡。
彷彿這樣,原來的鐘北北就會回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