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秦皓月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那也不就是說凰音也要……
看著她悲慟的樣子，盛慳又笑了：“好了，之前是我說的嚴重了，其實祭品不會死，最多是在那裡陪伴它。”
“……”國君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好嗎！這麼大人了爲什麼還這麼調皮！
盛慳斂然：“但也等同於老死了。”
“所以它在秘境開啓後指定了下一個人是凰音，若她出事，靈脈就收不到祭品，收不到祭品就會生氣，生氣了後就會……”
“嗯。”盛慳道：“當時我不知道靈脈會認誰，所以纔沒告訴你，我這些兒女……唉，我相信他們是盛家人，會同我做一樣的選擇，並以此爲榮。”
“那您爲什麼選我？”
盛慳看向她。
“難道你不知道，你對蒼生的悲憫和仁慈，纔是你今生最珍貴的財富？憑藉一片赤誠之心，自當得上蒼庇佑，化險爲夷，況且你可以吸取聚靈石靈力，又是死過一次的人，你的際遇玄妙而不可複製，這一切的一切，導致我最終選擇了你來完成這個委託。”
秦皓月茫然地走出密室。
耳邊還回蕩著盛慳最後說的話。
他說，如果在下一次秘境開啓前找到靈脈的奧妙，說不定就可以救下盛凰音。
可她連靈脈什麼樣都沒看見，只在最外面兩層晃了，下次再見，估計又是好幾十年後了。
這可怎麼找。
“皓月，怎麼樣了？”賀蘭缺見她失魂落魄，上前拉著她的手，要帶她回家。
“沒事，我先去看看父親。”
一場激烈的對戰幾乎是空前絕後，最後終以一方的勝利告終。也許他們不是象徵著正義，但自古勝者爲王敗者寇，歷史是由在位者書寫的華麗篇章。
秦家這邊，受到重創的秦季全身骨頭近乎碎掉，回天乏術，最終還是像嶽百林一樣，引體自爆，魂魄被守護靈吞噬，去往了異界。
何家因爲做迎風草太明顯，也爲其他家族所不齒，皇帝對他們的態度更差了，更別說是把女兒嫁到他們家。
本來任務是做試金石的蕭輕舞同岳家的人一同送往了舊都，中途逃跑了，因爲她現在也搞不出什麼幺蛾子，也沒人在意。
嶽霓衣被養在了賀蘭家的一處別院，好幾個人日夜輪流看守，看她到底有沒有懷孕。
秦無極因爲及時止損，態度也還不錯，最後更是手刃嶽百林的功臣，所以皇帝便原諒了他先前曾動搖過的念頭，還將他與賀蘭春熙向以前一樣相待。
經此一役，皇帝剷除了大危機，收穫了兩大世家的鼎力支持，很快就傳位給了太子盛灼華，而他自己卻稱要去四處遊歷。
只有少數人知道，他在一個茫茫大雪天，隻身前往靈脈秘境入口處，爲了崇月國幾十年安定平和，爲了無數黎民蒼生，將自己獻祭給神秘莫測的、深山裡的靈脈。
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太陽還會照常升起。
秦皓月覺得事情有了個結果，自己就沒必要再去賀蘭家了，結果被賀蘭缺連哄帶騙地拐了回去。
她在之前問清楚了蕭輕舞，自己的臉確實和她無關，那當時誰
還會害她？
賀蘭缺笑著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馬車上，秦皓月冷冷道：“我沒在想嶽霓衣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就算真的是也和我無關，不過這也證明你的出賣色相還是挺好用的一招。”
“……”賀蘭缺道：“這個問題稍後再說，現在，我給你留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等回了家，我就帶你去見他。”
隨後，秦皓月就見到了煉藥師烏卓。她還不解其意，看著那個被精密法器鎖住的人，道：“他原來在你這裡，還是把他給祖父送回去吧，他自會懲治。”
“不是這個意思。”賀蘭缺聲音也有了一絲陰冷：“你的臉，他搞的鬼。”
烏卓看向秦皓月，都快哭了：“現在你的臉不是好了麼？就放我走吧，啊？”他哪裡想過嶽百林會輸啊，自從知道了他比靈尊還高一階，進階了靈王，他就覺得自己已經是未來的御用煉藥師了。
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誰知道……唉。
烏卓語重心長地說：“更何況這件事又不是我一個人弄的，當初二小姐你還是挺漂亮的小姑娘，這才被三小姐記恨上嘛。”
果真還是秦如星。
秦皓月閉了閉眼：“原來我之前的想法是對的。”
但她也知道秦如星絕對沒有那個能耐，原來背後的推手在這兒呢！賀蘭缺乾脆利用靈師施壓，逼問烏卓解藥，烏卓痛苦不已，大喊起來：“我真的沒有解藥當時也是隨便配製的況且那些藥我現在都已經找不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現在你的臉不是好了嗎爲什麼還要解藥！”
“我問你。”秦皓月一邊給了賀蘭缺一個暫停的手勢，一邊問：“若是這毒傳到了孩子身上……”
“我也不知道啊。”烏卓說：“這毒藥真的是普天下就此一例，之前也沒有這種情況出現。”
“沒有類似的情況嗎？母胎帶毒。”
“那孩子多半就是夭折或者流掉，即便能勉強長大……”烏卓說到這住了嘴，本來他想說那肯定也活不長的，可看秦皓月這樣子，一定是把毒傳到了孩子身上。
並且……還是賀蘭缺的孩子！
他在人家父母前說人孩子活不長，還想不想活了！烏卓急忙道：“勉強長大，也是身體孱弱，多病多災。”
桐桐在靈臺中還行，可是一旦放出來確實容易生病。
當初百里溪也建議秦皓月，要她一直在靈臺中帶著桐桐帶他到八歲，只是現在這麼久過去了，百里溪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了，現在那藥我用了什麼毒我都記不住了，當時我也是第一次嘗試這種毒，剛巧被三小姐看到了，她就管我要。她是主子，我只是個煉藥師，我能不聽嗎？”烏卓哭喪著臉：“兩位就放了我吧啊？只要這次放了我，下次我保證見到兩位就繞道走，絕不礙二位的眼成嗎？”
“你害我夫人還想我放了你？”賀蘭缺厲聲喝道，說著就要取他的命，被秦皓月攔下。
“算了，把他送回秦家由我那祖父處置吧。”
“不要！二小姐別這樣！無極尊者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賀蘭缺似乎知道了秦皓月的意思，輕笑
一聲，就解開法器的另一頭，拽著他往外走。
“我寫！我記得當初的藥怎麼配的！我現在就寫藥方，但先說好了，寫出來管不管用還不一定……”烏卓崩潰喊道。
這邊，藥方的事兒暫時搞定了，秦皓月也就在賀蘭府住了下來，沒過多時，別院傳來消息說岳霓衣跑了，看來是根本沒懷孕。
是夜，賀蘭缺還在秦皓月的房間裡不走，被後者瞪了好幾眼，反而離她越來越近。
“夫人，現在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
“……”秦皓月有種不祥的預感。
剛一轉身，就被一雙手臂抱進懷裡。
“想你。”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
聽見自己胸膛的跳動，秦皓月突然覺得一切既真實又遙遠。
“桐桐呢？”她問。
“早就被我扔旁邊臥房的結界裡了，睡著呢。”
看來還是預謀好的！
懷抱愈緊，呼吸就愈發急促。秦皓月掙扎不開，只得道：“我當初真的沒有和別人……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護院。”
“我知道，不要再說了。”賀蘭缺說：“我讓璧兒去找了，沒找到。”其實之前他還從皇宮的牢裡借了個囚犯，親手打死了他，並且讓監視他的嶽百林認爲這是當初的護院。以此來博得嶽百林的信任，讓他相信自己是對秦皓月的出牆深惡痛絕，不會和秦家搞在一起。
現在誤會全都解釋清楚了，賀蘭缺只覺得眼眶有些溫熱，抱著久違的人，好像這五年來自己每一次練功成功、失敗、受的所有風霜苦難，一切等待都全部有了意義。
“還好你會回來。”賀蘭缺一邊吻她，一邊在心裡默默補充。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餘生該怎麼過。
秦皓月同樣鼓足勇氣，轉過身正視著他。
“那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回來嗎？”
賀蘭缺眼裡閃過喜悅神色，突然上前將她橫抱起來走向牀邊。
秦皓月急著叫道：“等等你放開我不是這個意思……”
“容後再議。”
“……”
第二天一早，被遺忘在結界裡的桐桐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和熟悉的小雪狼，想哭，又覺得丟臉，委屈地坐在牀上。
被派來照顧秦皓月的丫鬟小跑進來道：“夫人……”結果看見了牀下的男子的靴，紅著臉跑開了。
牀上帷帳輕晃，一隻手伸了出來，同時聽到裡面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都沒有你要緊。”
“唔賀蘭缺你……”
長時間沒有媳婦的男人是輕易招惹不起的。
秦皓月花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時間明白了這個道理。
於是導致於他們兩個穿戴整齊洗漱打扮好後，到了前廳見客人，坐上的客人見他們姍姍來遲，心中默默地搖著頭。
修靈之人每天早起是雷打不變的事！
這樣無法控制自己起牀時間的人怎麼能進聖湖學院？
“兩位就是聖湖學院此次的招生導師。”賀蘭長信一個勁兒給賀蘭缺使眼色，後者接收到他的眼神，便同秦皓月上前問了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