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鼻責o極在人的攙扶下,好歹是站了起來,他向盛灼華拱了拱手:“皇上??!是我無能……”
“尊者不必自責!是我來晚了!”雖然當初有皇宮內戰那等隔閡,但自那之後,秦無極閉關修煉,賀蘭春熙也是如此,皇室與兩大世家的關係又恢復了往常那樣。
秦無極搖了搖頭。
一臉沉重。
一向意氣風發的無極尊者何曾受過這種打擊?
盛灼華看到了秦鼎,便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人膽敢在此行兇,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他們聲稱是璧春宮的人。”秦鼎說:“我侄女如星告訴我,她在女媧國惹了麻煩,這些人一直追到了這裡。他們讓我們把如星交出去,我們豈能同意?可他們來的人也不少,我們全力以赴,一場大戰後,卻……如此下場?!?
秦鼎一張臉上既是屈辱又是憤恨:“如星也讓他們帶走了?!?
“璧春宮?”盛灼華思忖著:“如此說來,這璧春宮就應該是女媧國的勢力了!”
秦如星就在女媧國修煉,若是惹到了人,應該也是在女媧國惹的吧。
“豈有此理!”
盛灼華怒不可遏:“三國之間留下條例,哪一方勢力也不得隨意短時間內大批人次出入國界,女媧國這是想引戰嗎?”
秦無極一戰過後,被打擊得不行,徹底失了雄心壯志。
眼看著自己秦家大半人死於非命,他心中有愧,臉上無光。
但他知道他還不能以死明志,這仇,是必須要報的!
只是不知能爲他秦家報仇的人,還有誰了。
“聖上,我秦家上下願意歸附於您,只盼您能爲我們討回一個公道!”秦無極懇切說道。
盛灼華面露不忍,遇到這樣的事情,誰也不能若無其事,他當下便點了點頭:“好,無極尊者,我會的。”
盛凰音則和秦皓月、賀蘭璧三人在屋頂坐著。
“二姐,這是誰幹的?。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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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春宮。”秦皓月情緒固然是低落的,盛凰音很怕經此打擊後的她一蹶不振。
“璧春宮?”盛凰音重複了一遍:“這是什麼地方?”
“看樣子像是女媧國的人?!鼻仞┰聯u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秦家這個樣子……我還能做些什麼?”
當面對強大的力量時,秦皓月更能認清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爲力。
修煉是爲了什麼?
不是爲了無上的榮耀,不是爲了萬人敬仰,而是在自己或家族受難的時候能夠以一己之力庇佑衆人。面對屠殺,可以站出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可她現在還不夠,還不夠強大,纔會對此束手無策。
“二姐。”盛凰音也只能抱抱她。
“放心大嫂,我們賀蘭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賀蘭璧不會說什麼漂亮的話,看著這樣一幅場景,只能保證道。
“好?!?
……
因爲聖湖學院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所以即便秦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秦皓月該回去還是要回去的。
臨走之前,秦無極還將她叫到身前。
他看著自己向來不注視的孫女,現在也可以在聖湖學院修煉了,秦皓月使他感到屈辱,同時,在看見她越來越好時,秦無極又想認她這個孫女了。
“皓月。”秦無極咳了咳道:“我知道
,我在你們小時候或許有些忽視你們……”
哪裡是或許忽視。
生活在秦家,除了父親,秦皓月沒有感受到旁人一絲一毫的情義。
秦無極秉持著誰最優秀誰就是他親孫女兒的原則,只喜歡她大姐秦昭陽。
這個時候,不找大姐回來,還在等什麼呢?
果真,秦無極也說道了:“我知道你們幾個在心裡對我都有些微辭,但現在秦家遭此劫難,你們作爲秦家的子孫,無論如何,也是脫不開關係的?!?
秦皓月想起那個被趕出秦家的自己。
雨天倒在地上,滿身的泥濘。
那個時候秦無極爲什麼不說他們是一家人,她是秦家的子孫呢?
自嘲地笑了笑,秦皓月沒有辯駁。
到底身體裡流著的是秦家的血,看到了那般屠殺的場面,秦皓月只希望秦家能查清楚過程,討回來一個公道。
但這卻和她無關。
“我已經修書一封,讓昭陽回來了?!鼻責o極說:“這場劫難,你是親身經歷的,難道你就不想爲秦家這六十七條人命報仇嗎?”
秦皓月心如古井,彷彿已經波瀾不驚了。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撼動她。
她看著憤恨的秦無極,看著表情隱忍的他,只覺得一切都那麼可笑。
需要你的時候強調骨肉親情,而這份親情恰恰是最不值錢的。
秦皓月曾經也幻想過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漸漸地,她發覺自己得不到,便也騙自己不想要了。
秦家對她來說,責任和道義大於感情。
她說要見到公道,也僅僅是爲無辜的人命哀嘆,換做別人家,秦皓月的心情估計是差不多的。
在這些複雜的情緒裡,很難抽身而出。
秦皓月想,祖父是想讓她幫秦家報仇,可她能嗎?
即便是能,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去殺戮,以報仇的名義去殺人?
秦皓月心亂如麻,秦無極又在一旁不停地說,吵得她頭疼。
“皓月,你是秦家的子孫?!?
“皓月,我希望你能和昭陽一起,把如星帶回來。”
“皓月,秦家生養了你!”
“秦皓月已經死了!把這個人趕出去!”
“從此你不再是秦家人!”
不同的話,從同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一切是那麼嘲諷。
秦皓月笑了笑。
秦無極也愣住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笑出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秦皓月突然道:“我只是想起來,聖湖學院這次給我們放假,快到時間了,我應該回去了?!?
“這個時候你還想著……”秦無極說罷,似乎反應了過來:“好,你回去也好,如星也是聖湖的人,你將我的書信帶過去,如果聖湖能參與其中,我們的贏面就更大了。”
“書信,我是可以帶的。至於學院是否要幫秦家,我就不敢保證了?!?
“你怎麼這麼說?難道你不想救你妹妹?”
秦無極看著秦皓月略帶嘲諷的表情,反應了過來,很快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之間有很大的矛盾,可她身上到底流著和你相同的血?!?
“也許吧?!鼻仞┰抡f:“她想殺我的時候,如果想到了這一點,也許就不會動手了。”
“皓
月?!?
“好了,您也不必說了?!鼻仞┰碌溃骸拔抑牢以撟鍪颤N,不該做什麼,聖湖學院的選擇,我一個人是左右不了的?!?
“你可以去說啊,去告訴他們,秦如星就是在學院修煉的過程中惹了麻煩,他們憑什麼不管?”
“這個還是您信中親自說吧?!鼻仞┰抡Z氣著實有些冷淡,說完了後,就出去道:“公主他們還在等我,您的信最好快些寫,我沒有太多時間。”
“你!”秦無極深知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對秦皓月頤氣指使了。
哪怕他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可在面對秦皓月時,竟然會感覺到莫名的壓力。
他已經沒辦法再教訓她,再用家法約束她,他知道,只要秦皓月一個不高興,和秦家斷絕關係也是正常的。
不肖子孫啊,嫁入了賀蘭家,就要和家裡撇清關係。
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去找秦沐,問自己的兒子是怎麼教出這樣一個孩子的。
可當他將秦沐叫到面前,去質問他時,連這個一向溫吞的兒子竟然也看著他問:“父親,在您一味要求我與皓月時,您問問自己,做到了自己應該做的嗎?”
“大膽!”
秦沐默默沒有迴應。
秦無極氣得靈力場都在波動:“你說什麼?天地君親,豈有兒子質問老子的?”
“父親?!鼻劂迥樕戏置鲗懼案赣H你開心就好”。
愈發煩悶,秦無極擺了擺手,讓他滾了。
“嗯?!鼻劂逡膊辉僬f其他。
父子二人,也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程度。
最後,秦皓月還是帶著秦無極的信回到了學院,雖然秦無極在崇月國地位舉足輕重,可是到了聖湖學院,還是和普通的學生家人一樣,所有的信都要先到李若水手裡。
李若水看了信中的情況,大爲震驚,找到了秦皓月到面前詢問情況。
“你可曾親耳聽見,他們是璧春宮的人?”
“嗯?!鼻仞┰抡f道。
李若水眉頭緊皺:“這個璧春宮著實是女媧國的勢力之一,並且儼然有取代鬼君的趨勢,女媧國內憂不斷,萬藥窟、璧春宮,都是現在棘手的問題。幾大王君都對他們束手無策,即便他們出了國,我們也管不了啊……”
沒辦法了嗎?
就由這種邪惡勢力橫行霸道,世間再無公道?
秦皓月心裡憋著一口氣,一直都沒地方發泄。
“我會去問長老,然後慎重考慮這件事的。”李若水憐愛地看著秦皓月:“皓月,節哀順變,身體要緊?!?
“我知道,謝謝導師。”
秦皓月知道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聖湖學院長老們正在考慮要不要對璧春宮有所行動時,卻不曾想到,膽大包天的璧春宮竟然來騷擾他們了。
天樞長老帶幾個長老出來,輕而易舉就擊退了璧春宮的人,並且追到了一個人,讓他把聖湖學院的秦如星給帶回來。
“不可能。”那人咬牙道:“進了璧春宮的人就絕無再出來的道。”
“你們來此騷擾是爲了什麼?”
“想知道?”那人道。
天樞沉聲:“說!”
“靠近一點,我只能和你一個人說?!?
天樞緩緩靠近,卻見那男子突然口型一變,一枚毒針似的暗器就從他口中射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