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天闕城是南海外海域的第一大城,又因為三百年前天闕城城主跟內(nèi)海海族簽訂過相互通商的條約,從而讓得更多的商人都慕名而來,導致天闕城三百年來成為天昊沿海城市中唯一一個璀璨的明珠。
天闕城是海上通商要道,是以每天來往的船只異常繁多,哪怕碼頭的負責人再好的腦子和記憶,都是很少能記住這些來往船只的背景。不過就只今日夜幕剛剛降臨時,一艘高大的紅色樓船在緩緩駛進三號碼頭時,卻引起了這片碼頭負責人的注意,不因其他,只因為那紅色樓船上代表著天昊第一宗——軒轅宗的標志。
所以當軒轅天音和東方祁自船上下來后,就發(fā)現(xiàn)碼頭的負責人帶著浩浩蕩蕩的隨從已經(jīng)列隊等候在了碼頭甲板上,看到這樣一幅‘隆重’的場面,饒是軒轅天音和東方祁這樣淡定的二人也不由地抽了抽嘴角,同時在心里暗暗后悔當日出來時,著實不該用這艘船。
太招搖了!
看著面前這笑的一臉獻媚的負責人,軒轅天音跟東方祁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低調(diào)潛入計劃失敗’的意思。
碼頭負責人姓李,原名叫李三,同時也是天闕城城主府里的人,因為李三當上碼頭負責人之后,凡是認識他的人,無不恭敬的叫他一聲‘李三爺’,哪怕那人是某某城有名的富商,在對上李三時,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喊聲三爺?shù)模m然李三只是城主府的一名下人,不過誰叫他如今是掌管整個碼頭的負責人呢,自己的商船要想在天闕城停靠和出貨,只能看這位李三爺?shù)哪樕惺隆?
李三在瞧見從船上下來的二人后,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異色,雖然他不認識這一男一女二人,不過常年鍛煉出來的眼色還是有的,這二人身上的氣度,可不是他這些年見過的那些富商和高官能比的,特別是那艘船上代表著軒轅宗的圖騰標志,也讓李三知道這二人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二位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李三朝著軒轅天音跟東方祁二人拱手一揖,近距離看著二人,更能從這二人身上感受到那股極為讓他心驚的氣息,“小人是天闕城主府中的外門管事,也是這天海碼頭的負責人,今日一早小人就見城中喜鳥到處飛,原本還想著可是有什么喜事兒要降臨咱天闕城,沒成想迎來了軒轅宗的二位大人……”
喜鳥到處飛?
聞言,軒轅天音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獻媚的碼頭負責人,輕笑出聲,道:“你這張嘴倒是會說好聽話。”
“大人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可是說的老實話啊。”李三嘿嘿一笑,似乎見軒轅天音并不像那些隱世宗門弟子那般高傲,看著像挺好說話的,頓時雙手搓了搓,又道:“二位大人來到天闕城不知是來玩的?還是來辦事兒的?若是里玩的,小人可以帶二位大人在咱天闕城好好玩玩,若是來辦事兒的,只要有小人能幫得上忙的,二位大人盡管吩咐。”
“哦?”軒轅天音挑了挑眉,“那我們還的確有件事兒要辦,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幫上忙了。”
“大人盡管說,若是能幫得上,小人絕對為大人辦好咯。”李三一聽,這軒轅宗的二位大人還真的有事兒要辦,腦子里極快的一轉(zhuǎn),軒轅宗的大人可不是像他這樣的人能隨便接觸到的,若自己真能為二人辦好了事兒,只怕到時候自己的好處也是不小。
“內(nèi)海的通行證。”軒轅天音淡淡道。
額!
當聽見軒轅天音的話后,李三一張獻媚的臉立刻僵住了,內(nèi)海的通行證?
李三神色不大自然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軒轅天音一眼,道:“這通行證歷來都是城主大人發(fā)下的,小人還…還沒那個能力為大人辦到……”
需要城主親自發(fā)放?
軒轅天音側(cè)頭看向身邊東方祁,在瞧見東方祁點頭后,也不由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果然還是要去跟那不男不女的城主大人打交道啊。“既然需要城主親自發(fā)放,那我們二人還是去一趟城主府吧。”
“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城主大人前幾日就去了城外的避暑山莊,并不在城內(nèi)。”李三見軒轅天音聽見城主并不在城里后眉心皺了皺,生怕這位軒轅宗的大人因此而不快,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道:“大人可否在城中客棧等上一等,小人立刻派人去城外尋到城主,請城主大人盡快趕回來?”
“這樣也行。”軒轅天音點點頭,如今已經(jīng)到了晚上,他們也并不趕時間,等上一日兩日也沒什么,只要能順利拿到通行證就好,就是不知道這城主在瞧見東方祁后會不會輕易拿出通行證了,這么一想之后,軒轅天音便道:“我們今日就住在城中最大的酒樓里,若是天闕城主回城后,可以派人去那里尋我們。”
“好…好…城中最大最好的酒樓就只有天風樓,小人立刻備車帶二位大人過去?”李三聞言一喜,立刻問道。
軒轅天音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還想在城中看看,你不用跟著我們,還是早些派人去通知你們城主吧。”
見軒轅天音二人的確是不想有人跟著他們,李三也立刻會意地點點頭,“那小人就打擾二位大人了,小人馬上派人趕去避暑山莊通知城主大人。”
軒轅天音點點頭后便沒再多說什么,就跟東方祁離開了天海碼頭,在快要徹底看不見碼頭時,軒轅天音才對著身邊之人道:“這人雖然獻媚了點,心思又重了點,不過為人的確八面玲瓏,處事也極其圓滑。”
東方祁聞言一笑,眼角余光撇了身后一眼,道:“能當上整個天闕城碼頭的負責人能處事不圓滑么?不過天音是怎么看出來這人心思重的?”
軒轅天音白了他一眼,她就不相信這男人會看不出來,看出來了還要問自己,是想要考自己嗎?原本不想回答他的,不過見東方祁一直笑看著自己,便只能沒好氣地道:“眼底的算計太多,雖然隱藏得很好,不過還是瞞不過我。”
東方祁伸手牽過軒轅天音的右手,邊走邊點頭道:“唔…眼神兒不錯。”雖然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神色從容,聲音淡然,不過那雙清泉般清洌的眸子中所含的溫潤笑意卻出賣了他此時從容淡然的模樣,顯然右相大人非常喜歡這種逗弄身邊女人的小把戲,當然…右相大人覺得不會承認這是小把戲,在他的心里,他稱這個為‘情趣’。
天闕城不愧為南方沿海第一大城,它除了有每日來往不絕的商隊外,就連城中的夜市也融合了八方四海的特點,看著這些讓人眼花繚亂的攤子和攤子上各種新奇的商品,即使是軒轅天音也不得不承認天闕城確實很繁榮,哪怕是比皓月皇城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喜歡?”
東方祁側(cè)頭一看,就瞧見身邊的女人正盯著街道兩邊的各種小攤雙眼泛光,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軒轅天音的眼中看到這種欣喜的神色。
東方祁問軒轅天音是不是喜歡,軒轅天音能不喜歡么?
想當初還在二十六世紀時,她除了降妖除魔之外,最喜歡的愛好就是逛街購物了,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幾年了,她這還是第一次這么悠閑的來逛夜市。
見軒轅天音邊點頭,一雙眼睛還骨碌碌地朝著兩旁小攤上轉(zhuǎn)悠,東方祁溫潤一笑,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暖聲道:“那以后我日日陪你出來逛可好?”
軒轅天音聞言從那些攤位上收回目光,抬眸看向東方祁,見他眼中的柔色一片似盛了星光,小臉上凝出一抹淺笑,輕聲道:“好。”
二人樣貌本來就不俗,再加上周身氣質(zhì)使然,這么相視一笑,頓時讓得身邊來往的路人都不由地停下腳步,眼帶驚艷的看著二人。
似乎也察覺到周身的動靜后,軒轅天音小臉微微一紅,隨即快速地拉過東方祁朝前方走去,“去看看那些攤子上在賣什么,我似乎看見前面有賣小糖人的。”
從賣小糖人的攤位出來后,就見軒轅天音跟東方祁二人手里一人拿著一支剛做好的小糖人,軒轅天音一雙狹長的雙眸頓時完成月牙兒,邊咬著手里的小糖人,邊戲謔地看著身邊一臉無奈卻又老老實實拿著一支糖人的男人,笑道:“真該讓皓月城里那些認識你的人來瞧瞧,右相大人也有在大街上吃小零食的時候。”
東方祁一臉無奈的看著笑得如小狐貍似的軒轅天音,抬手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一眼自己另一只手中的小糖人,道:“這可也是你的,我卻是不大愛吃甜的東西。”
“不愛吃么?”軒轅天音挑了挑眉,將自己啃了一半的小糖人遞到他唇邊,“嘗嘗看,其實味道挺不錯的。”
東方祁聞言皺眉看了一眼小糖人,又看了一眼一臉笑意的軒轅天音,見軒轅天音滿眼里都是‘快嘗嘗啊’的神色,雙眸中閃過一抹幽光,然后真的就著軒轅天音的手,咬上了那被啃了一半的糖人上。
“怎么樣?味道不錯吧?”軒轅天音一臉笑意地湊進東方祁,目光緊緊盯著這個男人吃糖人的神色,問道。
東方祁深深地看著她,清洌的眸子在軒轅天音殷紅的唇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意味深長地笑道:“唔…味道的確不錯!”
“!”
軒轅天音頓時覺得氣血直往臉上沖,剛剛東方祁那略帶深意的眼神和意味深長的一句‘味道的確不錯’,即使軒轅天音再遲鈍,也知道這個男人那話中的歧義是什么。
羞惱的瞪了一眼東方祁,軒轅天音直接轉(zhuǎn)身朝前面走去,這個男人簡直是越來越無恥了。
看著軒轅天音幾乎落荒而逃的樣子,東方祁輕笑出聲,眸光看向自己手中的小糖人,挑了挑眉,味道的確不錯啊,他又沒說錯!
軒轅天音在夜市中逛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心滿意足地拉著東方祁朝天風酒樓走去,在酒樓大堂時,又為了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跟東方祁‘爭論’了一番之后,當軒轅天音終于舒服的躺到床上時,已經(jīng)到了深夜。
聽著屏風后傳來的陣陣水聲,顯然之前在大堂下面的‘房間數(shù)量爭論’是右相大人贏了,軒轅天音抱著錦被往大床里面滾了滾,剛洗完澡出來,發(fā)絲上還帶著陣陣幽香,不過軒轅天音此時可是睡不著的,屏風后面的水聲讓得她小臉一陣陣發(fā)熱,就在她抱著被子滾來滾去時,水聲停了,軒轅天音動作頓時一僵,然后立刻回踩了尾巴的貓般,趕緊滾到大床的最里側(cè),雙眼一閉——裝睡!
不多時,裝睡的軒轅天音就察覺到床榻外側(cè)突然一陷,然后身后一陣冷香頓時飄了過來,軒轅天音抱著被子不動,身后的人似乎也沒察覺到什么般,徑直躺了下去,隨后便再沒了什么動作,連呼吸聲都漸漸均勻起來,聽著身后的動靜,軒轅天音暗暗松了一口氣,可是這一口氣還未徹底松完,腰間突然一緊,一只手臂便橫了過來,同時身后某人的胸膛便貼了上來。
“你這么抱著被子睡能睡著?”
可能是因為剛剛才洗完澡的原因,身后之人的身上還帶著淡淡溫熱的水汽,跟平日里微涼的體溫太不一樣,饒是如此,軒轅天音還是覺得自己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溫熱的鼻息就在自己的耳邊,軒轅天音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始終將裝睡絕活兒貫徹到底。
那溫熱的鼻息又貼近了自己幾分,軒轅天音心中一緊,便聽見某人再次低聲道:“想不想知道裝睡的后果是什么?嗯?”
一個‘嗯’字被東方祁咬得幾乎千轉(zhuǎn)百回,軒轅天音卻聽得心跳加速,立刻如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抱著被子利落的再次朝里側(cè)一滾,后背緊緊貼著墻,胸前抱著一床薄被,瞪著一雙眼睛盯著東方祁道:“喂…已經(jīng)讓了你半個床位了,你可不要再過分啊。”
東方祁聞言雙眸一瞇,眸底深深地看著軒轅天音,突然輕聲道:“唔…似乎你這半個床位我已經(jīng)占了不少日子了,今日天時地利人和,再更近一步也不錯。”
軒轅天音神色頓時一呆,隨即再次抱緊了懷中的被子,瞪著他道:“想都別想!”
“不要想什么?”東方祁再次貼近幾分,似乎不到目的不罷休般,看著軒轅天音使勁瞪著自己,頓時神色一黯,幽幽地道:“我只是想同你一起睡覺,天音你這么防備我作何?”
“!”想同你一起睡覺!?
軒轅天音立刻一臉黑線,她怎么就覺得這話這么熟悉呢?!
“雖說這天闕城是沿海城市,不過入夜后的氣溫還是比白日里低,你又將被子全部抱在懷里,我沒有被子蓋,會凍感冒的。”東方祁一錯不錯地看著她道。
只是想要被子?
軒轅天音一愣,隨即神色狐疑地看了他半晌,見他似乎真的沒有其他想法后,便干笑一聲,把懷中被子遞給他,道:“要被子啊,不早說,給你……”
“自然是要被子。”東方祁點點頭,隨即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不然你以為我想要什么?唔…天音剛剛在想什么?”
對東方祁這么一瞧,軒轅天音頓時神色一僵,立刻道:“我什么也沒想,睡覺!”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兒?”東方祁卻不放過她,挑眉笑問。
似乎被看穿了想法般,軒轅天音立刻惱怒道:“是你說什么天時地利人和,什么可以再近一步的,我自然朝那什么地方想了……”
“我說天時地利人和可以再近一步是指我抱著你睡。”東方祁無辜道。
看著他無辜的神色,軒轅天音頓時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里罵道你以前哪次不是抱著老娘睡的,真當老娘傻啊!
雖然心里在罵娘,不過軒轅天音也知道不能跟這個男人在這個話題上計較下去,否則待會發(fā)生什么事還真不好說,畢竟自己的臉皮和無恥程度可比不上他。軒轅天音深深吸了一口氣,瞪著身邊一臉無辜之色的男人,咬牙道:“好,就當我想岔了,現(xiàn)在可以睡!覺!了!嗎!”
見軒轅天音一副想要咬死自己的模樣,右相大人立刻識趣的點了點頭,“可以,睡覺!”再逗下去,只怕將貓兒惹急了,自己就會被趕出去了,所以右相大人非常識時務的閉了嘴,且非常自覺的抱過氣得咬牙的軒轅天音,一邊將頭埋進她脖子里,一邊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為她順毛。
逗貓嘛,逗得恰合適宜就是情趣,逗過了就是找抽,是以右相大人總是將這個愛好牢牢的控制在情趣的范圍內(nèi),畢竟他不大是個愛找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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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話說因為軒轅天音不會騎馬且暈馬車的原因,導致每每在外面都是走路,且還是走的山路,對此右相大人總算是看不下去了,是以抽空逮了軒轅天音去教她騎馬…
某日,二人在官道上練騎馬,軒轅天音正精神高度緊張的拽著馬韁時,坐在身后的右相大人突然貼近她的耳邊道:“瞧見前方百米處的那男子沒?”
軒轅天音:“看見了。”
右相大人淡淡道:“沖過去,撞死他!”
軒轅天音一愣,不解:“我跟他無冤無仇的,為什么要撞死他?”
右相大人斜睨了她一眼,淡聲道:“無冤無仇?那你怎么還不拉韁繩將馬停住?”
軒轅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