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我這輩子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三個字!更不想聽到你嘴里說出這三個字!”他發(fā)泄般的朝著楊穎吼道,微醺的雙眸已染滿了朦朧的醉意。
直到此時楊穎才注意到言晟臉上那不正常的紅暈,以及醉意闌珊的深情。
他應該是醉了吧!這樣的話,或許以前的蘇澤會說,但是如今的言晟絕對不會。
“我?guī)湍闳サ贡 睏罘f無奈的開口道,本想要起身去倒水,卻被言晟緊緊的抱住了。
厚實的雙臂抱在她腰間,頭磕在穎兒的頸窩處,若有若無的輕吻著她的發(fā)絲,鼻息間含糊的說著什么,口齒不清。
然而,楊穎卻清晰的聽到了。
他說:為什么要離開我?為什么要在我以為已經(jīng)觸碰到幸福的時候,把我推入地獄?為什么離開了我,你依舊可以這么幸福!
楊穎任憑他緊緊的抱著,細密的痛楚蔓延全身,淚無聲的沿著精致的輪廓滴落在言晟的襯衣上。
如果她真的如他所說的那么幸福,那為何每當她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被同一張臉哭醒。要是她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快樂,那她便不會回國。
“阿澤如果我們不能做幸福的夫妻,那我們就做稱職的家人,好不好!”穎兒磕在他的額頭上輕聲的說著,妖嬈的臉上只是剩下無奈。
為什么他們會變成這樣!
若當年她父親并沒有虧損,若當年父親沒有離開她們,若當年她選擇留在阿澤的身邊,獨自償還債務,那他們是不是會很幸福。
可是,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的讓阿澤陪著她承當那么重的負擔。那時候的他也不過是個學生,他有什么責任承擔他們姐妹的生活,她們一家的負擔。她做不到那么自私,也不能那么自私。
“家人?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家人了!三年前,我以為或許我們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可是最終夢破碎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求了,再也不求了!”醉言癡語,半醉半醒的重復著。
此時的言晟已經(jīng)不再是眾人面前那個倨傲冷酷、雷厲風行的男人,他也會無奈,也會無助。
“阿澤,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楊穎輕聲的呢喃著,只不斷的重復著這三個字。
“楊穎,我最后一次相信你,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不要再騙我,不要再背叛我,不要再離開我,否則我不會再原諒你,再也不會了!”言晟用力的抱著她,一遍遍的說著,再說給她聽,卻更是在說給自己聽。
他并沒有醉,可是這一次就當真的醉了一回。每次傷害她,可他比她更痛,每次看到她無助的眼神,他的心就立刻忘記了她的背叛。
那天知道她回國,原本只想去看她被記者圍繞狼狽的樣子,可當看到她被問的啞口無言,無力脫身的時候,又再一次的伸手去幫她。
明明要和楊紫函結(jié)婚,卻看到她大腹便便的出現(xiàn)后,心底無法抑制的怒氣,想掐著她的脖子問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可當知道那孩子是自己的時,心底卻無緣由的涌著喜悅,甚至不由自主的追出去。
他不想再欺騙自己的心,也已經(jīng)無法再欺騙了。
楊穎這三個字早已刻在他的心上,不管他如何的逃避都無法再抹去那個痕跡了。
“這一次除非你不要我,我不會再離開!”楊穎低聲的保證著。
“我只相信你這一次!”
“好!”
這是兩人三年后相見以來第一次如此平靜的談話。
原本前半夜,言晟只是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著,可后半夜楊穎看到她搖搖晃晃的身子,實在有些不忍心,最終讓出了半張床,讓他躺了上來。
然而第二日,兩人還在睡眼惺忪間便被護士尖銳的聲音給吵醒了。
“現(xiàn)在的夫妻懂不懂節(jié)制啊,懷孕了,都已經(jīng)動了胎氣了,還同床!現(xiàn)在的男女真是——少做一天你們會死啊!”那護士已經(jīng)年過中年,對于這樣的事情雖然見怪不怪,卻還是大聲的責備,言詞露骨,毫不遮掩。
楊穎聽著她的話,有些無力的撫著眉,臉有些窘迫,剛要開口解釋,卻被言晟打斷了。
“我們會很小心的!”
楊穎朝他瞪了眼,心底實在有些懊惱昨晚讓他上床上來睡覺了。
“小心有什么用,你們難道幾個月都忍不了嗎?人都還在醫(yī)院,就已經(jīng)這么迫不及待的,要是出院了,你們還知道節(jié)制嗎?”那護士依舊在喋喋不休,完全不理會楊穎已經(jīng)漲的通紅的臉。
這護士的嗓門極大,且說話毫不遮掩,完全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雖然他們病房是公寓式的,可她的大嗓門還是招來不少人的側(cè)目,有些好事的甚至還會探頭進來看看。
于是,沒等那護士的牢騷說完,言晟便立馬拿出手機:“jonh幫我定張床送到醫(yī)院。要單人的!”
“你們還是出院吧,床也別送來了!”那護士完全不吃他那套,冷冷的說道,一臉的鄙夷。
“不是說還有三天才能出院嗎?”楊穎有些驚訝的問道。
那護士斜眼看著她,淡淡的說道:“你都有力氣和男人睡覺了,還用住院嗎!”
楊穎恨不得地上有個地縫,此時就一頭鉆了進去。
倒是言晟一臉鎮(zhèn)定,懷抱著雙臂,看不出一絲的窘態(tài)。
就這樣,兩人就被趕出了醫(yī)院。
等他們回到別墅時,言晟才淡淡的開口道:“家里的環(huán)境比醫(yī)院好多了,也不會有人打擾。”
聽著他的話,楊穎有些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心底有個疑問,可最終卻沒有問出口。
她很想問是不是因為昨晚沈寒說今天會來看她,所以早晨他才故意和護士那么說,才非要出院的。
兩人的關(guān)系才剛剛緩和些,她終究是不敢這么來之不易的和諧。而且沈寒這個名字于他們兩人都是一道瘡疤。
之后的數(shù)日,言晟最大的變化就是每天回家的很早,與之前有了極大的不同。自從楊穎搬到他別墅之后,言晟便不怎么回家了,即使回家也只是一大早回來換了衣服便又出去了。
此時,言晟坐在沙發(fā)上悠閑的翻著雜志,而楊穎則安靜的坐著。
“少爺,老爺?shù)碾娫挘 蓖貊蔚穆曇粼诎察o的客廳里回蕩著,激起絲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