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不想馬上把他抱回來,但是她不想剝奪北北與他相處的權利。
北北身上有他的血,應該會有種天性。
過了五年,依舊是一樣的別墅,傭人的面孔都不曾換過,甚至連擺設都不曾變過,變的只是人而已。
她進去的暢通無阻,她知道若非言晟命人解除了所有的報警設備,她是進不來的。
她進了大廳,王鑫就已經(jīng)在裡面恭敬的侯著了,看到她,依舊如五年前一樣恭敬的稱她爲少奶奶。
穎兒靜靜的看著已鬢角斑白的他,淡淡的笑道:“北北呢,我想見見他!”
她並不提言晟,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見到那張臉。
她忘不了這張曾漠視著她被人玷污的臉。
“少爺在樓上等你!”王鑫似沒聽到她的話般,恭敬的說道,蒼老的臉上掛著慈愛的笑。
他笑著看著穎兒,笑容裡溢滿了對她的認可。
“小少爺很好,昨天殷老先生愛極了他,趁著小少爺睡著的時候把人給搶了回去,說今天一早就給送來!”等穎兒上樓時,他纔在穎兒的身後解釋著。
不知什麼原因,他並不討厭楊穎。
每日他都會去陪老爺,老爺依舊是靜靜的躺著,睜著眼睛安靜的很。
其實他更喜歡這樣的老爺,在商界運籌帷幄的老爺太無情,冷酷,在家裡盛氣凌人的老爺沒有溫情,他那樣安靜的躺著,比他任何時候都好。
穎兒轉身對他點了點頭後就徑自上去了。
言晟的目的無非就是要她求他。
比求他更可怕的事情都發(fā)生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上樓,她朝著言晟以前睡的房間敲門,沒有任何的響應。
她敲了很久,走廊的盡頭纔有人開門。
言晟的裸著上半身,頭上的發(fā)還溼漉漉的,水珠沿著耳際滑落在胸前,精瘦的身子佈滿了清淺不一的疤痕。
不可置疑的,言晟的臉長的的確好看,此時的樣子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楊穎恍惚的看著他,然而腦海中交錯的卻是五年前他那雙冷漠的眼睛。
“進來吧!”言晟打開門淡淡的說道。
楊穎只站在門口,並不進屋:“我的孩子呢?”
“那也是我的孩子!”言晟轉身進房間,隨手在櫃子裡取了條襯衫,扣著釦子說道。
楊穎面色一白,神色頓時冷厲了起來:“言晟,你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說話的語調很急促,極力的想要鎮(zhèn)定,卻有想要掩飾些什麼。
言晟並不看她,只徑自認真的扣著釦子,胸前的扣好,然後袖口的。
“那我們今天去做親子鑑定!”沉默了許久,他突然開口道。
楊穎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下,面色更難看了。
“不用做親子鑑定,他是沈寒的!”楊穎慌亂的打斷了他。
“我不信!”
“......”
此時,樓下,小北淒厲的哭聲已經(jīng)傳來了。
許是醒來沒見著媽媽,哭的那叫一個悽慘,樓下夾著哭鬧聲還能聽到殷一鳴哀嚎的聲音:“小祖宗,別哭了,你都哭一晚上了,爺爺這把老骨頭再也經(jīng)不起你這麼哭了!”
聽到孩子的哭聲,穎兒甚至不願和言晟多說半句,朝著樓下衝去。
看到媽媽,小北立馬委屈的朝著她懷裡鑽去,臉上的淚水,鼻涕猛忘穎兒身上噌,擦乾淨小臉,這才抱緊了穎兒的脖子猛親,親的她一臉的口水,委屈的說著:“穎兒,你怎麼這麼晚纔來接我!”
殷一鳴看到她,立馬也委屈的嚷著:“穎兒,這賊孩子真不乖,讓他和爺爺睡一晚都不樂意,昨晚開始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一直到今早,也不累!”
“小北一出生就在我身邊,慣了,而且這孩子白天無所謂,不怕生,晚上一定要跟我睡!”穎兒淡淡的笑著,對殷一鳴並不似五年前那麼親厚了。
殷一鳴看出了她的疏離,也不理會,像個大孩子一樣無理取鬧的嚷著:“不行,我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孫子,這次讓他多陪陪我!”
聽著他的話,楊穎一愣,隨即爲難的說道:“乾爹,小北離不開我,到時又哭鬧就麻煩了!”嘴上推脫著心裡卻焦急。
小北縮在她的懷裡,抱著他的脖子,親熱的靠在穎兒的脖子裡。
“我可不敢招惹這祖宗了,讓他陪陪我,你也留下來吧!我知道這次你和小北是單獨回國的,要不先這樣,你留在這裡和小北在這裡陪我?guī)滋欤 币笠圾Q收斂了神色說道。
穎兒遲疑的看著他,並不答應。
“穎兒,乾爹一直把你當成親女兒一樣疼,就當是一個父親想要安享晚年,想讓孫子陪陪,你也不願意留下!”殷一鳴軟硬皆用。
“穎兒,這老伯挺可憐的,要不我陪他幾天,就幾天!”抱著穎兒的脖子,小北撒嬌著。
一旁的殷一鳴黑著臉瞪著小北,又愛又恨!
什麼老伯,他已經(jīng)哄了一晚了,都沒讓他叫聲爺爺,現(xiàn)在倒好,還需要這孩子可憐!
“叫爺爺!”
“哦......”小北嘟了嘟嘴,不怎麼樂意的喊了聲:“爺爺.....”
聽到這聲爺爺,可把殷一鳴美壞了,從懷裡掏出一個鎖形的玉佩塞在孩子手裡。
“再叫聲爺爺,來讓爺爺抱抱!”
一旁,言晟冰冷的面上有著淡淡的笑意。
小北朝著穎兒看了眼,看見媽媽點了點頭才張開小手讓殷一鳴抱,這下徹底把殷一鳴樂壞了,大聲的笑著:“孩子,告訴爺爺你想要什麼!你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爺爺都給你摘去!”
“我纔不要星星,星星又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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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兒雖是答應了留下陪伴殷一鳴,可並沒住下,倒是把小北留下了,讓他在言家陪著殷一鳴玩耍。
起初,晚上穎兒回去,他又哭又鬧的,穎兒哄好了,看著人一走就哭,後來,她一狠心,也就任憑他哭了,結果孩子哭了一夜,哭累了,醒來又看見穎兒。兩次之後,這孩子也就不哭鬧了。
直到今早一醒來,沒見著穎兒,才又大哭了起來,誰來哄都不成。
今日也巧,殷一鳴難得出門去了,就剩言晟一人,一屋子的傭人誰哄著也不行。
“不許哭了!”言晟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連面色也難看了下來。
他的一聲吼大概是嚇到了小北,他掛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長大了嘴看著言晟,過了片刻才又哭了起來。
“楊小北,你敢再哭一聲試試!”言晟面無表情的說道,神色已有些不耐。
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會哄著孩子,就想大聲把他喝止住了。
此時楊小北著鼻子委屈的瞪他,小眼珠子瞪的滾圓的,人在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昂著他:“都怪你,那麼兇,都把穎兒給嚇跑了!”此時他已經(jīng)忘記了哭,委屈的對他喊著。
“我太兇,把她嚇跑了!”這下輪到言晟瞪眼睛了,低聲的恢復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