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生制藥的大樓上，張翰解開領(lǐng)帶剛從海邊回來腳底還蘸著些許沙子，他像是一個喜新厭舊的貴婦一腳一蹬腳將兩只鞋子一齊踢開，解開領(lǐng)帶，房間是敞亮的，還留有些許嫵媚的香氣，他明白是那個女人。

他看了一眼手上還綁著那位律師為自己包扎留下的東西，他踩上拖鞋往一間碩大的廚房走去，雖然這里張翰從來沒有使用過，可在裝修時是吳玉如監(jiān)制的，他打開冰箱，里面塞滿了食物，他從夾層中抽出了一瓶威士忌，在碗櫥里又拿出了一個水晶杯子，這些都是那律師為自己注備的。

“你回來了？”

“嗯”

他將酒倒進(jìn)酒杯中，那棕色的瓊漿讓忙碌了一天的“編輯”咽下了一口口水，他將手?jǐn)[在桌子上，他聽聞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側(cè)著臉但是并沒有看她一眼，他隨意地說了一句：“要來點(diǎn)嗎？”

那律師這時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青色的睡裙，頭發(fā)高高地梳著，走到那人的面前去輕擺了擺手，嘴里帶著一些笑容，他又飲下一口，不知怎么的總感覺這個女人近來有些不大一樣，“你怎么了？”

說著，他又從兜中取出一包煙丟到吧臺上，從中抽出一根叼進(jìn)嘴里他正打算拿出芝寶打火機(jī)，律師的手抬起將那支香煙取下，“我懷孕了。”

那一個一個的字在她嘴里慢慢念叨出來，好像一種警告，但語氣倒也柔和，張翰大笑了一聲，房子敞亮地也許是過分了，四百平米的空間里只有這么兩個人，那笑聲回蕩在房間里，笑聲過去，張翰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齊咽下后水晶杯與吧臺發(fā)出一聲“嗡”地悶響，他呼出一口氣，滿是酒精的氣息一齊傾吐在律師的臉上。

“你在干嘛？”她眉頭稍有一些積聚，但纖細(xì)的手一擺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上，像是在等待著這個男人發(fā)飆，對，我就是要讓你和蘇夏不能在一起！

“這不是你要的效果嗎？玉如，這不好笑。”

說著這位編輯邁開了步子，雖然今天沒有和誰搏斗過，可全身上下在邁開身體的那一刻都發(fā)出了酸痛的信息，他環(huán)看自己“樓頂怪物的房間”四面墻里顯得有些蒼白，蘇夏的畫不見了。

“你把畫藏到哪了？”

這個女人的一切聲音都很輕，往自己身上靠近時好像連呼吸聲都沒有，律師曼妙的身體起伏由自己的背部感受著，但隨后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逸，那是一種尖銳的東西正摩擦著自己的皮膚，“我說過你這輩子都逃不了。”

她的嗓音在他背后輕念著的，他倒是覺得有些好笑，那刀子往他的周身摩擦著，猛地一抽又到了他的身前，這會隔著衣物在他的“重要器官”上輕掂量了一下。

編輯將那只手扳開，回過身來，這個女人的手就這樣被他架著，本來與之就沒有什么距離的張翰硬是往前走了一步，將這個懷孕的女人貼在了吧臺前，“啪啦”的一聲刀子落地，他輕聲道：“永遠(yuǎn)不要想著去控制我！”

擺過手，他轉(zhuǎn)身就要去找那些畫，可這女人倒也算得上是死纏爛打，她抱住了他的去路，編輯的確對這個百依百順的律師心動了，可他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在國外的五年，是他活著至此有過的最真實(shí)的生活。

但即使這樣想著，他還是轉(zhuǎn)過身來再次和這個始終屬于自己的女人交合了。

……

今夜無月，蘇夏說完一句話以后便在季慕風(fēng)懷中睡著了，他腦里存在著的那些秘密讓自己有些失眠，細(xì)心地將蘇夏放倒在了枕頭上以后，他屏住呼吸往床來走去，這時自己的那兩部電話都放在床頭柜上，他又將電話拿起放進(jìn)兜中往窗外一望，那輛黑色面包車的車內(nèi)燈還亮著。

輕墊著腳步往門外走去，身后的女人這會像是睡覺了一般呼吸有規(guī)律的進(jìn)行著，他走出門外，沒有將門合上，因?yàn)榭偢杏X蘇夏這個房間的關(guān)門聲聽著有一些刺耳，他看了眼手機(jī)這時是晚上一點(diǎn)半。他只打算去自己房間吸一根煙再洗漱一遍過后回蘇夏房間睡下。

房子里什么聲音都沒有，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和這木制地板接觸時有一些“咔咔”地聲響，他信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合上門以后沒有開燈，而是將手機(jī)放回桌子上，取出一支香煙來，正點(diǎn)上，手機(jī)響起。

此時他剛回到自己的房間，這電話便響起未免讓他感覺有一些驚恐，可自己的房間也用探測儀檢查過了，他看向窗前沒有任何光源此時最亮的就是自己的手機(jī)屏幕，是原先的那部電話，這么晚了打過來的是一個陌生的一次性號碼，應(yīng)該是張翰吧。

季慕風(fēng)深吸入一口煙，語調(diào)有些滄桑地說道：“喂，您好。”

電話里傳出的是一種駭人的聲音，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了處理器處理過后的聲音，“好久不見啊，季慕風(fēng)先生，”他的眉頭馬上集聚起來，他沒有什么朋友會在這個時間段打電話過來，可就算是有，也不會開這種玩笑。

“您是哪位？”他的口氣依舊平穩(wěn)。

“我是哪位沒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季慕風(fēng)。”那聲音在自己耳邊回蕩著，看來那人所處的位置應(yīng)該是一個密閉的場所中，季慕風(fēng)從這句話里一點(diǎn)信息都提煉不出來，百無聊賴可能是個騷擾電話？

他往身后的一個椅子上坐下，扭扭脖子又吸入一口煙，桌子前有一個煙灰缸，像是為自己準(zhǔn)備的，他往里面輕輕地掂了兩下，那煙灰都落在了煙灰缸內(nèi)的積水上。

“那么你想干什么？”

季慕風(fēng)的語氣依舊平滑，就像是這個打來電話的人是一個陪自己失眠的老友一樣，他舉著電話，電話那頭靜謐了很久，他準(zhǔn)備掛斷了，“那件事你估計……”他這時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可當(dāng)電話那頭的變態(tài)說到“那件事”時，他的好奇心起來了，隨后感覺到有一絲的不安。

他邁開步子打開房門，蘇夏的房門還在虛掩著，而蘇夏房間旁的寶寶房間門已經(jīng)鎖上，也許是心理作用，他的手中還舉著電話，又吸入一口煙以后，他撥通回去了那個一次性的電話，等到快要提示未撥通時，電話那頭還是那個用機(jī)器處理過的聲音，在這時倒是讓他有些提心吊膽。

“季慕風(fēng)先生，您真是沒有耐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