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宇壓著聲,哂笑一下,說:“她們幾個當然不蠢,我裝病,只有這屋子里的人和莫徳其見過,她們幾個壞人之中看不透的是蕭曉嫻?!闭f罷,他捏了捏王家琪的鼻子。
王家琪輕聲嚶嚀,她捂著鼻子說:“好好說話?!彼^續(xù)說,“那你這個二媽還真夠笨,‘照顧’了你這么多年,還不了解你的舉止。”
“因為我太好戲了,可以去拿影帝獎?!?
王家琪聞言,哼唧一笑說:“對啊,差點忘了,你裝個失語癥,騙了一家人。”
“但還是騙不了你啊。從小就騙不了你。我是不是被下咒了?一見就被下咒,你是不是什么巫咸之后???”越說越離譜,只為轉(zhuǎn)移她的思想,讓她放輕松。
王家琪激動起來,皺起眉頭說:“說什么?”
這時,秦智聰翻了個身,還舔了舔嘴。秦曦宇伸手捂著她的嘴,說:“噓!”
不用他伸手叫停,王家琪也會想起來,所以她早已住嘴。她扳下秦曦宇厚實的手掌,壓著聲音說:“如果我是巫女,我也會得到‘天機’。白彩玉二十多年來的計謀就無法實現(xiàn),我媽媽或許也不會死去……”說到這,王家琪還想到有一個遺憾沒有解決。
她驀然住嘴,讓秦曦宇有點困惑。
她繼續(xù)說:“對啊,救了她們,我媽的死還沒翻案啊?!?
王家琪不說,秦曦宇也差點忘了這回事,那天,確實是這么說的。抓住這個要點,他便勸諭道:“所以你更要睡下了。不要害怕,就當是為了你媽媽鼓起勇氣,握起信心。重見光芒,才能親手幫她翻案。”
王家琪再也沒有害怕的理由。每個人的一生注定無法為自己而活。她也不例外。她抓著被角點點頭。黑暗中,她總需要抓著一點東西求得一絲安全感。
秦曦宇起身,摸摸她的頭頂,說:“為了未來,快點睡吧。”遂的,站在床邊,直到她拄著床鋪,輕輕地躺下為止。
王家琪感覺他在床沿,喃喃道:“你也去睡吧?!?
他抬起她的頭,把枕頭放正,說:“現(xiàn)在就去。你也是,專心睡覺?!?
王家琪瞌上雙眼,越專心睡覺,越睡不著??謶值男膽B(tài)似乎消卻,現(xiàn)在“翻案”的煩惱又從心中衍生,不斷地膨脹,真的無法安睡。
床上的孩子鮮有一晚睡得如此安寧,然而王家琪總是睡著睡著又會轉(zhuǎn)醒。心有掛礙,就是如此??v使眼里只有黑暗,還是無法全心全意入眠。
翌日,抦著內(nèi)心放不下的憂慮,秦曦宇抱著孩子,帶上王家琪去見醫(yī)生。
意外的是,那孩子見了針筒慌得很。見了安志齊卻歡欣雀躍。
惹得安志齊頓時生起了“收徒”的念頭。他一邊伸手逗著孩子的臉一邊說:“秦曦宇,你兒子見了我這么高興,不如讓他長大了跟我學醫(yī)好了?!?
這話聽似無關要緊,但對于秦曦宇這個奶爸來說,仿佛有人和他比拼寵愛度。空氣頓時彌漫一陣酸味。
而王家琪笑了笑,說:“這提議不錯,可以考慮。”
秦曦宇聞言更不舒心了。他說:“聰聰是秦氏的繼承者,你要拐個小孩當徒弟就拐別家的去?!?
王家琪捂嘴偷笑,心想:這種話出自秦氏集團總經(jīng)理口中,真是失禮。她開口道:“秦曦宇,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大方一點別那么失禮行不行?安醫(yī)生這么優(yōu)秀,秦智聰這么調(diào)皮能被看上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可以拜安醫(yī)生為師,你的孩子怎么就不可以了?”
誰說眼不見為凈?王家琪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沒眼看還是看不過眼。就算其他男人對孩子再好,他將來還是會明白“爸爸”兩個字是無可替代的啊。何況安志齊不是什么壞人,多一個師父疼他,不好嗎?
安志齊不逗那小孩了,轉(zhuǎn)而對王家琪說:“看你罵曦宇中氣十足的,應該是休息好了。我保證醫(yī)院你呆不了多久。”
王家琪不做聲,心里暗暗道:才怪!
秦曦宇白了他一眼,說:“你什么時候變神經(jīng)外科的了?”
王家琪沒秦曦宇那么腹黑,她說:“頭發(fā)還沒剃,安醫(yī)生言之過早了!”說到這,她總隱隱有點憂傷。
她轉(zhuǎn)而問:“怎么有空來認徒弟?”
“聽我朋友說你今天會來辦理入院手續(xù),然后做術(shù)前準備,就偷閑來看看,順便蹭頓飯?!卑仓君R說話依舊瀟灑。
王家琪繞有意思地點點頭,輕聲道:“哦!”
安志齊看看秦智聰又在口玩唾沫吹泡泡,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笑了笑說:“不過看來這飯很難蹭成?!?
說罷,他又忍不住伸手逗了逗秦智聰?shù)膱A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