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現在已經入了宮,他還在外面,你怎麼知道他在幹什麼?”
“這我早就考慮好了。他現在是我父親手裡的人,爲我父親出謀劃策。如果他有什麼事,可以通過我父親告訴你,你再告訴我。”
“什麼,你把他交給了曹生明?”付瑞海再次表示吃驚。這麼大的事曹若燕居然現在才告訴自己,可能是怕自己不同意。如果曹若燕說了,付瑞海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岳雲非此人深不可測,不知道是敵是友,留在身邊後患無窮。曹若燕也知道付瑞海不會同意,所以就先斬後奏。已經成了定局,付瑞海能怎麼樣?
曹若燕點了點頭:“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需要接近曹生明,需要給我提供幫助。如果留在外面,和柳德勝那些人在一起,非常不方便;留在我父親身邊,既可以知道我的情況,又可以爲我出謀劃策,一舉兩得。而且自從你走了以後,父親手裡就沒人了,有許多事情沒有人幫他做,我推薦了岳雲非,他是求之不得;並且我把岳雲非在江落城做的事告訴了父親,父親知道以後非常滿意,認爲岳雲非是自己人,很快就收下他了。對了,我還要和你說一句,介紹岳雲非的時候,我說他是你的朋友。如果父親以後問起來,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我和你說過多少遍,我不想和柳德勝、岳雲非他們這些人攪合在一起,你怎麼就記不住?我從來都不認爲他們是我的朋友。”付瑞海苦惱地說道。
“那你讓我怎麼說,告訴父親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是崇德山的山賊、是‘暗影七劍’?如果這樣說,你就不怕父親把我殺了?”曹若燕不甘心地問道。等了一會,沒有聽到付瑞海說話,知道他是沉默了,心軟了,便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可我確實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如果真的撕破臉皮,曹生明對付我,有了他們,我也可以有一定把握。我也知道你對那個岳雲非不放心,怕他對我不利。既然這樣,你就幫我看著他,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在幫助我。”
“看著他,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付瑞海忽然意識到這纔是曹若燕今天的目的。
“正如你說的,岳雲非這個人太有心計,不得不防,尤其是他主動要求到我父親身邊和我裡應外合,我就更加小心了。雖然表面上看他不可能真正地投靠我父親。可凡事都有個萬一。在我不能確定他告訴我的事幾分真幾分假的情況下,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他,不僅如此,我還要派一個可以讓我完全相信的人幫我監視他。”
“所以你就選擇了我?”
“不錯,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一個值得我非常相信的人,因爲只有你不會背叛我,不會出賣我,而且你還會保護我。本來我想讓喜梅去做這件事的,可她畢竟是個女孩,不太方便。讓她出去傳遞個情報還可以,這種事,我不放心。”曹若燕搖搖頭說。
“所以你就要利用我?”付瑞海的聲音充滿了不滿和憤怒,如果不是環境特殊,他真的很想拒絕,然後一走了之。忍了忍,沒有這樣做。他不想做出對曹若燕不利的事。
“你怎麼總是這樣想?”曹若燕皺著眉頭,不理解地問道,“你讓我和你說多少遍,我沒有利用你。我這樣做也是爲了你,你不是也想報仇嗎,我和你是一樣的,我只是在求助,並沒有利用,你明白嗎?我承認,爲了達到目的,我是利用了許多人,皇甫夜、岳雲非、曹生明、歐陽元,但獨獨沒有你,因爲我愛你,所以我不會利用你。如果我成功了,我的位置也會有你一半。我對任何人都可以說話不算數,但對你不會。我也知道現在我們兩個是有緣無分,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我對你的心至死不渝。”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付瑞海閉上眼睛,痛苦地問道,“明明知道不可能,還要說出來。你難道以爲說了這些,我就會死心塌地地幫你嗎?”
“難道你不會嗎?我相信,即使我不說,你也會想辦法幫我的。”曹若燕笑看著他,臉上顯出幾分得意、幾分瞭然。
付瑞海徹底無奈了,曹若燕把自己看得如此透徹,就是想拒絕也沒有辦法了。嘆了口氣,問道:“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只是看著他嗎?”
“那多沒意思,如果只是這樣,交給我父親就可以了,何必勞煩你。我想讓你去主動找他,然後把我在皇宮裡的情況告訴他,問他該怎麼辦?他知道我們的關係,如果是真心幫忙,一定會實話實說。還有,你告訴他,他說的不錯,皇上果然有頭疼病,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我準備推薦他給我說的那位醫生,讓他做好準備,想辦法讓父親把那個人送入宮中。”曹若燕吩咐道。
“什麼醫生啊?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付瑞海不解地問道,他隱隱地感覺到這裡面是個大陰謀。
“來之前,岳雲非和我說過,皇上有頭疼病,好長時間了,太醫都束手無策。剛開始我還不相信,可剛纔你也看見了,確實如此。岳雲非給我推薦了一個大夫,可以治好皇上的病,讓我想辦法推薦他入宮。現在看來,是時候了。”曹若燕點著頭說道,“其實剛纔我就想說,一來還沒有商量好,二來我今天的表現已經夠多了,如果再繼續表現,恐怕會弄巧成拙。”
“原來你還是明白的。”付瑞海點點頭,冷笑道,“那你想讓我怎麼辦,是直接告訴岳雲非,還是告訴曹生明,讓他詢問岳雲非?”
曹若燕想了許久,才說道:“兩個都要說。你先告訴岳雲非,讓他早點準備;再告訴父親,順便在父親面前推薦岳雲非,主動告訴他岳雲非有辦法。父親現在還不是非常相信岳雲非,如果沒有我們旁敲側擊,恐怕不會直接去找岳雲非商量。”
“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會讓曹生明懷疑岳雲非?他就是個江湖人士,怎麼會知道皇上的秘密?”付瑞海不安地問道。
“這個我早就想過了,前兩年皇上爲了治好這個病,張貼公示,尋找名醫,一直沒有結果,最後不了了之,所以這件事並不是沒有人知道。岳雲非在江湖上行走,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再說,你還可以告訴父親,是你告訴岳雲非的,父親就不會懷疑了。”
“你倒想的周到。”付瑞海苦笑,“那你有沒有見過那個人是什麼人,可靠不可靠?”
曹若燕搖搖頭:“沒有見過,我一直想見見,可是沒有機會。前幾天忙著入宮的事,沒有來得及,事情太突然,岳雲非的許多事只是匆匆地說了一下,並沒有仔細考慮;就連讓他去見我父親也是慌慌張張,沒有好好安排。雖然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事後想想,還是有點冒險。所以我需要很快見到你,讓他去幫我看著他,最後見見那個人,看他可不可靠。如果不可靠,就不要告訴父親,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至於岳雲非怎麼辦,就看你自己的呢。如果你覺得他該死,可以殺了他,我絕不會怪你。”
“如果岳雲非聽到這句話,他一定非常後悔,後悔選錯了人,原來曹若燕是一個過河拆橋的人。”付瑞海諷刺地說道。
曹若燕不以爲然地哼了一下,說道:“過河拆橋,此話從何說起?如果他對我一心一意、忠心耿耿,我自然不會如此;如果他對我陽奉陰違、出爾反爾,那就不能怪我先下手爲強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當初選擇了我,就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可是你想過沒有,岳雲非也是個聰明人,你會這樣說,他也會提防你。也許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畢竟只是個開始;但隨著時間推移,他的羽翼豐滿了,也許就不會聽你的話了,如果反戈一擊,你怎麼辦?”
“你不要這樣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們只有兩個人,而這裡是皇宮,容不得他們胡作非爲。如果那個人進來了,我會好好看著他的;至於岳雲非,有你和我爹,我就不相信他敢隨心所欲。”曹若燕肯定地說道。
“曹若燕,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自焚?如果再這樣下去,後果非常嚴重。”看到曹若燕的想法越來越瘋狂,付瑞海陷入深深的擔心之中,“雖然我剛入宮不久,但我已經非常清楚皇上是個什麼人。表面上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心裡卻非常明白。我懷疑,我和你父親的聯繫,他是清清楚楚,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我猜測,早晚有一天,他會看出你的身份,然後不動聲色地看你表現,最後把你和你父親一網打盡,你看著吧,會有這麼一天的。”
“謝謝你提醒我,既然你說了,我就會非常小心,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會提前把一切告訴他。我相信只要我理由充分,不僅不會因此失利,反而可以得到他的信任。”說到這裡,曹若燕心裡就有了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我一直在冒險,從江落城到現在,我做的每一件事剛開始都是毫無把握的,可是我都在努力地去做,不管怎麼樣,都要扭轉乾坤。我有信心,一定可以成功,所以每件事都成功了,都按照我希望的那樣發展,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可現在你的對手是當今皇上,可不是皇甫夜。比起皇甫夜,這個對手可是不容易對付的,你心裡要有數。”付瑞海提醒道。
“我知道,知道該怎麼做,既然選擇了,我就不會退縮。”曹若燕長嘆一口氣,看看天色,東方已經露白,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談了一個晚上了。側耳細聽,隔壁房間好像
有了動靜,看來是起來了。便急忙又說道,“你回去吧,皇上好像已經起來了,別讓他們發現你了。哦對了,你什麼時候去找岳雲非?”
付瑞海略想一下,說道:“今天是我休息的日子,也許可以休息,剛好你父親也要找我,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也許可以去見他。可是岳雲非這個人神出鬼沒的,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見到他?”
“你去找柳德勝就可以了,他會幫你想辦法的。”
“那好吧,如果沒什麼事,那就我走了。”走到一個沒有人的窗戶旁邊,打開窗戶,準備翻出去。忽然聽見曹若燕喊了自己的名字,回過頭來看著她,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我……”曹若燕看著他,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隔了很久,才終於說出了一句話,“路上小心。”
付瑞海沒想到曹若燕說的是這樣一句話,愣了一下,輕輕地點點頭,然後就出去了,不一會就沒了蹤影。
看不到付瑞海,曹若燕心裡有些失落,剛纔她是突然想起歐陽元說的事,陳雪音在這裡,而且有可能和付瑞海在一起,心裡自然不痛快,本來想問問付瑞海,可也知道這件事如果開了口,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想了想還是不說的好。她知道,如果付瑞海出去了,肯定要去見陳雪音,但自己只能假裝不知道,讓他去,思及於此,曹若燕非常苦悶。現在她只希望岳雲非可以早點找到陳雪音和皇甫夜,然後殺了他們,永除後患。
和付瑞海談了一晚上,曹若燕感到非常疲倦,打了一個哈欠,閉上眼睛,閉目養神,休息了一會,還是覺得頭暈目眩,看來是真的累了,走到牀邊,坐下,曹若燕準備好好地休息一會。剛一躺下,忽然聽見外面響起很大的聲音。趕快坐起來,穿好衣服,出去查看。
出來一看,原來是呂安達正在安排宮女給皇上送去換洗的東西。曹若燕不想放棄任何接近皇上的機會,於是端了個盆子,也就進去了。
魯月琴和鄭浩東已經起來了,魯月琴穿戴完畢,正在幫鄭浩東佩戴皇冠,一切完畢。曹若燕趕緊把水端到鄭浩東面前,鄭浩東洗了一下,然後就帶著呂安達一干人走了。在這期間,並沒有和曹若燕說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曹若燕非常鬱悶,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個丫頭了?看到曹若燕這個樣子,魯月琴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走到她身邊,解釋道:“皇上每次都是這個樣子,馬上要上朝了,不能耽誤,所以早上起來一般不說話。”
“昨天晚上你們倒也快活。”曹若燕看著魯月琴,冷笑地說道。
魯月琴看到她這樣的笑容,非常緊張,低下頭,不敢看她,怯怯地回答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皇上……我也沒有辦法拒絕,只能依他。其實你也知道,他並不喜歡我,之所以這樣,不過是爲了子嗣,爲了讓我早點生個孩子。”
“你以爲受了寵就可以得到孩子嗎?”曹若燕冷冷地問道,“據我所知,這二十年來,皇上寵幸了那麼多女人,沒有一個人懷了孕,你覺得你可以例外嗎?”
魯月琴搖搖頭:“我從來不希望有什麼例外,我也覺得不可能,我只是個普通女子,和別人沒有區別,我不相信老天會眷顧我。”轉頭看著曹若燕,懇切地說道,“曹若燕,我不是你的敵人,我不會和你爭寵,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早就說過,在我沒有得到皇上寵愛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我需要你幫我,如果沒有你,我怎麼才能接近皇上。所以我不會害你,你大可放心。”曹若燕再一次說道。這些話她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可魯月琴爲什麼還不相信,難道自己真的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嗎?
魯月琴聽她說這些話,知道曹若燕是不會改變主意,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對此,只能表示無奈,突然想到什麼,馬上說道:“對了,皇上昨天晚上告訴我,他想爲你單獨安排一個地方,讓你住在那裡,看來是想單獨去找你。”
一聽這話,曹若燕心裡非常興奮,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機會了,輕咳一聲,故作平靜地問道:“那你是這麼回答的,答應了沒有?”
“我怕你有別的想法,剛開始並沒有答應,只是說和你商量一下。不過既然是皇上的主意,恐怕是改變不了了,你成功了。”魯月琴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曹若燕的表情,好像並不是非常高興,冷冷的,沒什麼表情。她不是一直希望如此嗎,怎麼現在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是改變主意了?
“不,還沒有成功,不過可以這麼快走到這一步,我非常高興,但決不能就這樣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