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就剩下何云秀和歐陽元兩個人,互相看看,卻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還是何云秀先開了口:“你走吧,以后就不要到這個地方了。半個月之后,我就要進宮了。你如果再來,讓別人知道了,對我很不利,對父親也不利。”
“你真的想入宮嗎?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帶你馬上離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歐陽元激動地說道。
“住口!”何云秀喝道,心情也有些激動,“我是不可能和你走的,如果我走了,我父親怎么辦,我是何仲的女兒,我不能光為自己考慮。尤其是現(xiàn)在,我更得入宮去。入了宮,父親才會平安,曹生明才不會打壓他。”
“你光為你父親考慮,你有沒有為你自己想一想,入了宮,你是得不到什么寵幸的。就算皇上喜歡你,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何云秀冷冷地拒絕道。即使不想,也不能不這樣做。雖然她也是喜歡歐陽元的,可為了父親,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感情。
歐陽元一陣冷笑:“好,你偉大,可以忘記自己,完全為了別人。那我們就看著吧,看看你最后的結(jié)局到底是什么,到時候不要指望我救人。”說完,憤然打開門,就要出去,忽然想到什么,停下來,說道,“皇上這次不僅要得到夜明珠,還要找到六皇子,即使他死了,也要找到他的后人,永除后患。你們即使把他藏得再深,也沒有用;如果你們還想活著,就不要和他作對。”說完最后一句話,甩門而去。
雖然為了父親和眼下這些情況,何云秀可以斬斷情絲,對歐陽元視而不見,可他最后說的話實在讓她不敢忽略。急忙追出去,那里還有歐陽元的影子?心里由不得一陣失落。轉(zhuǎn)過頭忽然發(fā)現(xiàn)陳雪音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自己。便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剛才你看見了?”
陳雪音點點頭,問道:“那個人是歐陽元嗎?”雖然是這樣問著,但陳雪音已經(jīng)確定,這個人就是殺父仇人歐陽元;不僅如此,她還知道何云秀和歐陽元關(guān)系非比尋常。
“你還想殺了他嗎?”何云秀擔(dān)心地問道。
“爹爹和李叔都是死在這個人手里,我永遠不會忘,和皇甫夜一樣,我也想為父報仇。如果你是我,恐怕也不會放棄吧。”看著何云秀,陳雪音反問道,苦笑,“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不會魯莽從事,我在等待機會。”
“你覺得時機成熟,自己就可以殺了他嗎?”
陳雪音搖搖頭:“我沒有把握,但我不會放棄,即使最后死了,我也無怨無悔,我是這樣,皇甫夜也是這樣。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可以找到皇甫夜,哪怕見他最后一面。其實我現(xiàn)在過來找你,是來和你告辭的。我要去找皇甫夜,我不能在這里干等,我等不及。”
“剛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怎么突然變卦了?”
“我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找他。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也希望你們可以理解我尋夫心切。替我告訴何太師一聲,謝謝他的收留之意,轉(zhuǎn)告他,三天之后,不管我能不能找到皇甫夜,我都會回來的。”害怕
何云秀阻攔,說完之后,縱身一躍,沒入黑暗。不一會,就覺得后面有人,回頭一看,竟然是何云秀,“何小姐,你……”
“我還是不放心你,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京城附近,我比較熟悉。”何云秀一邊說著一邊和她并肩而行。
陳雪音看她如此,非常感動,卻仍然為她擔(dān)心:“你和我一起走了,何太師問起來怎么辦?”
“你放心吧,這不是第一次了,父親應(yīng)該知道;再說了,如果他明天知道我們在一起,一定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會更放心的。只要我們可以在三天之內(nèi)回來就沒事了。”
陳雪音聽她這么說,也就放心了,和她一起,加快了速度。走著走著,陳雪音突然發(fā)現(xiàn)后面風(fēng)聲異常,像是有人在追趕。便停了下來,回頭看看,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但陳雪音不敢大意,她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一定有人。何云秀看她停了下來,于是也停了下來,回到她身邊,問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我覺得好像有人跟著我們。”陳雪音看著周圍,警惕地說道。
“是嗎?”何云秀也看看周圍,心里有點緊張。其實剛才也聽到了聲音,想了想,覺得有可能是歐陽元。現(xiàn)在她只希望歐陽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會對陳雪音動手。如果兩個人剛才沒有鬧翻,何云秀還是有把握的;可剛才那番話,歐陽元是真的生氣了,如果狹路相逢,不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不安之際,突然聽到旁邊的陳雪音喊了一聲-----
“付公子!”
何云秀回頭看去,就見付瑞海站在自己面前,難道自己錯了,那個人不是歐陽元,而是付瑞海?付瑞海看著她們,也不多說,只道一句“你們后面有人,趕快走吧,那個人我來應(yīng)付。”還沒等陳雪音反應(yīng)過來,就被何云秀拉走了。陳雪音擔(dān)心付瑞海,總是忍不住回頭去看。夜色茫茫,兩個人走的飛快,不一會就看不見熟悉的身影了。陳雪音好不失落,但一想到皇甫夜,就急忙往前走,沒有再回頭。
看到兩個人完全離開,付瑞海才收回了目光。剛才他去找終悔道人和陳雪音,發(fā)現(xiàn)他們不在,就知道他們來了這里,急急忙忙追了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顧不上許多,就突然現(xiàn)身,讓陳雪音何云秀趕緊離開。雖然沒有看見終悔道人,覺得很奇怪,可他也顧不得詢問,尤其是現(xiàn)在,看到站在面前的歐陽元,他就告訴自己,不能大意,這個人不好對付。輕輕地笑了笑,慢慢地走過去,故作不知地問了一句:“歐陽大人這個時候來到這里意欲何為啊?”
“你不知道我來這里干什么么?”歐陽元哼了一聲,反問道,“你放走的兩個人里面有一個是朝廷欽犯,奉命抓捕,難道付兄你也要阻攔嗎?”
“不敢。在下只是想問問,如果陳雪音是朝廷欽犯,那何云秀又是什么人?”付瑞海順著他的話,接著問道,“說簡單一點,何云秀就是包庇罪犯,罪加一等,按理說也要抓回去。可歐陽大人你會這樣做嗎?”
“付瑞海,你------”歐陽元被逼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付瑞海笑笑,接著道:“歐陽大人,明人不說暗話
,你和何云秀、何仲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曹若燕知道,我也知道。我當然不是要逼你干什么事,我只希望你記住當初你答應(yīng)我的話。”
“一子錯滿盤皆落空。當初我真是不該聽你的話,放了他們。”歐陽元懊惱地說道,“如果沒有聽你的那些話,陳雪音和皇甫夜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何太師也不會遇到那么多事,都是你。”歐陽元看著付瑞海,恨恨地說道。腰間的劍已在手里,隨時可以拔出。
付瑞海看他雙手下垂,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把手按在了劍把上,隨時可以出鞘,不過他不想這樣,與歐陽元為敵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只是問了一句:“難道歐陽大人真的想和曹若燕合作?”
“我不想和她合作。”歐陽元搖了搖頭,“曹若燕是什么人,我看得清楚,不是一般的女人,野心勃勃,這樣的人我惹不起,也不想惹。當初之所以答應(yīng)她,是因為目標一致,都是為了永除后患。坦白地說一句,如果付公子和曹小姐思想一樣,她也不會讓我去做。”
付瑞海只是笑笑,不置可否:“我和曹若燕本來是一樣的人,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太惡毒了,隨便殺人;而我已經(jīng)不想殺人了,所以我們就談崩了。”付瑞海似乎無所謂一樣,仍然是笑著說道。
“不想殺人?未必如此吧?”歐陽元冷笑一陣道,“據(jù)我所知,你幫曹生明殺的人已經(jīng)好多了,還有殺皇甫凌天的時候,你也沒有心慈手軟。你是不想殺人,還是不想殺了陳雪音?”
“就算我是不想殺陳雪音,你準備怎么辦?”付瑞海看著他,淡淡地問道,“我義父讓我保護她,我答應(yīng)了,所以我要說到做到。歐陽元,你想過沒有,在這件事里,什么人最無辜,就是皇甫夜和陳雪音。他們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guān)系,卻也要去死,不覺得殘忍嗎?”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沒有辦法選擇。要怪就怪他們一個是陳穆文的女兒,一個是皇甫凌天的兒子,如果他們只是普通人,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歐陽元無奈地說道。
“可我看得出,你還是希望他們活下來的,不然也不會答應(yīng)我。”
“我是答應(yīng)過你,不過是為了什么你也知道,我沒有什么同情心,他們是死是活,也和我沒有關(guān)系,只是你說到何云秀和何仲,我一時猶豫,才答應(yīng)了你。現(xiàn)在我很后悔,居然相信了你的話,留了他們的性命,現(xiàn)在卻害了我最重要的人,真是悔不該當初。”
“所以你就想殺了陳雪音,彌補當初的‘過錯’?”
“當初有沒有做錯,我現(xiàn)在不想下結(jié)論。坦白說,只要他們不出現(xiàn)在這里,只要他們不難為何仲和何云秀,我也不想為難他們,可是你也看到了,所以我不能放過他們。”
“你以為沒有陳雪音和皇甫夜,何仲就不會管這件事嗎?”付瑞海反問道,“歐陽元,夜明珠的事情你也參與了,里面是什么秘密,我相信你也應(yīng)該知道一二,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去殺人。”付瑞海突然點出這一點。其實他也不敢肯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歐陽元,但他卻說出了這樣的話,認真看著歐陽元。從歐陽元的眼睛里,付瑞海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