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門來,院內白雪鋪地,平平整整,一眼望去,如同一張偌大的白棉花棉被一
般,輕輕的蓋在這需要溫暖的事物上。但易天笑卻沒什么心思來欣賞著眼前的雪景。
而是死死的盯著常發,怎么看都有種想把他拍飛的的沖動。
這丫的實在是太可惡了,這么一大清早就跑來壞自己的好事,自己容易嗎,孤孤
單單忍受了三十年的寂寞,來到這個世界卻是一個小孩子,還是一個傻叉小孩,根本
就沒有給自己留下一絲一毫值得“回味”的記憶。
好不容易來了“第一次”,終于知道自己已經“長大成人”了,三十年的寂寞,
便化成今天早上的一股勇氣,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推倒一個,就在……將要……立刻
被推倒的時候,卻被這個牲口給攪黃了……
易天笑越想越覺得生氣,正想著怎么處理常發這牲口時,常發卻反而先開口道:
“少爺,你的臉怎么這般紅啊,發燒了嗎?”
易天笑心里有鬼,加上又在氣頭上,卻把常發的話給聽錯了,不由朝常發屁股就
是一腳,氣罵道:“你丫才發騷了呢!”
常發委屈的捂著自己的屁股,苦著臉道:“小的不是擔心您的身體嗎……”
要說人失去理智的時候,便是再正常的話,那也能理解出很多不同的味道來,比
如說易天笑,聽到常發說擔心自己的身體,不僅沒有感動,反而覺得這小子話中有話
,:“你少爺身體好的很,夜御數女都沒問題……”
易天笑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自己這話有些不對,這不是不打自招嘛,果然,易天
笑轉頭看去,常發這牲口正臉色古怪的看著自己,易天笑看著常發,威脅道:“小子
!知道作為跟班的最幾本條件是什么嗎……”
這次常發倒是反應的很快,脫口便道:“看住自己的嘴巴!!”
易天笑點了點頭,很是欣慰的笑了笑:“知道便好,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到處嚼舌
頭,小心本少爺……”說著看了看常發的襠部,冷著臉,陰險的笑道:“把你那給咔
嚓了,再把你扔到牲口棚去……”
常發聽著,想起自家這少爺,那天拔鵝毛的那股子狠勁,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哭
喪著臉道:“少爺……小的不敢了,少爺看我們老常家就這么一根獨苗苗,便饒了小
的吧……”
易天笑嘿嘿一笑,道:“那要看你的表現,能不能保住你老常家這“根”獨苗苗
了……”
常發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只是這丫的也不知道真的是少根筋,還是根就沒把易天
笑的話放在心上,易天笑剛想表揚一下他,這丫的卻又是湊了上來,無恥的笑道:“
少爺昨晚把孌姐姐……”
易天笑心里那個恨啊,揚起巴掌,猛地就往常發后腦勺上拍去,雖然很想把這丫
給拍死,但手到半途,卻又心軟了,沒有下重手,饒是易天笑手下留情,常發仍是被
拍的脖子一縮。常發淚眼汪汪的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后腦勺,可憐兮兮的看著易天笑:
“少爺……小的再也不敢了……”
易天笑看著常發這怪異的姿勢,一手捂住屁股,一手捂住后腦勺,又是好氣又是
好笑:“行啦,說罷,什么事!”
聽到易天笑問話,常發這才記起來這里找易天笑的目的,不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少爺,趙將軍在內廳等你呢?”
易天笑一聽是趙國,心里不由一陣激動,也好久沒見過趙國了也不知道最近如何
,還有就
是荊冥那猛男,也一直讓易天笑牽掛著,畢竟自己現在是在風尖浪口上,從
昨日開始,易天笑便明白了一句話,那便是易千山對他說的————你以為你能瞞過
多少人?
事實也證明了,自家老頭子這句話是很有見地的,因此易天笑也在擔心自己救荊
冥這件事,是不是也是暴露了,雖然易天笑知道,在這件事上,老爺子和老頭子肯定
都有插手幫自己,但還有一個和自己曖昧不清的皇帝,卻是易天笑不敢明確的一道硬
傷,帝王心思,說變就變,怎么也不容猜到的,即便猜到了,那也不敢說,誅心之言
,便是這個道理。此時聽到趙國回來了,易天笑便放心了許多,起碼多一個比自己了
解行情的人,商量也多個人不是
“哦!對了,我的房間壞了,你去負責修好……”
易天笑看常發跟在自己身后,便想起了昨晚被白如風弄壞的房頂,囑咐道:“花
費多少錢,直接找孌孌報賬……”
皇帝賞下來的黃金白銀,當天便發放下來了,這一點易天笑還是滿佩服的,既不
要交稅又不要自己跑著跑那的蓋章……效率質量那是沒得說,不過易天笑也懶得去存
銀行,好歹自己也是百萬富豪了,區區幾千兩銀子,便給了孌孌管著當家用。易天笑
扔下這句話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又是把常發那幽怨的眼神遠遠的拋在了身后……
白羽軍的駐地是在天國京都城外,大概一百里地的左家隴,快馬加鞭也得半天時
間。
荊冥輕輕的靠在一棵早就樹葉的樹上,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營房,以及那正在操練
的白羽軍士,從鬼門關轉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軍營,這難道就是天意嗎?荊冥本以
為自己必死,換成任何人,身受數十處重傷,而且從幾十丈的懸崖上摔下來,都不會
想過還會活下來的。荊冥也沒想過,因此,他對自己還活著很是詫異,又或者這只是
在做夢,這一切只不過是幻覺而已……
荊冥苦笑著搖了搖頭,喃喃自嘲道:“活著很難……但是死……似乎也不容易啊
……”
“荊冥兄最近可好些了?”
荊冥回過神來,卻原來是趙國,不由輕輕一笑:“這些時日真是另趙兄費心了…
…”
荊冥站起身來,走到趙國跟前,認真的說道:“這些日子一直沒謝趙兄救命之恩
,今日,便請受荊冥一拜”說罷便猛地跪了下去,趙國見機的快,立馬單手托住了荊
冥,阻止了荊冥下拜,連忙說道:“荊冥兄謝錯人了,該謝的可不是在下啊。”
趙國灑然一笑,道:“其實荊冥兄非但不該謝我,還應該恨我才是”
荊冥一愣:“趙兄此話何解”
趙國嘆了一口氣,很是崇敬的說道:“其實救你的是我家少爺,在下卻是一直反
對少爺救荊冥兄的……”當下趙國便把當日發生的一些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訴了荊冥,
聽的易天笑夸贊自己是“猛士”的時候,荊冥唏噓不已。
“因此在下才說荊冥兄非但不該謝我,反而應該恨我才是”
荊冥搖了搖頭,雙手抱拳,躬身行禮:“趙兄高義,荊冥豈有不知,如果當時我
是趙兄,也會如此的……”
“唉!”
荊冥一聲長嘆:“看來,易少爺的大恩大德,我荊冥就算粉身碎骨,只怕也難以
報答呀!”
趙國知道荊冥說這話的意思,易天笑救荊冥,并不僅僅只是救一個人那般簡單,
其中所
承擔的風險之大,趙國和荊冥這種人怎么會看不出來,因此荊冥不但沒有怪趙
國,反而稱贊他的高義,便是這個原因了。只是俠士重義,易天笑甘冒殺頭之險救荊
冥,這其中的重量可不僅僅只是一條人命那樣簡單,荊冥知道,那份沉重,便是讓他
粉身碎骨,那也是承擔不起來的。
趙國說出這樁事,本來就是看出了荊冥是條重情重義的漢子,此時見荊冥已經表
態了,那么自己想替少爺招攬這個猛士的目的便也達到了。不由微微笑道:“荊冥兄
之意趙某已知曉,少爺在救你之際,根本不知道你是何人,后來遇到方震親自追捕,
少爺冒著與方震動手的危險掩護你我,就看這一點,那也值得我們追隨一生的。”
荊冥點了點頭道:“荊冥便在此向趙兄承諾,在我荊冥有生之年,必將追隨少爺
左右,還勞煩趙兄替我轉達。”
趙國微笑的點了點頭,這時一匹快馬沖進軍營,直奔趙國而來,在離趙國十步左
右,便猛地勒住快馬,一個縱身,跳下馬來。荊冥暗贊一聲,好俊的身手,一個普通
的白羽軍士都有這樣的馬術,看來白羽軍果然是名不虛傳。
那軍士附在趙國耳邊說了幾句,趙國臉色大變,連忙問道:“少爺安否?”
荊冥聽到趙國這句話,也不由緊張起來,緊緊的盯著那個軍士,如果易少爺為了
自己的事受到牽連,那自己真是百死莫贖了。
“少爺平安,只是易帥擔心少爺的安全,因此傳在下回府!”
趙國聽到易天笑沒事,這才舒了一口氣。荊冥嚴肅的問道:“公子有何事,是否
是因為在下……”
趙國揮手止住了荊冥的話,道:“此時和荊冥兄無關,是少爺歸家途中遭遇齊國
刺客,不過所幸無事。”
荊冥聽到事情是這樣,這才放心下來,只是聽到京都竟然混進了齊國刺客,不由
皺眉道:“京都守備嚴密,齊國刺客怎么可能這般輕易的混進來?”
趙國搖了搖頭,沉著臉道:“此事事有蹊蹺,趙某不敢斷言,但這其中肯定不會
這般簡單……荊冥兄”趙國轉身對荊冥說道:“趙某現在就趕回府中,現在京都局勢
還不明了,你便在營中修養,相信御林軍和刑部的爪牙也不敢到白羽來撒野。順便幫
我看好這群小崽子,可不能讓他們偷懶了。”
荊冥知道趙國好意,雖然自己狂傲,但是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于是笑著點了點頭
,現在自己是通緝犯,又是重傷在身,就算回京都,那也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有可能
暴露自己,連累易少爺,留在這里,卻是最好的選擇。
趙國辭別荊冥,和趙冰交代了一下軍務,便率領麾下十二騎兵,連夜啟程,直奔
京都。
荊冥依舊坐在那個地方,看著眼前來來往往,巡邏的軍士……他需要想一些事情
。荊冥抬頭看了一眼自己靠著的這顆大樹,臉上浮起一抹十分古怪的笑容,像是自嘲
,也像是無奈。自己奮斗了二十年,從一個小小御林軍軍士,做到了朱雀營統領,掌
管兩萬大軍,不管如何,還是有值得驕傲的資本。
只是想到自己為之奮斗的信念,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卻是如此不堪一擊,如果自
己的下半生,不靠在一棵大樹上,那么迎接自己的,恐怕就是風雨飄搖了。直到今天
,荊冥即便不愿意,那也不得不承認,很多東西……在現實面前……都得低下他那…
…高傲的頭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