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蹲在老頭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妥,面色稍帶驚慌,利索的把面前的東西用布包
起來,剛準備跑路,卻猛地被人拖住了,卻原來是一個眼尖的衙役,趙國不自覺的上
前走了一步,卻被易天笑輕輕擋了下來。
那老頭子面帶苦澀,討好的笑道:“官爺,小老頭再也不敢了……”
那衙役看到那老頭子,驚訝道:“喲!好你個李老頭,你行啊,剛在東街口逮著
你,沒想到剛放了你,你卻躥泗水橋來了!”
“呵呵……”
那裡老頭不好意思的乾笑著,哭喪著臉,有些悲情的說道:“官爺,小的真的沒
辦法呀,家裡面要吃飯,這大過年的……老頭子也不想??!”
“得!我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只是上頭有令,我們也沒辦法,要是這次還
放了你,那我的飯碗就保不了了……”那衙役倒是磊落,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
原因和結果。“說了要你租一個攤鋪,要不哪用得著這般爲難?”
“官爺,小的也想啊”李老頭的老臉都快扭成了一朵苦菜花,雙手緊緊的拉住那
個油布包,澀聲道:“只是像小老頭我這樣的生意,就過年這幾天的事,賺的幾個錢
,卻哪裡租得起攤鋪啊!”
那衙役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有些急躁的說道:“李老頭,這些事你跟我說了也
是白說,我不過就已一個小衙役而已,管不了那般多,上頭的命令我也不敢違抗,無
論如何今天我都要收走這些東西,這且你的東西可是易燃之物,如果引起了火患,你
我可都吃罪不起的。”
那衙役說罷,便用力搶奪那李老頭手中的油布包,沒想到李老頭看上去幹幹廋廋
的,氣力倒也不小,硬是拉著不鬆手,易天笑正要去勸阻幾句,沒想到“嘩啦”一響
,那油紙包嗖的被拉開,裡面包的那一大把宣紙做的香便嘩啦嘩啦的掉在了地上,瞬
間便被地上的雪水浸透。
兩人俱是一呆,那衙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不由訥訥道:“這可是你自己沒包
好的……”說罷便朝前方的流動攤販跑去了,那些宣紙被水一泡,便被融化,露出了
裡面黑乎乎的的粉末,易天笑低頭看去,不由臉色大變,吃了一驚,心中一激動,脫
口而出就是一句:“我靠!火藥!”
那李老頭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雙手在地上一掃,便用那張油紙,把那些被融
化的煙花給抱起來,黑乎乎的粉末和著積水,流的到處都是。易天笑見那老頭要走,
趕忙叫到:“老丈,請留步!”
李老頭回過頭來一看,之間一個穿的極爲講究的前親人喊住了自己,李老頭雖然
家境貧寒,但眼光卻差不到哪裡去,看了一眼站在易天笑身邊,手握長刀的趙國,李
老頭知道這個年輕公子只怕不是個普通角色,不由趕忙收起了那張愁苦的菜花臉,拱
手有禮道:“公子喚老頭子有何事?”
易天笑指了指李老頭手裡拿的那些東西,問道:“敢問老丈,你賣的是何物?”
李老頭一聽易天笑對這個東西感興趣,不由也來了勁,自己從早上到現在,被衙
役從東街口趕到了泗水橋,這下倒好,生意還沒開張,貨物卻全沒了,見到易天笑問
起,不由高興的笑道:“這是小老頭和我家那閨女搗鼓出來的一些小把戲,到了晚上
,只要用火摺子點照,那便火光閃閃,好看著呢!
趙國不屑道:“雕蟲小技,不就是一些火花嘛,有什麼好看的。”
易天笑心裡有了數,知道這大概便是煙花的雛形了,於是擺了擺手,笑道:“趙
大哥莫急,先聽老丈說?!?
李老頭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位大爺說得對,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混口飯吃
罷了,只可惜今日生意還未開張,便把貨物給攪沒了……”
易天笑一直便想到底要不要把這火藥給搗鼓出來,在一個冷兵器時代,搞出火藥
來,無疑便是一個劃時代的產物,那造成的後果,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喪命,但
此時自己沒弄,民間卻有高人配置出了火藥,雖然還只是侷限在玩具方面,但保不定
有能人能夠想到火藥的大用處,因此易天笑心裡便有了打算,與其掌握在那些不可掌
握的人手上,還不如自己來搞,這東西是把雙刃劍,需要掌握在心正之人手裡。
易天笑笑道:“老丈家中是否還有存貨?”
李老頭聽到易天笑似乎真的想買,不由暗道僥倖,連忙點頭:“有的有的?!?
易天笑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大概十兩左右,遞給李老頭,笑道:“在下現在還
有事,這是定金,還請老丈明天帶著你家小姐來一趟易府,在下與老丈有事相商!”
李老頭見易天笑拿出那麼大一錠銀子,哪裡敢接,連忙擺了擺手:“原來是易公
子,這可使不得,老頭子還沒給易公子東西,哪裡能夠收您的銀子??!”
“無妨,老丈先拿著便是,只是還要請老丈抽空來易府一趟。”
李老頭卻是倔強的很,不管易天笑好話說盡,他就是不肯要銀子。趙國實在看不
下去了,不由低聲喝道:“公子給你銀子,你便收著,哪裡那麼多廢話!”
趙國平時和和氣氣的,嚴肅起來,那股子氣勢還真不是蓋的,雖然此時不過是嚇
嚇李老頭而已,但那一翻氣勢卻是不容忽視,李老頭嚇了一跳,連忙接了銀子,趕忙
告辭而去。
易天笑看著倉惶而逃的李老頭,搖頭苦笑:“趙大哥差點把我都嚇了一跳……”
趙國哈哈一笑:“少爺不懂得這人情世故,有些時候,惡言威嚇可比好言相勸來
的更加直接的……”
一番耽擱下來,時候已經不早了,易天笑不想再耽擱時間,便招呼著趙國快行。
聚寶錢莊,整個天國最大的錢莊,全國各郡都有聚寶分號,而京都的卻也是一個
分號,據趙國說,這聚寶錢莊的總號據說是在南邊渤海郡內,但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總號。易天笑略微一想,笑道:"這個聚寶錢莊的東家可真的是個會做生意的呀!"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麼多年來,這聚寶錢莊倒是一直安安分分的,悶聲發大財
的人,都是精明的商人……”趙國淡淡一笑,道:“這渤??つ厦婵亢#瑫r與雪國
和齊國相隔不遠,佔據要塞之地,這經商和打仗也是一個道理,雖然三面有險,卻也
機動靈活?!?
趙國這話可算是“誅心之言”了,易天笑不予理會,不一會便來到了聚寶錢莊大
門外,兩邊各置兩隻鍍金聚寶盆,金光閃閃。易天笑踏進門來,發現這錢莊格局倒與
前世的銀行有些相似之處,不過這防彈玻璃卻是用精鐵鋼柱替換了,柵欄裡面坐著幾
個帳房模樣的中年人,正在賣力的撥打著算盤,連頭也沒擡一下,外面一個戴著小圓
帽,留著兩撇山羊鬍須的老頭,坐在一旁,敲著二郎腿,見到有人進來,眼皮微微擡
了一下,沒做理會,繼續悠閒喝著茶。
趙國走上前去,在鋼柱上敲了幾下,裡面一個帳房擡了一下頭,看了易天笑和趙
國一眼,笑了一下,衝著外面那人喊道:“劉老六,來客人了,你也招呼一下!”
那劉老六老大不高興的看了那帳房一眼,唧唧哼哼道:“存錢天字號,取錢人字
號,查賬地字號
”
那劉老說完便又不做理會,繼續悠哉悠哉去了。劉老六是聚寶錢莊京都分號掌櫃
的岳父,仗著女婿的勢,一般客戶根本不妨在眼裡,雖然易天笑和趙國衣著打扮不是
一般,但劉老六卻也見得多了,親自到錢莊取錢的,哪裡是什麼大主顧呢?
趙國被氣的不善,易天笑卻無所謂的笑了笑,坐到了劉老六旁邊的椅子上,也不
說話,劉老頭詫異的看了易天笑一眼,眼裡有些厭惡,有些不屑,陰陽怪氣的說道:
“存錢天字號,取錢人字號,查賬地字號”
“最多可以取多少現銀?”易天笑也不生氣,仍舊一臉無害的笑容,和氣的問道
。
“我聚寶錢莊乃是天國最大的錢莊,你有多少票據,便可取多少現銀!”劉老六
得意的一笑,看易天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剛剛進城,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
“呵呵,那便好,你看看,我取這麼多現銀……”易天笑呵呵一笑,將一張聚寶
錢莊專用的票據,輕輕的推到了劉老六的面前,劉老六不情願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瞪
了一眼易天笑,纔看起票據來,劉老六眼神輕輕掃過那一個數字,心裡猛地一抖,劉
老六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幹緊靜下心來仔細的看著那張票據,票據沒錯……數字也沒
錯……竟然是二百八十二萬三千兩白銀……
劉老六一下子覺得口乾舌燥,趕緊又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茶,只是茶還未
涼,剛喝進去便被燙的一口噴了出來,就連那幾個帳房都驚詫的擡頭看著劉老六,不
知道這老傢伙又犯了什麼病。不過卻也沒有一個帳房說話,劉老六平時仗著女婿的勢
,狗眼看人低,卻不懂得什麼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栽跟頭也是在情理之中。那幾
個帳房相互望了一眼,眼裡都露出了笑意,很是樂意看到劉老六這樣的醜態。
劉老六再也坐不住了,聚寶錢莊京都分號和其他分號比起來雖然已經算大的了,
但一時間卻無論如何也提不出如此多的現銀來的,而且眼前這個笑的很和睦的年輕人
,很明顯不是真的要取這麼多現銀的,只是如果真的爲了出一口氣,把這將近三百萬
輛銀子提走,那自己可就算混到頭了,只怕連女婿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公……公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了小的的無禮吧……”劉老六雙腿打
顫,差點要給易天笑跪下了,易天笑輕輕一伸腿,拖住了劉老六的膝蓋,把他挑了起
來,奇怪的問道:“劉先生哪裡錯了?在下怎敢怪劉先生的無禮呢?”
劉老六哪裡聽不出這是易天笑的反話,不由更加驚懼,如果這個公子真的發怒,
那自己就真的只能卷著鋪蓋走人了,想起每個月五十兩的月俸,又不要做什麼事,白
天坐在錢莊喝喝茶,晚上去煙雨樓摟著姑娘喝喝酒,如此愜意的生活如果就這樣便沒
了……劉老六想到這,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易天笑也不耐煩了,臉色一
冷,喝到:“給本公子站起來!”
劉老六聽到易天笑這麼一喝,嚇得騰的站了起來,趙國在一邊看的連連搖頭,這
丫的實在太……
易天笑冷冷的盯著劉老六,看著眼前這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
不由泛起了一股厭惡感來,易天笑冷這聲音道:“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把你剛纔的
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他……”易天笑狠狠的瞪了劉老六一眼:“最好不要有一絲隱
瞞,否則你是知道後果的”
劉老六連滾帶爬的竄進了內堂,易天笑嘆了一口氣,這些人,到底是可憐呢還是
可恨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