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那個孩子好心送點銀子給你花,你便這般對他?”
秦嶺,草廬內(nèi),秦鍾一臉冷笑的看著白如風,眼裡閃著幾分怒火、幾分嘲諷,聲
音有些低沉,卻也似乎沒有想象的那般盛怒而只是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是我第二遍解釋……他比我想象的弱多了,所以下手有點重了。”白如風很
難得顯出尷尬而又無奈的神情,不好意思的再次解釋這件事情。
“放屁!你白如風還看不出那孩子的深淺?別用這種說辭來糊弄老子!”
“你這死老頭,我好心來給你祝壽,確是來捱罵的來了。看來你這十三年來的靜
修可是白修了”白如風苦笑的罵道。這個世界敢當著秦鐘的面罵秦鍾只怕卻也只有白
如風一人,只是如果給人看見那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化得了的。
秦鍾卻很難得的沒有生氣,只是那精瘦的臉上臉色一寒,瞇著眼睛淡淡道:“誰
說我是來靜修的?”
白如風怔了怔,有點不理解秦鐘的這句話,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什麼事情,隱隱
的覺得秦鐘的話似乎是指向那件事的,不由吃驚的問道:“你……這麼多年了……還
不肯相信當年的那件事只是巧合?”
“嘿嘿……巧合?就算你白如風都掉茅坑裡了,那件事也不會是巧合!”秦鍾陰
惻惻的冷笑道:“偏偏就是我鎮(zhèn)守邊關(guān)之時,偏偏就是那個混賬就喝醉了酒……偏偏
煙兒就生病了……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巧合呢!?”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陰謀瞞得了你們?”白如風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秦鍾看著白如風冷笑著,毫不給面子的哼道:“哼,說起打架,你白如風是第一
,說起陰謀你白如風就是豬頭!”
白如風無語,不解釋……不說話……罵完人後的秦鍾,心情似乎好了些,不過能
夠把白如風罵的無語,再怎麼不好的心情也會好起來的。
“不過……你到底覺得那孩子怎麼樣?”秦鍾放下正要送到嘴邊的茶杯,認真的
問道。
白如風見秦鍾認真起來,不禁也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那孩子好或是不
好對你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秦鍾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目光立即變得深邃起來。
“我們這些能夠護著他的人都老了,如果他不強……我便要另作打算。但是……
”秦鍾頓了頓,思索了一會後很堅定的說道:“如果他還不錯,那我便要比他變得更
加不錯,只有這樣他才能夠保護著他自己以及他身邊的人……能夠不受傷害的好好的
走下去……”
白如風皺了皺眉頭,突然問道:“姐夫,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秦鍾一愣,似乎沒料到白如風怎麼有如此疑問,很自然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想
……能夠把對煙兒的愧疚補償?shù)侥莻€孩子身上。”
白如風輕輕的點了點頭,嘆息道:“我知道你心裡很苦,不過這也怪不得你了,
你又何必如此執(zhí)著呢。雖然姐姐也因爲煙兒的事傷心辭世,只是我早就在師父面前立
過重誓……”
秦鍾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白如風不必再說。
“你姐姐沒有怪過你,我也沒有怪過你,你本來就不適合這個世界的這些齷齪的
事。”
白如風不願意再提那些往事,認真的說道:“那個孩子……總的來說還是不錯。
心思縝密,不拘小節(jié),眼光也不錯,人品也不錯,雖然這個世界的那些個道德尊嚴縛
不住他,但他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做人準則。”
白如風想起和易天笑對話,不由失笑道:“……還有……那小子很無恥……”
秦鍾一愣,沒料想白如風說了這麼一句俏皮話,不由有些不解的看著他。白如風
笑了笑道:“無恥……那也是一種美德,也是一種本事,這樣起碼不會那般容易死的
……”
秦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白如風的話。
“只是他的武技確實是有點弱,雖然他的力量,他的思維,他的決斷各方面都很
不錯,但是卻還是有些弱了……”
“但這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只是看他眉宇太直,恐怕和你一樣也是太過於執(zhí)著的
人了……”
秦鍾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白如風那很少從男人身上能夠有的……溫柔
語氣,突然看著白如風認真的說道:“有件事要告訴你……”
“嗯,我聽著呢……”白如風見秦鍾這麼認真的說到,料想應該是件重要的事,
於是便也認真起來了。
秦鍾笑了笑,用很肯定的說道:“聽你說話我覺得煙兒當年說的是對的……”
“什麼?”
“你確實是有點……娘娘腔……”
一縷晨曦輕輕的鑽進房間,溫柔的拂在易天笑的臉上。易天笑很自然的睜開了雙
眼,就像平時一樣,將手伸到被子外面,用力的拍了拍手掌,這樣做可以讓自己儘快
的驅(qū)趕走頭腦中淤積的迷糊讓自己清醒過來。
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吃喝拉撒之外,易天笑經(jīng)歷的最多的怕就只有暈厥了。不
管是自願還是被迫,這事情做多了,還真的會習慣的,因此易天笑對暈厥這種事此時
早已經(jīng)輕車熟路,暈就暈唄,就當深度睡眠!然而這次的“睡眠”的深度性應該是毋
庸置疑的,只是這後遺癥似乎來的太過於……激烈了些。易天笑剛一拍手,就覺得一
股又酸又痛像被針紮了一般的感覺,像電流一樣迅速的從手臂竄到了大腦,一股冷汗
瞬間從易天笑的額上冒出來。
“你就是易天笑?”
易天笑剛深吸了一口氣,希望緩解一下痛楚,便聽到這一句冷冰冰的話,其中還
夾雜這幾分好奇、幾分厭惡,但很聲音卻很是好聽。
易天笑皺了皺眉,有些不爽,前世便是不爽這樣的女人,自以爲是的高高在上…
…殊不知道,我在你的眼裡渺小如螻蟻,那不是我真的是螻蟻,而是彼此之間的距離
太遙遠……因此你在我的眼裡同樣如螻蟻。易天笑一轉(zhuǎn)頭,一個長髮垂肩,有著一副
明媚的瓜子臉,上面掛著一對細彎柳葉眉,嘴角含情,雙目溫柔的女子便映入易天笑
眼裡。易天笑一愣,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剛纔那句讓自己有些厭惡的話便是眼前這位極
其溫柔可人的漂亮女孩子說出來的。
只是卻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什麼人,看她穿著打扮不像是下人,難道是自己二舅的
女兒?易天笑知道大舅秦文就只有一個兒子,便是那秦智昱,二舅有一個兒子一個女
兒,只是卻也沒有問小丫頭這兩個表親的名字。
但是就算是自己的表妹,易天笑也沒打算給這個丫頭什麼好臉色看。倒不是想顯
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也不是想要給誰誰誰一個下馬威。而是易天笑的骨子裡反感這
種“富二代”的傲慢勁!只是他卻忘了自己也是一個“富二代”,而且還是一個家財
萬貫的無恥奸商。
“我說你……長得倒是挺漂亮的,說起話來怎麼這麼不中聽呢?”
易天笑看著那個女孩子,也顧不得唐突不唐突人家美人了,對人家氣的通紅的俏
臉視也而不見,仍舊不鹹不淡的說道:“難道還真如那句老話說的一般,‘金玉其外
敗絮其中’嗎?”
其實易天笑這話也不算很難聽,起碼
也沒指名道姓的罵人,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易天笑便是這性子,有時候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有時候卻又直接的如同鋼絲一般,
這也算是易天笑嘴賤,在前世就因爲這點不算優(yōu)點的優(yōu)點卻也得罪了不少人。不過易
天笑也不在乎,道不同不相與謀,那些犯賤的傢伙罵了就罵了,反正都是犯賤,只看
誰的賤心堅定而已,如果受不了那就到一便賤去,別在自己面前晃悠,否則就看誰比
誰更賤了。
“不許你欺負我姐姐!”
易天笑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很是憤怒的童聲響起。易天笑往那處看去,確是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小男孩長得很是清秀,但眸子裡閃著憤怒的光芒,一張小臉
擺出一副與年齡不合的惡狠狠的神情,顯得有些搞笑。
易天笑啞然失笑,看著與那女孩有幾分相似的小男孩笑道:“我哪裡欺負你姐姐
了,我又沒罵她,又沒打她。”
那小男孩看著這個笑的有些無恥的傢伙恨得牙癢癢,可氣的是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那女孩子平復一下心中的悶氣,寒著臉喊道:“語仁,我們走,不必理會他。”
那叫語仁的小男孩確是倔強的緊,看著易天笑撇了撇嘴,反駁道:“你憑什麼說
我姐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哼,你自己是敗絮就別以爲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樣嗎!”說
完後便把頭一揚,也不再看易天笑一眼,拉著那女孩徑直便出了門。
易天笑愣了半響,最後只得無奈的苦笑起來。平時自己的嘴最是不饒人,沒想到
這次被一個小屁孩給堵得沒話說,真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啊。只是易天笑卻對這小
男孩卻來了興趣,這個應該不是自己哪個舅舅的子女,卻也不知道是誰。想起自己正
在“創(chuàng)作”的《紅樓夢》,易天笑倒也知道這些大戶人家雜七雜八,盤根錯節(jié)的親戚
多的去了。
易天笑自是知道,對待那些嘴巴犯賤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有話無處說。自認
爲罵人不帶髒字,深得罵人之最高境界的那些個賤人,不理他便是最好的反擊。或者
裝作不理解他們那些個自認爲高深的罵人言語,讓他們感嘆人生無知己的悲慘境況,
也是足夠讓他們難受一段時間了。這個這個小男孩卻是個聰明人,一擊便走,倒讓自
己有話無處說,憋得難受,只是沒想到今日自己卻也不知不覺的得到了這個報應。
易天笑坐到牀上,翻開自己的內(nèi)衣,只見胸腹之間一片淤青,不過幸虧卻也沒有
傷筋斷骨,不由放下心來。看著牀邊茶幾上放著一碗清粥,還冒著熱氣,易天笑不由
心中一動,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雖然易天笑是個無恥的人,卻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別人待他好,他便會毫不
猶豫的其掏心掏肺。但是一旦被出賣,哪怕只有一次,雖然不至於翻臉,但卻永遠也
不可能再讓他對其信任十分了。都說社會是個大染缸,真心待人往往得不到真心的回
報。但易天笑既是一個迂腐又認死理的人,不管事實如何的敲打著他,他的原則依舊
未曾改變。即使是一個陌生人,易天笑也寧願自己爲難,也不願意讓對方難受。這便
證明他成不了像曹操那樣的奸雄,同時也註定他的“朋友”將會很少……但那便是真
正的朋友!
易天笑端起那碗清粥,看著裡面的米花,知道這應該是熬了不少時間的,心裡便
後悔不該對那個女孩子那樣的臉色看,把她給氣走了,易天笑下意識的往敞開的房門
外看了看,想找尋到那個女子的身影,卻很詫異的看到一個熟人——
秦智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