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葉媛媛用溼帕子捂住口鼻,但還是忍不住咳嗽。
拾方在邊上勸著,“好了,這火勢肯定是滅不了了。跟旁邊屋宇也不相連,不用擔心會燒到別處去。不過前面這三層小樓肯定保不住了,阿彌陀佛?!?
車伕在後面譏笑道,“什麼佛都管不了這事,夫人!我去前面看看動靜,你們從後巷走,一會兒我再追上你們?!?
葉媛媛點了點頭,“好,你小心一些?!?
方纔起火之後,裡面的人都紛紛逃了出來,先前店裡的客人,跟後進來的那些江湖人士似乎都出來了。但是裡面還有很多躺在地上的不動的,葉媛媛有些揪心,不知道自己這個方法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拾方像是看出了她的爲難之處,說道,“若是活人,聞到一點菸味都知道避開了。躺在那裡那麼久,肯定已經(jīng)往生了。”他分析得也有道理,葉媛媛點了點頭,跟他一起往外走著。
“方纔我們不是都走了那麼遠,怎麼你又回頭想要替裡面的人解圍?”拾方問道。
葉媛媛眉心微微一動,她平時不是這麼多管閒事的人,但是明明已經(jīng)快走到街口時,肚子裡的寶寶突然踢了她一腳,讓她一個激靈。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提醒著她,那客棧裡面需要幫忙。
“雖然說也許我們管的是閒事,但是說不定真的能救下一個好人的性命?!比~媛媛回答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如果師兄知道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爲,一定會笑自己是要當聖母婊的節(jié)奏。
他們倆邊說著話,邊走出了後巷。
“這位夫人,請等一下?!?
葉媛媛聽到有人在身後這麼叫喊著,她微微遲疑著回頭,看到鳳來客棧的掌櫃正朝自己招手。她剛剛放火燒了人家的店,雖然是承諾了會出錢買下來,但這個時候職業(yè)病犯了,忍不住想逃跑。
她眉頭一皺,趕緊低聲提醒拾方,“快走!快走!”
拾方也回頭瞧見了那掌櫃,看葉媛媛如此慌張,便也陪著她小碎步地跑了起來。
那掌櫃帶著幾個夥計在後面也跑了起來,跟著他們,不一會兒就追上了。葉媛媛的披風被人從後面扯住了,她身形一滯,罩頭的披風嘩啦一下從頭上滑落下來,露出她裡面穿的這身素色衣裙來。
“搞什麼呀!”葉媛媛有些生氣,提高了聲音。
那掌櫃才賠笑著,“夫人,剛纔是想買我家客棧,我想問問夫人到底要出多少銀子?”他們現(xiàn)在雖然身處街尾,但遠遠地還能看到鳳來客棧冒出的濃濃黑煙。
葉媛媛本來以爲他知道了自己乾的好事,是來找茬的,一聽他開口,才鬆了表情。她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是給他三千兩銀子,那掌櫃的一看,笑容更大了一些,“三百兩?成交!不過咱們客棧也是有些年頭,有些破舊破損的地方,夫人您就自己請人再修繕修繕了。”
只要三百兩銀子,就能買下這鄉(xiāng)間客棧,葉媛媛忍住自己快要驚掉的下巴,輕輕掩住嘴。原來在民間還有這等好事,即使是燒爛的店鋪,三百兩也很值了,不過是她精心設計一柄華麗款珠釵的價格。
若是三千兩,她還要等到回京城了之後,才能提錢給他,三百兩,就不用等了。
她從袖子裡取出銀票,抽了一張三百兩的,遞了過去,“好,咱們這就成交了?!?
掌櫃差點笑出聲來,他似乎是怕自己太得意忘形,又怕葉媛媛反悔,趕緊就把店鋪的地契給交了出去,“剩下的東西,您自個兒去店裡面找吧。”如果還能找得到的話。
說完,掌櫃的就收好了銀票,開心地轉身走了。
“三百兩,真便宜?!比~媛媛望著掌櫃的身影,忍不住感慨道。拾方在邊上搖頭,“你可知,在這種鄉(xiāng)下地方,一家十三口,一年的吃喝花費也不足三十兩銀子?!?
葉媛媛一聽,更是瞪大了眼睛,過去她的經(jīng)商算計都是以京城的物價爲基準,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忽然她的商業(yè)帝國之藍圖,又有了新的計劃,要是在全國各大繁華城鎮(zhèn)開個連鎖店,那該賺成什麼樣子。
富可敵國?
NONO,她要是賺起匹敵一個國家的財富,那完全就可以建立一個自己的國家了,然後宇文昊就乖乖當自己的王后。到時候不是他要納妾,而是自己去選妃,讓他敢不聽話。
葉媛媛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傻樂著。
拾方在邊上看著她露出這種孩童一樣的傻笑,也禁不住被她感染了一樣,露出笑臉。
正在葉媛媛跟拾方還在聊天的時候,在鳳來客棧附近,廖遠派給葉媛媛的車伕被宇文昊的人擒住了。
本來火勢一起,裡面的人逃出來之後,那羣江湖草莽見勢不對,早就逃之夭夭了。宇文昊他們的馬車被人放走了所有馬匹,一時也走不了。
這時那車伕奉命過來打探,倒叫莊臨覺得可疑,試探之下發(fā)現(xiàn)他身手不錯,立馬派招呼了人將其團團圍住。
宇文昊身上還有傷,他們也不便多停留,將那車伕制住之後,以爲是好不容易抓的活口,準備帶到落腳處再細細審問。
一行人步行準備先去找大夫替宇文昊治傷。沒走兩步,結果歆蕓公主昏倒,這次是真的。
她先前在客棧裡吸入不少濃煙,出來之後又擔心宇文昊的傷勢,又見護衛(wèi)跟那人爭鬥,以爲附近還有追兵。一時情急,鬱結於胸,才昏倒了。
平時歆蕓公主都是獨自坐著馬車,此次出來也不曾帶侍女,都是些男護衛(wèi)。如今她忽然昏倒,這些護衛(wèi)們礙於身份,也不敢去觸碰。要不是宇文昊的人在邊上架住她,她就倒在街上。
“王爺,您有所不知,若是我等對公主有任何非分之舉,恐怕都難逃一死。所以哪怕是公主暈倒,我們也不敢親身伺候呀?!?
聽完這羣護衛(wèi)的解釋,宇文昊哭笑不得,便吩咐莊臨,“你揹著她?!?
莊臨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王爺……這……這也太爲難屬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