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大逆不道的,說!難道朕都活了這麼久了,還沒聽過什麼事情?”
王德如今現在起餘地可退,只能閉著眼睛複製:“這,回皇上,那吐蕃王子說,既然我們可以許配一個嫡公主給外邦,爲什麼不能也許配一個公主給他。還說,還說……”
不等王德說完,皇上抄起麗貴妃一旁的茶杯,砰地一聲扔在了地上。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我堂堂大國,豈能讓他如此羞辱!馬上放榮華出來!告訴她朕永遠不會讓公主和親!還有王德,你立刻告訴他,說朕不想見他。”
終於等到了想聽的話,麗貴妃和張梓晴都擡了擡眼皮,麗貴妃趕緊給皇帝順順氣兒。
“皇上,你那個生氣了,和他們那小國有什麼好計較的。”
皇上氣喘吁吁的靠在椅子上,可見是氣的不輕。
過了一會兒照顧榮華的卻嬤嬤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
“皇上,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我們家公主想不開,自戕了!”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張梓晴立刻從居麗宮跑了出去,向擷芳殿而去。
等到她跑到擷芳殿的時候,殿裡早已經亂作一團。
“太醫呢,可有太醫?”
張梓晴焦急萬分,抓住一個宮女便不放。
“太醫正在裡面,給公主診治。”
“你和我說清楚,你們家公主怎麼好端端就自戕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榮華怎麼可能自己這個節骨眼兒上,想不開呢?
“回夫人,奴婢不清楚,只聽說是一個奴婢欺辱了公主,公主一氣之下,割了腕。”
“什麼!”
一聲怒喝從門外傳來,只見皇帝和麗貴妃匆匆而來。
“是誰膽子如此之大,敢欺辱朕的女兒!”皇帝青筋暴怒,可見是今兒動了大氣。
“皇上,先別急著懲治罪人,先關心公主的傷纔是最最要緊的。”
經麗貴妃一提醒,皇上才稍稍壓下了氣,找來了太醫詢問。
只見太醫滿臉的虛汗,可見人有多麼的害怕了。
“回皇上,公主一時心氣鬱結,所以割了腕,索性傷口不深,現在已無大礙。”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衆人來到榮華內室,整個屋子都飄著淡淡的血氣。
只見榮華,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叫人看著就心疼。
這幾日可以看得出,榮華瘦了許多,
“傻孩子,你怎麼這麼傻,你說你做什麼事情不好,怎麼能這樣想不開。”
最先撲過去的是麗貴妃,她這一哭,將榮華生生哭醒了來。
“麗娘娘,你怎麼來了,父皇來了麼?”榮華虛弱的擡起手,皇上立刻上前握住了榮華的手,坐在了她牀邊。
“父皇,女兒不孝,只是您將女兒軟禁在這裡,連個奴婢都敢欺辱女兒,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意思。女兒大不敬,早已經有了喜歡之人,不求父皇成全,只求能讓女兒見一眼,女兒就去和親。”
看著自己最爲寵愛的公主如今虛弱成如此樣子,說皇上心如刀割都不爲過。
“好榮華,好榮華。我們不嫁了,父皇已經下令我們不去和親了,你要嫁誰便嫁誰。”
“真的?”榮華激動的擡眼,抱住皇上痛哭流涕,一屋子的人,也跟著哭。
張梓晴現在纔看出來,這出,也是榮華和麗貴妃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皇上在榮華這裡留了半個時辰就和麗貴妃匆匆離開了。
只留下張梓晴陪著榮華。
“你說你,今天這苦肉計多兇險啊,萬一出些什麼時候,可怎麼辦?”
張梓晴一邊喂著榮華吃血燕,一邊數落著榮華。
“小芳,你自幼沒有在宮中待過,不懂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可怕,我若不是這樣,怎麼讓她們知道,就算我不去和親,也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
榮華長長的嘆了口氣,她也不願意事情變成這樣子,可是,她沒有選擇。
張梓晴有些心疼的撫了撫榮華絕美的面龐,兩人相對無言。
直到傍晚,張梓晴纔回了府,張嘉澍早已經端著飯碗等著她許久了。
“還以爲。你晚膳的時候便會回來,沒想到你去了那麼久,怎麼樣,我的辦法好用吧!”
張嘉澍捧著碗,好不委屈。
張梓晴不看他坐下來舀了碗銀耳蓮子粥。進宮一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可是將她餓壞了。
“你是怎麼說服那王子,來提出那種無理取鬧的要求啊。”
“你是說那個,小土豆啊,榮世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人也是自己蠢笨,我們說幾句便自大輕狂,所以怪不得別人。”
張梓晴細細的喝著粥,這粥今日煲的程度正好。
“榮世子也參與了進來?”
“是啊,說道這事兒,榮世子早已經傾心公主許久了,聽他說,是從公主沒變漂亮時,就已經喜歡了。”
“嗯,這到是巧了,他們兩個互相喜歡,也是不容易。”
張梓晴今兒吃了三碗粥。晚上的時候還吃了幾個小包子,肚子圓兒的不行。
趙嬤嬤還取笑她,這到了年下了,夫人也該攢一攢分量。
“明兒就是除夕了,咱們就在這京城裡度過一年了。”
張梓晴躺在張嘉澍的懷裡,不知不覺,她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年了。想起這一年之中發生種種,不禁心生感慨。
“是啊,小芳我想來年許你一次大婚。”張嘉澍緊緊的樓住張梓晴,兩個人互相依偎著。
“小芳,我娘和祖母過完年就回來京城,然後我會讓他們見證我們大婚。”
“你娘和祖母都要過來?”見張梓晴有些遲疑,張嘉澍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順你的心意了?”
“到也沒什麼,只是,你孃親並不喜歡我,我擔心,她會不會不喜歡我們成親。”
張夫人一直不喜歡她,張梓晴是知道的,只不過之前礙於有虎子,也算是暫時被接受了只是張夫人也一直沒有提讓她嫁給張嘉澍的事情。
“這件事情你放心吧,就算是我娘不讓我們在一起,我也會想盡辦法,肯定不讓你受一絲委屈。我定然護著你。”
張嘉澍緊緊的摟著張梓晴,將臉埋在她的發間細細的嗅著她的香氣。
他自己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母親一直不喜歡張梓晴。
兩個人互相摟著,沒過多久,張梓晴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因著今日是除夕,所以張梓晴早早的就起來了,接受府中的賀新年。
因爲管家操辦得力府中人人都發了新衣,個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叫人看了心裡開心。
各個莊子上莊主也都上京城交著一年一度的俸祿。
張梓晴很大方,一人賞了一把金瓜子。
“祝老爺,夫人,福壽綿長,福祿安康。”
接受了下人的賀新年以後,屋子裡就只剩下他們一家四口了。
兩個孩子穿著新制的衣服,嬤嬤還特意給他們的眉心都點上了,一個小紅點。
看起來二人就像是福娃娃一樣,可愛極了。
張梓晴一人賞賜了一個包金元寶,二人歡歡喜喜的拜了年。
臨要走時,張梓晴卻叫住了虎子。
“小亦,你先走,虎子在留下一會兒又陪一會兒孃親好不好?”
張梓晴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影兒沒有解決。如今是必然要問清楚了。
“虎子,孃親問你,你上一次走丟,說是找一個以前的朋友,是什麼朋友?”
本來張梓晴還沒有想起來這一茬,直到那次在宮宴上面看見了李幼安。
張嘉澍提醒她,李幼安身上帶的珍珠絡子的粉珍珠是前些日子虎子向他討要的。
本來以爲都是這黃毛兒童有些事過去了便忘記了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是一個情種。
“沒什麼朋友那日是兒子貪玩,所以回去的晚了,孃親莫要在多問了。”
虎子眼神閃爍,飄忽不定,大概是第一次向孃親說這樣的慌,所以他自己也心虛的很。
“你當孃親好糊弄是不是,你和孃親說實話,你那日是不是去見了李幼安?”
這個名字從孃親嘴裡說出口,虎子明顯一怔。
他始終知道是瞞不過孃親的。
只好乖乖低頭:“孃親是我錯了,我的的確確去見了幼安。”
虎子怕張梓晴生氣,聲音壓的很低。
“你啊,你啊,長大了是不是,什麼都不告訴孃親了,你是真的不怕孃親擔心啊!”
張梓晴伸出去點了點虎子的小腦袋,雖說是氣兒子沒有告訴自己,倒是念在他還小,倒也沒有發作。
“現在還不和孃親從實說來,到底怎麼回事?”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看著張梓晴。
“孃親,你不是都知道呢。還問我!”
張梓晴將虎子摟在懷裡,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一心的滿足,如今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年代,不知不覺的擁有了這麼多的東西。
過年的這幾日,張嘉澍好不容易在家裡偷個閒,卻在第三日的就被皇上召回了宮。
張嘉澍進到殿內,只見魏丞相跪在下首。
“張愛卿你來的正是時候,呂相狀告魏丞相陷害大將軍一事。並且雲愛卿之事,也與他有關。”
張嘉澍略微有些震驚的看著這位自己並未見過幾次面兒的外公。
“呂相,將你的證據拿上來吧!”
皇帝剛開口,只見呂丞相帶著鹽幫幫主走了上來,張嘉澍挑了挑眉,有些吃驚。
“皇上萬福,不知張公子的傷可好全了?”
“好全了,多謝幫主關心。”
張嘉澍沒有想到,這鹽幫幫主竟然是如此重要的人物,目睹了大將軍的死亡。
張嘉澍也帶來了自己的認證,那個胡府的奴婢。這下算是坐實了胡丞相的罪了。
皇上龍顏大怒,直接將胡丞相處死,胡家抄家,女眷全部充爲官奴。
很快,就又到了草長鶯飛的時候,張老夫人和張老夫也浩浩蕩蕩進了京,如今進京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張老太太也直起了腰桿。
雖說張夫人對張嘉澍與張梓晴的婚事頗有微詞,但是礙於張嘉澍的一再堅持,有看在可愛的小孫子的面子上,勉強點頭同意了。
三月三是個好日子,一大早朱雀街上紅綢紛飛,人人喜氣洋洋,大紅轎子緩緩從宮門而出,一路十里紅妝,來到張府門前。
只見新郎官一身紅袍,高頭大馬,一臉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很快兩人拜了天地。張嘉澍把所有鬧洞房的人通通都趕了出去。
只剩他與張梓晴二人。
蓋頭下,美人兒的臉若隱若現,輕輕一挑蓋頭落地,一張絕世容顏,落在張嘉澍的眼裡。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