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你認識那位楊sir?”
穆天問道。雖然蘇菲讓他先回去,但他不把蘇菲親自送回家,哪里會放心?
“剛認識,他是一個長輩,我小時候見過,但時間太長,記不得了。”
蘇菲閉上眼,擺明了不想說話,穆天老老實實的閉上嘴,默默地開車。
一直到蘇菲下車,穆天才猶豫地問道:“蘇菲,我們還是朋友吧?”
“當然是朋友,不過是一次不成功的告白,一次不成功的綁架而已。這種事情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發生,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蘇菲笑道。
“那我還可以找你嗎?”穆天問道。
“可以。”
蘇菲肯定地點點頭,向他揮揮手:“再見!”說完,便輕快的走進別墅,薇拉.賀蘭德看了穆天一眼,也進了別墅。
“薇拉,”
蘇菲并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叫住跟著進來的保鏢,“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要說,我不想讓媽媽為這件偶發事件操心。”
“但我必須給我的上司匯報。”薇拉.賀蘭德堅持,“另外,從今天開始,我要拒絕你的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蘇菲翻了個白眼,她很想說:“我才是大股東!”
不過,這個好象還真沒有什么意義,除非她能夠立即接手管理權,而且薇拉.賀蘭德并沒有做錯。
“好吧,這是你的權利和職責。我沒有異議。”她聳聳肩上樓。
臺灣的天氣要比香港好,至少要暖和一些,蘇菲和薇拉.賀蘭德一出站,就有一對青年男女迎上前:“是蘇菲小姐和薇拉小姐嗎?”
“我是蘇菲,你是?”
“我叫顧孟章。我爺爺讓我來接你,這是我朋友孟庭蘭。”
“顧大哥,蘭姐,謝謝你們。”蘇菲連忙致謝。
在昨天晚上,她打電話到顧家詢問顧老是不是在家,沒想到竟然會派人過來接機。
“行李給我吧。”
顧孟章接過蘇菲的行李箱,不過他沒接那個琴囊,倒是打量了幾眼……他聽顧震寰說過焦尾琴的事情。估計那里面就是。這種古琴價值連城,如果是他,也絕對不會讓別人接手的,這倒不是不信任,而是萬一有了什么損傷,彼此都不好交待。
“蘇菲,我來拿吧。”孟庭蘭看蘇菲背著一個大琴囊。似乎挺沉的,便想幫忙。
“沒關系。不沉的。”蘇菲婉拒道。
“過來上車吧,這個時候不太好找泊位,稍為有些遠。”顧孟章向孟庭蘭使了個眼色,后者有些迷糊地跟著離開。
“顧大哥,你們也放假了吧?”蘇菲問道。
“是放假了。不過,你可別叫我‘大哥’,你是爺爺的學生,要是這么叫我,他老人家要打斷我的腿的。”顧孟章笑道。
“哪有那么嚴重?你本來就比我大嘛。”蘇菲也笑了。
“別。老爺子是非常講究傳統的人,這輩份是亂不得的,你……還是叫我名字吧。”
如果真的按輩分來,顧孟章是要叫蘇菲‘師姑’的,但蘇菲的輩分指的是授業,不是血脈或者年齡的關系,別說顧孟章不習慣。便是蘇菲也接受不了,所以叫名字反倒是最好的辦法。
“蘇菲,你什么時候開演唱會?我們有很多同學都是你的粉絲,特想到現場看你演出呢。”
上車之后,孟庭蘭先是請蘇菲幫忙簽名,然后又很八卦的打聽她什么時候開演唱會……蘇菲忽然覺得,她應該叫自己‘姐’才對。
“如果沒有意外,年后可能就有安排。”蘇菲想了一下,模棱兩可地說道。
這個可不是她臨時許愿。昨天回家之后,她和股票經紀聯系了一下,目前她買的那些股票都是翻了十來個翻的狂漲,按照歷史走向,到三月份,股勢就會暴跌……這一點,她當然不會跟經紀人說,但在她的計劃當中,就是要在二月中旬將所有股票放出的。后來楊麗芬忽然來電話,希望她能夠答應年后在香港舉行音樂會,這不僅僅是公司的建議,同時也是為了滿足歌迷們的要求,具體的計劃正在制定。
“那個,能來臺灣嗎?”孟庭蘭問道。
“這個不好說,經紀人那邊的計劃還沒做好。”蘇菲老老實實地回答。
顧震寰住的地方是一個獨門獨院的別墅,環境非常的優雅,車子剛剛駛入街口,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
蘇菲側耳細聽了一會兒,道:“這是《花樣年華》,彈琴的應該不是老師吧?”
“彈琴的是湘琴姐。”
孟庭蘭說道,她有些奇怪的問道:“蘇菲,你怎么知道彈琴的不是顧爺爺?”
“歲月。”蘇菲說道。
“不明白。”孟庭蘭搖頭,顧孟章也搖頭。
“你們都知道古董吧?無論今天的人仿制得如何相像,都與真正的古董有差別。這不僅僅是材料的問題,同樣也是缺少了歲月的積淀。彈琴的人絕對是得到了真傳,但那種歲月的沉淀,是無法傳授,也無法真正模仿的。”蘇菲解釋道。
“湘琴是我堂妹,比你大五歲,她在古琴方面還算有天賦,在我們顧家,只有她才是真正繼承了爺爺的衣缽,你們都喜歡琴,一定會有共同語言。”顧孟章說道。
車子在門口停下,旁邊還有一輛車,聽顧孟章說,可能是有客人過來了,一行人輕手輕腳的走進院子,唯恐驚擾了彈琴的人。
琴聲是從客廳傳出來的,四個人走進去,將行李輕輕放下,就站在那兒聽房子中間的那個女孩彈琴,屋里除了顧震寰之外,還有兩個老者,一個穿著西裝,頭發花白,大約六十歲上下,另外一個留著一部非常漂亮的白胡子,身穿長袍,年逾古稀,相貌清癯。
感覺到有人進來,顧震寰向這邊望了一眼,看到蘇菲之后,微微頷首,示意她們自己找地方坐,繼續聽那個女孩彈琴。
彈琴的女孩……哦,就是那個叫顧湘琴的女孩,年齡比蘇菲要大上一些,二人相貌竟似有些相像,比蘇菲多了一份成熟和典雅,看上去非常的舒服。
一曲完畢,所有人都輕輕地鼓掌,顧湘琴的演奏確實不錯,家學淵源……嗯,這話不是蘇菲說的,那個長胡子說的。
“筆墨。”
蘇菲剛上前打招呼,長胡子忽然說了一聲,眾人一愣,那個穿西裝的老者卻是反應過來了:“呵呵,張老要動筆了,顧老,快點兒!”
“呵呵,好。孟章,快去書房準備,張爺爺要作畫。”顧震寰也反應了過來。
“好。”顧孟章答應一聲,拉著孟庭蘭去了書房。
“張老,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在美國收的一個學生蘇菲。”顧震寰介紹道。
“哦,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琴歌書畫樣樣精通的關門弟子。”張老捻著胡子,打量著蘇菲。
“不敢當老師的贊語,蘇菲只是稍有涉獵罷了。”蘇菲連忙上前行禮。
“有什么不能當的,在你這個年齡,比你強的恐怕也不多。”
顧震寰對于蘇菲的態度還是非常高興的,嘴上卻是另外一套說辭……嗯,很自豪,很顯擺。
“不過是你撿來了一個現成的便宜學生罷了。”長胡子老者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羨慕。”
顧震寰得意地笑了笑:“蘇菲,這位是張大千,就是一個繪畫的,這位是陸建章,是個官僚。”
張大千?
蘇菲微微張開了嘴,那個陸建章她確實沒有聽說過,但這位……那可是了不起的一位畫家,她在美國……哦,她在得到那個超級系統之前就聽說過這位有名的中國畫家,而且這位大師好像就在美國定居。
微微一怔之后,蘇菲再次行禮,這可是大師級別的畫家,尋常難得一見。一行人介紹完畢之后便向書房走去,大家都不是拘禮之人,也沒有那么多的話可講,而且作畫講究的就是意境,時間長了,作畫者未必就會有那個心情。
書房之中,顧孟章已經將墨研好,筆和紙也都在書桌了。
“還好,老顧,如果不是我,你這些寶貝可就要在家里發霉了。”張大千捻著胡子道。
“我愿意聞那霉味,你管得著嗎?”顧震寰翻了白眼。
“哈哈哈……”
張大千哈哈大筆,也不再跟他斗嘴,大步來到桌前,拿起筆,略一尋思,便振腕揮毫……墨走筆端,畫留紙上,一幅操琴圖轉眼間便躍然紙上。
畫面上,少女神情專注,似乎完全投入到了音樂當中,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從少女的表情當中,觀者似乎能夠感覺到少女的心情和琴韻。而彈琴女孩的雙手十指,充滿了靈動之感,將一幅明明是靜止的的畫面,憑添了一種韻律感。
“此時無聲勝有聲!張老的畫藝令人嘆為觀止啊!”陸建章在張大千落款收筆之后,感慨道。
“主要是我孫女的琴技好,我提供的筆墨紙硯好。”
顧震寰得意地道,他向顧湘琴遞了個眼色:“湘琴,謝謝張爺爺給你的畫。”
“謝謝張爺爺!”顧湘琴連忙謝了一聲。
“先別謝,別像你爺爺那樣沒出息。”張大千瞪了顧震寰一眼,轉向蘇菲:“蘇菲,聽老顧說過你的書法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