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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高考至關(guān)重要的學測就在這樣一個人心惶惶的時刻毫不留情的到來。所幸顧嘉安底子還在, 又被廖禮安強制的學習物化生這么多年,是以即便這幾個月的心思都放在了別的地方上,成績依舊沒有受到影響。

不知為什么, 她直覺的沒有把自己和廖禮安這樣關(guān)系的微妙的轉(zhuǎn)變告訴任何一個人, 甚至諸揚璟也沒有, 顧爸就更不用說了。

但是廖禮安那邊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李媽是從底層一點點打拼摸索出來的人, 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 就算廖禮安同樣心思深沉,但是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掩飾。

刀有節(jié)奏的拍在菜板上,李媽忙著剁肉, 聽到自己身后門開的聲音,頭也不回的問道:“你從學校回來了?”

廖禮安把自己的背包扔在沙發(fā)上, “嗯”一聲。其實他風塵仆仆得到剛回白城趕回, 估摸著自己的媽媽心里門清的, 但是既然面子上都裝作不知道,他也就演下去就好。

李媽若無其事:“那你有沒有想好高三出國去哪個國家啊?”

“我不打算出國了。”

“不出國也可以啊。那就直升唄, 你們學校在物理方面也是頂尖的。”

“我也不打算直升。”

李媽扶著桌子輕輕坐在椅子上,吸一口氣冷靜道:“你真被顧家那個小丫頭迷了心智?”

“和她無關(guān)。是顧先生。”

“這我就不懂了。他把自己瀕臨破產(chǎn)的公司轉(zhuǎn)到你名字下面,你真的以為是在幫你?你以為他是在做慈善?無非是想等公司真的不行了讓你全擔責任罷了。”

“那你當初為什么會同意這么做呢?不就是因為它破產(chǎn)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們占便宜的幾率卻很大?”

“好,”李媽笑道, “那你準備學什么?”

“金融。”

“去白城大學?”

廖禮安沒有作聲, 李媽便直接當作他已經(jīng)默認了, 說:“說白了不還是為了嘉安嗎?”

“我們當初本來就是欠了她的。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多了。”

一句話噎得李媽是百口莫辯, 連鍋里煮的東西都顧不上, 揉著自己的膝蓋做樣子給廖禮安看。

廖禮安便也不說話了,擰眉抬頭望向天花板, 心下繁瑣,怎么理都理不清楚。

————

沈若望的案子打到白熱化階段的時候也正是當?shù)氐拿襟w舞的最歡快的時候,無論是大報還是小的雜志,都要橫過來插上一腳。在學校門口,諸揚璟和顧嘉安要去她們常去的奶茶店買奶茶喝,結(jié)果被一個男人堵在門口,向她們出示自己的工作證件,帶著頗有莫名其妙意味的自傲語氣說:“我是李洋,曾經(jīng)采訪過季家父母和沈夫人,是絕對專業(yè)的記者,所以你們大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我,會刊登在《白城日報》上的。”

他不提起這個還好,一提起來,顧嘉安怒火中燒,卻沒有直接出口,而是迂回的先問一句:“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李洋笑了,說:“我這幾個月走了多少個地方?要是連這層關(guān)系都挖不出來,那這個記者也是白當了。”

“那你對沈若望的事情是不是就一清二楚了?”顧嘉安紅著眼睛問他,“所以你就可以斷定她是個愛玩愛享樂的女孩,和季風在一起是為了季家和沈家的共同利益?”

“所以你就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得知了事實真相,在寫季家和沈家的時候用完全兩種不同的態(tài)度,覺得這樣就可以把輿論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又或者?你并不是誤解了事實真相,而是明明心里一清二楚,卻有意寫的含糊,好讓看到的人誤會,最后吸引眼球?”

顧嘉安越說越生氣,沖著李洋氣勢洶洶,連諸揚璟拉住她的胳膊都沒有被她注意到。

李洋望著她,嘴唇蠕動幾下,最后撇著嘴怪聲怪氣道:“如果你不想說,那么我完全理解。但你現(xiàn)在這樣生氣,還要胡亂的指責我的職業(yè),那么我就不能理解了。人還是要互相尊重的,好嗎?”

隔天,白城日報的社會版面的頭條里就生生寫著顧嘉安抗拒采訪的事件,洋洋灑灑幾百字,連一個細節(jié)都沒有遺漏。好在李洋還有最后一點良心,沒有寫出來她的名字,雖然這個化名“顧小安”,熟悉的人幾乎都知道是她。

顧嘉安紅著眼睛,把報紙團在手里,對諸揚璟說:“這些人還有沒有良心?沈若望都已經(jīng)走了啊!”

張澤楷和諸揚璟對視一眼。張澤楷說:“要我說,你也寫篇文章發(fā)在網(wǎng)上,和這個記者叫板。總不能讓他就這么掌握所有的話語權(quán)了吧?”

“寫文章?”顧嘉安念叨著,突然把皺成一團的報紙拍在桌面上,說:“我以后也要學新聞,當記者!我就不信所有的記者都像他那樣!”

張澤楷被她突如其來的振奮嚇到,搖了搖頭。諸揚璟卻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要是想做,就去做。”

“你要是想做,就去好好努力。”當天晚上,廖禮安聽見她的絮叨,也這樣認真的對她說。

“那我要考白城大學的新聞系。”

“好。”廖禮安應(yīng)道,說“那我就考白城大學的金融系。”

“那我們就一起努力,一起上同一所大學,好嗎?”顧嘉安認真的問他。

廖禮安就也特別認真的回答,“好。我答應(yīng)你,我們一起努力。”

他等顧嘉安掛了電話,把耳機摘下來,聽見自己的媽媽在隔壁房間和親戚講電話的聲音。

“對,我家孩子一定要出國的。”

“當然是讀最好的大學了!”

“……”

等她和親戚的聊天結(jié)束,又過來敲他的房門。

“我要考白城大學。”廖禮安直接說道。

門那邊便沉默下來。良久,李媽說:“你真瘋了?我還以為你只是一時心血來潮。”

“你真是傻了,等你到了國外,哪還有人會管你,更別說顧先生了。他是對你不薄,可要是不能從中獲利,誰會對你好啊。”

“所以當年你就讓奶奶去把顧嘉安騙到我們家,好讓顧先生下定決心讓我跟她念一所學校一起上下學嗎?”

“我這是為了你好!”李媽急了,“如果你要是一路一直讀你原來的學校下去,你還能考到這個少年班里來嗎?就算你有能力,你有渠道接觸到它嗎,你有渠道報名嗎?”

筆在演算紙上劃出一道鋒利的斜線,廖禮安盯著自己眼前的課本:“所以我們欠了他們家的啊。”

“你不是也還了嗎?難道我們是白白的給顧家的公司承擔風險的?”

“媽,你了解我的,”廖禮安語氣軟下來,“我做什么決定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請您相信我。”

“最好是這樣。”李媽隔著緊閉的房門站了許久,只感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她的這個兒子。居住在顧家,一開始是她的暗自計劃,最后卻好像完全失了控,生活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在兩年前,曾短暫的跑回大路,卻馬上就又脫離開來。

她置身其中,完全對它失去控制,在空中搖搖晃晃,如墜落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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