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了一下,洞穴眾多,麻生選擇了一個內部結構稍微復雜一些的洞穴,率先鉆了進去,這個洞,不象其它洞直進直出,進入洞口后,里面有一個小轉彎,正好可以阻擋外面人用手雷直接進攻,
洞穴里面極其干燥,洞也很深,里面竟然有熱氣冒出,或許,幾萬年前,這里曾經是火山,麻生想,
他們三人成戰斗隊形,舉槍瞄準著洞穴入口,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洞外隱隱傳來狗張嘴呼吸的“呼哧”“呼哧”聲音,以及人踩在冰雪上的“咔嚓”“咔嚓”聲,他們都警惕地據槍瞄準洞口,等待即將到來的直面搏擊,
可對方并沒有進入他們隱身的洞口,不一會,又聽到狗和人先后鉆進隔壁一個洞穴的聲音,可又過了一會,外面人依然沒有進來搜索他們藏身的洞穴,但麻生能清晰地聽到不遠處,狗嗓子眼里發出的嗚嗚的低哼聲,極度不滿、甚至帶著些許恐懼時的那種低吼聲,
這條狗是在發出警告呢,難道這畜生發現了我們,
就在這時,如地震一般,山洞的洞壁似乎開始輕輕搖晃著,隱隱的、如雷聲一般的“隆隆”聲,由遠而近,令人恐懼,“隊長,是雪崩,”隊員村上彬聲音里面夾著哭腔,驚慌地喊道,
麻生腦袋一片空白,他深知雪崩的厲害,聞言便顧不得對方是否封鎖洞口了,高叫一聲:“快沖出去,”就帶頭向洞穴入口處沖去,
可一切都已經晚了,洞口已經被積雪死死堵住,這些雪,可能都有上千年、上萬年了,常年累月的寒風,已經將其吹成一個一個硬硬的冰坨,如同白色的花崗巖一般,麻生用手電照了一遍洞穴,再也沒有出路,他悲哀、絕望到了極點,他成分恐懼地感到,小隊完了,
“大家不要說話,不要運動,減少氧氣消耗……”麻生將槍扔到地上,解下裝備包,一屁股坐到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隊員村上已經低聲啜泣開了,可只一會,就哭不出來了,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麻生在手電光中,看到兩個同伴無力地擁抱在一起,他也想過去,與他們死在一起,可渾身似被壓著千斤重的大石塊,腿腳根本就挪不動步,一下子便昏睡過去,
他自己不知道,他這一睡,可能也得上千年、上萬年,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早在內田命令麻生小隊越境追殺兄弟小隊起,就已經注定了他們悲慘的命運……
……
虞松遠和劉國棟回到熊洞跟前,看看這里的地形,兩人又是一陣心有余悸,
這里雖然在冰大坂和冰川大峽谷之下,且高度只有四千多米,可地形、環境,與冰川雪巷幾乎完全相似,如果剛才米-24p不是在冰川大峽谷,而是對著他們藏身的雪峰來上幾枚威力巨大的s-24火箭彈,那么,雖然這座雪山要微矮一些,但肯定也會引發大雪崩,
或者,假如第40集團軍確定襲擊賈拉拉巴德的人員,已經躲藏進了興都庫什大山中段這幾座大雪山,那么,僅需要用蘇-24前線轟炸機,對這幾座大雪山進行一輪無目標轟炸,“高原狼抵抗組織”躲藏的熊洞,必為雪崩掩埋,
這里不是久留之地,不管出現上面哪一種結果,“高原狼抵抗組織”全體隊員,結局都一樣,都將全部被大雪崩掩埋、消滅掉,
歷史不能假設,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假如真是這樣,多少年以后,當后人們發現他們時,“高原狼抵抗組織”必將與東漢王朝的勇士們一樣,被凝固成歷史,
這或許是天意,冥冥之中,近兩千多年前也在這里浴血鏖戰的祖先們,他們忠魂尚在,英靈不遠,他們在用這種獨特的方式,佑護著、提醒著他們的后來人:
“這雪谷、這雪峰絕不是久留之地,這里非常兇險,孩子們,你們必須盡快離開,回到安全的地帶去,,”
虞松遠熱血沸騰,一股熱血上涌,但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劉國棟也一樣,他其實也想到了這些,極寒地帶,風雪迷漫,此時如果流淚,只需一小會,淚水就會結冰,后果會很嚴重,
回到山洞,大家都圍在篝火邊,并沒有人感受到這里的危險,看看衣衫單薄的隊員們,虞松遠看了劉國棟一眼,還是咬牙決定,就在這里躲藏幾天,等大寒流稍過,且風聲漸息時,再迅速下山,爭取伺機穿越國境,
劉國棟則將繳獲的羽絨作戰服、手套,遞給希莎爾瑪,希莎爾瑪高興地接過穿上,劉國棟又翻看了一下繳獲的戰術背包,這狗日的還是衛生兵,里面有一個藥包,和一大團白紗布,他將里面的彈藥、裝備分給其他人,最后將背包遞給希莎爾瑪,
希莎爾瑪接過看了一下,臉紅了,但還是感激地向他點頭致意,
晚上休息后,白天的生死一幕,讓虞松遠和劉國棟都無法入眠,
虞松遠已經在睡袋內睡下,劉國棟的睡袋給希莎爾瑪占了,他只能睡在兩張豹皮上,篝火在慢慢地燃燒著,暖洋洋的,睡不著了,他干脆坐起來吸開了煙,并心有余悸地用中文說,“老大,沒睡著吧,提一個意見,”
在兄弟小隊,劉國棟心思縝密,是爆炸、機械和工程專家,戰場上更是全隊的安全保障,虞松遠對他也格外尊重,也只有他敢跟虞松遠提不同意見,劉國棟也格外信服虞松遠的戰術指揮,他很注意維護虞松遠的權威,從不在有第三者在場的情況下提意見,
虞松遠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只好坐了起來陪著他抽煙,并用中文說,“我宣布,批斗會正式開始,如果我猜得不錯,你還是覺得我今天冒了不必要的險,對吧,”
“對,太險了,我的天,就差一點點,你就完了,如果你是查找跟蹤我們的人,我不怪你,可你是在尋寶,盡管它價值連城,也實在不值得,打通開伯爾山口,是一項戰略性任務,中國北方邊境壓力巨大,已經不堪重負,我們責任重大,再珍貴的國寶,豈能與國家的安全利益相比擬,,”
“我接受批評,完全、誠懇地接受,現在我想想也后怕,老天哪,當時我就象進入了時空隧道,腦袋完全與一千多年前的祖先們在一起,想還原他們當時戰斗的情景……如果被雪埋了,影響了任務,真是罪莫大焉,”
“你也不想想,如果你是因尋寶有了閃失,回去后,我怎么向‘一號’‘二號’交待,怎么向柳阿姨和肖大姐交待,你這是開玩笑啊,從現在起,你要答應我并且一定要做到,一切為全隊著想,為任務著想,也為柳阿姨和肖大姐著想,不再冒無謂的險,”
這濃濃的戰友情,讓虞松遠很受震動,“國棟,我答應你,也向你檢討,今后一定不再無謂冒險,謝謝你,”
“不要客氣,老大,你說我們躲藏在雪山,吃了這么多的苦,能不能把這些人帶回去,阿爾法可不是海豹,即便是m國剛剛組建的‘藍光’反恐怖特種部隊,也不是阿爾法的對手,這回我們是與世界上最頂尖的對手在較量哪,”
“當然能,就是不能,我們也無怨無悔,忠誠于祖國,甘愿為國犧牲,我們義不容辭,身為‘幽靈’,為國戰死是我們的本份,”虞松遠擲地有聲地說,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中華民族,歷朝歷代都會有一批人,以‘保家衛國,匹夫有責’作為人生信條,老大,你說得對,能夠參加這場戰爭,我們無怨無悔,身為國家的‘尖刀’,身為威名遠揚的‘幽靈’,只要國家需要,國棟隨時準備赴湯蹈火,”
雖然聲音不大,洞外狂風呼嘯,但希莎爾瑪和隊員們,還是都坐了起來,只有小地主,白天累大了,此刻呼呼大睡著,他們說了半天,一句聽不懂,希莎爾瑪終于忍不住用普什圖語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劉國棟敷衍道,“我們在分析白天的襲擊者,是否還會有漏網之魚……”
北極熊戰敗后,據說中國駐山人伊斯蘭共和國和駐清真之國大使館,曾按照虞松遠、劉國棟精確繪制的地圖,專門組織工程隊,到這座大雪山上,試圖找到我們祖先們的遺骨,好迎送他們回中原家鄉安葬,讓他們千年忠魂得歸故國,
可是,工程隊將整個冰川峽谷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那個山洞,而且,當工程隊無奈撤退后不到半個小時,大雪山再次發生驚天動地的大雪崩,這一幕極其令人費解,為什么會這樣,這讓當時很多專家眾說不一
五十多個近二千年前的先人遺骨,永遠留在那個生命的禁區里,
接下來的幾天,高原大寒流肆虐著,刺骨的寒風挾著冰雪,呼嘯而來又奔騰而去,無休無止,“高原狼抵抗組織”潛伏在熊洞內,圍著篝火,雖然勉強能夠忍受寒冷,但似乎每一天都那么漫長,永無盡頭一般,
就這樣在熊洞內躲藏了七八天后,這天下午,山下突然傳來隆隆的爆炸聲,劉國棟判斷,這聲音是從那個山巔盆地上的高山草甸內發出的,不一會兒,果然山下黑色煙柱滾滾而起,升到一定高度后,又被雪山上強勁的北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