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柱民和虞松遠的對話,徐天一從對講機里聽得清清楚楚,
她經歷過無數險境,無數次死里逃生,她對秘戰世界,比龍吉和英雅、虞松遠等,都有更深入的了解,如果果真是“專業人士”處心積慮地要對付她和她的車隊,肯定是經過萬全準備,兄弟小隊已經爬上山頭了,僅憑這三十幾名部族武裝戰士,車隊支撐不了幾分鐘,
不要說別的,他們只要從林子內用迫擊炮或榴彈轟擊,車隊就難以招架,甚至,從山澗對面山頭上,只要憑一支狙擊步槍,車隊就將遭受巨大傷亡,她徐天一也會插翅難逃,
但是,她不太相信會出現這種結果,
她與虞松遠有一樣的判斷,她和兄弟小隊此次出行,是經過嚴格保密的,不太可能被對手們盯上,況且,即便是“專業人士”制造了塌方,也不太可能是沖著兄弟小隊和她徐天一來的,
假如是為了對付她徐天一或兄弟小隊,車隊被阻后的那段混亂時間,是最好的攻擊時機,但是,她除了感受到已經被人遠程監視外,沒有絲毫即將受到攻擊的跡象,綜合這些情況,她已經明確判斷,車隊是“偶遇”這些匪徒,
匪徒是沖著車上的財物來的,充其量是一幫水平高一點的反政府武裝或土匪而已,
“幽靈,車隊暫時沒有危險,迅速搞清對手情況,”
想到這里,她優雅地吐出一個煙圈,脫口輕聲命令道,
“明白,已經到達山頂,很快就能找到監視哨,小隊遠離車隊,請你們加強自衛,”虞松遠心急如焚地叮囑道,
溫柔賢惠的英雅就不一樣了,她何嘗經受過戰火洗禮,等兩人通話完畢,她控制不住,還是不放心地說道,“大姐,你是萬金之身哪,你要有個好歹,部族幾萬人全完了,乘還沒打起來,我讓戰士們掩護你從坡下林內撤退吧,,”
“英雅,你想我當逃兵,”
“不不,我只是不放心,我求你了……”
“不要擔心,相信兄弟小隊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判斷他們要不了幾個小時,就能消滅所謂的‘專業人士’,為防萬一,你一定要記住,不管遇到什么情況,你也要設法返回永珍,管好部族,幫助靈玉堅持納加小組,只到楊組長到來,”
“我不,要死也死在一塊兒……”英雅聽出了話中的意思,她抱著徐天一,嚶嚶地哭了起來,
徐天一扔掉煙,擦盡英雅的淚珠,還連嚇帶哄道,“你是戰士,戰士必須服從命令,不能流眼淚,再說,眼淚會動搖軍心的,再流淚,我可要執行戰場紀律……”
山頂上,兄弟小隊正在茂密的叢林內,一點一點地搜索著監視哨,
在科隆林場,他們進行過嚴格的熱帶雨林作戰強化訓練,對制作和拆毀各種叢林防御機關,都有獨到的研究,林柱民輕松地拆除了絆雷、弓箭、擂木等幾種防御設施后,正趴在一棵大樹底下十分潮濕、長滿青苔的一塊大巖石旁邊,
小山頂上當年被m軍b52地毯式轟炸過,大樹稀疏,高矮相間,參差不齊,但地面卻長滿了茂密的小樹木和藤蔓植物,幾棵大樹高聳入云,凸兀凌空,幾塊大石,散落在大樹之下,如果要選觀察點,最高的那株大榕樹,是最適合的了,從樹冠的枝葉間隙,可以輕松地觀察到山下公路上的一切,
但林柱民仔細觀察了樹冠,并沒有發現觀察哨,他隱身茂密的植物中,又開始仔細地觀察大樹下的幾塊大石頂端,大石太高,從下面根本看不清上面,他正欲悄悄爬上身邊的一棵大槐樹上觀察,就在這時,觀察哨自己出現了,
眼前的一幕,讓他啞然失笑,緊張的心頓時松馳下來,
其中一塊大石,在那株最大的大榕樹之下,大石高度與大樹下的矮樹叢、荊棘、藤蔓植物的頂端一樣高,如果人躺在大石上,從下面是發現不了的,非常隱蔽、巧妙,此時,一個高個男人,走到大石旁邊,全然不擔心會暴露觀察哨的位置,旁若無人地扯下褲子,雙手捧著家伙開始對著石下滋開了,
這家伙痛痛快快地滋著,還很孩子氣地搖晃了幾下手中的大家伙,象機關槍一樣掃射了一頓大石下的植物、藤蔓頂端……
“幽靈,全體隱蔽,發現觀察哨,雙人,攜帶狙擊步槍和沖鋒槍,周圍二百米內,沒發現有其它敵人,”
“繼續觀察,等命令清除,”
林柱民報告后,林濤和劉國棟都在另一個方向搜索,都匯報沒發現敵情,虞松遠和鄭書文在林柱民后面五六十米處,植物頂端大石上奇葩的一幕,他們從樹枝的間隙也盡收眼底,聽到林柱民肯定的報告后,他們對視一眼,兩人欣喜地無聲擊了一下掌,
“這泡尿來得可真是時候,奶奶的,本錢還不小,”
妖婆被大石上的男人逗笑了,低聲嘀咕了一句,嘀咕完,又覺得老是盯著大石頂端有點不妥,臉便緋紅了,歉意地對虞松遠笑了一下,
虞松遠對妖婆目不轉睛地盯著大石上的男人表演,絲毫未加注意,大石上男人的精彩表演,讓他對面臨的形勢,有了更加清晰的判斷,
既然是一個孤立的觀察哨,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群所謂的“專業人士”,只放出一個觀察哨,這是為大隊人馬夜晚襲擊提供情報用的,而且,他們對山下的車隊毫無防范,僅派出一個觀察哨,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山下的車隊會派出小隊來搜索并攻擊他們,
石上的男人終于尿完,此時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兩口,才又返回大石中間躺下,鄭書文果斷地做了一個手勢,虞松遠點點頭,
他能看出,妖婆的神情已經輕松了一些,他其實與妖婆一樣,心情也松馳下來了,看來,這群“專業人士”并非追蹤龍傣部族的車隊而來,確實是巧遇上的,即使如此,他最怕的仍然是對方乘兄弟小隊遠離車隊時,突然襲擊,那么塌天大禍就從天而降了,
虞松遠和鄭書文伏在地上,慢慢運動到林柱民身邊,林柱民用手指了一下,虞松遠和鄭書文順著林柱民的手勢,都用望遠鏡看到茂密的植物頂端,不遠處,大榕樹下的那塊高高的大巖石上,上面“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中文紅色大標語,依然清晰可辨,
這標語,讓兩人心情即溫馨又復雜,這肯定是當年中國修路部隊寫的宣傳標語,只可惜,很多路都未修通,瀾滄在安南的壓力下,開始排華,修路部隊被迫提前撤回了國內,
從這里根本就看不到大石頂上,但林柱民卻說是兩名觀察哨兵,迎著巫婆詢問的目光,林柱民解釋說,“哨兵尿完,踢了另一人一腳,接著兩人還對罵了幾句,”
林柱民是老突擊手,他的觀察自然不會有錯,對方的這個觀察點位置選得極好,從大石頂上,可以越過叢林梢部觀察到遠處山下塌方的地方,但也有缺陷,植物茂密,從大石上無法看清密林內發生的一切,或許,這就是觀察哨要設置詭雷等防御設施的原因,
虞松遠抽出m1911a1柯爾特自動手槍,將消音器擰上,鄭書文和林柱民見狀,已經明白他的意圖,便也抽出手槍并旋上消音器,虞松遠做了個手勢,鄭書文持槍掩護,虞松遠和林柱民交替掩護著,悄悄向巨石下面爬去,
到巨石下,兩人再一次啞然失笑,這塊巨石并沒有上下的地方,兩個哨兵是先爬上旁邊的大榕樹,而大樹的一根枯枝,正好通到巨石上,如果不是林柱民觀察仔細,或者不是對方恰好尿憋了,一時半會還真就找不到他們,
大榕樹很粗,幾個成年人才能抱過來,樹干上纏滿粗粗的氣根,濕淋淋的,但林柱民從大樹的另一面,毫不費力地悄悄向樹上爬去,虞松遠據槍警戒,不遠處的巫婆,也瞄準大石頂端,只要對方一露頭,她將毫不遲疑問地擊斃,
林柱民象猴子一樣無聲地爬到枯樹枝椏位置,石頭上的兩個“寶貝”或許太專心了,還是沒發現他,
林柱民慢慢露出頭來,只見一個人叼著煙,捧著望遠鏡觀察,或許是累了,放下望遠鏡,揉揉眼睛,頭趴在胳膊上,另一個則臥在一堆樹葉上,用一件軍服蓋著腦袋,正舒舒服服地打著盹呢,一支m55狙擊步槍,一枝m45沖鋒槍,都安靜地躺在一邊,
林柱民將手槍又插回腿上,順手從腿上袋內取出手弩,“噗”地一聲,一箭插入端著望遠鏡男子的后胸部,男子姿勢未變,一頭趴在石頭上,“咚”,箭頭從男子胸部穿過,擊中身下的石頭,發出沉悶的巨響聲,
這玩藝力量太變態了,擊中大石的響聲,在安靜的林間,十分刺耳、瘆人,林柱民自己和石下的虞松遠、鄭書文,都嚇了一跳,
響聲驚動了另一人,他從睡夢中驚醒,抬起上身,驚慌四顧,四處張望一圈,手反射性地將m45沖鋒槍抓了起來,林柱民沒有給他機會,而是果斷地又是一箭,“噗”地一聲,打斷了他抓槍的右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