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呤連夜組織法醫進行解剖,確認死因。
結果可以想象,解剖小組的結論,與醫院的死亡結論完全一致,“過量注射胰島素,導致迅速死亡。”
當天凌晨,當劉子拿著尸檢報告,呈送給徹夜未眠的鄭鵬飛時,鄭鵬飛僅粗粗地看了一眼,便氣得渾身哆嗦。他連夜將情況向省廳做了匯報,省廳指示是,嚴肅處理責任人,追究瀆職責任,限期追查破案。
早晨八點,鄭鵬飛召開會議,傳達了省廳的指示,并宣布市公安局的決定,一大隊長郭峰,因嚴重失職,停職檢查。刑警一大隊一中隊長王軍,因有瀆職嫌疑,隔離審查。兩名值勤民警,也同時受到處分。
為確保偵破工作不受影響,他同時還宣布,一大隊長職務,暫由一大隊副大隊長齊天河代理。
……
虞松遠和林濤回到頭陀賓館,取了車,連夜返回向陽賓舍。
第二天,林濤悄悄到修車廠偷了一副嚴重事故車的車牌,換到吉普車上。然后采購了部分食品和飲用水等,駕車來到越國麗人大酒店。金甌大化的李主任,已經為他們開好了二個標準間,并正在等著他們。
李主任是個干練的白領麗人,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越國麗姝。她不僅人長得美,名字也很銷魂,叫李爽。林濤悄悄對虞松遠說,“老大,這個爽爽和你的小小雪,有得一拚。這次南巡,我看有內涵。”虞松遠對林濤大為不滿,但表面上只是禮貌地一笑,未置可否。
兩人的嘀咕,還是被人抓住了。“兩位先生在議論什么有趣的事?說來讓我們也樂樂。”同來的接待文員柳清清好奇地問。
“沒有沒有,我們在想二千多年前的一位同行,忍辱負重的勾踐先生。”林濤趕緊掩飾道。
柳清清嘻嘻笑著說,“都說你們很色,我看你們不是那樣啊。勾踐先生曾經在這里扶犁種菽,獎勵農桑。紀念遺址,我會帶你們去看的。不過,到時可要脫掉鞋子,下水田里體驗的喲。”
李爽帶來的這個叫柳清清的小姑娘,屬于恣情率性、肆無忌憚型美女,性格很奔放、潑辣。她是金甌大化專門負責接待工作的文員。李爽安排她負責帶虞松遠和林濤,瀏覽金甌市各景點。可見其知識面,一定非常廣博。
那時,還沒有“公關小姐”一說。她其實干的,就是“公關小姐”的活,只不過與現在的公關小姐內涵完全不同。那時大企業的接待文員,攻的是真正的公共關系。它是一門精深的學問,是一個令人羨慕,也很崇高的職業。并非僅有姿色、能獻身,就能干得了。
虞松遠覺得多個尾巴不方便,便客氣道,“我們還是自己游覽吧。”
李爽理解地一笑,不容置疑地說,“哪能,你們要聽從安排。晚上你們是自由的,白天,就讓小柳陪你們游覽吧。”
白天,他們在柳清清的陪同下,參觀了陶山新石器時代制陶遺址。晚上,柳清清堅持要趕回越國麗人大酒店吃飯,說李爽已經安排好餐位了。
吃完飯才八點多,李爽和柳清清領著他們,來到酒店八樓的音樂茶座。
那時,還沒有酒吧、夜總會、卡拉OK這一套。畢竟是高檔酒店,音樂茶座其實就是高級舞廳,有歌舞表演,可以跳舞,也可以聽音樂。其情調,與現在比較正規的夜總會,基本一樣。
當然,大酒店也有大酒店的特色。這個茶座里的伴舞女郎,全都是清一色的上剩姿色的美女,比頭陀賓館,那是要高出一二個檔次。
虞松遠和林濤在訓練營學的,是標準的歐洲宮廷交誼舞,連陶虹、涂微、曾玉、黃紅英這些大美女都嘖嘖稱嘆,何況是李爽和柳清清這些業余的。幾曲舞下來,兩個女人對他們就親熱多了。
嬌小玲瓏的柳清清粘在林濤旁邊,稱呼也由“林經理”、“林先生”、“林同志”,變成了“林哥”,既熱情又親熱。
李爽趴在虞松遠耳邊說,“嘻嘻,小丫頭春心動了。”李爽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一口香軟的熱氣,呵得虞松遠心旌搖蕩,小心肝直顫悠。
回到卡座坐下,兩個舞廳服務員走過來,給李爽和柳清清一人送上一束鮮花。其中一個女孩說,“恭喜你們成為今天茶座最默契的舞者,最耀眼的明星。從今天開始,歡迎你們光臨本舞廳,消費全部免單。”
到底是女人,鮮花讓她們一下子就醉了。尤其是柳清清,幸福地倚在林濤肩頭,象戀人一般。李爽雖然已經結婚,瞅瞅沒人盯著,竟然也情不自禁地吻了虞松遠一下。
再下池時,燈光暗淡下來。兩個女孩竟然雙手摟著他們脖子,象其他人一樣,跳開了貼面舞。李爽火辣的身子掛在胸前,虞松遠心里緊張得心臟快要跳了出來,趕緊在心里數羊。還是不行,便一邊跳舞,一邊在心里拚命求救,甚至還默念著“林雪林雪”、“快來救我”。
其實,他們和讀者一樣,都想多了。這兩個女孩都是非常正經的職業白領,當天晚上什么也沒有發生。
送走李爽和柳清清,虞松遠和林濤都長舒一口氣,象終于獲得解放了一般。兩人悄悄離開酒店,打車向104國道奔去。很快就到了頭陀山腳下。這里是金甌市最著名的禪院頭陀寺和頭陀山風景區,盡管已經是夜里,但車來人往,一片繁忙景象,很好隱蔽。
他們在頭陀寺入口處的停車場上下車,等出租面的走了后,然后從山道一路疾行,越過寺院后面的山頭,來到幾公里外的莫氏莊園旁邊的密林內。
這個莫氏莊園,從規模和外觀上看,都比蘇北的莊園要小一點。莊園離104國道約有三千多米,兩者之間全是茂密的樹林和竹林。從莊園通向國道的公路,就穿林而過。
莊園背后,則是山頭低矮、卻連綿起伏的頭陀山。莊園四周圍墻外,有一圈約二十多米的空地,空地外面都長滿了高大茂密的各類樹木。
林濤先在大樹底下,灑上一圈粉末狀的物體,然后兩人相隔七八十米,分別爬上大樹樹冠內。莊園內一草一木、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整個莊園約有二個足球場大,不到蘇北莫氏莊園的一半。莊園內建有五幢別致的三層小樓,基本都靠近莊園的左側。莊園的其它布局,與蘇北莫氏莊園基本一致。而且,小樓的形狀、格局,甚至連每座樓門前的圓形花壇、噴水池,都幾乎一模一樣。
莊園右側是一個獨立的龐大院落,不時有各種車輛從那里駛進駛出。顯然,這個大院子是物流公司了,與蘇北莫氏莊園一樣,整個莊園地下,可能就是莫氏物流的停車場。
不難看出,這兩座莊園是同一個單位設計、建設的。受這一啟發,虞松遠將觀察的重點放在A座。
A座別墅門外,背手立著兩個高大的保鏢,這肯定就是莫萬英高薪請來的貼身護衛了。突然,虞松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窗前靜靜地讀書,細看,正是那個氣質非凡的女秘書。
……
此時莊園內的地下魔窟內,夏薇的那個小情人,正被掛在刑房里的木架上,已經奄奄一息。莫萬英讓一名保鏢用涼水將他弄醒,保安睜開雙眼,看到莫萬英又象在蘇北那晚一樣,正拿著一把大剪刀,撥弄著他身下的一大團物件。
白天莫萬英就得到消息,黃義仁在醫院被人輕松干掉了,郭峰因此被停職,王軍被隔離審查。
肖玉書主動投案自首后,承擔了私藏武器、吸用興奮劑等罪責,由于在莊園密室發現了毒品殘留,肖玉書還被懷疑有吸毒和私設公堂、劫持女員工等罪嫌,已經被刑事拘留。
蘇北公安押著肖玉書已經返回,杜平和齊天河帶著刑警二大隊對莊園進行了例行檢查,并未發現什么問題。他莫萬英已經從蘇北莊園事件,成功脫身。
于是,心情大好的他,先給邊二虎打了電話,想命他挖地三尺,全力尋找夏微,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可連打幾次,再也找不到邊二虎了。怎么回事,二虎并未被條子逮住啊,難道是風聲太緊,躲起來了?
他判斷,蘇北莊園事件,肯定是夏微這個黑心腸女人告的密。唯一的兒子,讓夏微綁架,讓他痛不欲生。他此刻血紅著眼,把全部仇恨,都發泄到了夏微的小情人身上。
保安小海已經沒有求生的愿望,但莫萬英仍在折磨著他。他想速死卻不得,只能瞪大雙眼,恐懼地看著莫萬英用剪刀一點一點地夾緊。
小海驚恐地瞪著眼,又一次等待著那要命的一刻,快點到來。
老烏龜,老王八蛋,求你快下手吧,哥他媽嚇都讓你狗日的嚇死了。
莫萬英獰笑著,手上突然用力,將小海的生殖器和子孫袋,活活連根給剪了下來。血噴射而出,染紅了地面。小海凄厲慘嚎一聲,抽搐成一團,昏死過去。
保鏢用清水將小海澆醒,莫萬英用剪刀挑起血淋淋的那團肉,先讓小海看了一眼,然后一下扔進后面的缸內。
這時,保鏢用繩子將小海雙腿捆緊。另一保鏢則拉動繩子,將木架上升,轉移到大缸上面,然后,全部掀開缸蓋,慢慢往下放去。
小海一點一點接近缸內的液面,他已經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也不再掙扎了,只是用一雙仇恨的、血紅的眼睛,驚恐地瞪著背手而立的老魔頭。
當他的雙腳接近缸內的液面時,缸內迅即泛起大量泡沫。劇烈的灼痛感讓小海反射性地一下向上縮起雙腿。保鏢繼續將他向下放,他立即猛蹬缸底,人蹦了起來,又跌將下去。頭則痛苦地左右扭動,臉已經完全扭曲變形。
劇烈的咳嗽,讓小海一下將堵在嘴里的布團噴了出去,和著鮮血,象炮彈一樣,砸到幾米之外的墻上。他面目猙獰,臉上的肌肉,象波浪一樣翻滾悸動著,嘴里發出狼嚎一般垂死時的慘叫聲。
這反射性的一跳,加速了液體對他肌體的腐蝕。這時,保鏢又將他慢慢地提起,只幾分鐘的時間,小海的腳上、腿上,皮膚和肌肉,就已經象泥土被水沖掉一樣,露出慘白的肌肉和發青的趾甲骨。
小海不再掙扎了,他忽然笑了,是那種嘲笑、蔑視、解脫的笑,笑得那么瘆人。血紅的眼睛直視著莫萬英,嘴里咕嚕咕嚕地吐出一串含糊不清的話:
“莫萬英,我……于小海,日過你老婆!哈哈哈……”